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逾越了。你可知他就是当朝太子,本王见他都要行君臣之礼。何况你这小倌。”
郁鸢赶忙跪在地上,“王爷赎罪,那日太子殿下带奴家进入翠玉园找王爷,并未告知奴家他乃是太子殿下。也是奴家不好,没有眼色,竟未识得太子真身。”
朱棣轻叹了一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展露在脸上:允儿就是这样,轻易不与人显示身份。想他离开北平数月有余,自己真是想他想得紧。若不是郁鸢在身边,让自己有个寄托,说不定现在已经……
郁鸢虽然年纪小,此时却已心下了然:王爷忽然重提此事,定是因为要交代的事情与太子殿下有关系。还好,自己那时虽当他与自己同为王爷的栾君,但并未出口与太子询问,不然真不知道太子殿下会如何责怪。“郁鸢愚钝,想请王爷告知奴家,王爷要奴家做的事可是与太子殿下有关?”
郁鸢不明所以的看着朱棣,而朱棣完全是盯着郁鸢再看那个他心上的人儿。“本王要你到当朝兵部尚书齐泰的府上去做一名小厮,替本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王爷,郁鸢……”郁鸢想说自己可不可以不去。
“若这差事完成得好,本王自会更加宠你。”朱棣看出郁鸢的意思,但岂容他撼动自己所做的决定。
“郁鸢定做好王爷交代的事情,但是不明白这和太子殿下有何关系?还请王爷示下。”
“这个到时你就会知道了。”朱棣看着郁鸢,又道:“你若是多读几年书,不这么伶牙俐齿就更像他些。”亲了亲郁鸢的嘴唇,“本王已经命令他们准备去了,明早你就起程吧。今天,在让本王享受最后一次鱼水之欢吧。”说着,栖身压在了郁鸢身上。
朱棣高大的身躯压在郁鸢身上,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袭击着郁鸢,下身的快感越来越强烈,一切的一切都让郁鸢来不及思考。□□袭来的那一刻,朱棣抱着郁鸢,在他耳边深情的吐出“允儿,我爱你。”
郁鸢回抱着朱棣,泪水溢出眼眶,“王爷,我也爱你。”
几年以后,郁鸢死的那一刻方才明白,允儿无论做错了什么依然是燕王爱的人儿。而他,无论付出多少,都只是那个倚柳园中的小倌,燕王从未将一分的真心用在自己的身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书童郁鸢
第二天一大早,燕王将郁鸢送上驶向京城的马车。
即便郁鸢有万般不舍,却不敢说半个“不”字儿。掀开那车的卷帘,依依不舍的盯着朱棣的脸庞,直到马车渐行渐远到那身影已经模糊……
常伴燕王左右的李啸将军见马车已走远,问道:“王爷,齐府已经有了咱们的眼线,却不知王爷将他又送去齐府有何打算?”
朱棣站在王府门前,目光注视着京城方向的天空。“此事,本王自有打算。李将军,东厂的事情你要盯牢,本王不想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是,王爷。王爷远见,东厂是王爷登上帝位的重要信息渠道,属下定会小心的秘密进行。”
“嗯,下去吧。本王自己出去走走,你们都不用跟来。”
吩咐了属下,朱棣一人走在繁华的街头,不知不觉来到了醉仙居。“老板,一壶醉无忧。”
小酌着和平日滋味无异的醉无忧,朱棣从心底惆怅起来:自允炆走后,自己便再未来过醉仙居,以前这个地方虽说是自己最爱独身前往的小憩之地,现如今真的只剩下自己了,一切都变得那么无趣。
“允炆……”轻唤一声他的名字,喝一口醉无忧。“允儿……”自己是他的亲叔叔,可是却爱上了他。说不清原因的爱上了他。“我拥有自己的城池,拥有兵马钱粮,皇位对我不过是过眼云烟,但是为了得到你,我必须筹划谋措。只有自己成了王,才能真正强大的保护你。不让你在受到任何伤害。允儿,等着皇叔……”
郁鸢坐在马车上,思索着王爷对他交代的事情:王爷要我做齐泰大人的家奴,监视齐大人的一举一动。但为何是我呢?这和太子又有何关系。疑问像气泡一样涨大,郁鸢却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去想,既来之则安之的趴着马车上睡着了。
郁鸢迷迷糊糊的进了京城,入了齐泰府。稀里糊涂的换上了家丁服和一群身着家丁服的人站成一排在尚书府的杂役房等待着总管的定夺。“杂役房”名为房,其实是一个院落,供下人们居住的院落。
头顶着毒辣的太阳,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沸腾着。郁鸢在倚柳园经过□□的身子本就不像一般男子一样结实,在燕王府中更是好吃好喝的养着,何时受到过这般对待。可眼下,太阳由正中一点点倾斜下去,却还未见总管出现,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儿啊。忍受不住的下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不知道齐泰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一个杂役说道。
“听说齐泰大人的长相十分俊美呢。”其中一个杂役说道。
“我有一个亲戚曾在这府中当差,他告诉我齐泰大人风度偏偏,性格还特别好,从不打骂下人。”另外一个杂役说道。
“要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有福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自己将来的主子。郁鸢对于这些人是不屑的,郁鸢心想:哼,我可不是简单的来当下人的,我可是燕王的枕边人。于是,在大家热议的时候,只有郁鸢一人闭口不谈,微微扬起的下巴,说明了他的不屑一顾。
这时候,总管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家顿时鸦雀无声了。“好,很好啊。还没入府就开始对主子评头论足了。主子是好脾气的人,我王总管可不是。若是以后让我知道,谁在咱们尚书府为非作歹、不安本分做出违背下人身份的事儿来,可别怪我不客气。听到没有!”
