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是一个威胁自己的陌路之人而已,为何自己却看不过他糟蹋他自己的生命呢?
燕汐暗想,或许是这几日天天听到他的咳嗽声,是一种煎熬,明明无需苛待身体,却劳心劳神地透支,让她看不过去了。
“你去休息。”
对视良久,燕汐觉得再对视下去,自己反倒没有了底气,她根本就没有资格管他,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尊贵的一国储君,而非自己一个不受宠的邻国公主,受辱作为陪嫁,之后性命受胁迫,现在连自由都丧失了。
殷澈不解她倔强中为何凝聚了一抹淡淡的绝望,她不是一向很强悍的吗?
心中还未摆平这个疑惑,自己被却燕汐强制拖起,不知不觉躺在了软榻上,躺上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智竟然受了她支配。
他不悦地拧紧了眉头,却下意识用左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 ╭⌒╮欢迎光临
╱◥██◣ ╭╭ ⌒
︱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五章 殷澈吐血
正要开口训斥她一番,没想到喉咙中突然涌现一股腥甜,他不由侧了侧身,低头敛眉,右手撑着软榻,左手下意识捂上薄唇。
一股暖流在掌心浸润过,殷澈迟疑了下,还是未摊开手,他墨色的瞳仁中带过一抹嗜血,示意燕汐出去。
燕汐紧紧地盯凝着他左手与薄唇相接处,指缝间,那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震醒了她。
她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你…你吐血了?”语不成句,身子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他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燕汐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亡,她曾经在夏国皇宫见到一个老宫女咳血,咳血昏过去后便再也没有醒来了。此刻的现状,促使她不经联想到死神光临。
而且,她的心中有一阵一阵的疼痛,促使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抓起殷澈捂嘴的左手,擦拭起殷澈的手,修长的手指上,映入的是满目的红色,血色妖娆,如杜鹃啼血猿哀鸣。
殷澈神思恍然,没有严声厉词,没有冷言嘲讽,静静地看着燕汐为他擦拭。
他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一抹揪心的痛楚,那是发自内心的。
在她暖意融融的清眸中,他看到了一个倒影,倒影神色惨白,唇角隐隐沾染了斑斑血迹,如同一个快要死去的人。
他浑身不禁泛起了暴戾,一把推开了她,指着书房的门大吼道,“你出去,你给孤出去。”
燕汐身子踉跄了两下,还是站稳了,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没有退让。
殷澈神情颓然,俊美无俦的脸上泛起一抹狼狈,他握紧的拳头,不停地敲打着软榻,又不停地咳嗽起来,“你给孤出去。”
燕汐看了他一眼,劝慰了他两声,“你不要激动,我这就出去。”
燕汐知道在再留下来,只会刺激到他,殷澈此刻的情绪分外不稳定,他情绪波澜如同一个喜怒不定的稚儿。
她不解,为何他将别人的关心拒绝在心房外,他怕他苦心营造出来的强势被自己看破吗?
燕汐坐在床上,无声地思索,愈发茫然……
*
殷澈垂下长而浓密的睫毛,沉默不语,偶尔三两声的咳嗽还是未断绝。
他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他竟然胆怯了,看到她脸上泛起发自内心的痛楚,他胆怯了。
他害怕那仅是药效的作用,他给她吞食的那粒药丸,是噬心丸。
噬心丸是一种很神奇的药丸,一般都是施药之人用来控制傀儡下属,殷澈自己服下的是“主”的,当日给燕汐的是“子”的。
服下之后经过第一个月圆之夜,噬心丸才会真正起了功效,月圆之夜服下“子”噬心丸的人会痛不欲生,心痛如刀绞,恨不得死去。
那夜过后,除非服下“主”噬心丸的人自身状况出问题,服下“子”噬心丸的人会跟着情绪波动。
所以,殷澈吐血被燕汐看到,燕汐也心生波澜,而燕汐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越来越关心殷澈了,其实主要受到的是噬心丸的作用。
而殷澈本来也有些沉溺于她的关怀,但思及这是“噬心丸”的作用,便再也忍不住发怒了,他根本就不需要一个服下“子”噬心丸的人的怜悯,那等于是他强行索来的同情,那是他成长二十多年来最为不屑的。
第二十六章 熬药
第二日,殷澈终于早早地迈出了书房,看他一身明黄矜贵的太子朝服,燕汐知晓他要去上朝。
只不过他脸色憔悴,一向璀璨的双眸掺杂了猩红的血丝,估计昨夜根本就不曾安眠。
早膳在静默中完毕,燕汐出去了会,殷澈正要出去,折然而返的她正好在门槛边堵上了他。
殷澈目光迥然越过她手中冒着热气的瓷碗,他面色一紧,绕过她准备离去。
“站住。”
燕汐不得不叫住了他。
殷澈看了一眼燕汐,淡淡地道:“不用麻烦了,老毛病。”他当然知道她手中端着的是一碗药,分明还是刚熬好不久的,心中泛起一股涩然,他强行将它压了下去。
他不喜欢她自以为是的关心,或许更正确的说是,他不希望她对自己的关心是因为药效的作用。
看她对自己露出善意的笑容,他浑身不舒服,他暗自恼恨对她下了那种药,他明明还有很多其它的选择,却偏偏喂了她吃下那种药。
“熬好了,就喝下吧。”
燕汐没有恼怒,神色中依旧有着一股倔强,整个身子挡在门边,仿若他不喝,她就不走,就会一直拦着他,不让他出门。
刹那,气氛变得诡谲,唯有紧张的气流在流窜,两人开始僵持不下,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殷澈抱着手臂看着燕汐,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孤不喜欢女人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要认清你的本分,燕汐。”
燕汐皱了皱眉,挑眉一笑,从容地迎上他的视线,“殷澈,我可以以为你这是在害怕吗?”
