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将他的手从肩上挪开,仿佛十分抗拒与厌恶他。“那么呢,你希望我怎样呢?我已说过没有爱过你,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自找罪受。”她轻轻的转过身去,“你的真心,还是留给别人吧。”
他的手被她挪开,停在空中,“你就那么的厌恶我吗?就连靠近你都要抗拒吗?”
此刻的露沁再也忍不住了,她天生就不是个绝情之人,面对慕龙勋的苦苦紧逼与哀求,她又怎能无动于衷呢?但是此刻,她不能心软,因为她已答应要与他决断,然后守在哥身边,“对,因为不爱你,所以对你的纠缠感到厌恶。曾经我只是利用你报复我哥,因为他对我的关心不再如昨,现在目的已然达到,所以你这个角色也该退场了,于你,我终究要说声抱歉,因为曾经虽然不喜欢你,但却还是利用了你。”
露沁的话像深深扎进心里的毒刺,在他的心上来回蠕动,泛起诸多毒液侵蚀着他的心,“露沁,你好狠的心,你把我当做什么,”虽然心已窒息般的疼痛,但还是强挤出一抹苦笑,“你的利用工具,你的玩偶?世上怎会有你这般恶毒的女子,我不会原谅你,总有一日,你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他默然转身离开,背影孤独凄美,慢慢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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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只有他在身边又如何,她不喜欢他,在与她分手的那日,她的话语是那样的坚决,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与婉转,对他就像一只厌弃的宠物,残忍无情的抛弃。
他原以为他与她的情分会在那一刻终止的,他原以为对她的爱只是出于对当年枫树林里女孩的怀念,他原以为被她残忍的伤害后,会因为恨她而快速的忘记她。
可是,终究还是无法从脑袋里抹去她的记忆啊,他对她的情根已深种到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他与她这一生的情缘注定是难了了。
既然忘不掉,那就抛开所有,再次努力的去爱一场吧,即使最后被伤痛腐蚀得只剩下骨头,也要不顾一切的再次陷进去,不光为自己,也为曾经捐心脏救他的大哥慕龙毅。
那一刻,他选择了原谅与宽恕,就像他回国后也选择宽恕曲轻拂一样,毕竟哥对她的爱是那样真切,他又怎能去伤害哥的心呢,那么他对她的爱也是那么深沉,又岂敢再去恨呢?
离孟家大院越来越近,慕龙勋的心也跟着急切起来,忍了那么久,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最后,他直接跑起来,径直冲进院门,绕过走廊,看见房门大开,便快速的跨进去。放眼望去,里面的摆设有些凝乱,桌上放着的饭菜几乎快要发霉,隐约可以嗅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慕龙勋焦急的四处张望,却仍不见露沁。
她会去哪呢?如今她一个亲人都没有,她又能去哪呢?
强烈的不安感使他快速跑出房门,在院外寻找。
跑到长青树下的那一刻,他的瞳孔急剧放大,在树下石坐边的泥泞土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里面,一动不动,身体被雨水完全浸泡,发丝徜徉在土地里,像是生了根一般,向四周凝乱的铺散开来。
那一刻,慕龙勋的心如针扎般刺痛起来,那么坚强的一个女子,为何会如此的聊到不堪,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下一刻你的人生将会有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珍惜眼前吧,把握当下的些许温暖吧。至少,她还有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弃她,他也永远会守护着她,这一生,他都将为她的喜怒哀伤而活着,只因早在数月前,他的心已完完全全的属于她。
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值得去恨的,除了爱的伤痕,好像也就别无他处了吧。因为爱,所以害怕伤害,因为爱,所以担心失去,因为爱,所以选择原谅。
慕龙勋快速的走到树下,蹲下身子,将露沁环抱怀中,眼睛里的目光有些复杂,饱含着无比疼惜,充盈着无限深情,散发着淡淡忧伤。
隐约感到躺在温暖轻柔怀抱里,露沁寒冰似的心终于恢复了生气,一股股暖流从体内向外蔓延,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慢慢的睁开双眼,朦胧的晨光将她的视线笼罩,眼前的男子有些模糊的熟悉,像是哥的面容,她高举双手,用仅存的微弱力道搂住慕龙勋的脖子,声音沙哑中透着欣喜,“哥,你还是舍不得我对吧,所以你回来了。”她有些不安分的躺在他结实温柔的怀抱里,双手用力的抱住他的脖子,“哥,你知道吗?我有多伤心,当年的叶大哥如今是那样的残忍,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除了你,我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了。”
慕龙勋微微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抱住她冰冷的身体,不知该说些什么。于他而言,她就像手中的沙子,越是握得紧,就流失的越快,可是因为害怕失去,却又不得不去紧握,不管怎样,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他。
这一刻,她就清晰而真实的躺在他的怀里,但心却依旧如泡沫般虚幻与飘渺,她躺在他的怀里,喊得确是别的男人名字,她究竟要将他的感情践踏到何种地步,她究竟要把他的心撕裂成多少块,她究竟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刻。
就算她是将他生命的汁液一滴滴抽走的吸血虫,他也不愿将她抛弃,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及了,从将心为她关闭的那一刻起,这份深情,就已不能由他自己做主了,“对,我回来了,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呢,你这样我怎能安心离开?”
