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好脾气地没有回嘴,这架看来是吵不起来了。
我只得闷着头喝酒,还别说,这酒还挺好喝的。
“喂,这可不是酸梅汤绿豆汤,会醉的!”雁无痕依然锲而不舍地好心提醒我。
“没事,又不是没醉过!”越喝,越是怀念无俦。
若是没有无痕,我们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知己和朋友吧?
可惜啊,世上的事情,没得自己选择。
再喝一口,酒不辣,温温地落入喉咙,打个隔,酒气直灌口腔。
“无痕……无俦,咯,他是不是常在这里睡,咯!”酒劲有点上来了,舌头有些打结,不过脑子还算清楚。
“凤丫头,你喝醉了!”那声音似天外飞来,格外飘渺和好听。
“可不可以,再叫我一声?”过了今日,明天就听不见了,忽然有些舍不得。
算不算是……酒后露真情?
无所谓,我醉了,醉的人,可以做任何事情。
“……凤丫头……”这一声,比之前的要轻,却更好听了,灌入耳中,良久不去。
“呵呵,好……好销魂啊!”我拉住他,准确无比,“谁说我醉了,你看,我还没有眼花,还能拉住你的。”
夺下他手中的白酒壶,将我的酒递到他面前:“喝我的,我的好喝,你那个酒,辣死了!”
恍惚中,我看到他深深看我一眼:“这混酒喝着,可是最醉人的,你确定要我喝?”
“喝嘛喝嘛,不醉是乌龟!”醉就醉,人生难得几回醉呢?
有时候人活着,太清醒了也是不好。
“其实你撒娇的时候,挺……挺可爱的!”耳边传来低笑,手中的酒壶已经被夺走,然后我听到了“咕咚咕咚”的声音。
“喂,不许喝完!”我急了,去抢酒壶。
雁无痕一个侧身,轻巧地躲过我的抢夺。
“喂,不行,留点给我!”我掘劲上来了,非要抢到手不可。
“哎……不给!”他灵巧地转过,仰头,“咕咚咕咚”又喝几口。然后,酒壶朝下一倒,“没有了!”
“你!”我气结。
“酒窖里那么多酒,你干嘛非要我手上这壶?”
也是,干嘛非要他手上那壶?喝光他的酒,败光他的钱,谁让他有事没事耍我玩的?
“哪坛酒最贵?”我颐指气使地用手指横扫那些酒坛一边,“告诉我!”
他还真在酒窖里来回走了两圈,从里面搬出一个大坛子来:“这个,沉了四年的女儿红了,你刚才不是叫嚷着要喝女儿红吗,这个才是正宗的。”
哇,四十年的女儿红啊?
“你说,我喝了会不会嫁不出啊?”我看着那酒坛若有所思。
“此话怎讲?”
“我听说,有些地方,女儿出生以后家里会酿几坛酒,埋在地底下,等女儿出嫁的时候,挖出来招待宾客用的,所以那个酒,就叫女儿红。可是,你会说女儿红已经存了四十年了,而且现在还在宫里……”
“你的意思是,这家的女儿,到最后也没嫁出去?”
“难道不是吗?”我翻个白眼。
雁无痕一推酒坛子:“算了,我们换一壶,到时候害你嫁不出就不好了。”
“怕什么!”我阻拦,“嫁不嫁人有什么关系,关键是,我要喝这里最贵的酒,喝穷你,才对得起这么多天被你耍着玩,哼!”
“……有没有人说你很小气?”
我摇头:“女人本来就小气,我不管,我要喝最贵的,我们的口号,不求最好,只求最贵!”
“你呀!”雁无痕口中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你爱喝就喝吧!”
“本来嘛,还能喝几回啊……”我瞪他一眼,拿过旁边的舀酒的勺子,舀起慢慢一杯,喝了一口,“嗯,好香!”
“可惜这里没有杯子!”雁无痕看看手里的葡萄酒壶,“盛这里吧!”
我白他一眼:“怎么,不怕和混酒了?”
“怕什么,今天你生日,我陪你醉!”
这么好心?
那我可就不管了,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今天也非把你放到不可!
“喝吧!”我把他之前的白酒壶里的酒给倒了,装上女儿红。
嗯,不亏是封存了四十年之久的女儿红,入口特别醇香浓郁,回味无穷。
“好喝好喝!”御酒就是御酒,果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货色。
头开始有些涨了,大舌头的症状越发明显,看看雁无痕,他的脸也开始透着红润出来了。
“你……脸好红!”我脚软,坐在床上,“上胭脂了?”
酒窖里的灯,忽地有些昏暗。
“喂,你挡住我的光线了!”我将那挡住光线的身影往外推,“别挡着别挡着,好黑……好黑!”
“唔,急着喝,给!”我看到有三个酒壶递到我面前,选哪个好呢?
中间……中间那个吧!
