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本不大,沈诚又是到了急报,顾不得那么多的礼数,领着两个彪形大汉便跟在那管事身后闯了进来,见到程水若便是一共收道:“程姑娘,事情我已是听说了,有劳姑娘出手相救,沈某人事后必有厚谢。只是不知道如今茶夫人在什么地方?听说她受了极重的伤。”
沈诚虽然是镇定的样子,眼中却是充血,一双眼珠子忍不住的看向四周,若非碍于程水若这个主人在场,恨不得早就冲进去了。
程水若对他只问茶夫人却是不问自家那个绝美小妾的事儿也不感到惊讶,敛了神色道:“沈老板随我来。”
一行人飞快的来到内院程水若的居室,沈诚那小妾闻声抬起头瞧见外面来的人以后,一改往日的冷漠,飞身扑进沈诚的怀里,呜呜的哭个不停,却是被沈诚一把推开。推得她愣在当场,后面赶上来的两个汉子在一边劝慰着,却也是拉着她不让她进屋子,而沈诚则是早一步钻进了屋子里。
床上趴着的茶夫人脸如金纸,眉头皱的死紧,时而极为不舒服地呻吟一声,若非如此,谁也感受不到床上的人还是活着的。
“茶茶!”沈诚试着低声唤道,声音连他自己都未曾感觉到的带着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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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呻吟了一声,勉强睁开眼来,她一直不敢睡着,生怕睡着了以后又出现什么变故。模模糊糊的瞧见沈诚的样子近在咫尺,扯了扯嘴角,难看的笑着道:“我便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势必会很快赶回来的,当年我欠了你,我知道你一直记挂着,如今我替她挨了一刀,算是还上了吧。”
沈诚的呼吸一滞,却是听见茶夫人又凄然笑道:“如今我算是完全毁了,你若是要跟我计较,我怕是就剩下这条命了。”
“你在胡说什么?”沈诚低喝道,声音像是受伤的野兽。
茶夫人却是挣扎着,伸出手来抓住沈诚的手,紧紧的,望着他的眼睛,凑得很近很近,“对不住你的是我,即便你要我这条命,我也可以给你,答应我别动我的孩子好不好?”
沈诚只觉得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胸口,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脑子里闪过的是什么。下一刻,他死死地抓住茶夫人的肩膀,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凶狠地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这么多年,我可曾做过一件让你过不下去的事了?”
茶夫人闻言脸色突然异样的涨红起来,伴随着脸红起来的还有眼眶,不知觉间,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其实,她并不是伤心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泪腺异样的分泌旺盛,止也止不住。
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沈诚又道:“你安心在床上养伤,什么事都交给我来办就好!”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也没什么号后悔的。
第一八一章
沈诚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茶夫人,抬起头来冲着程水若道,“此间的事儿我已经明了了,不过,家宅被人烧了,少不得还要叨扰程姑娘几天,至于咱们的生意,怕也要耽误上两天了,一应损失都由沈某人承担,待我处理了一干杂事儿,再来向程姑娘致歉。”
沈诚说这话,便是没拿程水若当外人,虽然少不得给程水若添麻烦,不过,这事程水若已经参合进去了,再麻烦点儿也不怕,笑笑道,“沈老板且放心,您该忙什么便忙,小女子照顾两个人还不在话下。”
沈诚感激的看了程水若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程水若却是知道这个外表粗犷的汉子怕是记得她这份儿情了,看沈诚对茶夫人便能知道这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让这种人承了她的情,少不得日后办事会方便一些。
沈诚在这儿呆了不过片刻功夫,说是让程水若照顾柔夫人和茶夫人,却也留下了足够的人手替程水若看家护院,沈诚单独和柔夫人待了一会儿,出来以后,柔夫人的面色未变,程水若却是感觉到有些怪怪的,两个女人相处的还是那个样子,竟然没有生分半分,不过,人家的家事她可管不了,自然也不会多话。
在家里找打了人,去小渔村的人却是通知不上了,想来去了查不到什么线索自然会回来报信,这么一番折腾,除了几个伤病吃上了东西以外,许多人中午竟是连一口水都没喝上,歇下了才恍然腰酸背疼之余还饿的有些头昏眼花的。
饭自然是有现成的,盛水瑞打发了人去给自己端过来,坐在花厅里便是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她虽是料到此次南下必然会有不少的麻烦,却是不知道突如其来的,就会跟人这么生死相搏。
今天的事看来,她所料到的利益足够大的时候足以让这里的人疯狂,显然,这些人不管是不是海盗出生,在环境的影响下,都是彪悍的让人侧目,而这里官府的不作为,显然更让她感到吃惊,朝廷对这一块的制约力度大大的不够,这里说了算的怕还是沈诚这样的人,就是不知道沈诚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若是从经济利益上来说,程水若自然希望自己的合作对象越强大越好,可是从她自身的利益来看,深沉太过强大却又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程水若手上握着的底牌最后别人未必能在乎的情况下。
她拥有的是便宜的货源。以及可以与沈诚在海上共同承担的风险,这两样东西都是可以被取代的,她需要建立的是自己无法取代的地位,日后少不得要在这方面下功夫。
现在也唯有先这样了,唯一的制衡之力如今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掣肘之力,程水若也不乐意想的太过久远,先将眼下的事情发展起来再说,日后若是实在觉得沈诚不可靠,她就换点儿其他的事儿干好了。
抱着饭碗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却是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飞快的跑进来,程水若眉头一皱,又发生什么事了?
