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般生猛的女子看成是翩翩佳公子呢,还想着纳入府邸之中……哈,真是匪夷所思啊,匪夷所思啊……”
噗哧。
旁边的严烈首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萤火目光瞟去,这严烈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胆,这再转去素淡那边,只见素淡的俊脸上那是一阵青一阵紫啊,颤抖着双唇嚅嗫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萤火倒是知道这硕王生气了,因为他从夕拾那里得知,这硕王好男风,却十分厌恶其他人拿他这档子事来说,不过,谁叫这硕王没事先找碴的。
萤火心里爽了,可面子上还得低头认错,谁叫她调侃的是个难缠王爷呢。
“哎呀,真是失礼啊失礼啊。”萤火说罢起身一个劲的给素淡赔不是,“一时错言,还望殿下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这一小女子计较呢。”见素淡鼓起腮帮子,萤火眨眼间挤红了眼眶,攀上夕拾的手臂,惨兮兮的哭求道:“王爷,都是妾身的错,惹怒了殿下,妾身恳请王爷责罚,呜呜……”
夕拾也闷不作声,任由萤火演下去,这苦情戏看得素淡不忍睁眼,明知道对方是在表演,可他作为兄长又不得不表现出兄长的气度,况且对象还是个女子。
“咳咳。”素淡扯紧了嗓子,半天才蔫蔫地蹦出来一句,“四弟妹言重了,本王并未放在心上。”捋了捋发,素淡又结结巴巴的补上了一句,“嗯,那个,四弟,你……也不要太责怪弟妹了,嗯,嗯。”
萤火一听素淡松了口,赶忙着又坐回了位置,擦着眼角的湿润,朝素淡眨着眼睛,那扑闪着的大眼睛像是在对素淡说:“看你以后敢惹我,敢惹我家王爷,叫你好看,叫你好看。哼……”眼珠子直转,那骨子精灵气说不出的狡黠。
素淡这下可算明白过来了,他四弟家的王妃不仅生猛,还很鬼头,一旦缠上了就难以脱手的女子;他忍不住悔恨啊,没事干吗去招惹她。
萤火这副模样,倒是让一旁一言未发的醒夜看迷了眼,明明是同一张脸,可是和七年前比起来,她的脾性着实变了不少,再也不是那个柔柔弱弱需要他保护的女子了,想起昨夜,再看看今时,醒夜不禁在心里感叹,时间,终究是个奇妙的东西。
一场闹剧过后,在素淡的示意下,掌柜开始上菜。
整桌的菜,看得萤火有些头晕,皇宫出来的人总是喜欢讲究这些,好在,那些菜里还是有适合夕拾吃的。
于是看到菜肴之类的,萤火总是想起,水伯在他们出门前抹着老泪千叮咛万嘱咐的和她说,夕拾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要怎么怎么个注意,不然会出大问题的,还说是出门在外,他老人家无法照顾他们,他就把他家主子的身家性命全权托付给了她,这一托付真叫萤火汗颜啊。
菜差不多上齐了,素淡这厮又最先开口了,“四弟,今日你三哥好像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呢。”
礼物?在萤火看来这礼物也许不是什么好东西。
夕拾倒是淡然,寻着素淡的目光望向醒夜,极轻的开口道:“那小弟就谢过三哥了。”
醒夜笑着摇头,之后掌心重拍几下。
啪啪啪。
掌声回荡之际,二楼靠栏杆的屏风处闪出一个紫色身影,萤火目光及去,那人乌发乌眸,黛眉朱唇,怀里抱着个锦盒朝这边小跑而来,栏杆外的清风掠过,衣袂轻扬,吹散了娇颜上那一抹婉转伶俐的笑,那一袭紫衣映雪尤胜繁花绽,萤火脑子里第一时间便映出一个词--紫衣倾城。
她是,浮紫衣。
“夜哥哥,我带来了你要的天香引呢。”紫影最先冲到醒夜面前,灿笑得炫耀着她手中的东西,以及她那美好的让人惊艳的气质。
浮紫衣,也是七年前云州山崖上,站在苏流年、庄陌霆、陶影照身前的那个女子。
叮。
萤火手中的筷子脱手而落,瓷质的筷子与桌面碰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抹苦笑僵在嘴角,萤火扫视着在座的众人。
醒夜、浮紫枫、严烈、浮紫衣;素淡、慕容嫣、雪里红;夕拾,萤火,不,是慕容燕,甚至不知从何时起,雪里红和慕容嫣也站到了素淡身后。
这样一来,七年前所有的相关联人物,真的都到齐了。
无法醒转的宿命之轮,又一次被启动,凉风混合着流光,把记忆重新带回七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花都卷(上)到此画上一个句点
下面开始是番外·回忆卷
有关七年前的事,慕容燕和醒夜、以及和那四个人的仇恨,还有慕容嫣的出走、和夕拾的初遇等等,感兴趣的可以选择看番外回忆卷(亦可以挑选相关章节看)如果没有兴趣的可以直接看花都卷(下),不影响剧情衔接。
39
