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愫不减。
这一刻,她很清楚,他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告白。
她定了定神,问出了个再傻不过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从小到大,有不少男生向她表面心思,她早就习惯了客气礼貌地拒绝他们,多半理由都是“还没考虑这种事”“要以学习为主”,平日里再装出满不在乎、天真无邪的模样,可她心里清楚的很,外表美丽、学习成绩好的女孩子一般都受欢迎。
肤浅的喜欢是最没有缘由,也是最纯粹的,可在她看来,那就是简单孩童的把戏。
对于时惟以,她心里也清楚,他对她一开始有同情的成分,所以格外照顾她。后来,他的婚姻不畅,而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恰好填补了他的空虚。
两人的关系很微妙,仿佛只隔了层透明的玻璃罩,如果不是因为易谏的话,她应该一辈子都不会选择打破它。
“你来给我做辅导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慕宥敛了神色,声音很温和:“从那时起,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Chapter 32
Chapter 32
慕宥来这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他估计依着南樛的性子,铁定是会拒绝他的。
初三的时候,他成绩特差,整日只有画画、打篮球和游戏,赖慧对他的不思进取倒是火大,成天给他灌输努力学习的好处,常念在嘴上“你该学学刘贤作”“他早晚会骑到你头上”。
对于赖慧的激将法,他不以为意,人家的成就是人家的命,干他何事?再说,凭什么学习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他自个开心就够了。
赖慧提议给他找个家教,慕瑞生是教语文的,教不了他,打算联系一中的老师,主要辅导下数学和英语,这两门在考试中占比大,而他在这上面实在差的不行。
他想到了南樛,那个在教室门口张牙舞爪的女孩,浑身上下散发着蓬勃朝气。那时他单纯觉得,既然一定要找个人来管他,不如找个赏心悦目的。
慕瑞生和南樛的关系也不错,当下就把这事和她提了,南樛应下了。
第一次来时,南樛笑嘻嘻地礼貌叫人,赖慧对她并不满意,在她潜意识里,太漂亮的女孩子大多不安于室。
还是慕瑞生夸赞她,说她各方面都很出色,性子也沉着稳定,大方有礼貌,值得信赖。
还好有她,给他寡淡无味的青春留下点点浮光。
他不记得元素周期表,忘了细胞组织结构的构成图,也不晓得过去完成时的用法,回忆里只有那个女孩的巧笑倩兮,成了他青春期最初、最朦胧、最致命的悸动。
陈旧的岁月中,房里,只有他和她,平静又美好。
悠悠时光,岁月静好,如沐春风。
她有股摄人心魄的魅力,惊艳了他十五岁懵懂的岁月。
她讲解电路图、语法的憨厚模样真是可爱极了,小小的鹅蛋脸,精巧又细致。
她趴在桌上小憩,不小心流出口水,他会凑近她,用修长的手指从她嘴边一点点抹去。
面对着她,那时,他想着法子对她好,可惜生疏而别扭。
细思往事,和谐又舒适地相处着,可惜不长久。
再见她时,明明样子没怎么变,可是不一样了,和过去的她天壤之别。
她缄默,从容,自律,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却再也无法靠近了。
她依旧温润婉约,美丽的外表下罩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郁,不再温情,不再暖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边的漏洞,各个击破。
这样的她触不可及,对自己唯有不耐和冷漠,又怎会接受自己。
把如此直白的心思展现出来,是想让她明白有个人永远等着她,等着她敞开心扉,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心动。
他走进,微微眯着眼睛,语气平静:“南樛,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时惟以,不要勉强自己,我会对你好的。”
南樛思维一时有些呆滞,用余光瞄着他,他鼻梁高挺,薄唇微扬,半挑的眉毛轻轻扬起,站在寒冬下,仿若一棵白杨树,含情的双眼直视着她,显得无比真挚。
她微微垂下眼,又抬头看着他,声音不由转厉:“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喜欢别人的?我和你除了读书的时候有点交集,还有什么其它情分?你凭什么就觉得我能和你好好的?你讲这话有仔细权衡掂量吗?慕老师怎么想,还有刘贤作那家人……”
她把尖锐的心毫不客气的展露出来,随即正色道:“……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高考状元又如何?年纪小,冲动无知……我高三那年被陷害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的家人恨不得要致我于死地时,你在安心学习,办你的画展,享受着数不清的荣誉。至于夏荷真和傅恺,时惟以还能帮忙打官司,你呢?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她飞快转身,准备回屋。