回来的是张凡和茶夫人派过来的那个管事,发生的事情却是有些莫名,马家那位小妾家被一群强人给围堵了,如今杀的热火朝天,张凡一行人去了险些就回不来。
程水若舒了一口气,心头暗暗惊讶沈诚的动作之快,想必在回来的路上便布置好了,茶夫人和她都是白担心了一场,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程水若越发的好奇到底沈诚能做到什么地步,便笑着对张凡两人道,“两位管事辛苦了,沈老板已经回来了,剩下的事儿咱们便不必操心了。两位先下去休息吧,这些日子叮嘱好下面的人,尽量不要出门。伍|絲|手|打”
接下来的日子广州城可谓是风起云涌,人人自危,广州的商铺包括官府都受到了海盗的袭击,烧杀抢掠,有时候是夜班出行,有时候大白天的也会出来闹事,闹腾的整个广州城犹如一座死城一般,人人紧闭了门户,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期间,沈诚拍了人来了两次,让程水若不必惊慌,程水若便知道这些事儿都是她搞出来的了。
其实,他就算不说,程水若也知道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至于谁占上风却是说不准的,如今程水若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件事上,另一件事,让她心怀愧疚。
方白芨随着楚怀沙去了尹家,已经三月天没有消息了。
程水若派人去问,楚怀沙只是传回消息让她 不必担心,却是没有多话,甚至去的人连楚怀沙都没有见到,另一方面,她担心方白苏一个人呆在外面在这种时候会出什么事,派人去接,却是听说方白苏竟然带着老仆失踪三天了,根据客栈老板的话,便是程水若派那个管事送信之后,方白苏便带着老仆匆匆的结了帐离开了广州城。
三天之间,广州城旧貌换新颜,两大势力整面开战闹得乌烟瘴气的结果是所有的人都敢怒不敢言,遭了鱼池之殃也就只有摸摸鼻子自认倒霉,其中也不乏有浑水摸鱼的,这就不可为外人道了。
一切的事情都在这三天之后戛然而止,这一天,程水若抱着满肚子的纠结呆在茶夫人的病床前,自打茶夫人占据了她的房间,而那位柔夫人竟然亲自侍奉起茶水,二十四小时不离半步,程水若也乐得轻松,除了每天过来瞧瞧,搞好跟茶夫人的关系以外,没事儿也不来跟人抢活干。
瞧见那位柔夫人见她来了,便自动充当起丫头的角色,去端茶来,程水若翘了翘嘴角,脸带笑意的望着茶夫人,道:“如今姐姐是媳妇熬成婆了,沈老板在外面为了姐姐冲冠一怒,广州城便鸡飞狗跳,姐姐这算是苦尽甘来了。”
茶夫人闻言扁了扁嘴角,冷笑道,“她比起那位差远了。”
程水若一愣,没听明白,茶夫人像也是在床上闷久了,那位柔夫人又是个没嘴的葫芦,如今程水若是豁出性命帮了她一次,自然对程水若亲切了许多,低声道,“咱们春风楼里的姐妹争锋持续的那点儿手段算什么?大宅子里的事儿说出来你怕是要目瞪口呆,我如今已是看开了,只要那孩子好,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茶夫人的眼平静的看不出任何东西来,经历了许多的风雨,什么情啊爱的早已经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如何活下去,如何更好的活下去。
程水若很能理解她的心情,人么,只有在满足了最基本的物质需求的情况下,才有心思去想其他的,至少她在逃命的时候是没那个心情去谈情说爱的,如今忙碌的情况下,接受电波的能力也是惨不忍睹,说起来方白芨对她还算不错,楚怀沙也是她心仪的那种男子,可是,她偏偏就是无法动心,一颗心都扑在保证自己活的好上了,哪儿有时间去伤春悲秋?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对沈诚有些可怜,回头想想,只要沈诚不负茶夫人,能一直对她好,她这样的人更懂得如何辨别怎么做对自己是最好的,又怎么可能负了沈诚?
何况,沈诚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她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不合适?
看见程水若脸上淡然的神色,茶夫人笑了笑道,“你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个。”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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