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越来越会顶嘴了。
眼瞅着小丫头一副泰然自若——还当着他的面哼小调的样子,莫铭拉长了脸,走上前去,“啪嗒”一下摁掉了洗衣机的总开关。
世界顿时就安静了——事情并没有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因为,祁妙姑娘当即就神色一改,“喂!”的一声脱口而出。
“你干什么啊!?不会坏啊!?”
“不是你说我不差钱吗?”
莫铭不慌不忙地背过身去,往外走了两步,又扭头笑眯眯地看她。
“不许再启动,否则,我拉电闸。”
祁妙简直就要跳脚: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诶!你至少让我把这一批给洗了吧!?洗到一半算什么啊!?”
“就扔在洗衣机里,又不会发霉。”
男人悦耳的嗓音飘然而至,祁妙却气得横眉怒目。
这还是那个爱干净的国民影帝吗?!
她觉得,这个莫铭的性格实在是太多变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嫌吵……嫌吵你去买个超静音的啊!
她义愤填膺地瞥了被断电的洗衣机一眼,又瞅瞅男人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再次按下了总电源的按钮。
十分钟后,她的衣服是洗得差不多了,可偌大的别墅里也变得漆黑一片。
祁妙姑娘炸裂了。
我靠!真拉电闸呀!?
祁妙认为,这国民影帝委实是个小心眼加任性狂——幸亏两个小家伙已经睡了,不然还不被他吓坏了?
思及此,愈发不满的小姑娘决定绝对不要让这个家伙得逞——她今儿个还就跟他杠上了!
吃软不吃硬的小丫头气呼呼地抱起一大盆刚洗完的衣裳,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阳台。尽管半道上还一不留神撞疼了腿,但她依旧咬牙忍了过去,借着美丽的月光、微弱的星光以及路边温暖的灯光,站在小凳子上,吃力地晾起了衣服。
殊不知,适才听到一声闷响和一记惊叫的男人,此刻已经靠近了她所在的位置。
“你这人怎么这么犟?”
他冷不防从背后出声,自是把一心一意腹诽他的小姑娘给吓了一跳。
只听“啊——”的一声尖叫,莫铭看见黑暗中有个人影遽然侧倒,他想也没想,赶紧就冲了上去。
一阵天旋地转,女性娇软的身体重重地压到了他的身上,他还来不及感慨为什么每次去扶她就会被她压倒,一处更柔软的部位便瞬间袭上了他的唇瓣。
尽管出道以来,他拍过的吻戏不多,但他也很清楚,这种曾几何时还让他不喜的触感来自于何方。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止,跌倒在地的一双男女愣愣地倾听着彼此的呼吸,直到躺在上头的那个总算猝然还魂。
祁妙跟触电似的从地上——不,是从男人的身上弹了起来,惊魂未定地俯视着那个只依稀看得见轮廓的身影。
她看到莫铭不徐不疾地站起身来。
“黑灯瞎火的还要晾衣服,你就不怕摔下去吗?”
“谁、谁、谁让你把电闸给拉了的?”
祁妙不想在这一关键时刻变结巴,可她根本就身不由己。
“我之前警告过你,你不听,我当然不能言而无信。”
“是、是、是你不讲道理在先!好、好吗?!”
“你怎么变结巴了?”
混蛋!你关注的重点不能不不要弄错!!!
“我、我、我受惊吓了!心有余悸!!!”
听了这话,莫铭当场哑然失笑——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出小丫头说这话时双目圆睁的表情了。
“听话,不许洗了。”
他毫无预兆地放柔了语气,好整以暇地对她说道。
祁妙登时傻了眼。
打死她也想不到,莫铭会突然画风一变,变成一个柔声哄人的暖男。
然而就在她怔神的空当,对方已然自顾自地拉起她的手腕,把她拖回了屋子里。
祁妙这才猝然还魂。
“我我我……我衣服还没晾完呢!”
“我来晾,你去睡觉。”
这种温柔似水、体贴入微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啊喂!?
“不、不要你晾……”祁妙姑娘真心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女子,听对方语气缓和了,还主动提出要帮她的忙,方才的那点不愉快便开始消散了。
“就你那点身高,是想再从椅子上摔下来,再……”再压我一次吗?
最后几个字,莫铭终究是咽了回去。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嘴唇,并没觉得自己被轻薄了。
倒是这软乎乎的触感,没来由地叫他心动。
“你去把电闸拉回去,不就好了……”这时,他听到小丫头不乐意地嘀咕道。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你是希望我触电身亡吗?”他收回旖旎的心思,不冷不热地反问。
“还不是怪你自己!再说了,哪儿那么容易触电……”祁妙不自觉地瞪圆了眼珠子,才刚反驳了一句,声音就小了下去。
算了算了……虽说概率很小,但万一真要出点什么事,她可当担不起。
如此思量着,她只能退一步求其次,指挥莫铭晾起了衣服。
“你当我连这点自理能力都没有吗?”
