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醒花梦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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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落醒花梦夕拾-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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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他是留在谷里潜修的,所以到最后,她和三师兄、四师兄最为亲近。
  在暗花流的年岁,是她过得最快乐的时光,那里有两个疼爱她的师兄,还有很多一起戏耍的江湖朋友,在暗花流平淡的年岁中,淡得几乎让她忘了自己的宿命和使命。
  再美好的光景也抵不住时间的流逝,一纸圣令,她披上凤冠霞帔,成了坐拥中宫集权势和富贵于一身的女人,皇帝也很疼爱她,一年后也为皇帝诞下了太子,她以为她的幸福日子就会按照这种轨迹延续下去,可是她错了,错得很彻底,她忘却了她身在何处,她忘却了她的丈夫是一国之主,一个接一个的女人开始和她分享丈夫,一个接一个的孩子开始和她的孩子抢夺父爱,结果是,她败了,败得很彻底,她失去了丈夫,她的孩子失去了父亲。
  那时候,她便暗暗告诉自己,失败,一次足矣,此后,她要把失败全部留给别人。
  那时候,她才彻底醒悟,情和爱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人的改变而消失变质,但是权力就不会。
  那时候,她开始争夺名利,她要把她输掉的东西,用权力赢回来。
  那时候,她确实赢了,把以往输掉的东西全部赢回来了,夺取她全部宠爱的兰贵妃被她三尺白绫赐死,皇帝曾经想改立为太子的逸王也被她折磨的不成人样;那个被宫里誉为第一美人的女人,再病死前被她剥夺了见儿子最后一面的机会,最美的女人一样含恨而死;那个和她谎称姐妹的淑妃,也被她幽禁在宫中,最后不得不自寻短见。
  她胜了宫里所有的女人,可她却和那些女人一样,失去了丈夫;她把那些女人的儿子都折磨地很惨,可她的儿子也变成了一副不堪地模样,甚至比那些女人的儿子看上去还惨不忍睹;她成了整个王朝的主宰者,可她也变得孤零零一个人,站在皇极殿俯瞰宫景的时候,她每每回忆起的却是和皇帝、儿子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美好日子,以及在暗花流度过地短暂而平淡的日子。
  她的确不幸福,可她无法去承认。
  她还有皇权,有皇权,也能幸福。
  暗淡的天光照在太后的身上,仿佛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一片雪白的花瓣飘落在太后的脸颊,这样寒彻骨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是自己的心凉了?还是自己的眼泪?
  “是雪啊——”太后伸手在脸颊上一抹,随后恍惚的嗓音在静谧的空气中飘开,空洞的嗓音夹杂着化去犀利的柔和,让人听上去很不自然。
  纷纷扬扬的雪花真的在御花园的天空之上飘扬起来。
  大寒之日,果真下起了大雪。
  站在御花园中的每一个人都不自觉地抬头看向天空,那洁白的花瓣,正密集的往下旋落,一不小心就落到了人的眼睛里,让人在寒颤之下忍不住眨眼。
  “阿偌,收手吧。”暗卫隐朝太后走去。
  黑色的劲装和白色的雪偏执的遇见,最后重叠在一起,像逃不开的宿命。
  “收手?”太后在雪中恍惚失笑,“等他们都死了,本宫自然会收手。”一点相让的意思都没有。
  “阿偌……”暗卫隐并未放弃。
  “本宫这次一定要把他们都解决了,这样本宫的皇儿就能永坐江山了。”太后抖了抖衣袖上的雪,转身向斗篷男子下达最后一道命令,“葵,把他们都处理掉。”
  葵皎洁一笑,垂首得令。
  “这么说,阿偌你连我们之间的旧情都要不念了吗?”
  “三师兄,当年先皇驾崩后,你选择了去那两个贱女人所生的孩儿身边,那时候你就该有所觉悟,本宫必定不会轻饶于你的。”
  “我只是遵照先皇的旨意行事而已。”
  “先皇的旨意?”太后记得先皇驾崩后只留下一道圣旨,那就是让太子继位的旨意,她万万没想到先皇还余留下其他旨意。
  “先皇驾崩前,曾授予云亭一道口谕,让云亭好好照看逸王和睿王,让无痕好生侍奉硕王。”
  太后眯紧了眼,水云亭的话再次挑起了她的怒火,“难道一点都没有提到本宫和皇帝吗?”
