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看去,只见那位被评为了六界艳华榜榜首的苏夜出现在了半空当中,他口中念念有词,那杆金色的枪顺利地到了他手中。
阿菅正摩挲着长|枪上天生篆刻的字眼,念着“玄天幻月”这个名字,忽然察觉到另一杆枪认主的灵力波动,于是也抬了头,然后对上了苏夜那淡漠的目光。
“小殿下的枪名为玄天幻月,在下的枪名为玄天碎星,碎星幻月,却是一对。”苏夜抚摸着手中爱枪,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飘飘然消失在了半空当中,留下了一群呆滞的仙神们。
阿菅愣了一愣,转而看向了身边的千芳仙,语气有些迟疑:“你看那位苏夜,上次我们排艳华榜的时候,他还是太乙金仙,现在已经是罗天上仙了?”除却她自己以外,她不曾见过修炼速度这么快的仙人,故而十分惊讶。
千芳仙想了想,道:“或许也是天赋过人吧!”
“那么……他成为仙君,岂不是指日可待了?”阿菅皱了皱眉,“那样一来……东君哥哥就不是六界当中唯一的仙君了!”
听着这话,千芳仙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口中却笑道:“将来小殿下也是要成为仙君的,到时候难道因为东君是仙君,小殿下就不突破境界了?”
“那可不成。”阿菅听千芳仙这么说,脸上表情松动了一些,但仿佛仍然很介意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天赋过人,修炼的速度也异于常人。
回到玄北宫后,阿菅先向白巽展示了自己的玄天幻月枪,然后便说起了苏夜。
“修炼这么快,真是让人觉得很惊讶呢!”阿菅有些感慨,“要是他修成了仙君,那么东君哥哥会不会觉得很难堪?”
“为什么难堪?”白巽倒是不懂了,于是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现在除了父亲您以外,就是东君哥哥的修为最高,是仙君了呢!”阿菅说道,“他很看重这个身份,所以一定很在意会有人和他一样吧!”
白巽听着这话,倒是一笑,道:“他若连这份心胸也没有,便是可笑了。”
阿菅似懂非懂,只是皱着眉头,没有追问,也没有继续把这个话题说下去。她感慨着苏夜的修行速度,一面想知道他是如何修行的,一面又有些蠢蠢欲动,想再去闭关个三五百年,恨不能自己闭了关就能立马成为仙君。
迦迦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倒是跑到了阿菅这里来特地讲起来。她比阿菅年长,此刻正是妩媚动人的时候,说话时候一颦一笑都娇艳得很。她道:“闭关也未必能增加多少修行,若有这空闲,不如与东君多多相处。六界都知道你与东君的婚事,可你的心思都放在了修行上,这怎么好呢?”
阿菅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心中有些讶异。毕竟她身边的千芳仙也好,陆玑也罢,都常常敦促她修行,就连白巽虽然对她极为溺爱,但也从来不让她在修行上松懈,这时候突然听到迦迦这么说,便觉得有些稀奇。
“这婚事早早定下了,难不成因为我专心修行,便不作数了?”阿菅好奇地问道,“东君哥哥也常常闭关,为什么我就不能去闭关呢?”
迦迦道:“这可不一样,男女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你与东君本就差着岁数,若不多多相处,将来在一起了,恐怕连说话都无法说到一起去。”
阿菅有些听不懂地看着迦迦,疑惑问道:“但是我排六界艳华榜的时候,东君哥哥也没露面啊!陆玑哥哥还特地把苏夜带上玄北宫让我看了一眼呢!”
迦迦道:“这自然不一样了。你们各自有爱好,各自都有想做的事情,但男女之间,可不能只顾着自己高兴就行了呀!否则的话,你们为什么要在一起呢?”顿了顿,她看着阿菅的神色,又道,“不如就今天,我带你去下界!”
“去下界?”阿菅有些好奇了,“为什么要去下界?”
“唔,去看看人间流行的衣裳首饰呀!”迦迦说道,“去见东君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了,人间衣裳总是绮丽多姿,花样也多,你不要去看看吗?”
阿菅想了想,却摇了头,道:“贸然下界不好。”
迦迦说笑道:“就偷偷去看一眼,就当你陪我,怎么样?”
阿菅仍是摇头,只道:“若你想去,自己去便是了,我权当不知道。”
迦迦又道:“你看我一心就为了你好,你却这么推三阻四,仿佛我是坏人一样。去下界看一看又有什么了?值得你当做一件天大的事情,还要说什么‘权当不知道’?仙神两界不知道多少神仙都去过人间了!”
阿菅看着迦迦,有些犹疑了,问道:“就只是去看一眼么?”
