现在,到底要不要吃下这块蛋糕是程水若要决定的问题,唯一担心的是,这块蛋糕到底有没有下毒。
跟海边而这一帮人交往,程水若从来不以为是简单的事情,这一群人亦商亦匪,一个不慎就会人仰马翻,但是这群人并非是没有弱点的,最大的弱点就是官府,这些人是不会与官斗的,前提是,她不要做的太过分,但是,却也要有绝对的势力,否则还真压不住这群人,她的计划怕是就要破灭了。
程水若笑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是最好不过了,不管怎么说,这位沈大爷我还是该见上一见的,到了地头,既然有土地公公,自然要拜一拜。姐姐为我忙碌了这一番,我若是还推三阻四的,却是辜负了姐姐的一片苦心。
顿了顿,又担忧的望着茶夫人欲言又止的道,“有句话,我却是不知道该不该问姐姐。”
茶夫人见程水若松了口,心中松了一口气,却是见她话锋一转,唯有点头道,“有什么事你我情同姐妹还不能说的?你便尽管说就是。”
程水若低低的道,“不知道姐姐如今家中到底是什么情形?可有妹妹帮得上的地方?”眼光关切的望着茶夫人,很是担忧的样子。
茶夫人见状心头闪过一抹慌张,她如今几乎是外强中干,旁人不知道她的事,即便是最亲近的大丫头也不太清楚,她如今做的是走钢丝的活计,在家里立足不稳,所以才会去寻了那沈大爷,那位沈大爷可不见得多领她的情,不过是看在有她这么个内应的情况下,可以顺利的吃下马家而不必付出多大的代价。
如今的情势已经有些失控了,那位沈大爷可不是多讲信用的人,所以她才急急忙忙的想要拉人下水,想办法来平衡其中的事态,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之所以能在马家生存到现在,便是在两家的夹缝中翰旋,如今两家的高下即将要分明,她想要保全自己最大的利益自然需要一股新的势力。
先前的打算是若是程水若不济事,至少也有不少的财力,她便可以将程水若吃下来,等姓沈的收拾了马甲,她就可以带着孩子钱财远走高飞,如今瞧来程水若并不是她能啃的动的,白白的放过马家人和沈家人又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那么就唯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茶夫人心中的千头万绪程水若不清楚,不过她却是知道事有反常必为妖,因此静静的候着茶夫人的反应。
这会儿茶夫人倒是没有多遮掩脸上的悲切神色,叹息了一声道,“其实也不必瞒着你,我手上如今掌握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沈诚虽然受了我的救命之恩,却是碍着我的身份不好直接出手帮我,否则再让人拿住把柄,我身上即便长了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替你牵这条线,我也是为了日后我们母子考虑,你出海以后的利润,我要一层,至于你怎么跟沈大爷商量,我则不过问,你可能答应我?”
好大的胃口!
程水若眨眨眼,她见了那位沈大爷之后完全可以抛开茶夫人不用理会,茶夫人在这儿提出这么个要求来,实在有些可笑。
“这个,”程水若拧着眉头,略微带着几分犹豫的道,“我还得问问人,姐姐应该知道,这事儿,我说了未必能算。”
茶夫人闻言点点头道,“我便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妹妹也是知道我的苦处的,只要得了这位沈大爷的庇护,船在海上除非海龙王发怒,便不会有其他的风险,我们当家的那边我会去替你说说,至于余下的那一家,如今是砸门两家都不肯得罪的,如此一来,妹妹在海上便不会再有风险了,这笔买卖还算划算的。”
第一七一章
对于这些高门大户内部的恩怨,不入广州城,是无法知晓的,即便是入了广州城,普通人也没办法有所耳闻,茶夫人所言是真是假程水若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考证,从茶夫人的话中不难听出三家人有些恩怨纠葛,那胡家人也不知道是实力不济还是只想闷声发大财,并不想参合到马家和沈家的纠葛中来。
不过,不管眼前的情况如何,程水若断然不会绝了自己的路子,做人总是要替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既然言定,程水若也就不再耽搁,只是进去瞧了瞧楚怀沙,便换了身衣裳走了出来,与茶夫人一道登上了马车。
绕过弯弯曲曲的小巷,瞧得出为了避人耳目,尽挑的是些人迹罕至处走,程水若本以为是要出城的,却是不想,这马车竟然就在一户跟她住的地方很像的人家后门停了下来。
进了院子才发现其中别有洞天,精致的小桥流水,假山花园,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味道,便是小小的一方天地,却是造出了曲径通幽处的意境,远远的就可以听见丝竹交响,还有银铃般的娇笑,好一处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领路的是个花季的小丫头,长得极为甜美,小脸蛋儿上眉毛弯弯的,眼睛弯弯的,嘴角即便是不笑的时候也是微微的上扬着,脆生生的声音甜甜的叫着茶夫人,叫程公子的时候眼睛里像是藏了无数的东西一般,那模样便是程水若也想上去揉揉她的头发。
端看其他的事是瞧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的,这小丫头的打扮却是让程水若不由得了悟了,七彩的裙子不及地,因此露出了脚下露趾的丝缕鞋子,那鞋子上绑着许多的铃铛,一走路便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身上的衣裳艳丽自是不消说,薄薄的纱衣下面肚兜若隐若现,还露出一条小勾勾,让人遐想不已。
说实话,程水若对这时代的衣裳是颇有微词的,无论啥时候都裹得紧紧的,冬天不够暖和,夏天不够凉爽,看见这女孩子这般穿着她很有些羡慕,不过,羡慕归羡慕,再也没有比她更知道人言可畏四个字有多可怕的了,因此即便来了广州这地界儿,天气暖和的让她想穿短裤T恤,也没有要去模仿眼前女子穿着打扮的想法。
