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想吃独食?这话,是摆明了想排挤人,至于是胡家还是沈诚那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楚怀沙的目的是整合这些人,而不是要搞个垄断出来,自然不会理会他的言语,只是道,“这么点儿人我还嫌少了呢,日后你们便知道了,大海是无边无际的!”
他记得程水若跟他说过的话,如今的天下越发的显得乱糟糟的了,年轻的皇帝还需要许多的东西,他既然要做,自然要多做一些,才能不负君恩。
若说君王是自来最无情的,对他楚怀沙却是恩情滔天了,这罪孽就来让他背负,若是真有朝一日能找到程水若所说的地方,他可以很明确的知道,当今的圣上便再也不会为了国库而烦恼!
到时候,他楚怀沙即便再添一些骂名,也是无妨的。
又与四人交谈了一会儿,亲自送到营帐门口,便远远的瞧见前方的士兵拦着一辆马车,一个中年男子正与他们分辨什么。
“尹知府!”唐老爷子这会儿倒是眼睛最利索的一个,低呼道。
楚怀沙瞥了那方向一眼,笑了笑,转身走回了营帐,陆虎几人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尹大人,好巧!您也来找楚大人么?”唐老爷子一张脸笑得跟花儿似的,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不那么讨喜。
尹大人好歹是一方知府,这么些年,除了那三家人能给他脸色看,谁还敢不给他三分面子?偏生前些日子还刻意讨好的楚怀沙如今摇身一变,竟然又跟嘉郡王扯上了关系,领着几千人驻扎在广州城外,他却是连几个小兵面前都过不去。
偏生这会儿唐老爷子几个人走出来,说来这些人平日里对他还恭敬几分的,这会儿他落了难,墙倒众人推不说,还让人看了笑话,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冷冷的哼了一声,脸色铁青。
“楚大人说了,你不在受邀名单上,尹大人还是请回吧!”那士兵毫不客气的道。
唐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问道,“尹大人找楚大人有什么事?要不要老朽帮忙传话啊?”
尹知府一口气差点儿接不上来,只将眼前的人恨了个彻底,若是眼光能杀人,他必然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方才已经 咒骂了千百次的程水若,却再也记不得了。
陆虎呵呵笑道,“唐老爷子,你这话说的,尹大人是什么身份?人家可是楚大人的同年,又何须你我代为传话!”这便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尹知府再也受不得这气,被人稀落了一番,楚怀沙摆明了就不见他,事情走到这一步,再做挣扎已经来不及了,心中虽然恨恨不已,却也知道是不与我,如今已然变天了。
羞愤交加的回到马车上,不听窗外那些嘲笑声,尹知府咬牙切齿的低声吩咐道,“不用回府了!”
马车前方的人像是早就知道若是这样该如何做,应了一声是,马车便直直的往离城更远的地方行去。
瞧着那马车越行越远,邓文摸着下巴道,“他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唐老爷子笑道,“马家人等着拿他做伐子呢,又怎么可能让他跑的掉?”
第一九五章
“楚怀沙这是想干什么?”方白芨一脸懊恼的问道。经过了这些日子,他转变过心态来以后,程水若对自己的事情对他也不再讳言,因此,他已经闹明白了程水若到底在干什么。
张凡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心中亦然是有所想的,不讨他也是谨记着管事的本分,只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述说了一遍,静静的等候着程水若的决断。
程水若也是有些迷茫,不过,相较于两人的反感,她只是有此无奈罢了,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么?
方白芨见程水若不语,到底是年轻气盛,一时的性子也没那么容易改过来,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道,“水若,你好歹也说句话啊。他将广州城的那些小户们集中起来,是打算做什么?我怎么就越琢磨越不是味道呢?”
自打那一日之后,方白芨便厚着脸皮唤她的名字,程水若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索性由着他去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程水若能说什么?唯有苦笑道,“他没做错什么。”
这话,便是连张凡也听不下去了,想了想这才道,“楚大人若是真心想帮小姐的话,为何领了人回来却是不来寻小姐?反倒是将那此人集中起来要搞什么商会,此举瞧着是针对马家,可这事儿好歹也跟小姐有些牵连,他将小姐撇开,这……”
这话说的极轻了,他其实想说的是,楚怀沙这家伙不厚道,咱们还在这儿受难呢,丫的就跑去领着两千人马耀武扬戚,这人是给的程水若的面子,给的是藏宁公主的面子,嘉亲王当年受过藏宁公辛的恩惠,在这儿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啊,要是将天捅个窟窿,程水若的脸又能往哪儿搁?
程水若也是显然很为难的,可她也不能说楚怀沙什么,早就知道楚怀沙是那种一心为国的人,说难听点儿,他还欠着皇帝一条命呢,若是不能知恩图报,这人也就不是楚怀沙了。
只是,程水若没有想到楚怀沙会在这个时候对她置之不理,人过河拆桥便罢了,楚怀沙这河都还没过呢,就想要拆她这座桥,是瞧准了她心太软,每次上着赶儿的帮他,却是从来不计较回报么?
