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说,“小姐,我帮您换上?”瑾萱笑着摇摇头,她一看就知道合不合身,只是心中一惊,他居然也这么清楚。
她眼睛盯着这身衣服,对小婉说,“你去问问佟管家,今天有没有人来找我!”
小婉应声出去,瑾萱仍是盯着衣服。这衣服太过华丽耀眼,但也不失高雅尊贵。
瑾萱心里想,难道他是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件大衣太过朴素,她又觉得不对,无奈地摇摇头,是自己多心了。
太太已经在窗前站许久,刚刚小婉出去的时候太太示意她不由吱声,回来的时候觉得她精神有些恍惚,这会儿看女儿这般陶醉,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瑾萱的眉角好像看到一个影子,抬起头来才看到是母亲,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太太悠闲地走了进来,脸上的神情自是和那天怀民来的时候打趣瑾萱的不一样,她拉着瑾萱的手,“说,白天我去上香,遇见了什么人了?这礼物,莫不是那个人送的?”
“母亲!”瑾萱娇嗔地喊了一声。
“哎哟,女大不中留,现在有什么话都不肯跟母亲说了。”
瑾萱不好意思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抵不过母亲的旁敲侧击,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稍微说了一下,中间略去了一些细节。
作者有话要说:
8
8、目光如注 。。。
四小姐的婚事本是去年订下的,因为战事的原因一拖再拖。陶大帅心里过意不去,便趁着养病这段时间,为四小姐办个简单的婚礼。
婚礼在陶府的小洋楼举行,该置办该准备的东西差不多都弄好了。虽然只是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上百号人在偌大的客厅内,也瞬间沸腾了。
夫家是江南最有权势的船商上官瑞云的外甥,也就是上官曼柔的表哥。陶铭章和上官曼柔走得极近,这段姻缘,离不开她牵线搭桥。
今天一早瑾瑜就起来准备,差不多要前往官邸,见瑾萱还没起来,便让人过来催促。
昨夜无风,瑾萱的窗户一直开着,睡觉时掀被子,谁知半夜着了凉,现在头昏昏沉沉的,一点也不想动弹。
瑾瑜哪里肯放过,硬是将她拉了过去。既然是人家的喜事,也不能草率了事,瑾萱穿着一件裹着花边的淡粉丝裙,整个人瞬间活了起来,脸上扑着些粉,让人瞧不出病态。
下了车之后,她挽着瑾瑜的手,见着人就点头微笑。她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不会十分拘束。只是今日有些不舒服,便不爱怎么走动。
她知道婚礼男方是哥哥的同学,女方就不清楚了。刚刚进来的时候,看着上面写着“陶府”,想低声问瑾瑜一声,只是人太多都忙着打招呼,顾不得这些。
见门口哨岗,心想是个有权势的小姐,不然怎么能攀上那江南最大的船商。
转念一想,这难道是陶大帅的府邸。她之前人虽在国外,也时常看报纸,想着陶大帅这会儿不该是在平昌嘛。不管是不是,她也没多大的心思去理会。
瑾萱站在外围,见他们过了礼之后,便坐在一旁。哥哥陪着新郎倌到处敬酒,瑾萱记得他原本酒量不大,心想必是这样替人拦酒给练出来的。
旁边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果盘,瑾萱随手拿了一小碟,一个人默默地坐着。
这样热闹的场面,她实在难得这样安静,换做以前,肯定要过去见见新娘子。
只是她今日累了,连动都不想。偶尔有人过来寒暄几句,互道姓名之后,见她那么冷漠,自讨没趣走了。
陶大帅因为病着,主持婚礼的时候出来勉强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休息了。屋里的人很多,瑾萱也认不得谁是谁。
婚礼进行了一会儿,陶铭章携一女子进来,许多人不由自主将目光投了过去。瑾萱一直低着头,并未瞧见。
人多难免有些吵闹,她却清晰地听得一人说,“四姐,来迟了!”那样低沉的声音,十分熟悉,在人群中却又十分陌生。
紧接着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清脆响亮,声音如铃铛般动听,“表哥,四姐,你们真是天作之合!”
瑾萱忍不住抬头,只是中间隔了许多人,她只是闻声,却见不着人。
那陶四小姐笑着对铭章说,“亏你还记得,我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四姐真是爱开玩笑,还不是你让我去接曼柔,这才耽误的!”
上官曼柔闻言,娇嗔道,“这都怪我了不成!”四小姐忙拉她的手,说,“不怪不怪,我这都是跟七弟说笑的,你来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几个人有说有笑,声音又渐渐被隐了去。
“以后再没人叫你四小姐了,这都和曼柔是一家了,该叫上官夫人了。”
铭章朝四周望望,“怎么没看见西娴?”
