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肖菀紫说话,花纶先开口了:“肖董事长贵人事忙,只怕没有空吧。”
“是这样吗?”岑宇河有些失望地看着肖菀紫,“肖小姐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肖菀紫轻哼一声:“当然,我有空!”
“那就这么定了!今晚6点半,去吃‘友记’。”岑宇河大喜,“这是我和老季以前常去吃的店,肖小姐一定不知道怎么走,没关系,老季会去接你的!”
肖菀紫微囧,她其实是知道的。因为以前花纶带她去过,告诉她这是他最喜欢的店。肖菀紫视线移向花纶,花纶看了看手表,说:“我公司有事,晚上见。”
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肖菀紫暗暗咬牙,哼,拽什么,我又不是不认路!
傍晚的时候,肖菀紫早早结束了工作,收拾了东西就往外走。
肖琮明说要给她买辆车,因为车技不熟的关系,她不爱开,司机又还没请到,所以她现在就只能靠打的了。
走到可以拦的士的地方,一辆的士朝这边开来,肖菀紫伸出手就要拦。
突然,一只手从身侧伸过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青青,跟我回去!”如梦靥般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勾起了她心底最不愿面对的痛。
肖菀紫转身,果然是他,花容瞬间失色:“你放开我!我不是什么青青!”
那人不仅不放,反而握得更紧:“青青,别闹了,跟我回Z镇。”
“疯子,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的家在这里!”肖菀紫挣扎着要甩掉他的手,“你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青青,你失忆了,所以才不认识我,你跟我回去,我带你去我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那人说话的语气正经到不能再正经。
“我没有失忆,我很清醒,是你不清醒!”肖菀紫急得要哭了,这个变态怎么会找来的!
他俩的拉扯已经引来了周围路人的侧目,大家心想,这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吧?
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执迷呢!”说完直接拽着她往前走。
刺耳的急刹车声,一辆车在两人旁边停下。
瞥见驾驶座的人,肖菀紫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重重关上车门,花纶一脸阴沉:“放开她!”
“你是谁?”男人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这是我和我女朋友的事,轮不到你管!”
男人话音刚落,花纶已经一记勾拳打在他脸上。
“哎哟!”猝不及防的袭击,男人一下摔在了地上,右边脸颊马上就肿了起来。原本紧握着肖菀紫手腕的手也放开了,肖菀紫忙推到花纶身边。
“走!”花纶不再看倒在地上的男人一眼,拉着肖菀紫火速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通过后视镜,肖菀紫看到那男人爬了起来,还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一段。两条腿毕竟是不能跟四个轮子比,很快就看不到男人的身影了。
肖菀紫松了一口气,侧首看花纶。他专心致志地开车,眼睛都没往她这边斜过。肖菀紫闷闷地别过脸,把视线移到车窗外。
6点半,友记。
“来,看看菜单,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岑宇河热情地招呼道。
花纶把菜单往前一推:“我随便。”
“随便?”岑宇河打趣地反问,“菜单上可没这样菜,你是要我叫服务员出去给你买支雪糕吗?”
花纶白了他一眼,岑宇河马上举手示意他投降。
肖菀紫拿过菜单,笑着说:“既然你们都不点,那我来点好了!”
岑宇河连连点头:“好啊,女士优先,男士靠边!”
肖菀紫翻了一下,说:“我要剁椒鱼头,水煮肉片、酸辣土豆丝、口水鸡……”
岑宇河目瞪口呆:“肖小姐这么喜欢吃辣的啊?”妈呀,十多个菜,全是辣的。
“是啊!”肖菀紫点头,“难道你们不能吃辣?”说完还略带挑衅地看了两人一眼。
“我没问题啊!”岑宇河拍胸脯以示胆量,然后看了看花纶。
花纶喝了一口水:“我随便。”
肖菀紫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菜单还给服务员,顺便交代道:“麻烦多放辣。”
肖菀紫是爱吃辣,但从来没试过点一桌子都是辣的。
望着一桌红油油地菜,她不由觉得一阵恶心。
岑宇河拿着筷子,一脸纠结。
反倒是花纶大大方方地开动了,动作虽然不快,但是一口接一口没停的。
那样子,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优雅而赏心。
曾经朝夕相对过那么多个日夜,这张脸还没看腻么?肖菀紫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的花痴,然后夹起一块肉片就往嘴里送。
“咳咳咳……”怎么会这么辣啊!肖菀紫咳得惊天动地,这煮菜的师傅太给力了吧!
“快喝水。”岑宇河连忙把水杯递给她,“我看,我们点几个清淡的吃吧?”