她可不是那种人,帮楚怀沙,她最重要的是死心!
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是谁说的,不怕你贪,不怕你色,就怕你刚正不阿,拿啥都威胁不动,这种人,为了他们心中所谓的梦想,可以随时跟你翻脸的。
看看身边的两个人,方白芨满脸的懊恼,张凡,虽然不说,却也是满目怒意,程水若知道自己该说点儿什么,想了想,才道。
“再看看吧。”她怎么都觉得楚怀沙欠她蛮多的,而且她之前也没做过什么让他吃亏,国家吃亏的事儿,他犯不着这么跟她翻脸啊。
........................
“那咱们现在就在这儿窝着么?”方白芨望了望这破破烂烂的房子,程水若是吃过不少苦没错,可是,他如今却是瞧不得往日光头鲜的人儿又落的如此境地,谁知道楚怀沙干了这事以后还会干啥呢?太多人可以翻脸无情了,方家如今的局面便是教训。
张凡道,“楚怀沙联系了所有的小户,却是撇开尹知府以及胡家、马家,马家如今本就急于拿那姓尹的开刀立威,我寻思着。此地怕是不那么安全了,毕竟,咱们城里曾经住过的地方也是被马家人动了的。”
马家要跟沈诚对上,必然要拿尹知府开刀,而帮尹知府的人,本地人,他们不好乱动,以免与天下人为敌,程水若这个外来户却是最好的人选,何况,程水若在这件事中一直可以看见她的影子,姓尹的被拿下了,这人本来就是两面三刀的主儿,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她程水若的安全恐怕也难以保证。
事情的急转直下,已是让程水若的脑袋有些不够使了。怎么想都只能证明楚怀沙这事儿有卸磨杀驴之嫌,莫非之前楚怀沙还有什么事儿是瞒着她的不成?否则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副一直坏事儿的主啊。
想到自打来到广州城后楚怀沙的表现,跟在豫州城里简直是判若两人,程水若没管他的事儿,主要是想跟楚怀沙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她也不贪心,不过是想赚钱赚地位罢了,楚怀沙这座靠山还是蛮靠得住的,实在不行还有一个藏宁公主么?虽然藏宁公主没跟她多说什么话,却也是有给她当靠山的意思,否则也不会给她那个玉佩了。
结果,她若非到了绝路绝不打算拿出来用的东西,竟然被楚怀沙这么玩法,她都在想,回到豫州城到底该怎么跟藏中公主解释了。
干出这么件事儿来,藏宁公主就算不把东西收回去,怕也会让人好好的敲打她一番。
该死的楚怀沙!
程水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这会儿激动不得,这此都还不是她要立即面对的问题,她立马要面对的是,集结了广州城所有小商户的楚怀沙,手握两千精兵,他下一步会干嘛?而她,下一步又该干嘛?
面对楚怀沙,程水若一直保持着几分戒心,主要这男人干的事儿实在是太完美了,旁人听着夸他高洁,可跟他相处就完全不是那么舒服了,搞不好,一不小心就犯了他的什么忌讳。
程水若觉得自己挺冤的,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你说跟个小人合作,被他卖了,自己还能想的过点儿,可楚怀沙,那是楚怀沙啊!
姥姥滴,不过是个表面光鲜,卸磨杀驴的冠冕堂皇的家伙!
“先离开这里!”程水若咬牙切齿地道,“他楚怀沙若直敢胡来,我定会叫他好看的!”
.....................
刚站起身,便是觉得一阵头晕,腿一软,在张凡和方白芨的惊呼声中往地上坠,最后落入一个坚实的手臂中。
“你怎么身子这么烫也不说一声?”方白芨惊呼道,手中柔软的身躯隔着衣服依旧传来惊人的热量,这屋子低矮不透风,也不透光,因此根本瞧不见程水若绯红色的脸,竟然在这个时候才发现程水若病了。
程水若病了,来到这个时代,除了倒霉的受了刀伤,她雨里来,风里去,大风大浪里走了那么久都没什么事儿,偏生在这个时候却是病了,头晕乎乎的,额头烫的厉害。
她知道这应该是大火之后混着难民出城,一番惊吓加劳累过度造成的。一开始,她并没有离开城里,灯下黑是人之常情。因此她们只是搬到了那小院儿附近的一所房子里,却是不想,当夜便有了那一场大火,东西没救出来多少,倒也是轻装上阵了。
既然是混着难民队伍出城,自然带不了什么东西,银票贴身藏着,大火之后所剩下的东西也没多少,索性全部扔了,就跟城里其他的人一般,一身衣裳,走出城去。
在路上,她便觉得自己有此不舒服了,考虑到马家人的虎视眈眈,尹知府的两面三刀,这广州城是倒地不能呆了。
便是在这种湿热的环境下,匆匆的离开广州,这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