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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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琼-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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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予默揪眉看着她泪眼婆娑……终于折戟蹲下,他伸手,拇指深刻的纹路覆上她簌簌滑落的泪。沛宁咬着唇,伸开双臂弯上他脖子,像一只无处依傍的小猫,脸庞瑟缩在他胸口。她每一次抽噎都扯开他胸口一寸。盛薇的话还在耳边:
  “这么多年总算和令沛宁扯平了。当年我无心错收她一封情书,今天就当还账,把你送我的这副耳坠转增给她吧!”
  “可是她没耳洞。”
  盛薇笑道:“我已经让人改成夹耳的了。予默,其实我也没有耳洞,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
  盛薇还说:“这一仗,你输了万劫不复,赢了也不会开心。”
  可是如今,他将令沛宁抱在怀里,望着她悲痛欲绝,自己心如刀绞,他究竟是赢了,还是输了?

  第十八章

  邵予默拉住沛宁手臂,将她向自己拖近:“你当然要好好活着!不然你忍心让你爷爷看着叶裕棠怎么夺取他和你奶奶的毕生心血吗?”
  沛宁猛摇头,哽塞:“我不要!”
  “不要不是嘴里说的!”邵予默一手拨开她额发,露出莹澈渊深的一对眸子,四目相对,他道:“沛宁,你听着,如果你要争气,那你从现在开始,放下悲伤,好好休息,好好吃饭!赶快把身体养好!我有个计划,缺你不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嗯!”令沛宁将脸埋进他肩膀。他从不擦古龙水,只有清幽细致到空气里的淡淡薄荷洗发水味。
  邵予默愣在余晖里,令沛宁已经双臂兜住他脖子。馨香如诗的气息袭得他胸口深揪。邵予默终于深深环住她腰肢,像一团轻盈若无的云落在自己怀抱。这个拥抱,似乎曾经魂牵梦萦,他更加用力抱紧。良久,他呐呐道:“你该休息了!”她不语,双臂不松,深深赖着。邵予默无奈,只得将她拦腰抱起,长发扫在他揎起衬衣的肌肤,酥麻一片。他小心翼翼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只要你好好听话,我可以让你继续留在秋雨湖绫。我们联手,把姓叶的赶走!今天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令沛宁听着他跫声渐远,眸色愈深。
  11月的香港,对长居北方的人来说依旧暖如春秋。
  “真不好意思,让您专程跑一趟。”叶延晞在餐桌前,先礼后兵。
  “没事儿,反正我也很久没来香港了,就当旅行。”邵予默敲着烟盒。窗外夜幕低徊,维多利亚港的夜色霓虹交輝,灯煌月明。
  叶延晞开门见山:“我看我们俩也没什么好聊的,您直接开价吧!”
  “急什么?菜还没上齐了,听说这里的龙虾很新鲜,吃完了再说!”邵予默一个眼色,身后waiter立即上前给叶延晞斟酒。他却手掌覆杯口道:“生意还是分秒必争,龙虾什么的,您还是留着陪小明星吃吧!”
  “怎么难得吃顿饭,这点面子也不给?”
  叶延晞哼笑:“好,您要想聊天,成,那我们聊聊。我说您最近是不是和沛宁走得太近了?您应该知道,她尽管不姓叶,但骨子里流的是我们叶家的血。我警告您不要打她主意!”
  邵予默仰头大笑:“老叶,何必呢!我们这么多年兄弟,难么见外,家里出那么大的变故不告诉我?你爷爷这个月三进三出,估计该立遗嘱了吧!听说你们几个堂兄弟都快争得头破血流了。您还有心思来关心山路十八弯里的妹妹呢?”
  叶延晞吐着烟,“叶家的事儿不劳您操心!您还是关心自己吧!前朝王子要重掌大局,也不轻松!与其花心思在破丝绸店上,不如回韶华好好看着你们家那只狐狸精怎么糟蹋邵家百年基业!”
  邵予默摇摇头,“我无所谓,游手好闲就当个二世祖呗,哪儿有您雄心勃勃?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们姓叶的,从你爷爷起,个个是痴情种子,结了婚的旧情人都能惦挂一辈子。我想您要是成功收购秋雨湖绫,在叶老爷子那儿可是立了头功,到时候遗产又能多分几个亿了。”
  叶延晞冷笑:“我没你那么没人性!只是想完成爷爷的心愿!”
  “那行,只要您肯出12块的价格买我手头20%的秋雨湖绫股份,咱们马上去律师行。”
  叶延晞怒极反笑:“哟呵,合着您拿我当白痴呢!我已经够局器,出了市价2倍买您手头股份,您当初怎么答应我的?现在掉钱眼里了?一天一个价,趁火打劫也得有个限度!”
  邵予默淡然一哂“是,我是答应过您,但是秋雨湖绫最近发展得很好,股市都涨了好几块,您别武大郎看飞机,眼界得高点儿吶!咱们这么多年朋友,您总不忍心让兄弟我做亏本生意吧!韶华哪儿比得上你们叶家?这点钱对您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别跟我提兄弟!少侮辱这俩个字!您记性不好,我给您拨个醒儿:秋雨湖绫本来就是我势在必得!要不是你丫的半路拦截,它现在早就姓叶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儿摆谱?我告诉你,就这个价,多一毛都不会给你!等着回北京直接被收购吧!”叶延晞将酒一口闷,重重将空杯一掷,拂袖而去。侍者上来问还要不要上菜,邵予默笑着挥手道:“上!我正胃口大开呢!”
