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亚,慢慢的夏荷真这个人也浮出了水面,包括她被判定为撞老人的施害方,也有上头人的打点。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会对她有如此恶意。
她只有成长,变得无坚不摧,才有反击之力。
浴室的镜子很大,她看着裸。露的自己,窈窕的曲线,玲珑精致,配上迤逦的水声,宛如夜色里独自绽放的白玉兰,活色生香。
风顺着门缝里灌进来。
不,只有门外的男人进来了,才算得上活色生香,现在顶多算得上孤芳自赏、暗自垂帘。
没劲。
洗完澡后,她只穿了线衣,将外套简单擦洗了一遍。
她出来了,目光笔直盯着他,道:“你进去吧,我出去买点东西。”
男人洗澡比女人快很多,清洁过后,他没有立刻出去,南樛刚才只穿了件乳白色线衣就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也没有吹干,很好看。
她好像有很多件白色线衣,据说是她奶奶手织的,以前读书的时候,他来给她上课,穿过一次,眉眼笑笑看着她。
如今眼里只剩下冷,深入骨髓的那种。
对着别人她还会装模作样一会儿,对着自己,她是冷峻又倔强的。
他早该知晓,她不用伪装,不需讨好他这种人,经历过磨难洗礼的她早就变得成熟又世故。
告诉了她慕瑞生和孙雯雯的事,她该更恨自己了。
也许他应该庆幸自己的特殊待遇。
他想着她,氤氲的水雾中,渐渐升起了浮躁。
在浴室呆了一会儿,他才出来。
南樛径直斜靠在床上,白色烟雾从她嘴角飘散,她点了烟,掐在指尖,手法看着并不生疏。
柜子旁放置着便利店的购物袋,碘酒、香烟的包装分外醒目。
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她抬眉,幽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点着烟的她,此刻眼眸是清明、洒脱的,仿佛其他的已经置身事外。
“女孩抽烟……不好。”他一时语无伦次了。
恰好此时,隔壁的男女莫名叫了起来,声音从低到高。
他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他确实是想找个地方跟她谈谈,可这里让人浮想联翩。
真不应该挑在这个地方,他想。
他率先开口:“那个视频已经处理掉了。”
她抓紧抽了两口,就把烟灭了。顿时不通畅地咳了两声,抽烟是在东莞学的,那种地方,除了洗冷水澡,还得找点其它的东西发泄下。
不然,她真的会崩溃。
她是故意选在这个地方的,这种旅馆,最纯粹,最原始。
也危险,让人沉醉,而且也是她付得起的价格。说来,她的生活费差不多都是时惟以给的。
她从床上下来,凑近他,轻轻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是粗糙的,应该是常年拿画笔的缘故,他身上很干净,跟她是同一款沐浴露,不知道是什么鬼牌子。
意外的好闻。
第一次和她靠得这么近,他的后背蹦的紧紧的。
这跟刚才在浴室里不一样。
她眼里平平静静的,视线微移,盯着他的喉结,踮起脚,含住了它。
☆、Chapter 36
Chapter 36
旅店昏沉一片的光线,暧昧诱惑的暗黄光泽,让他呼吸急促着。
他耳根红了,目光是错愕的,两团火烧云腾起。
她的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耳边,她的唇瓣很薄,很软,牙齿是雪白的。
南樛堵着他的嘴唇,触电般的颤栗袭来。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
她拉着他的手臂,牵引着他倒在床上。
紧致白皙的脖颈贴着他的,压到了方才打斗时红肿的圆块,他皱了皱眉,没出声。
他翻转过身,长腿固定着她的,覆上他贪念的芳唇,唇舌火热纠缠着,反反复复流连着她的锁骨和后颈。
她领口低着,迷人优美的胸形若隐若现,仿若灯光下璀璨的水晶。
他额上起了汗,还是冷的。
她眼眸潋滟,脸红红的,透着霞光,发出了小猫般含糊的呻。吟声。
这是不对的……
他停了下来。
南樛直起身,她的瞳仁乌黑一片,冷笑道:“怎么?嫌我脏了?”
他耳廓更红了,白皙的面颊却透着青,嘴唇轻抿:“还不是时候。”
南樛说:“你帮我销毁了视频,查明了真相。这正是时候。”
他那来之不易的快感一瞬间就被吞噬了。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想和我在一起,怎么现在又畏畏缩缩了?”
他移开眼,愣愣道:“我对你的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刻意这样,我们可以慢慢来。”
他心口忽地一重,有冰凉的手指覆上。
“你心跳得很快。”平铺直叙的语调。
他更紧张了,平日里的沉着不再。
她跪坐在他手边,微微笑着,嘴角边的两个小梨涡浅浅凸了出来,道:“我不想欠着你的。”
即便是最卑微的时刻,她也计算得一清二楚。
南樛温声道:“我可不想和你慢慢来,这次之后,可就没机会了。”
他愣了几秒,怔忡着,而后轻轻“嗯”了声。
像是在回应,又像在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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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这里作一条辅助线。”
“然后呢?”
