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东的水还没喝完,她就道:“外面冷,今晚都别回去了,这儿也不是住不下。”
这话明显是针对顾西东的,祁安落看向了他。顾西东这会儿倒是挺爽快的,笑中应了一声好。祁安落原本以为他是要拒绝的,听到他应好不由得有些惊讶,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鬼。
她忍不住的看了顾西东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笑着道:“大姨,我得回去,我有点儿资料放在家里了,明天去上班来不及。”
她说德挺镇定的,一点儿心虚也没有。俞美虹有些遗憾,道:“你要忙那就算了,待会儿让你西哥送你回去。”
祁安落赶紧的摇头,笑着道:“不用了,现在还早,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跑来跑去的也麻烦,西哥好不容易回来,今天又是寿星,我哪能让他松啊,让他好好陪您说说话。”
她说着看了顾西东一眼,顾西东淡定得很。俞美虹也不勉强她,笑着道:“既然有事就不留你了,周末记得过来吃饭。现在不早了,赶紧回去,要是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祁安落早就等着这话了,站了起来,笑着说她先去拿蛋糕出来切。俞美虹一心的撮合顾西东和齐齐,说让祁安落去拿齐齐做的那个,她买来的放到明天再吃。
祁安落下意识的看了顾西东一眼,见顾西东眼皮也不抬一下,像是并不在意,她应了一声好,去厨房拿蛋糕去了。
齐齐做的是巧克力蛋糕,还在上头裱了花,但手艺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刚学的。
顾西东真是一点儿也不介意,照着俞美虹的意思吹了蜡烛许了愿,然后开始切蛋糕。
蛋糕做得并不是很成功,又甜又腻的。祁安落几乎是逼着自己吃完的。她这边逼着自己吃完,那边的顾西东却半点儿面子也不给,吃了一口就不再吃了。有了祁安落的捧场,齐齐总算没有那么尴尬。
蛋糕一吃完,俞美虹就催着祁安落快回去。并站起来要送她出去。祁安落连连的说不用,出了门才悄悄的舒了口气。
才走到转角处,一辆车就悄无声息的开了过来。司机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祁小姐,就要下车替祁安落拉开车门。
祁安落赶紧的说不用,拉开车门上了车。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回去的时候宁缄砚竟然等在停车场里。
祁安落有些不自在,他却跟没事人似的,看了看时间,道:“要不要叫一份外卖?”
祁安落赶紧的摇头,道:“不用了,我很饱。”
真的是很饱,刚才那蛋糕太甜了太腻了,她现在是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宁缄砚唔了一声,又问道:“外面还冷吗?”
“还好。”祁安落回答,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找话题,她接着道:“你下来厚厚睡了吗?”
“还没有,阿姨正在帮他洗澡。”宁缄砚微微笑笑,道:“他让我下来接你的。”
“厚厚真懂事。”祁安落忍不住的感叹道。
宁缄砚嗯了一声,低低的道:“没有妈妈的孩子,要比普通家庭的孩子敏感些。”无论他再腾出多少时间来陪他,可都代替不了妈妈。孩子是敏感的,同时也是脆弱的。
宁缄砚的语气虽然是轻描淡写的,但却不难听出其中隐藏着的无奈和痛惜。是啊,妈妈哪里是随意就可以取代的。
祁安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宁缄砚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转移开了话题,微笑着道:“玩得还开心吗?”
他的声音低沉,就跟和厚厚说话似的很柔和。祁安落有些不自在,点点头,道:“挺好的。”
宁缄砚唔了一声,随口问道:“今天是谁的生日?顾西东的?”
祁安落诧异的看向了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第八十三章:局中局
宁缄砚唔了一声,手机响了起来,他没有回答。电话是厚厚打来的,问祁安落有没有到,宁缄砚没有回答他,直接将手机给了祁安落。
宁缄砚虽是在养伤期间,但上次那女人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甚至连电话也没有听到过。祁安落有些疑惑,但却什么都没有问。
晚上哄睡了小家伙,祁安落去拿水喝时就见宁缄砚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她自己拿了一杯水,看了看宁缄砚,问道:“你喝什么?”
“白水就行。”宁缄砚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说完又说了一句谢谢。
祁安落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就靠在桌子上慢慢的啜着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缄砚喝了小半杯水,这才慢悠悠的道:“想问什么就问。”
祁安落一愣,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她原本是想摇头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厚厚的妈妈,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厚厚吗?”