她就是看不惯他虐待自己的身体,她就是要自以为是,他殷澈不是说过在这东宫,燕汐可以做回她自己么,她本性就是如此。
气氛在瞬间沉默凝固,殷澈倏然瞪大瞳孔,眼眸一瞬不瞬地盯住燕汐,复杂中还多了一丝被人看穿的狼狈,他眸光一冷,“燕汐,孤会害怕,简直是痴人在说梦话。”
他一把夺过燕汐手中的瓷碗,粗鲁的动作,理所当然不小心溅出了几滴汤药,燕汐的衣摆上微微沾湿,殷澈的胸前也溅湿了,渲染开来,如一朵丑陋的花儿印在上头。
他喉结滚动,不顾汤药烫了唇舌,咕噜咕噜瞬间将它喝了个干净,砸向地上,哐当一声,瓷碗碎了满地。
殷澈神色很是淡然,紧紧盯住燕汐的瞳孔,薄唇抿了抿,“记住了,以后不用多管闲事。”
燕汐见他喝完了药,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了,唇角噙一个诡谲笑痕,不冷不热道:“殷澈,你以为我凭什么关心你?你也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不是不想要我的关心吗?凭你刚才喝下了我的关心,你就需要付出代价。”
殷澈的眉头拢得更紧,似乎是不能习惯燕汐的说话方式,他目光深邃,撇唇低声道,“你想怎样?”
第二十七章 腰牌
燕汐故意不理,秀眉带着如轻烟般的忧愁,微微拢起,状似为难的表情,语气却充满了较劲,“这碗药,是我亲手熬的,熬了足足两个时辰,难道你就没有丝毫的感动吗?”
殷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神色中稍有不忿,只是转瞬即逝,“你想要什么?孤答应你便是。”
他灼灼地盯着她,像要把人看到骨子里的那种眼神,一言不发。
燕汐咬了咬唇,仿若被他看得有点心虚,语气却是毫不退让,“我要你的腰牌。”
有了殷澈的腰牌,才能有恃无恐地出入皇宫,在东宫呆了好些日子了,她发现自己耽搁了太多的时日,她不是不想听从殷澈的话,不去掺和进殷洛那事里去。
但是殷洛昨日的话给她敲响了警钟,魂梦,燕汐心头充斥了一个神奇的念头,需要去验证。
她反复揣度,昨晚感觉到有了点苗头。
为何当日她有了轻微的魂梦,为何之前的十八年,她一点魂梦的迹象都没有。
但是从见到了母亲的肖像图后,她才开始引发了魂梦,这冥冥之中昭示了,只有再见到肖像图,才能验证魂梦的引子是否就是母亲栩栩如生的肖像图。
肖像图存在于原来的白王府,如今的御史府,只有前去,才能知晓自己的猜测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自从嫁入东宫后,虽然衣食无忧,殷澈对自己,也没有刻意为难,除了自由,没有自由,验证根本无从谈起。
狐族的秘密,狐族的宝藏,她真的是狐族的圣女吗?母亲所爱的男人真的是魏皇吗?
有关母亲的一切,她都好想知道。她对殷洛口中所谓的那批宝藏并没有兴趣,她只是想要知道有关母亲的一切而已。
所以,她今日下了个决心,拿自己跟殷澈打赌,用激将法来刺激殷澈,昨晚他不是讨厌自己同情他吗?
她其实还在有些紧张的,殷澈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不说那么轻易臣服于人,若是要挟他,他或许会选择将那个要挟他的那个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永世翻不了身。
燕汐垂眸,在等待殷澈的回答。
倏的手臂一紧,不知哪来一股大力一把拉过她,力道决然。
殷澈的脸在燕汐眼前瞬间放大,淡淡的杜若香气传入鼻中。
燕汐因为惊讶,忘记了挣扎,他突然低头,眼见就要碰上她的嘴唇……
第二十八章 反调 第二更
如遭雷击,她头猛然一偏,倏然腰间一紧,一条有力的臂膀如闪电伸至,迅速勾住她的柳腰。
他身如磐石、不动如山,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