嘴里麻麻的,肖菀紫顾不上回答他,抓过杯子就喝。
花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肖菀紫望着他的背影,咬牙道:“不要,我喜欢。”
筷子不停地往嘴里送菜,很快唇舌都没有了知觉,眼泪不停流,也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吃了太多辣椒。
记得有个谁说过难过的时候就倒立,这样眼泪就会流回去。肖菀紫萝莉的时候觉得这话太文艺太感性太有才华了,一度将那位兄弟引为偶像,
现在想想,真是太傻×了,还不如去吃辣椒,既可以掩饰哭泣的事实又能发泄。一举两得,多好。
花纶从洗手间回来后,继续吃。
不同的是,他吃的很平静,不像肖菀紫,吃得涕泪俱下。
岑宇河拿着筷子,看着在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跟抢吃似的消灭了一桌子的菜。
得了,他买单去,把战场留给这两人。
本来想当个月老的,结果好像把事情给搞砸了。
狠狠抽了几张桌上的纸巾,擦眼泪,擤鼻涕。反正今晚已经够丢人了,她也不要什么形象了。
肖菀紫看着花纶:“送我回家。”
花纶的视线却越过她望向窗外,眼中波澜不兴,站起来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肖菀紫重重地把手中的纸巾往桌上丢,又去洗手间,你肾亏啊!
这时,岑宇河付完钱回来了,发现只剩肖菀紫一个:“老季呢?”
“走了!”肖菀紫没好气地回道。
“哎。”岑宇河叹了口气,他肯定是生气了,自己今天自作主张地把肖菀紫叫来公司,就是因为实在不忍心看老同学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想给他俩创造个和好的机会。结果,两个人都没有啥意思表示,他以为是在办公室不好意思,就想用饭局解决吧。结果又搞砸了。
“我送你回家吧?”岑宇河好心地问。
“不要!”肖菀紫扁扁嘴,起身就往外走。
岑宇河自嘲地摆摆手,算他多管闲事了,回家睡觉!
走出饭店,夜晚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吹到脸上,带走了一点火辣的感觉。
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傅慈说过自己今晚没回去吃饭,说不定她还在等自己回家吃饭呢!
这样想着,肖菀紫便去摸手机想打个电话回去,惊觉自己的包包还留在饭店里。
肖菀紫急忙往回走,希望没有被人拿走。
刚一踏进饭店的门,刚才帮他们点菜的服务员就冲她跑了过来,神色焦急:“小姐你还没走真是太好了!你的朋友晕倒在洗手间,我们已经打了120了!”
肖菀紫紧张地抓住她的肩膀:“哪个朋友?”
服务员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长的很帅的那个。”
肖菀紫放开服务员,向男洗手间跑去。
顾不上敲门,肖菀紫直接拉开了门——
花纶躺在地上,一名男服务生托起他的肩,让他的上半身可以靠着那服务员。
只见花纶脸色惨白如纸,眉头紧锁,一手仍维持着按在腹部的动作。
泪水在这一刻决堤,肖菀紫什么都不管了。一步上前抱住花纶,把他从一脸错愕的服务员身上移到自己身上。
“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叫救护车啊!”
服务员被她这么一吼,吓得连已经叫过救护车都忘了,拔了腿往外跑。
肖菀紫抱着花纶,两人额头相抵,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千万不能有事啊!
谁的愧疚
“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我……”肖菀紫纠结了一下,“我是他妻子。”
“妻子?”医生睁大眼睛,“你真的是他妻子?”
肖菀紫点头:“他到底怎么了?”
医生神情严肃:“胃穿孔,我们已经为他做了手术,被胃酸腐蚀的部分已经切除并缝合了,还好送来的及时。另外,他有胃病史,长期饮食无规律,今天又吃了那么多辣椒,才引发了今天的状况。你既然是他的妻子,就应该好好照顾他才是,怎么还会弄成这样?”
肖菀紫羞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他。”
她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以前她只知道他不吃辣椒,以为只是偏好清淡口味而已,完全没有想过是胃不好。
以后?医生重重合上病历,继续交代:“我们要把他的胃酸抽出来,这样他的伤口才能愈合。所以这几天他都不能进食,只能靠输液维持身体机能。过几天他可以吃一些流质的食物,以后胃一定要注意养着,要定时吃饭。”
肖菀紫连连点头:“是,我知道了。”
“他的麻药一会儿就退了,你可以进去看他了。”
“谢谢。”
肖菀紫满心忐忑地走进病房,医护人员刚刚安置好花纶。
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根引管从鼻子插入伸到胃里抽取胃液,床边固定了一个袋子,抽出来的胃液都装在里面。
稍稍走近病床,就能闻到令人作呕的酸腐味。
不过,她不在意。
小心翼翼地在病床另一边坐下,肖菀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