“是。”大家异口同声。
“好,知道了就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下人。不然一个不留神,本总管可保不了你们脖子上那颗脑袋。”
“是。”所有的下人们都低下头,恭敬的应和着。
“恩。知道就好。该干活就干活去吧,都别杵着啦。”王总甩着肥胖的身子离开了。大家纷纷离开,有的到别院去了,有的跟着王总管走了。可没有谁告诉过郁鸢他该做什么,或该跟谁走。郁鸢茫然的抬头,天上毒辣的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索性就闭了眼。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郁鸢面前多了一个人。翩翩的风度,儒雅的气质,一双桃花眼不乐而喜。如果按下人们所说,这一定就是齐大人了。郁鸢心下想着。
“你叫什么?”齐泰问郁鸢。
此时,听齐泰这种居于人上的语气,郁鸢终于确定了眼前人确是尚书府的主人齐大人无疑。“回大人,小人叫赵郁。”临出门前,王爷特意叮嘱并赐了“赵”姓给自己,改名赵郁。
“你是新近府的家丁?”齐泰问。
“是。”
“多大了?
“十八。”
“十八岁,和允炆一样啊……”齐泰喃喃而语。
“大人,您说什么?”郁鸢没有听到齐泰说的话,怕自己漏掉什么,赶忙回问。
“以后就做我的侍童吧。”齐泰说。
侍童,是下人中最轻松干净的活儿了吧。王爷定想不到,郁鸢竟如此好命得能如此接近齐大人。今后方便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了。“小人谢大人。”
当上了齐大人侍童的郁鸢每天所做的不过是为齐泰研磨铺纸的书童活儿罢了。时间如流水一般在指缝间流过,郁鸢每天就在书房和处所间两点一线,甚是规律。
心痛的朱棣
直到这一天伏案而书的齐泰忽然轻问一声:“赵郁,你可曾读过诗书?”
齐泰的语气轻的让思绪游离的郁鸢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回大人,郁鸢年幼时家中还算富裕,爹娘也曾让我学过些诗书词曲,是我自己没用,如今却已快忘光了。”这词曲诗书均是在倚柳园中,鸨母为了让客人更喜欢所以逼迫园中的小倌所学,绝非自己愿意。“鼓筝的技艺,倒是还记得一些。”
齐泰取来一架古筝,“可否弹奏一曲?”
郁鸢双手坐在筝边,忽然觉得可笑。身着家丁服,倒是省去了挽袖的麻烦,但是意境也全然没有了。哎,也罢了。“如此,小人献丑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婉转幽怨的曲调中,郁鸢边弹奏边配说着诗词。
一曲毕,齐泰说道:“此曲乃是《汉宫秋月》,为何却配上南唐后主的词句?”
“这《汉宫秋月》虽是为汉宫昭君所做,我亦未她感叹惋惜,但这南唐后主失了国失了家,岂非不比这宫女要惨痛万倍。世人皆觉得南唐后主乃是咎由自取,可宫墙对他莫不也是牢笼一般。那境地,恐怕还比不上一个宫人。”
齐泰万没想到,郁鸢会说出这样一番言辞来。心下有所触动,思绪不禁回到了前几日。
那日,日清气朗,阳光和煦。
初春才来,柳树芽儿不过只吐露了一丝丝黄意而已。但齐泰与朱允炆都难得清闲一日,二人便约定泛舟游湖偷得一日清闲。
清澈的湖水在船桨的拨弄下,泛起一层层涟漪。鱼儿成群结对的在池塘中徜徉,无忧无虑的享受着阳光。齐泰和朱允炆二人乘一叶扁舟,自由自在的漂游在蓝天绿水之间,惬惬意意。
“齐泰哥哥,如果可以,我愿做那水中的鱼儿。”
“炆儿,若是可以,我到希望我俩能做水上的一对鸳鸯。”齐泰划着桨,双眸认真的盯着躺在船舱里的朱允炆。
“泰哥哥,你可真爱开玩笑。世人皆知这鸳鸯乃是一公一母,一生一世只有彼此。我俩两个大男人,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做什么。”朱允炆继续嚼玩着口中的有尾巴草。
失落染上齐泰的双眸,却被他强行用无所谓的态度覆盖。“可不是,齐大哥这不是与你开玩笑的嘛。允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