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老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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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老桃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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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落那颗桃花树刚过花期,欲败不败,关慕莹愣愣地盯着。
  她想起和苏冠玉在这棵树下的种种,记得苏冠玉带着自己耍九节鞭,凛冽狠辣,身姿潇洒。
  想起苏冠玉总是喜欢摸她的头,言语宠爱。
  当然,更记得,爹娘总是拌嘴,她还总是帮着娘和爹爹斗嘴。
  清风拂过,吹乱了额前的发,她略侧头,抬手将发丝拨过,却只因仅仅这一瞥,看到了一人。
  当然,不是她的冠玉叔叔。
  那人身形颀长,身着深紫华衫背手立于树下,笑容阴诡,耳后青丝随风妩媚,五官雌雄莫辩,本是美貌动人,此时却正阴测测地看过来……关慕莹感到背后直发凉……
  这绝非路过的平常人,莫非又是月夜来抓人的?
  不过下一刻,关慕莹简直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多虑了……

  第十六章 岸芷汀兰(上)

  “本公子如此貌美,你多看两眼也是常理,但不夸我就是你的不是了!”
  ?
  关慕莹被问懵了……所以他阴测测地看过来,是因为自己没有主动夸赞么……
  讲真,这人确定脑子没有毛病?
  “你不问问我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年方几何?”
  ……
  关慕莹张了张口:“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样一个废弃的院落,一般人也不会来的,这人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那人双手抱在胸前,皱着那双秀眉,似是在斟酌着什么……
  很快他便有所行动了,他使力拉了一把关慕莹到自己身边,关慕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撑着那人的胳膊站稳了,之后竟看到那人不知何时拿出了铜镜已在手中,镜子里是自己没有错,可是……
  关慕莹一脸不解,她问道:“这镜子有什么玄机?”
  那双美目瞪得圆圆的……他咬牙切齿道:“你看不出镜子里还有别人吗?”
  关慕莹更加疑惑了:“还有你啊?然后呢?”
  然后个鬼啊……那人恨恨道:“你看不出你我有几分相似么?”
  ?
  关慕莹被这个人要弄糊涂了,什么相似不相似,开什么玩笑,而且就算相似那又怎么样呢……
  她将那镜子推远了些,仔细又瞧了瞧,意外的发现,虽然那人媚骨天成,与自己明明本该是两类人,但是,他们的五官的确能看得出几分相似来,而且越看越像。
  关慕莹这才问:“你是?”
  “昔岸,你的孪生弟弟。”言简意赅。
  弟弟?若要不是从小总能听到爹和冠玉叔叔经常提到这个名字,关慕莹根本不会相信,这凭空能冒出来个弟弟,还长得这般……妩媚……
  所以,昔岸……岸芷汀兰……么?但昔岸相比之,更加明艳照人吧。
  记得冠玉叔叔家里每次都是收到昔岸的消息,才会很快赶回月夜。
  小的时候对昔岸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不过看来不止是没印象,而且那时候昔岸也没有长大,应该都是冠玉叔叔一个人铤而走险来家里的。想到此,关慕莹不自觉回想起了当年的时光,实在太令人感怀。
  “喂!没见过认亲还哭丧着脸的啊,难道有个美貌的弟弟,你很难过么?还是觉得自己不如我美,就心情低落了,你也太不中用了啊,这美貌是爹娘给的,也怨不得谁,而且我这也是撑了门面,是好事,你就别伤心了。”
  关慕莹见昔岸嘴巴没个停,赶紧打断他:“不是,我难过是因为见不到冠玉叔叔,并不是因为你。”
  昔岸眸光一闪,了悟了。他叹了口气:“事实如此,结果还是这个结果,你难过也无济于事。”于是他又一副深沉的样子:“那样你只会变得更丑,你说你变丑了,唉,那岂不是失了门面,不好,不好。”
  ……
  “我该回去了。”关慕莹力不从心。
  昔岸赶忙挡住她,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不和我多说几句话就走?也太不近人情了,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我长得这么美,你怎么就不多看我几眼!”
  关慕莹深吸一口气,拉住昔岸的胳膊:“走吧,你太惹眼了……”再招来点别的人可怎么办。
  其实,这俩人站一起,就已经很惹眼了……
  “噢噢噢。”昔岸乖乖的跟在后面,笑得美滋滋的。
  不过一路上,他依旧喋喋不休得对关慕莹诉说着:“你知道么,我找你多不容易!而且,苏冠玉这个混账一直都不让我和你相认,还说容易出事,我每次都在你家远远地看你!什么世道!而且,从小我就长得美,都没人愿意和我玩儿,唉,高处不胜寒啊。”
