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姐姐说得对,这个丫头长得丑又不是她的错,你们几个别太过分了。”旁边一个搭腔道。
“诶,我问你,这里的哪匹马吃得最多?”
游华说回到马厩,指了指那匹白马。苏喻高兴得上前几步,“果然还是我的雪儿!我就选它了。”
几个姑娘各自选了马,安滁西随意一指,“那我就那匹吧。你们先走,我们几个随后赶上来,谁先到山顶,谁就赢了。”
苏言笑道:“安公子,到时候可要愿赌服输哦!”说着,苏喻又是一笑,几个姑娘家相视一笑,驰骋而去。
游华说正要走,忽然,路清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人四目相对。几年不见,他倒是比当年更加英俊不凡了。游华说只是用一双眸子疑惑又有些嗔怒般看着他。
“怎么了?清章。”慕容明堂问道。
慕容川笑道:“清章,你莫不是看上这个丑丫头了?”
安滁西也疑惑地看着游华说,可是游华说的毒差不多深入肺腑了,容颜实在难以入目,他只轻轻一瞥就别过眼去了。“快走吧,她们要到了!”
路清章也只再停留了几秒,忽然松开手,与他们纵马而去。游华说揉了揉通红的手腕,刚刚还以为被他认出了!可是现在这张脸,大概左千山都认不出了吧!她自嘲地一笑,捡起跌落的木桶走下山去。
黄昏时分,游华说又提着饲料往马厩走去。夕阳拉长了影子,那些人已经在漫步了。马夫们把马赶回马厩,游华说就开始喂马了。她靠在马厩上,眺望着远方,忽然觉得现在的安宁也很难得。如果这样安静地死去,也是上天的恩赐了。
“诶,你叫什么名字?”路清章忽然出现,把游华说唬了一跳。
她看了看其他的几个也正向他走过来,便随手指了指落日。没想到路清章轻轻一笑,“落日?”游华说忙不迭地点头。其实,自己此刻的生命不正如落日一般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苏言走了过来,挽住他的胳臂,“路公子,你竟然在和这个哑巴说话?”
路清章转头看向苏喻,笑了笑,“苏大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苏喻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路公子是我们苏园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我身边的丫头都有些聒噪,我一直想找个安静点的。这个丫头比较合我意,不知道苏大小姐肯不肯割爱呢?”
苏喻走上前来,对这样游华说端详了一阵子,随即笑道:“只是个喂马的丫头,没想到倒引起路公子的兴趣了。既然路公子钟爱,我苏喻自然舍得。”说着,对身边的丫头素锦说道:“你等下直接去跟赵管事说一声。”
原来这一行是苏园的人,怪不得,苏园苏喻也是榜上有名的美人,果然,名不虚传。至于其他几个,分别是苏喻的妹妹苏吟、堂妹苏言、苏君。
“如此,多谢苏大小姐了!”
苏言拉了拉路清章的袖子,娇滴滴地说道:“你怎么真的对一个丑丫头有兴趣了?”
路清章回道:“她有她的好。你有你的好。”
慕容明堂道:“清章一贯不按常理,让苏大小姐你见笑了!”
苏喻却抬眸望了望安滁西俊美的侧颜,盈盈一笑道:“路公子这样不拘小节,才算是真性情。”
慕容川咳了咳,“那么,天色也不晚了。我们都回去吧!”
游华说莫名其妙被转给了路清章,只好随便收拾了行装,便跟着他到了他的落脚处。苏言纠缠了他一阵子,她便站在外面等着。心想,原本还可以睡个觉,现在看样子难了。终于苏言走了,路清章的贴身侍女云墨才吩咐她去打热水。得,还是做粗活。她把热水放好后,正准备出去。路清章叫住了她,“云墨,今天让她来伺候。你先去休息吧!”
云墨长得比较标致,而且身上还有一些书香韵味。她明亮的眼睛闪了闪落在游华说身上,又看了看路清章,于是走到游华说面前,“落日,那你先跟我下去换身衣服。少爷,你是在等等,还是…”由我来?
“我还看会医书,你先带她下去洗洗。”
于是,游华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身素净的衣裳。然后,她重新给路清章打了热水,云墨不停地交代着,终于被路清章赶去休息了。帐篷里一下子剩下两人,瞬间清静了不少。路清章放下书,走到帘子后面。游华说之后硬着头皮跟着他进去。
路清章把手臂伸开,淡淡道:“给我宽衣。”游华说低头走近,解开他的衣带,白皙的肌肤,没有一丝赘肉,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让她想起了温风卿身上的味道。要脱裤子了,游华说低头闭着眼睛,解开裤带,两条修长的腿仿佛两根上好的玉柱。她脸第一次这么烫,随即马上蹲下为他解下长袜。于是,路清章在她面前□□了,游华说强忍着自己不把眼光瞥向某处。终于,他跨入了木桶中。
正想逃离,路清章又开了口,“今天骑马挺累的,你帮我揉揉肩。”游华说于是又走到他身后,两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揉捏。
“你的手法很不错,你懂穴位?”