四小姐笑了笑,“你那小表妹同你一样淘气任性,这会儿不知道玩到哪里去了。”
西娴是铭章舅舅的养女,伶俐可爱,她最爱这种热闹的场面,这会儿没看见她,铭章倒觉得奇怪了。
忽有一个人上前来祝酒,“上官夫人,恭喜了。”
铭章和曼柔同时转头,原来是那二师团副施承庾,这是所有军官中最年轻的团副,好像比曼柔还小一岁,此人以后必有大作为。
他的相貌清秀,自小在军中习武,身材各处线条都非常优美,那套灰色的西装在他身上显得特别好看。
“我认得你!”铭章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钦佩的神情,他伸出手来,“你这位少校可是风云人物,幸会幸会!”
他的举止非常儒雅绅士,“七公子说笑了,怎么和您比得了呢?”
曼柔对于眼前的施承庾也只是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而且他这么年轻,她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
“曼柔小姐,你真的很美!”他很诚心的夸赞,看不出任何奉承的色彩。
别人对于自己的称赞她早已习惯,如今见施承庾这样爽朗的表情,竟然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而且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以往的人往往称呼她为“上官小姐”,他倒好,直接叫上大名了。
铭章见她们说开了,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转身突然僵住,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如注,一寸一寸往那里拢。望着远处那个人影,目光仿佛要洞穿参杂在这中间的人。
屋内开着暖气,暖得瑾萱的脸都泛上红晕。瑾萱仍是低着头坐在那里,眼睫微垂,婉约自然。
上官曼柔顾着和别人说话,四小姐看到铭章还站着不动,眼底几分异样,那瞧人的样子,十分专注,顺着他的视线一瞥,见远处坐着一个极为娴静的女子,婉约动人,想起那日他从南城赶回来的样子,便从后面轻推了一下他,故意说道,“跑去南城莫不是为了见她?那腿瘸了莫不是被她踢了?那印鉴莫不是~”
南城重兵把守之地,人烟稀少,怎么会有这样楚楚动人的女子,四小姐这样说,无非是想嘲笑他几句。
“四姐!”铭章回神瞪了她一眼,却仍站着那里不动。
这样隔着人看她,感觉时光久久地停滞,就只定格在她眼睫微垂瞬间,那样柔美的瑾萱,让铭章久久驻足,心里有一种满足感。
四小姐知道七弟一向洒脱,今日见着人家小姐却连动也不动,那样贪恋的眼神,还是第一次见着,心里便意会到了几分。
看着远处上官曼柔忙着各种应酬,在人群里有说有笑,她拉了铭章。
“四姐你做什么!”铭章这时才觉失态,被姐姐笑话,以为她又要做什么荒唐的事情,正想挣脱,却不料她正经说,“来,四姐给你介绍!”
铭章任由她拉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瑾瑜已经拦了数杯酒,有些微醉,到瑾萱这边透透气。
“哥哥怎么又喝成这样了!”她说这话倒也不是抱怨,只是关心。
她垂眸之下隐约感觉有人朝着她这边走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张怀民。他手里拿着一杯酒,正风度翩翩地往这里走。瑾萱本要站起来,张怀民赶紧说,“戴小姐不用客气!”
瑾萱听他这么一说,便又坐了下去。
“什么戴小姐,那么客气干啥。”瑾瑜有些醉了,笑呵呵地说,“叫瑾萱就好了。”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瑾萱。
瑾萱笑了笑,自是不用问,想必这十里戴附近百分之八十的上流社会人士都云集于此,瑾萱只是看着脸熟,并不一一认得。
“瑾萱。”他温和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也许是因为瑾瑜在身边,说起话来更加扭捏,“最近几日天气都挺好的,瑾瑜哥,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出去转转可好。”
他这话虽是在问瑾瑜,可是却看着瑾萱。
“我什么时候都好。”瑾瑜虽醉,也知道他心思不是放在心上,“只要瑾萱有空,什么时间都好。”
他的邀约来得有些突然,瑾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四小姐拉着铭章往瑾萱这边走,瑾萱瞧见了,赶紧站了起来。
见她身后的人,明明就是七公子。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安,便把怀民刚刚说的话抛下。
瑾萱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个北地无人不晓的七公子,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意,竟然没有认出来。
瑾瑜打了声招呼,四小姐没有寒暄,像带着责怪的语气说,“你倒好,让你过来帮忙挡酒,你却偷偷快活来了。”说着,便把眼睛瞥向瑾萱。
瑾萱与铭章四目相对,她只能勉强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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