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问:“小哥,那桌客人点的是什么?”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道菜,只知道粉白的一团,配料淡雅又香。
店员小哥笑了,“他们吃的是火腿蛋,店里的招牌小吃,你要来一份吗?”
“好,来一份。”
“两份。”苏牧接着补充。
很快,他们点的配菜先上了,是火腿蛋——粉色的火腿薄片裹住荷包蛋,蛋白煎熟了,蛋黄还是液态的,泛着黄澄澄的光,微微颤动。四周点缀着沙拉菜,粉白的一团让人很有食欲。
白心淋了一点酱油到上面,黑色的汁液融不开油脂,糅合在一块儿,更显得鲜嫩欲滴,有种水汪汪的质感。
她挑破了蛋皮,先吮了鲜嫩的蛋黄酱,再将火腿蛋整个塞到了嘴里。
腮帮子被充斥的鼓鼓囊囊,白心喟叹一句:“好吃。”
苏牧看了几眼,似是没想到吃个蛋都能吃出十八门武艺,花样颇多。
不知为何,他又忍不住勾起嘴角,微笑着,也吃了一口蛋。
有点腻,酱料还不错,却没她说的那么至尊美味。
苏牧似有点不舒服,硬邦邦问:“比我做的还好吃?”
“不一样的风格,这是外面小吃的味道,苏老师做的,是家的味道。”她自认这一席话说的很好,又夸了小吃,又没贬低苏牧的厨艺,还特别点题,说了他的菜很有家的感觉,很温馨。
谁知苏牧并不领情,冷哼一声,说:“家花哪有野花香?”
这话的醋味很大,就连白心都愣在了原处。
为了个火腿蛋,他还醋上了?
这酸味,百米外都能闻到。
“没,家花最香。”她可不敢惹这位活阎王了,只能赶紧闭嘴。
苏牧给了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就闷头吃蛋了。
没一会儿,两碗面端了上来。
白心这碗的肉丁是羊肉,有点羊膻味,熏的苏牧要退避三舍。
偏偏她喜欢,拿筷子翻搅了酱汁,黑扑扑的一团,芝麻香、卤酱香混合在一起,再加一点醋提鲜,馋得她口水直流。
白心吸溜了一口面,意犹未尽舔舔下唇。
苏牧则皱眉,说:“你非得吃这么重口味的?”
“苏老师要不要尝尝看?”
苏牧犹豫了,用筷子挑了一根吃进去,发现果然不合适自己的口味,又不肯要了。
他咬牙切齿威胁:“吃完别亲我。”
白心愣了一下,没敢说:我本来就没想亲你。
但这样说太伤自尊,她不能对苏牧使坏。
白心喝了一口碳酸饮料,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淋了一头冷水澡,舒爽得像在空中翱翔。
她满足地长吁一口气,问:“苏老师,你有你妈妈的消息吗?”
话音刚落,白心自觉说错话,哑声闭嘴了。
“没有,”苏牧倒没在意,“她不可能再出现的,也不可能对我负责。”
“能冒昧问一句,为什么吗?”
苏牧瞥她一眼,“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翼翼,说话前还要三思措辞。首先,我没你想的那么敏感,其次,我的情绪很欠缺,几乎对这些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所以,你可以大胆提问,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他好像一个劲地在帮她了解他,也很热情地接纳她,进入那防守极严的心城。
白心领他的情,“你还记得有关你妈妈的事情吗?”
“我母亲……”他用的是这样生疏的称呼,隔了几个字,就像是隔山隔水,千里迢迢。
他想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我忘了。”
白心微愣,一时间,心尖突然酸麻一般地抽疼。
苏牧不像寻常人那样苦酒自饮,惆怅地答一句忘记了,放下了。他说的忘了,就是字面意思,不记得了,或者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记忆。
她仿佛除了生下他,就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存在过,只有生恩,没有养恩。
苏牧喝了一口面汤,袅袅的白雾呵住他的眼镜,模糊了一层白片。
他摘下那碍眼的眼镜,用纸巾擦拭镜片,道:“她自从丢下我以后,就没再出现过。首先是我父亲绝对不可能再续弦,因为他妻子的父辈很强势,得知我的存在已经很生气了,绝不可能再让我父亲对亡妻熟视无睹,娶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回来。”
白心咬下唇,“即使你母亲做错了,但是你没错。你生下来就不应该受到谴责,这是你的父辈的罪过。”
“实际上,我母亲并不知道我父亲没离婚,所以她也是受害者,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才抛下我离开的。她还有点良知,把我的行踪暴露给我的父亲,至少没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白心想安慰,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她很乐意听这些,因为这些是苏老师的秘密,她总想了解的更多一点。
“后来呢?”