“要证明这两个角相等,可以先假设它们相等,就会知道这两条线平行,平行四边形又会有其它特征,这里加上一条辅助线,其它的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姐姐,你好厉害啊。”
南樛在书房里教南靖做数学题,因为身体的缘故,他经常旷课,所以成绩一直不上不下的。
“这只是思考问题的一种方式而已,这种证明题反正结果是肯定的。就相当于某个事情,你把它确定下来,其它的也能顺藤摸瓜推导出来,至于辅助线只是一点手段而已。”
“……哦,做题目也是要耍心机的呀。”南靖抿着唇,笑了。
南樛喝了口茶水,讲了两个多小时,喉咙早已闷闷的。
她温和笑著:“算不上耍心机吧,其实学习是最纯粹的东西了,只要你付出了努力,其实一点也不难。”
南靖侧眸,一下点头,一下又摇头:“感觉有时候题目做多了,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使不上劲的感觉。”
南樛想着,说:“可以搞一个错题本,把做错的题目记下来,类型一样的就不用写了,总结同一种问题的规律,尽量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
桌上忽然有“嘟嘟”的振动声。
“姐姐,你手机响了。”
“哦。”
荧荧的蓝色背景,“时老师”几个大字煞是醒目。
她揉了揉眉心,对南靖道:“你先看会儿书,我出去一下。”
刚走出门,她就拨通了电话。
她缩了缩肩膀,缓了缓语气:“时老师……”
“我在你家斜对面的柳树旁。”
清晰有力的声音,好久都没有听到了。
时惟以曾来过一次鲁阳,那时恰好把她从东莞带回来,不过他应该只知道她家的大致位置。
“我现在是在我爸妈这里,你那是我奶奶那儿,不如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我马上就过去。”
经过小区大门的时候,看门的诧异道:“怎么刚来会儿,就走了?”
门卫是个七十来岁的大爷,头发花白,在这看了十多年的门,也算是看着南樛长大的,他记得这女孩逢年过节常会过来,但是从不留宿,晚上一定会再出来。
“有点事了。”南樛朝他笑道:“新年快乐。”
她小跑过去,上了公交,心突突跳着。
春节探亲的缘故,车上人挺多的,人挤着人,南樛靠在车窗边上,静静候着。
时惟以给她发了短信,让她慢点,不急。
她真的不急的,只是有点紧张。
下了车以后,路过一家幼儿园,里面有小朋友在玩滑梯,欢声嗔语,不绝于耳。
很快到了家附近,时惟以在前排的石头底下坐着,他的腰板挺得笔直,轮廓分明,正正经经的样子看起来清隽俊美。
“时老师。”她唤着他,眼睛亮了。
时惟以转过背,冬季晨光斜照在他的脸上,平静又柔和,有股清晰又稳重的韵调。他看着她乌黑清凉的瞳孔,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南樛上前,坐在他旁边,交握起双手,眼神不由自主乱飘着。
南方空气一直潮着,石头上垫了块黑色的帕巾,他们俩靠的很近。
她低声道:“时老师,等很久了。”
他的语调是一贯的不急不忙,嗓音清隽又干净:“应该的,也没有提前和你讲。”
他刚才应该抽烟了,四周还有烟雾缭绕的味道,干燥又温暖。
刚才在电话里就讲了,他是定好了酒店,再过来的。
她想也没想就问了:“时老师,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你在这里,我自然就来了。”
南樛微微红了脸,问:“时老师,你不用工作的吗?”
现在单位已经正式上班了的,更何况,他这个大忙人,巴不得一天到晚都在工作。
时惟以不好意思笑笑:“我是来南方出差,比预想中顺利好多,就顺道来了这里。”
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
她“嗯”了声,又问:“你定的酒店在哪啊?”
他眉心紧了紧,说:“离这有点远,这附近没什么住的地方。”
她尴尬笑着:“这里本来就挺偏的。”
“你从小就住这里。”是肯定句。
她点了点头,道:“我一直和我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那你爸妈和弟弟呢?”
“他们住在别的地方,我爸有公职,有两个孩子不太好,我就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
他看着她,像是洞悉了所有,缓缓才道出一句:“你辛苦了。”
她把下颌倚靠在他肩头上,像是在汲取着温暖。
他们的相处一直就平和又美好。
时惟以的手摩挲着她的,他的手宽而厚,让她觉得温暖又安全,上面有点被熏黄的痕迹,应该是碰多了烟头的缘故。
“以后少抽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