39、第一回 奔丧 。。。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卷《一梦浮生少年时》醒夜的戏份很多,讲述的是七年前他和慕容燕的过去,夕拾出场少,但是每次出场都和前后文有很重要的联系。
再说下关于男二的分配吧,其实醒夜算不得男二,顶多在回忆卷中戏份吃重,在其他卷里感觉气场不强大,其他卷的话,清风觉得泉、堇以及后期的素淡都很有看头,1v1的文男二大概是浮云吧,相比较来说,女二或许更有看头。
ps:回忆卷前几章节奏有些慢,亲们请慢品,要是觉得没看头或者对醒夜无感的亲们也千万别弃文(等回忆卷过去了,看以后更为强大腹黑的夕拾和众男女配角吧)
psps:下一章是夕拾和慕容燕的初遇
圣德三十年春,圣天帝在京都皇极殿驾崩。
而远离京都的花都却是另一番景象。
花都的春天总是会下起纷纷扬扬的小雪,而这样的天气也只有这里才有。
三月的雪地里,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立于山坡之上,一身单薄的素裳被风吹得凌乱,抬头仰视天空,雪花旋落在白皙的面颊上任其消融,渐渐融化的不止是雪花,还有过去的记忆,甚至是经年的寂寞。
独自走过的路,独自有过的笑,和一切想要改变却无法改变的东西。
“到那里应该是夏天了吧!”少年凝望着不断落下的春雪,嘴里喃喃自语着。
吱呀吱呀吱呀,山坡的雪被急寻的步伐给踏得有深有浅,白的雪亦沾染上了靴底的污泥,黑的碎泥、枯烂的落叶甚至折断的树枝齐齐混合进雪白之中,浊了整片洁白。
“王爷,外头冷,您还是回车里吧。”浮紫枫说着,嘴里哈出的白气瞬间就化进了寒冷的雪雾中。
少年没有做声,只低头看着脚边的雪块,抬起脚尖轻轻一踏雪块就碎裂成了几瓣,少年微裂的唇角划出了轻扬的弧度,低哑的嗓音在落雪中响起,“反正来年,本王定能再见到这样的雪景。”顿了顿又言道:“罢了,启程。”
浮紫枫看着少年清俊瘦削的背影,心里竟泛起隐隐的疼痛感。
踏着奴才的背脊少年登上马车,卷帘一放,少年绝美如仙的身姿即刻变得影绰起来。
一道帘子,仿若隔了几个尘世。
浮紫枫看看在马车内歇息的少年,再看看那团刚才被少年踏散的雪块,他捏紧拳头暗暗在心里发誓,“王爷,属下定会拼死守护您的。”
浮紫枫大步跑向马车前头的马队,拉过缰绳跨上马背朝着身后的队伍振臂一挥,大喊道:“启程。”
语未落,马儿的嘶叫声、扬蹄声以及奴才护卫队前行的步伐声便扰乱了雪中山坡难得的宁静。
五十多人的随行队伍向京都开拔,落雪纷飞,旌旗猎猎,红色旗子上金线描绣的睿字格外抢眼。
“紫枫,你说咱们好不容易进京一趟,这点鸟人怎么能体现出我们睿王府的气势呢?”和浮紫枫骑着马儿随行在车座旁的王府左护卫严烈鼓着腮帮不满道。
浮紫枫白了严烈一眼,反问道:“你小子以为我们去京都是干什么的?”
严烈眼珠子滚来滚去,净白的脸上竟显不屑之情,吊儿郎当地回答道:“不就是皇帝老儿翘辫子了,要咱们王爷一路披麻戴孝扮孝子……”
严烈还没说完,浮紫枫就一马鞭子抽上了他的脊背,疼得严烈躬直了背嘴里还嗷嗷惨叫着,边摸着背边斜眼看着浮紫枫,只见那浮紫枫满口大道理,说什么这些话都是大不敬的,万一传到有心人耳里搞不好要捅出什么乱子来,还有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就该守本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妄加讨论主子的话更是罪加一等云云。
可严烈那大大咧咧猴急的性格根本没把浮紫枫的话听进去,反到吊着眼角更加大声的说道:“反正皇帝老儿对咱们王爷不怎么样,为这样的老子去哭丧没意思,没意思的很……”
在浮紫枫第二鞭子抽来的时候,严烈很机灵的弓背一闪,加紧马腹一提缰绳马儿飞快的奔离了车座旁,跑到队伍前头的时候,严烈还不忘丢给浮紫枫一个鬼脸。
浮紫枫轻叹,这嘴不上栓的臭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学乖,看着严烈那晃悠在马上的背影浮紫枫忍不住连连摇头。
风吹卷帘,瓣瓣雪花趁着空隙钻进了车座,旋降的雪花才还没落到地面就被暖炉袅袅升起的白烟给融化殆尽了,浮紫枫隔着卷帘看到少年干净的面庞浮现懒洋洋的笑意,一手捧书一手执黑子,边看书边下棋,那样的画面静谧而又和谐,少年认真的模样会叫人遗忘他的年纪,而少年灵动的眉眼却也像极了他风华绝代的母亲,而此刻静立的风姿也秉承了他的父皇的君王气质。
若问这少年是谁?
严烈一定会竖起大拇指骄傲的说道:“是我们家相貌好人品好学识好、坊间巷尾津津乐道、冠绝天下的花都睿王醒夜公子是也。”
而浮紫枫则会对自己说道:“此人是他发誓要效忠一辈子的主子。”
想起严烈那口水连篇的介绍词,浮紫枫不禁觉得好笑,这严烈虽然大大咧咧做事说话不经过大脑但也不失可爱之处。维护起主子来,严烈不落于任何人之后。
前头传来严烈和随行士兵的嬉笑声,身旁车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