  高处不胜寒?是这么用的么……
  不愿意和他玩儿,一定有原因的吧。
  如果关慕莹知道他从小就喜欢捉弄别人,小伙伴们都要被他吓死了,恐怕那还得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弟弟了。
  况且如此旁若无人的自我陶醉……能忍受得了他的人也挺不容易的……所以,以前也真难为冠玉叔叔了。
  “姐,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住么?”
  ……
  “不能。”恐怕陆夫人会被气疯吧。
  “姐,那我过阵子搬过去可以不?”
  “不行。”
  “姐,你不待见我?”
  嗯。“没有。”
  “姐,那你笑一个。”
  ……
  关慕莹虽然还不十分确定这个人是她的弟弟,但是她路上问过一些事,结合昔岸自己所说,以及从前听爹和冠玉叔叔所说,还是能够吻合的。
  “你最近都住在哪儿?”
  “云天客栈。我知道你在叶家,不过,为了这无意间的相遇,我可是晒了太阳等你的!都晒黑了!”昔岸赶紧又照照镜子,好在还能看得过去。
  关慕莹简直无语问青天。
  “先去你客栈,同你说会儿话,说完我就得走了。”关慕莹其实多半已经信了昔岸是她弟弟这个悲伤的事实,她脑中有千种想法,最终,决定还是捡重要的先去客栈问清楚,也好更确定昔岸的身份。万一他连昔岸的名字都报的是假的呢?自己也没有见过不是?
  云来客栈在镇上也算是个众所周知的老客栈了,关慕莹倒是好奇,如果这真的是昔岸,那他以前是不是经常住在这里,毕竟关家离镇子不算远,他和苏冠玉传递消息,也许暂住之地便在此处了。最后结果证实,关慕莹确实没猜错。
  两人去客栈的路上,已是惹得路人频频侧目,见身边的人极为得意,关慕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是到了昔岸所住之处,关慕莹才松了口气。以前和冠玉叔叔出门也没有如此紧张过,昔岸真是太招摇了……
  没有太多的开场白,因为昔岸从最初就在忙活“卸货”……同时还要自带介绍……他随身带的帕子啊镜子啊水粉啊……一堆,先放下再说。其中有两把镜子,他介绍的极为仔细。那把偏小些的,可以照五官的局部,便于随时照拂它们的细节,大概就半个手掌大吧。还有一个大一些的,可以照到整张脸,方便他及时整理衣衫和头发,顺便对着镜子再自我感叹一下这美貌的男子简直无人可比什么的……今日给关慕莹照的就是这把。
  “你从小就很爱美吧……”关慕莹艰难地打断了他。
  “是啊,因为没人比我美啊。”理所当然的回答。于是,昔岸继续哒哒得忙前忙后,满心愉悦。
  关慕莹扶额,只好捡想知道的先赶紧问:“这姓是怎么来的?”
  昔岸放好了东西,然后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不知道,也许就随便给的姓吧,我问过教主我们的爹娘是谁,但她不说。”
  “以前你都是怎么过来的?”想起自己从小有爹娘有叔叔的陪伴,那昔岸呢,是不是很孤独,很无助。
  昔岸抬手抵着下巴,目光玩味:“还是很有趣的。”
  一来二去的问答,关慕莹从昔岸的话中,才真正了解了那个所谓的月夜。
  昔岸自小是教主亲自抚养,而且无人知晓,包括苏冠玉。直到关慕莹被送给关寂行后,才头一次见到苏冠玉。
  他的武功是教主教的基础,之后便全是苏冠玉一手教成。
  教里平时的任务都是按照执行的难易程度,以及月夜教众长期蛰伏的地域而决定。
  昔岸天资聪颖,七岁就跟着各位长老们东奔西走,还立下不少功劳。这些历练,不仅让他武艺见长,而且实地暗杀手段也愈发熟稔,十岁便能独自出行,而且任务做的十分漂亮。
  一个小男孩儿,自小就心狠手辣,这并不是苏冠玉所期望看到的,但是教主早就把昔岸教成了这样一个冷漠无情之人,苏冠玉既怕他树敌,又怕他欺凌弱小。
  所以武功才亲自去教,之后也常常带着昔岸四处行走出任务,趁着这些时候,再教他一些世间的道理。就算是作为一个杀人工具,也绝不能放任内心的阴暗蔓延生根,这是苏冠玉让他保留的最后底线。
  关慕莹听着听着,竟是忘了时候。
  虽然昔岸语气及其轻松,但是在关慕莹看来,那样的过往,一定伴随着太多痛苦,她不禁隐隐心疼起来。
  不过,关慕莹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教主当初要把你藏起来呢?”若是,肯放走自己,何必一直藏着昔岸,那么分开抚养的理由呢?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一点昔岸直接给出了答案,而且是肯定的。
  教主想用他们姐弟留住苏冠玉,这就是理由。

  第十七章 岸芷汀兰(下)

  从记事起,昔岸平日所看到的便是教内的私刑,听到的是那些凄厉的哭叫声。从最初的惊惧,渐渐漠然看惯,这都是教主一手的安排。
  他也不曾知道到底几岁开始看的,也许不足月就如此了?
  那时候苏冠玉一心陪伴关慕莹,教主自然会背着他给昔岸看这些戏,久而久之,这孩子的目光变得极为空洞。
  由于是教主藏着昔岸抚养,昔岸除了依赖教主也和他人亲近不起来,尤其是,除过这些血腥之事以外,教主对昔岸倒很是纵容。
  直到关慕莹被送走,苏冠玉初次见到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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