听着他的话,露沁的心头充盈着一股暖流,哥回来了,那个守护了她十年的哥回来了,因为太过思念,她用力抬起笨重的脑袋,从下至上,快速的吻上他薄如花瓣的唇,那样的渴望与激情,那样的毫不掩饰与羞涩,这是她欠哥的,也是欠自己的,她克制压抑了自己十年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她忘却了所有,嘴唇用力的在他口中吮吸着,那种绝望后的甜蜜味道是旁人永远无法体会的,良久,她终于耗尽她的力气,轻轻的脱离他清甜的唇瓣,“哥,永远不要再离开我,我喜欢你,很早很早就喜欢你。”
慕龙勋傻傻的愣在原地,双手依旧环抱着她,刚刚的他有股无法言表的幸福感,她的唇是那样真实的在他唇间扰动,他的心是那样快速的跳动,他的脸微微涨红,阵阵酥麻在唇间萦绕。片刻后,他又有些失望起来,就算那个吻再怎么真实,于他,也是毫无关系的,在她绝望之时,他只是幸运的被当做了替代品。可是,就算被当做替代品,他也卑微的想去抓紧,无耻的想去拥有,“我不会走,永远不会再离开你,因为我也喜欢你。”过去的伤痕再深,今天的吻也全部相抵了,现在,他只想留在她身边,他只想保护她。
露沁慢慢的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在他温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一个月后。
曲幽莲被姚芸邀请回国,说是要商谈她与慕龙勋订婚的事。
这些时日,自己一个人住在美国,还真有些孤独之感,从小她就与慕龙勋相识,只因他的父亲是曲升集团的副总,是她父亲的得力助手。
犹记得十四岁那年,她拉着堂姐曲轻拂去找慕家兄弟玩,当时的她就深深迷恋上了那个美丽的少年。
那日她望着慕龙勋乖巧的脸蛋,长长的睫毛与微卷的发丝,有些激动地说道,“将来长大后,嫁你好吗?”
慕龙勋笑笑,他从小病魔缠身,哪有机会享连理之福,“如果我能顺利的活到成年之际,就娶你为妻。”
慕龙毅也看着眼前美丽可人的曲轻拂,眼里是无限的爱慕疼惜,“轻拂,待我成年之际,娶你为妻好吗?”
曲轻拂望着慕龙毅,有些兴奋的说不出话来,自母亲走后,就只有他是真心的守护与关心她,在她心里,早就认定他是她唯一可以依托终身的人,“好啊,谁违背誓言,就罚谁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
如此美丽的誓言,在那个花样的季节里绽放,可如今,一切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堂姐为了雨澄枫放弃慕龙毅,毅然回国追寻她所谓的真爱,慕龙毅深受打击坠楼身亡,慕龙勋得到了他的心脏,重获新生,可是却也投向了露沁的身边,这一刻,她已然失去了他,更失去了幼时的那个梦想,此次回国,也不知是何缘故,大概是因为对他的心还未死却吧,还存留着幼时的一丝丝幻想,也许终有那么一日,她与他能幸福的走在那神圣红地毯上,去迎接神的祝福。
慕家大院里,两个佣人正忙着打扫庭院的落叶与尘土,几只喜鹊在树缝间来回穿梭,发出美丽的叫声,厨房的张阿姨正忙碌的准备着晚餐,这一切的忙碌都是在迎接一个人的到来。
姚芸坐在沙发上,叮嘱着慕龙勋,“儿子,莲儿是个好孩子,她来了,你要多抽时间陪陪她,这不仅关系到你的幸福,也关系到你爸爸在曲升集团的地位。”
听着母亲的话,慕龙勋实在有些不耐烦,可是既然与母亲达成了协议,也只得暂时照做,将来之事,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好了,妈…你已经唠叨一下午了。”
露沁坐在慕龙勋旁边,轻轻的玩笑道,“哥,妈是关心她未来的媳妇,你就耐心点吧。”
慕龙勋转头看着露沁,眼里有些妖娆的目光,失忆以来,露沁整个人也变得清丽起来,没有了过去沉痛的记忆,有的是一种恬静的舒适,“沁儿,你巴不得哥早早的娶个嫂子是吧,那样就不会有人再管束你了。”
姚芸的眼光瞟向露沁,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起身离去了。
露沁被母亲的眼光吓住了,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母亲不是很喜欢她,具体是为什么又说不上来,“不是的,哥管着我是为我好,怕我受伤,怕我出事。”
慕龙勋的嘴角浮动着丝丝幸福的笑意,这就是最真实的她吧,以前对雨澄枫,她就是这样撒娇似的缠绕他吧,让他无法对她严厉,更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那就让哥保护你一辈子吧。”
露沁的心微微一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