  水云亭闭目沉思片刻,道:“先皇知道,四师弟一定会带领整个暗花流都站在你这一边的。”
  “就因为这样,就对本宫和皇帝只字不提吗?”太后犀利的眸子窜烧起火光。
  水云亭默默垂首。
  太后踉跄的晃着身子,死死地捂住心口,心口一阵一阵的绞痛,果然,到死先皇都未曾把她放在心里,这一刻,她竟感到了一丝安慰。
  “所以,本宫没做错,一点都没有做错。”太后挥舞着衣袖,试图斩断不停下落的雪花,那些阻碍她视线的雪花,“葵,你还在等什么,快动手。”
  哗啦,黑色的斗篷被抛向空中,葵一身闪光的蓝色衣袍早风雪中飘飞,在雪瓣旋落的花丛中显得十分华丽和夺目,葵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通体呈黑色,湛然如墨,锋芒淬刃,实乃一柄绝世好剑。
  嗖嗖,葵操剑而起,试舞了一番,剑停光敛,周身旋舞的花瓣皆被斩成两半,与此同时,花丛中发出簇簇的声响,哗啦哗啦,抖落的雪花下窜起几队黑衣人,个个黑衣蒙面,手持长刀。
  “杀——”葵肃啸的声响,震彻了整座御花园。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
  素淡惊异的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游移,这一突发情况甚至让他暂时忘记自己身上的刀伤之痛,素淡想,逸王的暗卫怎么可能是睿王的师父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师父。”醒夜又朝暗卫隐走近了几步。
  暗卫隐出声喝阻醒夜靠近的脚步,“住嘴。”看也不看醒夜,直勾勾地盯着太后身后的男子。
  在暗卫隐的喝声中,醒夜僵了步子,素淡沉了呼吸,甚至连一直笑得张扬的太后都敛起了笑意,而太后身边的男子披着斗篷开始闷闷发笑,那种扯着嗓子的笑,尖锐而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笑罢后,男子朝暗卫隐抱拳问候道:“云亭师兄,别来无恙啊?”
  “你都没死,我自然不能死啊。”暗卫隐半开玩笑的回道。
  男子又诡异地笑了起来,“云亭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我面子呢。”始终缩在斗篷内的手搓着伸了出来,凸出的指节上套着一个发着蓝光的宝石,男子摩挲着宝石冷冷道:“而且总是让我在阿偌面前下不来台啊。”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僵着脸的太后。
  “少扯那些陈年往事,我今天来不是和你们叙旧的。”暗卫隐的软剑直指男子。
  “喔。”男子懒懒地张圆了嘴,忽而哗啦的抖开斗篷,斗篷像巨翼鸟的翅膀一样扑腾开来,“你两个徒弟,一个已经葬身火海,一个无兵无权,你们难道还有胜算吗?”
  两个徒弟?
  一个已经葬身火海,莫非说得是夕拾?那么另一个无兵无权,说得就是醒夜了?
  素淡觉得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把原本就很复杂的局面搞得更加复杂了,素淡悄悄地靠近醒夜,小声的问他,“喂,这人真是你师父?四弟也是他徒弟?这人到底是谁啊?”素淡脑子一团乱,问问题的时候也语无伦次起来。
  醒夜边注意着暗卫隐的一举一动,边把知道的事情说给素淡听,“我其实不是十分肯定,因为他蒙着面,我只是凭借刚才他的招数和那把剑才断定他是我师父的。”
  “那你师父是谁啊?”
  “柳叶剑水云亭。”
  “那是谁啊?”
  “师父曾是父皇的暗卫。”
  素淡好像听到了什么劲爆的消息,伸长脖子进一步问道:“那你怎么认识父皇的暗卫的?”
  “师父看我是个学武的材料,才私下教我武功的。”醒夜的解释相当简单。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小时候还在宫里的时候。”
  “那时候你不才七八岁吗?”素淡若是没记错,他出宫的那年不到十岁,而他三弟应该是更小的年纪。
  醒夜点点头。
  素淡又有疑惑了,一七八岁的孩子就算学武,那离开京城以后怎么还能师父和剑招呢?他记忆力算很不错的了,可他小时候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你七八岁难道就练就了绝世武功?”
  醒夜摇摇头道:“我离宫的时候师父只给了我剑谱和剑,平时是紫枫督促我练剑,而隔个一两年师父会出现一次,然后指点一二再离开。”
  对暗卫隐和醒夜的关系,素淡差不多理清楚了,但是暗卫隐和逸王的关系,他还是相当迷惑的。
  “那你师父怎么会成了四弟的暗卫?”
  “这个……”醒夜思索了下,才答道:“我确实不知。”
  现在的醒夜和素淡一样,对暗卫隐和逸王的关系充满了好奇,而在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暗卫隐和斗篷男子也才从对峙中缓过来。
  “神威,阿偌,只要你们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这次暗卫隐的目光直落到太后的身上,起先犀利的眸光在落定之后也柔和了下来。
  在外人看来,只简单的眼神变化,就知道这二人必定是老熟人。
  “三师兄,在棋局开始之后,就必须分出胜负。”太后的声音平静如水,静得没有任何波澜,负手踱了几步,甚为得意地道:“很显然,胜负现在才要揭晓。”等踱到斗篷男子身前时,太后很肯定的补了一句,“最后的结局是,我们赢,你们输。”
  轻微地叹息声在寒风中遣散,暗卫隐低头轻叹道:“阿偌,你真以为你赢了吗?”
  “难道不是吗?”对于暗卫隐的怀疑,太后有些恼羞成怒,放大了嗓门指着朝露宫的方向说道:“三师兄,你最为宝贝的弟子已经葬身火海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斗?”而后嚣张地扫过在场的众人,一指一指指过素淡、醒夜,“难道就凭他们吗?”
  “阿偌,当年你设计赐死兰贵妃,罚得逸王守灵三月使他身染恶疾,又瓦解了淑妃的家族势力,逼得睿王狼狈的逃回花都,把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再把他变为手中玩弄操纵的傀儡,你终于站在了皇权之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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