迦迦道:“自然只是看一眼,我骗你做什么呢?”她上前去拉了阿菅的手,又放软了语气,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还能害你吗?我也是瞧着你在这玄北宫中无聊又无趣,不如四处走走,去散散心。”
迦迦这样说了,阿菅也不想再反驳什么,便随她一道去到了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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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白沧
六界当中,当属人界最为绮丽多姿。
仙神两界威严华丽,妖魔两界别具一格,鬼界则是森森诡谲,只有人界最为丰富多彩。故而妖魔也好,仙神也好,若有机会了,都乐意在人界游走一番,且当做放松。
迦迦带着阿菅直接便去了人界的皇城。
这恰是人间太平盛世,皇朝治下,四海来朝,人们过得富足且安然。
皇城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大街上游走,街边有热闹的摊贩,还有起伏的叫卖声。人们穿着鲜艳,脸上的神色都十分开怀。
迦迦教阿菅变幻了一个平凡的模样,自己也摇身一变,看起来便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少女,然后又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两顶帷帽,分别给了阿菅和自己戴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你看这儿女人都戴着。”迦迦这么解释道,“为了防止多事,我们也戴一个。”
阿菅觉得十分新奇,把帷帽戴好,然后又很稀奇地样子看了看街上的人群,好奇道:“你看那边有一个女人穿了男装呢!她的帽子很好看!”
迦迦顺着阿菅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着胡服的丽人,果然十分俏丽挺拔,帽子也确实漂亮得很。“等会儿我们找一家卖衣裳的,买这么一身就好了。”她说道。
阿菅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光已经去看别的东西了——这人间种种,对她来说实在是新奇太多,让她目不暇接,怎么都看不够。
迦迦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阿菅的心思,于是便带着她在皇城转了一整圈,又买了不少人间流行的衣裳首饰,然后便带着她去了城中著名的酒肆。
这酒肆是胡人所开,卖的酒大多也是从西域千里迢迢运来的葡萄美酒。阿菅不曾沾过一滴酒,此时看着葡萄酒的颜色便觉得稀奇,便缠着迦迦问到底为什么这葡萄酒会是这种颜色,普通的酒水不能是这样鲜艳的红色。
迦迦被问得无法回答,只好含糊过去,塞了一杯酒在她手里,让她不要再问:“反正你喝就是了,这酒颜色好看,一会儿我们带一坛子回去。”
听着迦迦的话,阿菅有些悻悻,端着酒杯看着那暗红的酒液,又对这夜光杯好奇了,于是又问道:“这杯子也好看,和这什么葡萄酒正好相衬。这杯子用什么做的?”
迦迦看着那杯子,再一次无法回答,正左右为难要如何开口的时候,旁边的一个男子哈哈笑了几声,接了阿菅的话。
“这是夜光杯。”男人手里也拿着一杯酒,含笑看着穿着胡服的阿菅,“小姑娘一个人跑到酒肆来,不怕家里人骂?”
“姐姐带着我来的!”阿菅倒是不怕生,自然而然和男子交谈起来,“这夜光杯是什么做的?我从前只见过白玉杯,瓷杯,不曾见过这夜光杯。既然叫夜光杯,是不是到了晚上还能发光?”
男子哈哈一笑,道:“确是如此,到了晚上,这夜光杯便能发出幽幽光泽,十分好看。而这杯子,是祁连山上的祁连玉雕琢而成,这帝都之中,也只有这一家酒肆才有这样齐全的夜光杯。”
听着这话,阿菅端起手中的杯子仔细看了看,然后笑道:“果然十分精致。”顿了顿,她又好奇问道,“那祁连山又是哪里?这祁连玉是只产在祁连山上么?”
这边阿菅与这男子的一问一答,已经让旁边的迦迦脸色发黑。不等男子再说话,她一把把阿菅拉到了自己身后,哼了一声,道:“别看我家小妹容易说话,就心怀不轨!”
男子不由得失笑,道:“我哪里心怀不轨了?不过是讲了两句话而已。倒是你,把你年纪这么小的妹妹带到酒肆来,看着不像是什么好心人。”
迦迦眉头一竖,正想要辩驳两句,却被阿菅拦了下来。
“说这些做什么,来,给我说说那祁连玉。”阿菅的语气仍然是活泼的,但却让迦迦和那男人都莫名安静下来。
“祁连玉,便是产自祁连山上的一种玉石,十分罕见。”男子说道,“颜色以绿为主,有浅绿、翠绿、墨绿,白色为过渡色,另有少量黄色、红色。早在商周时候,便由王室用祁连玉来雕琢玉器使用。”
迦迦看了一眼那男子,向阿菅道:“这不过一个小小酒杯,你知道得这样仔细有什么用?”
阿菅笑了笑,道:“因为好奇,所以想知道一二。”
迦迦道:“这酒肆当中的夜光杯虽然好看,但却比不上皇宫大内。”
男子听着这话,不由得大笑起来,道:“这话虽然有道理,但你还能带着她进宫不成?”
迦迦看了那男子一眼,只丢下酒钱,然后拉着阿菅起了身,并不答话。
“我还要带上一坛回去呢!”阿菅急急忙忙道。
迦迦只一个劲儿拉着阿菅往外走,口中道:“这酒也没什么好的,有什么可带的?”
于是阿菅只好作罢,跟着迦迦出了酒肆,便看她带着她往皇宫走去了,一时间有些惊讶。“去皇宫做什么?”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