  叶延晞回到餐厅依窗一隅,一个华贵老妇优雅端坐,约莫六十多,兴许是保养得当,年纪可能更长。一身黑底黄花绸缎旗袍,孔雀蓝真丝披肩,头发梳得妥帖光洁,颈上一串珍珠项链。
  叶延晞大步过来,但见自己原坐的桌前一杯咖啡,一抹唇印醒目,好奇张寻,又对老妇道:“奶奶,怎么有客人来过吗?
  欧旃梅望着窗外璀璨灯光下深幽海景,孙子的问题飘来。叶延晞这次是专程带祖母回港省亲。
  欧旃梅微微扬眉,“哦,一个很久不见的熟人……”匙搅汤的手上,两环金戒衬着一枚鸽血红,熠熠生辉,笑容也是颇具深蕴。
  “奶奶您交际圈也忒广了,是谁呀?怎么不留下来,陪您多聊会儿?”
  “话到了就成。”欧旃梅提了精制小包,“不早了,奶奶有些累了,你去结账,我们走吧!”
  “嗯。”叶延晞忙起身搀扶。
  回京后,叶延晞开始马不停蹄投入工作。他大张旗鼓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全面收购“秋雨湖绫”。起初如他所愿,一切顺风顺水,可进入第四天,秋雨湖绫突然强势反弹,展开集资反收购。在叶延晞派人调查的报告上,以秋雨湖绫的现有资产而言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幕后公司大力赞助,可他不相信邵予默这只小狐狸会把韶华搭进去陪他玩儿。
  叶延晞提起电话,继续加资再搏,一只苍老的手摁断通话,威严不容置疑的声调:“延晞,这场仗不用再打了!就此结束!”他仓然大骇。
  叶延晞胸积怅感,如对着空气打拳,恨不能解,一个人上景山看紫禁城,他坐在景山的凉亭下抽烟,望着故宫金扉朱楹、宫阙重叠,落日照下,壮观又凄悲。心中不快更深。飞车就去了秋雨湖绫。
  正等电梯,却遇上此刻最不想遇的人。邵予默从董事专用电梯出来,先笑起来:“延晞,这么快又在北京碰面了?怎么亲自拜访也不来个电话,我正有要事要去处理。”
  “我找沛宁!”他健步跨入电梯,却遭遇邵予默挡了门,“你找沛宁?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我给她放了长假!真抱歉,害您白跑一趟!”
  叶延晞揪眉:“你给她喝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她引狼入室!”
  “老叶,别把话说那么难听,大家做生意嘛,公平竞争。您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我要是狼,您也是大鳄。至少我收购秋雨湖绫不至于把令怀礼活活气死。你收购就不一样了!沛宁那么孝顺,她会站在哪边,不用我跟您解释了吧!”
  “哼!好!您有本事,咱们走着瞧!”叶延晞抹身而去。
  叶延晞驱车到令家的时候,沛宁正准备出门,她边戴着耳坠,边从楼梯匆步下来,一身纪梵希黑色套裙,明华灿烂、顾盼撩人。
  她听到门铃,以为司机来了,一见是叶延晞,顿时一愣。
  叶延晞打量她一番,嘴上讥诮:“邵予默说你病了,看您这精神气去选美都绰绰有余。不知道是他骗我呢,还是你骗他?”
  沛宁垂睫下楼,命方姨倒茶。
  “你居然骗我奶奶给秋雨湖绫注资?”叶延晞劈头就问。
  令沛宁伸手招呼:“请坐。”
  对方并不受用,正在火头上,冲她道:“沛宁,令怀礼老糊涂,怎么你也糊涂?姓邵的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他之前怎么一次次入主秋雨湖绫,怎么逼得你辞职,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
  他顿一下,放平语气道:“我们终究是一家人,骨肉还连着筋,爷爷是为了你好,不想看到你一个女孩子那么拼!如果让他收购了公司,一定会励精图治,妥善管理,你迟早是董事会主席!你看现在公司像什么?内亲外戚,还多个狼子野心的邵予默掺合,公司不垮才怪!”
  令沛宁听够了,回过脸来:“叶延晞,糊涂的是你不是我!你现在被叶家财产冲昏脑袋了,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奶奶都比你清醒得多!你以为叶欧旃梅女士为什么同意注资伍仟万让秋雨湖绫集资反收购?她不能让家丑外扬!你还嫌你爷爷和我奶奶那些狗血的陈年旧事不够丢人吗?都已经三代了,你还想落人口舌?没错,或许他们曾经相爱,但我奶奶已经入了令家户籍,葬在令家祖坟,我不能让任何人再败坏她名誉!也决不允许让爷爷和奶奶的心血落在外人手里!叶延晞,你不要忘了,我现在是姓令的!令怀礼才是我爷爷,他上个月才把他名下所有股份和遗传继承给我!请问叶裕棠能给我什么?名分还是财产?他连我父亲都保不了!”
  “沛宁!”叶延晞钳住她胳膊,一副痛心疾首:“你这么可以这么说爷爷?你不知道他这两天多伤心?你不去看他,我体谅你难处,可是你不该这样误解他!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你别光指责别人,要不是你,秋雨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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