“难说。”
莫铭冷冷地看着小丫头模糊不清的轮廓。
算了,看在她“主动”献上初吻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这一刻,国民影帝已经自以为是地认定了,方才机缘巧合下所得到的,就是小丫头的初吻。
毕竟,她绝对不会是一个情史丰富的女孩——长得像个高中生不说,从小到大还一直都只挂念着她的林……
一念尚未完全成型,莫铭的脸色已然倏地沉了下来。
那个林胥?哼……已经把自己给作死了,根本不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说起来,他还真要感谢那个不作不死的林家小子,否则的话……
莫铭勾唇一笑。
否则又怎么样?就算那个男人不曾暴露本性,他也有办法让这丫头看清其真面目,然后把她给抢过来。
并不知晓某人已经在暗黑中进入了霸道总裁的模式,祁妙兀自站在一边,揉了揉自个儿的右膝。
之前不当心撞到了茶几,刚才好像又在地上磕了一下,好疼呢……
两分钟后,晾完衣服的莫铭陪着她往客房去,却发现她走起路来似乎有些一瘸一拐的。
“你怎么了?刚刚撞疼了?”
“不是,是路过客厅的时候,膝盖撞了茶几的角……”
祁妙据实以告,却叫莫铭随即没了声响。
他忘记了,这个小丫头对于他家的布局还不熟悉——他可以摸着黑,毫无压力得在家里自由走动,可她却还不行。
思及此,一种近乎愧疚的情愫生根发芽。
他动了动唇,最终并未道出只言片语,只伸手摸到了她的背,在她“干什么?”的问话中,猝不及防地将她横抱过腰。
“你干吗呀?!我能走的!”被吓了一跳的小姑娘忍不住惊呼出声,却半点不见对方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只撞到腿的。”
“那还不是怪你!”
“……嗯。”
莫铭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应了下来。
祁妙怔住,失语半晌。
说实话,许是见惯了毒舌模式的莫铭,一旦他服了软、认了错,她反倒不晓得该如何应对了。
便是趁着她发愣的空当,对自家别墅熟门熟路的男人将她直接抱进了房间里——当然,是她的房间。
“晚安。”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莫铭转身迈向房门,“明天记得擦药。”
他的态度转变太过突然,以至于祁妙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甚至都忘了回他一句“晚安”。直到他轻轻带上了房门,“啪嗒”一声响才叫她猝然还魂。
她发现,自个儿的整张脸还有整双耳朵都已经烫得不像话。
来回摸着热乎乎的双颊,她忽然开始庆幸,别墅里是漆黑的一片。
要是被他看到她眼下这副模样……她真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一夜,早早上床的两个小家伙始终睡得香甜,可两个大人却是整晚浅眠,以至于第二天见到莫铭的时候,祁妙整个人都是尴尬的。
她避开了他的视线,抽了张纸巾,“一门心思”地给坐在她左手边的莫然擦嘴。
“姐姐,已经擦干净了。”直到被反复“蹂|躏”小嘴的莫然委屈地“抗议”,她才警醒过来,窘着脸放下了纸巾。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莫铭微不可察地勾起了唇角。
“走吧,送你们去坐校车。”然后,他忽然灵光一闪,拿了纸巾抹了嘴,悠悠地开启双唇。
两个小家伙乐坏了,祁妙却禁不住心下一沉。
等她骤然反应过来,才意识到,既然他主动提出送两个孩子去上幼儿园,那不就代表没她的事——代表他们两个不用共处一室了吗?
三秒钟后,小姑娘发现,她还是太甜了。
“你不是要去买菜吗?走,顺路一道送你。”
祁妙顿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也一样的!”
将小丫头连连摆手又摇头的样子看在眼里,莫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爽。
“你放心,今天我可没空陪你去逛菜市场。”
泰然自若的口吻,令祁妙当场一窘。
他是误以为,她在担心昨天的情景重演啊……
小姑娘心想,他这样误会也好,至少……
她冷不丁晃了晃脑袋。
不许再想了,不许再胡思乱想!
她赶忙作了个深呼吸,摆出一如往常的笑脸,拿上钱包,跟着出门了。
莫铭先把车开到了校车的候车点,送走了两个兴高采烈的小家伙,车厢里便只剩他跟祁妙两个人了。
他开始询问祁妙膝盖上的伤势。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到了祁妙耳朵里之后,却叫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
小姑娘的脸颊顿时就有点发烫,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说:“没什么,出来一块淤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莫铭发现,她回话的时候,脸是朝着另一侧的车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