糟了,游华说暗道,穴位她的确是懂的。
路清章顿了顿,又说道:“还有腿。”于是将两条长腿搭在木桶上。
游华说不安地走到前面,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她知道,路清章在打量她,视线有些灼热。难道,他看出什么了?不,不可能,连安滁西都不曾发觉。
“好了。”路清章收回腿,站起来,跨出浴桶。游华说感觉拿过沐巾,递给他。路清章笑了笑,“你帮我擦。”天知道游华说的脸烧得有多烫!
这个澡洗得比毒发还难受!
不一会,云墨就进来了。游华说忙着收拾物品,明天还要赶路。她刚刚躺在云墨给她安排的小木床上,云墨就进来了,一脸气恼,将袖子在游华说脸上一甩,“落日,少爷叫你去。你给我放机灵些!大半夜里不要睡死了,少爷要喝水的。”
游华说泄了一口气,表示惊恐万分,直摆手。云墨似乎也知道她的畏惧,却只叹了口气,“少爷既然看重你,你就好好做。”
路清章已经躺在床上了,游华说轻轻走进来,只看见一张小床,和大床只有一帘之隔。她躺在床上,长长呼了一口气。不一会,眼皮就沉了。
“水。”
游华说听力敏锐,一下子惊醒,忙倒了一杯水,赶到路清章床前。路清章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你醒得倒快,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游华说心里叹了几口气,将杯子放回原处。
没想到路清章没有躺下,却下了床。拿出一个药箱,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瓶子。他从最底下掏出一个青色的瓶子,向“惊愕”的游华说挥了挥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游华说识相地摇了摇头。
“这是蓠芜。”
游华说顿时睁大了瞳孔,一眼不可思议,难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没听过吧。”路清章拔开塞子,放到游华说鼻子底下,“有没有闻到一股奇异的清新?”
游华说点了点头。
“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他说世间只有三粒。蓠芜这种草已经绝迹了,不可能再提炼做药。我幼时生命垂危吃了一粒,现在只有两粒了。你知道吗?这是一种解毒圣药。”
游华说心里狠命地点头。
“这一路十分凶险,你帮我保管。”说着竟然将瓶子递给了游华说。
游华说诧异地看着他,手却没有抬起来。路清章却拉过她的手,将瓶子塞到她手里,“蓠芜绝不能落到坏人的手里。”游华说攥紧了瓶子,点了点头。
路清章按住她的胳臂,“我相信你。”
游华说拉起他的手,在他手里写道:“为什么?”
☆、祸起萧墙
路清章笑了笑,“因为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他却没有说完,“好了,快去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夜已深,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梦里。可是手里冰冷的瓶,却诉说着今晚的真实。风声幽咽,迷茫地叫嚣着。
早晨游华说是被云墨揪醒的,她手上瓶子一溜,装入了自己的靴子。
“你这小丫头,少爷都起床了,你怎么还在睡?”
路清章笑了笑,“醒了,云墨,我们走吧。”
马车里,云墨挨着路清章坐着,游华说坐在一边,看着帘子外面一晃而过的丛林,想起路清章昨夜的话,隐隐有些担心。
“少爷,苏园还有多远呢?”
“只有两三天路程了。”
“云墨听说苏园有一种忘情花,可以让人忘记自己最爱的人,是吗?”
路清章微微一笑,“传闻而已。所谓的忘情花,就像说酒能浇愁,都是逃避的借口。人可以忘记一切,唯独不会忘记最爱。”
云墨点了点头,回过头却问游华说,“你有最爱吗?”
游华说指了指自己,表示惊讶,随即看了路清章一眼,发现他也在注视着自己,似乎也想知道这个答案。思索再三,游华说点了点头。
云墨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里射出狼一般的光彩,正要抓住她进一步讯问。忽然,马车急停,车身一震,游华说毫无预防地摔入了路清章的怀里。她赶紧爬起来,牢牢抓住车身。云墨一把掀开帘子,一支长箭擦过她的鬓发,射向身后。糟了,她急急回头,箭朝路清章射去。路清章微微一侧,箭就钉在了车壁上。他拉住云墨和游华说飞了出去,霎时,马车炸裂。在这荒山野岭,果然有盗贼出没。可这伙盗贼绝不简单,居然敢抢苏园,何况明明知道清石城和慕容山庄的人都在车队里,游华说又看了路清章一眼,难道是冲他来的?苏言冲了过来,拉住路清章,焦急地问道:“路大哥,你没事吧?来了一伙凶恶的盗贼。前面打得厉害呢!我姐姐叫我过来要你跟我们一起走那条小路。安公子还有慕容公子他们在前边引开贼人,我们快逃吧!”
游华说心中警铃大作,但看见另一辆马车已经过来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