宁缄砚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问这话题,有那么瞬间的失神,在祁安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轻描淡写的道:“离开后就没有再联系过。”
这答案倒是挺让祁安落惊讶的,她忍不住小声的嘀咕道:“不会是你强迫人家的吧?”要不然,有孩子在,怎么也不可能断绝联系的。
客厅里安静,虽然她的声音低低的,可宁缄砚还是听见了。他慢悠悠的将剩下的水喝完,这才慢条斯理的道:“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微微的顿了一下,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祁安落一眼,挑挑眉,道:“你怎么就不说她见色起意?”
他这自恋的本事倒是和顾西东有得一拼,祁安落一噎,切了一声。宁缄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没有再说话。
祁安落将杯中的水喝完,正要回房间时,他突然看向了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是不是丢过什么东西?”
祁安落下意识的往地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东西,茫然的看向他,道:“我丢了什么东西?”
宁缄砚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矮几上敲着,过了那么会儿,才慢悠悠的道:“你都不知道你丢了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
敢情他是在耍她啊,祁安落没理他。切了一声,回房间去了。宁缄砚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沉沉的,过了许久,才伸手揉了揉眉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他上次向她表白时,她落荒而逃的事儿来。记忆一下子回到了许久以前,那时……可不就是见色起意。如果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后悔那时的草率?宁缄砚静静的坐着,就那么任由着自己,慢慢的沉沦下去。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那些记忆,却是鲜明如昨。
第二天是周末,祁安落回家拿东西。东西还刚收拾好,门就被敲响了。她以为是物管,打开门,却见俩穿着警服的警察站在门口。
祁安落愣了一下,还未开口,俩警察中的一人就开口问道:“你是祁安落是吧?”
祁安落点头,道:“是,有什么事吗?”
那年长些的警察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倒是挺淡定的。你这些天去哪儿了?”他边说着又边拿出了手铐来。道:“你涉嫌出卖公司机密牟利,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祁安落看了看那手铐,努力的让自己镇定着,道:“我不明白你们说什么。”
年长的警察笑了一声,道:“跟我们走你很快就知道了。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别为难我们,麻烦走一趟吧。”
祁安落迅速的冷静了下来,道:“我能不能打个电话?”
“现在给谁打电话都没有用,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谁也不会冤枉了你。”他的嘴上虽然客气,可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客气。
这时候走廊上并没有人,祁安落被直接带到了停车场,塞上了车。祁安落足足的被审讯了好几个小时,她并不开口,咬着牙关问什么也不说,只说要请律师。
审讯的是一女人,大概是不耐烦了,直接了当的让她赶紧认罪,别拖延时间,不然对谁都不好。并说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说是在祁嘉鸣的账户里发现了巨款,祁嘉鸣已经承认,那款项是代替她收的。
祁安落像是被打了一闷棍似的,说不可能。并说自己和祁嘉鸣的关系并不好,事情曾经闹得人尽皆知,让他们去查,她是被人冤枉的。
谁知道那女警察却说,这些他们都已经查过。他们后来的关系已经缓和,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唱的双簧。祁安落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她现在已经陷入了圈子里,任由她再怎么反驳,解释,都没用。
到了最后,祁安落咬紧牙关保持沉默不开口,只说要请律师。她现在的情绪极为不平静,很容易就会被人给绕进去。一旦被绕进去,定下来,她不是刚出社会的不谙世事的新人,当然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审讯室里的灯光刺眼,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明明是阴冷阴冷的天气,祁安落的额头上慢慢的出了冷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又进来了一位警察。在那女警的耳边说了声什么,那女警看了祁安落一眼,很快出去了。
审讯室里安静了下来,明亮的灯光照得祁安落头脑发晕。密闭的空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尤为漫长,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那女警带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门很快关上,只剩下那中年男人。他在祁安落的面前坐了下来,低声的道:“祁小姐,我是宁总的律师。你先将现在的情况和我说说。”
事实上祁安落完全是被蒙在鼓里的,什么都不知道。倒是律师将她的处境给她分析了一遍。她所在的公司的广告底价被泄露,并且对方公司所出的策划案,和他们公司百分之八十相像。
她弟弟的账户里有一笔巨款,而且这段时间,她没有在公司工作,更有泄露的条件和机会。所有的证据对她来说都是不利的。
陈律师告诉她。让她保持沉默什么都别说,他会在外面想办法,尽快将她保释出去。
祁安落点头应好,大概是觉得她的精神状况并不好,陈律师又低低的道:“宁总一直在外面的。”
祁安落沉默了一下,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她被带走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宁缄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