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无力跟许一凡讲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如果说人生是场戏,那我昨天一天发生的事情,绝对是整场戏的高AA潮部分。
如今高AA潮落幕,我这个用生命在演出的人,终是不堪重负倒下了。
许一凡是不看好我跟纪贯新的,所以我也不想自找没趣再跟他聊什么感情方面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跟他聊了一会儿之后,我挂了电话,又给我妈打了一个。
我妈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我在夜城这边过得怎么样,跟纪贯新怎么样等等。
到底是昨晚才受过伤的人,我妈如往常一样问,我却没办法做到坦然回答。
赶在声音没变之前,我假借有电话打进来,赶紧匆匆断。
还有几通未接电话,我看了好久都没下定决心是否回给他,因为是骆向东。
我一面怕纪贯新惦记我跟骆向东之间藕断丝连,一面又担心是不是医院那头有什么事。纠结了能有五分钟的样子,我还是给他回了一个。
电话响了四声,骆向东接通:“喂。”
我说:“喂。”
说完之后,我们像是约好了一样,彼此沉默长达三五秒。最后还是我先出声问:“伊扬怎么样了?”
骆向东说:“医生给他开了刀,因为上次的伤跟这次的伤位置重合,所以颅内有淤血,必须开刀治疗。”
眉头簇起,昨天匡伊扬流了那么多的血,我就担心他出什么大事。
“手术成功吗?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骆向东低声道:“手术很顺利,医生说术后也许会出现一些头疼和恶心的毛病。”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是纪贯新这边的人打伤了匡伊扬。
在我沉默的时候,骆向东却出声问:“你还好吗?”
听着他熟悉的声音,我心底一阵酸涩,几乎是咬着牙攥着拳头才生生忍住。
几秒之后,等我压下这股酸涩,我这才开口,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说:“我没事。”
骆向东说:“如果纪贯新敢难为你,告诉我。”
我眼泪直接冲上眼眶,视线一片模糊,压抑着嗓音回他:“他没为难我……骆向东,伊扬不是纪贯新打伤的,你别去找他麻烦。”
我自己都觉得声音伪装的不好,所以骆向东也很快说:“别哭,心里有什么委屈跟我说。”
我倒宁愿骆向东像当初一样,冷漠的对我,最起码这样我不会对他再有任何念想。
如今他越是对我好,我心里越是难受,也愧疚。难怪纪贯新总是疑神疑鬼咄咄逼人,因为他明知道我心里还有骆向东。
想到纪贯新,我哽咽着对骆向东说:“最近我不能去医院看伊扬了,你好好照顾他,如果医院那边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言外之意,我不想再让骆向东无缘无故的打给我。
他是聪明人,沉默片刻,出声回我:“放心,伊扬不会有事的。”
我已经攥着拳头,用牙齿去咬拳头上凸起的指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忍住我濒临崩溃的情绪。
最后,骆向东也挂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无论是嚎啕大哭还是抽搐的哽咽,我都肆无忌惮。没有人会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连三天,我真的除了下床喝水跟上厕所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醒着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再哭。
三天暗无天日的时光,说漫长其实也很快。我知道自己生病了,却不知确定是感冒发烧还是上火之类的,反正我这次回来夜城,我妈特地给我准备了一个药包,里面什么药都有。
我经常是早上起来吃两颗感冒药,中午下床再吃几颗退烧的,如果吃到胃疼,我就再吃胃药。
有多少人在受情伤的时候会理智到说放手就放手?又有多少人能坚强到连自己都骗?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真他么窝囊,无论初恋,暗恋还是明恋,总谈的一塌糊涂。
第三百六十九章 我还是相信他
从前大学减肥的时候,我还试过十一七天假,每天躺在床上挺尸。一天只吃一个苹果。一个礼拜能瘦七斤。
当时也确实难受,可不会像我现在这般,我才三天没吃饭。至不至于连床都下不去了?
我以为吃了药之后缓解几天病就能慢慢好了。可我这三天吃了不下三十粒药,病不仅没好。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求生,这是人的本能。就算被感情伤的要死要活。总说要不然死了得了,可没有人会真的愿意死。最起码我不愿意。
真的难受到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掉。我挣扎着拿起手机给许一凡打了通电话。
后来许一凡跟李竺柯赶来的时候,他说听我在电话里面的声音,还以为我是孤魂野鬼。
李竺柯帮我换了衣服。我不撒谎。我真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许一凡背着我下的楼。然后打车去医院打针看病。
医生给我量了体温,都三十九度四了。差点烧成肺炎。我三天除了喝水和吃药之外,滴米未进。所以医生不敢给我打刺激胃的药,让我住院接受治疗。
我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右手挂着输液瓶,李竺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在看手机。
微眯着视线,我张开嘴,动了一下之后,这才很低的声音叫道:“竺柯……”
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踩到脖颈的鸭子发出来的,又扁又低。李竺柯抬头向我这边看来,见我睁开眼睛,她赶紧起身走过来。
“子衿,你醒了。”
我口很干,想咽口水却发现没有口水好咽。
李竺柯心细,她看出来之后马上递了个插吸管的瓶子给我。我就着吸管往里吸,在吞咽的时候,嗓子几乎疼得我皱起眉头来。
李竺柯眼带担忧的看着我,说:“子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觉的功夫。
很渴,可是嗓子实在是太疼了,那感觉像是小时候扁桃体发炎,虽然长大后我最起码有七八年没这么疼过。
嘴里面润了一下之后,我低声道:“你老公呢?”