要知道,这时代,即便是ji女,也只能在家宅内院这么风sao的打扮,出门的话还是要捂得严严实实的。
程水若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眼光在前面那女孩子身上停留着,茶夫人见程水若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那个女孩子的衣裳,还时而皱眉,只轻轻的拉了拉程水若的手,低声道,“妹妹,这是那位的地方,也就这地方清静些,我想,你合该是不介意的。”
程水若愣了愣,她老是喜欢用现代的眼光去思考事情,却没想到自家如今是古代人了,再不济也该入乡随俗,去一些公众是不太合适的,即便是在现代,也没有人会约一个女人去喝花酒的地方谈生意,不过,根据茶夫人的话来说,这是那位的私宅?
程水若淡淡的看了茶夫人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没有拂袖而去是因为她如今是男子打扮,刚才都被那个女孩子的穿着和院子里地景色给吸引去了,倒是没有考虑的那么宽泛,身边的白管事却是不知道已经皱了多少次的眉头了。
茶夫人尴尬的笑了笑,程水若扭过头,大步的往里走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受过的委屈多了去,闯闯ji院啥的她还不看在眼里。
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地面,绕过一处假山,在程水若以为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的时候,眼前赫然开朗。
这是一个小院子,如今却是花团锦簇,春光在此最盛,花儿美,更美的却是许许多多的与给她带路那小丫头一般年纪大小的女孩子们,穿着都是一般,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吹着笛子弹着琴瑟,个个都像是在过年一般的,欢天喜地,好不热闹。
不过,这一切都无法引起程水若的注意,她在晃了一眼这热热闹闹的气氛以后,眼光便被一对男女给吸引了过去,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完美的五官,若是拿程水若现在的这张脸和她比起来,程水若也要稍让几分。
第一眼,程水若便被这个女孩子给吸引了过去,十七八岁的样子,完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五官,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高高在上的气质,清冷仿若万年寒冰,那脸上的表情与这欢乐的氛围格格不入,身上甚至穿着全身的素白,像是在戴孝,头上还簪了一朵白色的绒花。
本来,这该是一幅完美的画,可是,在这女孩子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三十来岁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黝黑的脸颊,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甚至还有几个补丁的蓝色布衣,那满是老茧的手此刻正搂着那个女孩子,就像是一个老农搂着一位天仙。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刺眼的组合了,不过,程水若也就是多看了两眼,随即摸摸鼻子,白菜萝卜各有所爱,她在网上看多了丑男配美女,丑女配帅哥的不和谐外表组合,这种组合算什么?外表神马滴都素浮云啦!
漂亮女人也就是那么大回事儿,程水若没有蕾丝边的倾向,因此,她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他才是这个院子里最不和谐的一道风景线,而能在这样的院子里当一道不和谐的风景线,只能说明他的地位很高,非常非常的高,若是她没有猜错,眼前这位就是沈诚了。
仔细看沈诚,才能看得出其实他并没有她刚才推测的那么老,看起来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可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常年吹着海风,因此会出老相一些,加上脸上的络腮胡,更是将整张脸都隐藏了起来,只剩下那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发出一种让人胆寒的光芒。
在程水若看沈诚的时候,沈诚也在看着她,两个人的眼光在空中相会,程水若勾了勾嘴角冲他点了点头,沈诚眉毛一挑,站起身来。
那个女人依旧坐在那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沈诚站起来以后,才越发的凸显她的娇小。
像一头熊!程水若心头闪过这个念头,便瞧见沈诚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大笑,声音跟敲鼓似的,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想必这位就是程姑娘了?女儿家怎么打扮的跟个男人似的?倒是可惜了一张漂亮脸蛋儿。”
茶夫人刚想开口,程水若眉毛一样,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沈大老板了?男人家怎的说话如此刻薄?倒是可惜了一副壮士的身板儿。”
一见面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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