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想殷勤,没有好事,比如绯如画,比如杨芊芊,比如自己,比如,杨子墨。。。
戴钰认定了,没好事。
“二十七长得这般着急?往年青着说,倒像是三十有余。”
杨子墨不好意思挠头笑道:“镖局行日日在外奔波,风吹日晒,难免看得老成些。”
风八等没有那样好的脾气,冷笑一声道:“你当人人都有你那般的好运气,事事不愁,将养一副人模狗样?”
难得见到戴钰吃瘪的样子,左策安不厚道的想要笑,偷偷觑了一眼戴钰的脸色,左策安咳了两声正正神色,不敢笑了。
风八等不理会,和蔼的对杨子墨笑道:“孽徒顽劣,不要介意。”
“呃……”杨子墨傻了眼,几时见过风八等这等样子?
“杨兄胸怀宽广,必定不会在意此事,风前辈不必这样。”
左策安收到杨子墨如求救般的眼光,忍着笑意,出言打了圆场。
戴钰看着左策安和杨子墨的眼神互动,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在意就好,不在意就好,我这孽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毛病,说起来都是众人惯的。相形见绌,我觉得你的性子什么都好……”
“戴兄名誉江湖,岂是杨某可以比较的?风前辈太过自谦了。”
“你说的是骂名吗?”风八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呃……”杨子墨彻底丧失语言功能,大脑停止转动。
他是不是。。。来错了时间?
戴钰心里郁闷,师傅,有必要这样埋汰我?
哼,随便来一个人在你心里都比我好?
戴钰啊,戴钰,你是真不知道自己以前烂到了什么样子?
左策安送杨子墨出了门,戴钰想要跟着,又不好意思,期期艾艾躲躲藏藏的跟在身后不远的地方,眼珠都不敢乱转一下。
“安兄,我走了。”杨子墨一手牵住缰绳,回头看着左策安憨憨笑道。
快走吧快走吧,戴钰心里巴不得立马消失掉。
“嗯,”左策安点头:“你且珍重。”
“你不用操心我了,倒是你的身子不见好,还不好好调养。”
有我在,用你管!
“戴钰在这里。”左策安言简意赅:“走镖时多加小心,到底现在不太平。”
“说起来,戴公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江湖传言那么多,什么凶神恶煞,蛇蝎心肠,犹如阎罗,面目可憎。看起来也不是那个样子,倒像是个小孩子的脾气。”
左策安腹诽,你哪见过他混蛋的样子,那些成语难修饰不及十分之一。
“不过我看着,戴公子倒是对你不错。”
左策安心里一惊,抬头看见杨子墨了然的眼睛。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什么没见过。”杨子墨安抚道:“你我兄弟多年,我知你为人知你脾气,你有时候太拧了。”
左策安苦笑道:“哪里是三两句话能说的明白的。”
杨子墨长叹一声:“我是个武夫,是个粗人,可不代表什么事情我看不清楚。这江湖上形形□□人,千万种,见得多了不觉得怎么样,识人倒是明了。”
“你身上的情况,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我安能不知?风前辈默认了你是他的徒弟,谁还敢乱对你下手?又有戴公子黑脸名声在后,哪个行医的敢去挑战他?思来想去,也就是戴公子……”
杨子墨欲言又止,话说不出来。
左策安叹了口气,索性直言道:“子墨你是明白人,事情都叫你看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本就是这样的事情,叫一号人等白白看了热闹,我也说不出什么。”
“其实我这次前来,一来听说风前辈前段时间对江湖青少指点一二,知道风前辈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一半,可戴公子在这里,又怕你受了什么委屈。二来你病了之后,我押镖去了西域,刚回来来不及多休息,急急奔着你过来,是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样子。”杨子墨叹气,继续道:“幸而,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糟糕。”
“戴钰照顾病人还是不错的……”左策安想了一会,委婉开口。
“戴公子的心思我倒是看的明白,可是安兄,你的心思,我辨不分明了。”
左策安抬头正好看见杨子墨平静如水般的眼神,心里也是难过:“倒是劳烦你替我费心了,只不过,有些事做了一次就不想在做第二次,有些痛痛了一次,很怕第二次痛。”
“我知你性格无欲无求,只是,还伸手的时候,还是要伸手的。”杨子墨意有所指。
“飞蛾扑火,总是怕痛的。”
“可飞蛾所求最终归宿不也正是火?事物都有两面性,我们深陷其中,分辨不出哪面更好。”
面对杨子墨已有所指的劝说,左策安不由得怔怔的出神思索。
看着左策安有所松动的态度,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告别!”杨子墨笑的豪爽。
左策安拱手笑道:“一路平安!”
杨子墨翻身上马,拽紧缰绳:“你身体快快好起来吧!我如若成亲,必定叫你去喝喜酒,现在的身体状况,岂能一醉方休?”
左策安失声笑道:“哪里那么严重,舍命陪君子就是,出不了大事!你快走快走!”