李竺柯说:“医生让你醒来之后喝点粥,不能光靠葡萄糖顶着,他出去给你买吃的去了。”
我轻轻眨着睫毛,因为生病连眼珠子都在发胀似的疼。
李竺柯拉了个椅子坐在我旁边,她看着我道:“子衿,是不是你男朋友那边的事儿?”
她问的小心翼翼,带着试探。
我说:“没事……”
其实是一言难尽。我在家挺尸一样的躺了三天,纪贯新一个电话一条短讯都没有,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只知道他在生气中。
李竺柯说:“你别怪一凡告诉我,他说看见你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子衿,这事儿你得好好想一想,有钱长得帅固然好,但你跟他在一起,到底开不开心?放不放心?还有你生病住院,他是不知道还是不过问?”
我很低的声音回她:“照片的事,我相信他不会的。”
我当时只是生气纪贯新骗我,至于他跟周梦怡之间,别说我还真不相信。
李竺柯不懂我为何如此笃定,她只是蹙眉,心急的说:“恋爱中的女人总是盲目的,他说什么你都相信。这事儿在我们旁观者眼中就是赤AA裸裸的欺骗,只有你还傻的相信他。”
我微垂着视线,因为每说一句话势必要用到嗓子,而嗓子太疼,所以我珍惜自己的每一句话,有时候不想解释就不说了。
李竺柯以为我被她说的心情不好,她直言道:“子衿,看你平时挺爽朗一人,我是不想看你吃亏。”
我努力勾起唇角,微笑着回她:“我知道。”
李竺柯说:“你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吧,你都这样了,他怎么能不来看你呢?”
这两天生病不舒服,每天都昏昏沉沉的,不过身体不好反倒让我心里平衡了一些,也想通了一些事。
做人不能太想当然,我觉得我没事,就必须要所有人都相信我没事,哪儿有这么强硬的规定?
也许,我对纪贯新的要求太苛刻了,我总希望他无条件的相信我。
我应该站在纪贯新那头想一想,他本就讨厌骆向东,而我又偏偏要跟骆向东和他身边的人牵扯在一起,如果我是纪贯新,我也会不开心。
如此想着,我决定跟纪贯新道个歉,所以让李竺柯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李竺柯说:“开外音,我想听听你男朋友的声音,一凡说你男朋友钻石级高富帅,就连声音都超好听。”
我淡笑,拨通纪贯新的号码之后,开了外音。
嘟嘟嘟嘟的连接声响起,我有点紧张也有点小期待,等着纪贯新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
可让我心下诧异的是,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的不是男声却是女声。
“喂?”不是那种普通接电话时的语气,而是明显带着呛茬的口吻。
我愣了一下,然后道:“纪贯新呢?”
其实我该把外音关掉换成听筒的,可我这人又好面子,总觉得这样做就是心虚。我想证明给李竺柯看,纪贯新不会劈腿的。
“你还有脸找纪贯新?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我要是你,我赶紧有多远滚多远,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几乎是一下子就听出来,所以不顾自己还在发炎的嗓子到底能吼出多大的声音,我只是本能的不甘示弱,扬声道:“周梦怡我给你点脸了是吗?你别逼我骂你,赶紧把电话给纪贯新!”
此时李竺柯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惊讶,我也关了外音换成听筒模式。
周梦怡在电话里面跟我叫嚣:“梁子衿,你是真不要脸啊!半个夜城的人都知道你是骆向东玩剩下的女人,结果你还死皮赖脸的缠着纪贯新,你是真不怕纪贯新跟着你一块儿丢人?”
我气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紧紧攥着手机,声音沙哑干裂的回道:“你他妈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跟纪贯新的事儿用不着你来插手,你算老几?跟在纪贯新屁股后面这么多年,他正眼瞧过你吗?你少在这儿羡慕嫉妒恨!我告诉你周梦怡,你别惹我,小心我回头告到纪贯新那儿,让他骂的你连哭都找不到调儿!”
想要戳一个女人很简单,尤其当你清楚她喜欢的男人喜欢谁的时候。
我话音落下,周梦怡在电话里头都疯了,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炸了的样子,她大声骂我:“梁子衿,你就是个婊AA子!骆向东玩剩下不要的婊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