“后来,我以领养的身份入了沈家户籍,考上大学以后,我就搬了出去,有出国留过学,学了两年生物技术,提前毕业,然后回国又读了师范。”
难怪他不喜欢沈薄,毕竟两个人都是沈父的儿子,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地生存于世,另外却只能蜷缩在阴影里面,苟且偷生。这样的差别待遇,可想而知。
“你是想问,我和沈薄有什么往事纠葛?”
白心点点头,的确,这个也是她好奇的点。
苏牧细想了一会儿,说:“实际上没有,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他待我比我父亲待我还要好一点。”
“那为什么?”总是掐个你死我活?
“游戏,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约定俗成的那一种,怎么都改不了。我看他痛苦了,我就很开心,他也是如此。”
“好吧。”白心嘴角抽了一下,还真是别致的兄恭弟友。
看来是她最近太多愁善感了,明明是打算宽慰苏老师,到最后,倒像是他在说明心事,开解她了。
这个男人……果然很坚强。
吃过了饭,他们就一起回了公寓。
苏牧把白心困到了自己家,还是提出了同床共枕的要求。
白心释然,她反正不介意,也有暗暗考虑婚姻的打算。
她与他,也只是差一本结婚证而已,并不算得了什么。
临睡前,苏牧突然从被子底下慢慢潜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要贴上她的后脊背。
白心忍无可忍:“苏老师,你到底要干什么?还睡不睡?”
苏牧低语:“干……你。”
“什么?”
“我睡不着。”他说的很无赖,还有一点耍滑头的意味。
白心挑了挑眉,咬牙切齿:“为什么睡不着?”
睡不着来折磨她做什么?
白心哈欠连天,几乎闭上眼睛五秒就能睡了。
他睡不着就不让她睡了?什么破逻辑。
还有,她能做什么,讲睡前故事给他听?讲《白雪公主和七个矮冬瓜》还是《美女与烤乳猪》?
苏牧又摸过来,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烫到吓人,惊得白心瑟缩了一下,伸手就触上他的额头,“怎么了?是发烧了?还是哪里难受?”
苏牧没说话,一双眼又黑又亮,闪烁着就像是黑曜石。
他将她的手拽紧了,贴上某个炙热物体,又垂眸,有些低地出声:“这里难受。”
白心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手指被高温刺的几乎发麻,忍不住颤了颤手指,却因有动作,导致苏牧闷闷哼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
白心马上缩了回来,整个人钻到黑漆漆的被窝里,就像是受到了惊吓躲到壳中的寄居蟹。
这个不要脸的老狐狸。
他那里难受,她能帮他什么?
虽然她是知道一点理论知识,但实践为零。更何况,她一点都不想帮他!
白心结结巴巴:“那里我帮不了你,我也不会啊。”
“哦,”他闷声回答,“那你帮我一些你会的忙。”
他没容白心拒绝,就捧住她的脸颊,贴上唇瓣。
苏牧的呼吸滚烫,几乎是有点汹涌,像是饿狼扑食。
白心招架不住,想要挣开,却又被他扣得很紧,像是要嵌入体内。
他的唇齿细细咬过她的嘴角,又吮吸又舔舐,百般技艺一股脑袭来。
白心闷哼了一声,避开嘴角,他的吻又顺着她的脸颊,下滑至脖颈,一路火热地吻到肩上,再一次沦陷入他的掌控之中,心城失守。
慌乱间,她几乎是被动地抵抗,却因身体诚实的反应,力道又小又弱,一不留神,她的手还伸到了苏牧的睡衣里,不小心触摸上了他坚实的胸膛。
很烫,隔着一层皮肉,还能感受到里头轰隆隆的心跳声,杂乱无章。
作者有话要说: 草灯今天下午和男友去海边玩,大晚上就开始收拾行李——带身份证,万一要住旅馆呢。带泳衣,要带他买的那一套。带一袋子盐,要往沙滩洞里倒,可以抓到贝壳。还有充电宝,万一抓pokemon没电了,还有带水,酒吧买不方便。以及毛巾,洗澡要擦干。最后,再带上男友,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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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草灯好爱看评论的么么哒。
特殊番外群里有,欢迎加入捕获一只草灯,群号码:218219809
验证——草灯大人
☆、第65章 第六十五集
白心的手掌发麻,不知是被那炙热如岩浆的体温烫的还是因为紧张,抑或是害怕。
她咬紧了下唇,总觉得某种细弱的声音呼之欲出。
怕吗?
她这样问自己。
对象是苏牧,是她最熟悉的人。
白心从茫然之中睁开眼,定睛望向苏牧——他的唇瓣滞留在她洁白的肩上,像鼬鼠啃噬干果一般,细细碎碎舔着咬着,不疼,却有点痒。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脖颈干净而修长,结实的胸膛上,隐约还有一块狰狞的疤痕,已经结了肉痂,看不清伤势,也几乎好了伤疤。
她想起了之前那次,在被叶青袭击时,苏牧站起身,义无反顾地挡在她的身前。
白心是坐在地上的,屋内很暗,闷热且无光。
但他挡在她面前时,就好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