“哈……我那,咯,拿到了!”我高兴地举手,喝两口。
好像舌头也有些麻了呢。
“喂,我……怎么把我自己的酒壶给你了,还我……还我!”好几只手在我面前晃动,想要抢那酒壶。
“不给,不给!”我兴奋起来,跳起来,腿却是软的,一绊,倒在床上,酒撒了一地。
身上一重:“把酒壶……还,还我!”
温热的气息,带着醇香的酒味,好好闻。
“还……还我酒壶!”他的手,游走遍我的全身,搭上我的蛮腰,“酒壶,酒壶在哪里呢?”
“唔,酒壶,找到了,我要喝!”他的唇,吸吮上我的唇,甘流,和灵巧的舌一起纠结起来,好舒服。
“嗯,好喝……”新鲜空气过后,又是一阵窒息,“好喝,好喝……”
是夜,月光璀璨,没有照进一丝一毫进地窖,他“喝”遍我的全身,似有裂开的痛,和律动的快感,如电流,袭遍全身。
冲上高峰,堕下深渊,在虚无缥缈间游荡,飞上天外天,不知今夕是何夕。
太阳,是照不进酒窖的,睁开眼的时候,衣服,落了一地,沾了灰,有男有女。
身上的重量,来自何方?
身上,未着寸缕,身上的人,健硕完美的身材,也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肌肉,很有弹性。
我在干什么,我在哪里,我做了什么?
“啊——”
“噗通!“
“哎呦,谁,干什么?”
“重物”被踢翻在地,紧接着捂头大叫。
事实上,我没有尖叫太久:“你……你怎么,我,我怎么?”饶是我演过无数回这样的场合,但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原来,遇到这情况,是……是会脑子一片空白……加头疼的!
头痛欲裂!
“你……你别慌,我……我想想!”真正慌了的人比较像地上那个,“我记得,我记得找酒壶而已……那个,后来,后来……”
“行了,把衣服拿过来!”看他比我还慌张,我反倒镇定下来了,“今天的事情当没发生过,我们都忘记吧!”
我接过衣服快速穿上,脚还有点酸,勉强能站稳。
“那,这个……”雁无痕指指我身后的床。
床上,星星点点的血渍,淡淡的,很稀少,不是很明显,但是依旧很容易就让人猜到发生过什么。
我还以为,可能只是脱光了而已呢……
但是,疼痛,是那样真实。
一把扯过床单,拿起开酒坛封泥用的小刀,抓住雁无痕的手臂,毫无预警地就划了下去……
“喂,你……”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把床单丢给他,“自己看着办!”
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酒窖。再多待一分钟,我就要疯掉了。
为什么,这么荒唐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还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啊!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青鸾阁的,整整花了一个早上发呆,对青家姐妹和容庆嬷嬷的问话充耳不闻。只知道,浑浑噩噩地洗了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躺在床上。
头痛症状一直没有缓解,虽然喝了不少汤汤水水,也不知道送来的是什么,反正容庆嬷嬷端我我面前,我就很配合地一口喝干,感觉不出味道来。
身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我对于那层膜其实看得是很淡的,形形色色的,演也演过了,见了见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我知道古人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我这样的,目前就叫做残花败柳了吧?
这个倒也无所谓,大不了就嫁不了人,看来,那女儿红真的似乎被下了诅咒一般,喝了它,难道真的注定我今生嫁不出去?
以上的以上,统统,统统都可以无所谓。
但是,我要怎么面对好不容易变成朋友的雁无痕啊?啊啊啊啊啊……
要疯了!
下面我该怎么办呢?
求他负责,或者一走了之?
想想就知道,去求一个皇上负责是什么样的结果,后宫嫔妃三千,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是我这辈子怕是也出不了这深宫了。
再说,以我人人都知道的所谓“先帝女人”的身份,要册封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毕竟,我不是武媚娘,雁无痕,也不是李治,可以篡改历史,颠倒黑豹。
那么,似乎就只有走这一条路了?
好吧,打包袱走人算了,反正他说过过了昨晚我就自由了。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容庆嬷嬷看着我满屋子乱转,有些好奇。
“嬷嬷,帮我找找这屋子里还有什么值钱的细软,轻一点的,值钱的,都帮我拿出来!”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可是在现代生存的准则啊,到了古代相信也是一样合用。
像我这种手不提,见不能挑的主儿,不会女红刺绣,虽然会唱俩嗓子歌,演点小戏,但是古代能发挥我专长的场所,大概只有青楼了吧?
算了,虽然穿越女似乎个个都爱去青楼,可是我对那乌烟瘴气的地方没有兴趣。
男欢女爱,其实不就那么回事吗?
我还不如卷点钱财,悠哉地过下半辈子好了。
“姑娘,你要的东西都整出来了。”容庆嬷嬷手上提着个包袱就走了过来,将它摊在床上,“你看,玛瑙,珍珠,红宝石,还有金条,锦缎,刺绣,就只有这些了。”
宫里的东西,也许个个值不少价,只是这些,似乎真的是少了一些呢。
该死的,早知道当初收了那么多礼,就不该让雁无痕全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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