慕宥握住她的手腕,目光清冷。
她也看着他,淡淡的月光下,她的脸白皙而朦胧。
外面站久了,他的手指都是冰凉的,碰着她的,寒气直冒,她沉声道:“怎么……还有事?强扭的瓜可不甜,你真想对我好——就别再来烦我。”
“……我有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还真是初生牛犊的小孩子……
南樛笑了,底气十足道:“你的钱还不是从父母那拿来的,你又有多少话语权,我想在盛京买套房子,你连个首付都拿不出来。你别说你要去打工兼职什么的,这在我看来,简直可笑又愚不可及。你的期末考试有好几门都是低分飘过吧,早和你说了别老围着我转,你耗不起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听南樛这么讲,他神色微动,淡淡道:“我可以还你一个清白。”
他看到南樛眼睛一亮,很快的,又淡了下去。
“那年,姨婆确实是被人撞了,我可以找到真凶。”
他语气笃定,让南樛有些意外。
一中上学有个传统,周日只上半天课,很多住校生都会在周日中午回家吃完,星期一早上再来上学。为了赶时间,南樛周一大早骑自行车走了小路,大清早的,路上寥寥无几,路边倒地的老太太很显眼。
老太太拼了命地想爬起身,身上尽是污迹,像是刚在地上滚过似的。
事后,她也相信之前应该是有人撞了老太太,只是,她完全没有精力再去追究。
“……我会让那个人还你一个清白。”慕宥说。
南樛闷哼一声:“刘贤作那家子会配合吗?你不会觉得……我真的原谅了他们吧。”
慕宥神色一怔。
她不出声,好一会儿才道:“他们已经认准了我就是冤大头了,又怎么会再让我有翻身之地。”
他诧异道:“怎么会……”
明明给了钱给黄薇,黄薇也说南樛已经释怀了。
“姐姐——”是南靖,隔着老远叫她,“你的手机响了。”
“对,我的确讲了……原谅她了,”南樛看着他,说:“我要进去了。”
她越过他,脊背挺得笔直,走进了屋内。
慕宥抬头看了眼天空,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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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老师,”她蜷缩在被子里,接着电话,慢吞吞道出一句:“新年快乐。”
时惟以说:“新年好。”
南樛轻轻“嗯”了一声,她其实并不喜欢在电话里聊天。
单凭语调、音色,揣摩不了对方的心意。
时惟以说:“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大概月半的时候吧。”
“天冷了,要多加点衣服。”
“鲁阳这边还好,不怎么冷。”
“平时在做什么,有给你弟弟讲课吗?”
“就跟他讲讲数学和英语了,其它的……好多我都忘了。”
他认真道:“南樛,我上次跟你说的读研的事,你再好好考虑下吧。”
“……如果我读了研,”南樛把下巴抵在膝盖上,轻吁口气:“我们之间不会有影响吧?”
他明显笑了:“原来你在考虑这个,之前你说不准备考研,是不是也是考虑到我了。”
那时他们还没在一起,她嘴角微微移动,仿佛是在笑,带着撒娇似的威胁:“不许再往这方面想。”
他说:“你不用考虑我,我是把你当做结婚对象交往的,让你考研纯粹觉得这对你的发展更好。当然就算你不准备工作,我也养得起你。”
她笑著反驳:“这可不好,女人总是要自立自强的。”
外边响起了放鞭炮的声响,时惟以在那头的声音却很清晰,低沉又悦耳:“我想给你提供一个好的环境,让你可以随心随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不想干,身边还有个依靠,外边冷了,家里永远暖着。”
“时老师,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还有个事,”南樛的睫毛轻轻颤了下,慢悠悠道:“……傅恺最近又给我打了电话,我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
“有这事?”他的口吻顿时变得严厉起来:“他和你说什么了。”
她握住手机,歪着头,没有做声。
“南樛,到底说了什么?”他的声音绵长又尖锐。
她可以想象得到他在另一边拧眉着急的模样。
她的眼睛静静的,没有任何不安。
“他手里有我的一些照片,如果曝光了,我会很惨。我不想和他闹翻了……可也不想迁就他,他要我这次回学校给他答复。”
他语气淡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今后你不用理他。”
她的声音闷闷的:“时老师,我那个照片的事……不要和他提,傅恺有讲过,被其他人知道了,就会立刻发布到网上的。”
“我知道,”他的语调失去了方才的愉悦:“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后,她就趴在床上,翻起了南靖的资料书,《三年中考两年模拟》是他自己买的,上面画满了钩钩叉叉,还有红笔改正的大大小小的答案,上面写不下了就用红红绿绿的便贴纸黏上。
她摸着书上的便贴纸,他把参考答案复制黏贴做得很好,可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