思来想去,杨子墨不放心叮嘱:“若是有什么事,托人去知会我一声,不要妄下结论,我好歹可以和你商量商量,若是要找人帮忙也一定要联系我,我随时恭候。”
左策安笑着轰人:“我都记着了,你快走快走!”
“后会有期!”
“快走快走!”
杨子墨松开缰绳,放任马蹄驰骋开来,不一会,人影连带着马蹄扬起的沙土,都消失在左策安的视线范围内。
左策安回想着杨子墨的话,不由得笑出声音。
“想什么这么开心?”戴钰从左策安身后冒了出来,不阴不阳道。
刚才两人发现戴钰在跟着,他也不好意思再跟着太紧,哪想到两人笑意融融说了好一会子话,这笑的都犹如桃花来了,还依依惜别?
“你不是跟着了吗?”左策安也不看戴钰一眼,转身往回走。
戴钰自诩心眼不大,快要气爆炸了,还要忍气吞声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再说隔着那么远,听不到的。”
“我的身体状况,你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
戴钰气苦:“我这不是怕你,是怕他……”
左策安面色古怪,问道:“你以为,杨兄性好男色?”
呃。。。戴钰没有想到左策安如此直白出口,不禁哑然。
“你以为我随便见到人都会扑上去?”
你没有对杨芊芊心动过吗?
戴钰再傻,也知道此刻不能说话。
左策安曼斯条理道:“我以前是没长脑子,吃亏吃多了学会了长脑子。”
“左策安。。。”戴钰急了,紧紧握住左策安的右手手腕,不肯松手。
“松手!”左策安怒斥,眼圈都已经红了。
戴钰说不出话,紧紧握着就是不肯放松一丝一毫,直觉告诉他,要是松了手,彻底找不回来了。
左策安此刻即便想要豪迈离去,也是没有那个条件了。想以往就算被敌所制,大不了挥刀斩去被制部位,还可轻松的逞强。身子糟了之后,不曾再拿过那些东西,哪里还像个男人。
左策安一边想着一边眼泪掉了下来,戴钰见左策安哭了,彻底慌了。
“唉,你别哭啊,有啥哭的……不哭啊……”
戴钰什么时候哄过人说出来的话和威胁差不多。
左策安觉得自己怂了,想要控制住,眼泪却掉的更加厉害。
戴钰说不出什么好话,实在不会什么安慰话语,心里着急索性直接亲了上去。
左策安傻了。
戴钰小心尝试,越来越大胆。
“你疯了?这是在村子内!”左策安惊慌推拒道。
若是有来往人看到,戴钰当如何自处?
戴钰抱紧左策安,趴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你该知,我从不怕的。”
左策安不由得涨红了脸颊,他一向低估了戴钰肆无忌惮的水平。
☆、第 17 章
夜色正浓,子夜三更。
左策安凝视身旁熟睡如同稚子的戴钰,思绪翻涌睡不着觉。
他想着杨子墨的话,想着风前辈,想着绯如画。
想着所有的过往曾经。
说起绯如画和戴钰认识的经过,与自己和戴钰相识相差无几,皆因中了难解的毒,送到了惜花谷,请戴钰诊治。
绯如画见了戴钰并不费什么力气的解了毒,犹如见了知己般兴奋,绯如画很少见到江湖上用毒比自己高明的人,尤其这毒是她用来试炼,下在了自己身上却解不了的。仍是卧床不起之时,便不顾顾忌,数度请戴钰到房中交流用毒解毒心得体会。
绯如画生长在苗疆,精于蛊毒之术,帮派做大后,更是奇毒异宝无所不有。
戴钰相较之绯如画,到底是用毒的本事有所匮乏。戴钰虽生性不喜和人接触,但是谈及感兴趣的毒时,还是会滔滔不绝。
也正是这样,执着专注的样子,才把绯如画迷得不可自拔。
两人更是在医庐内,几次促膝长谈直到天明。
全然是江湖儿女的洒脱之态,却暗藏着小儿女之情。
左策安得了消息,慌张不已的赶了过去,心里存着侥幸,想着哪怕戴钰真的要和别人在一起了,他也一定要争取一回。
哪怕真被戴钰毒死,也是在所不惜的。
左策安见到绯如画第一眼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这个女子眼中的情谊,当真是。。。当真是。。。连藏都不屑藏的。
哪里像是自己畏畏缩缩,畏手畏脚的样子。
那时候绯如画已经痴缠了戴钰许久,戴钰虽然厌烦,但敬慕绯如画用独到用毒心得,也一直忍耐着,不曾打发了绯如画。
反倒是自己,没了借口,被戴钰早早的赶了出来。
再后来左策安走镖路过晋城,听说戴钰陪着绯如画到了晋城,要采买物品,慌里慌张的将所有事情托付于杨子墨,满城寻戴钰去了。
他知他们有所进展,却不想戴钰会妥协到这种程度。
意料之中,却又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