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难得显得有些局促,“我……”
阿幻却没心情听他说什么,打断了他,“女娲石应该是被下了咒术,借用女娲石的力量让人迷失心智,最后被任意驱使。”
晋瑶觉得这个解释行得通,只是,“什么人能给女娲石下咒?”
阿幻不由凝重了起来,碧眸里闪过杀气,“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
“谁?”
阿幻尚未回答,但见洞内光芒渐渐暗下去,幽蓝魔光闪现,众人面前立了一个英姿飒爽的魔将。
来人着黑色铠甲,腰间配长剑,剑柄上嵌有玉石,玉石内敛,闪着淡若似无的幽蓝魔光。高束发髻,眉目硬朗帅气,脸上有淡淡妖纹,薄唇轻抿,一副万事皆不放在心上的漠然表情。
只见他手中提了一人,艳丽的流仙裙,腰间环佩响做一团,居然是清河。
清河脸上带着恐惧,眼里含泪,被下了法术动弹不得,待看见了眼前众人,眼神放光,焦急的嗯嗯啊啊了半天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晋瑶觉得身边氛围更加冷凝,只见即墨死死地盯着来人,脸上冷漠不再,倒显得有些懊恼。
她到是觉得这清河胆量不错,居然只身一人跟了过来,也不知那插满簪花的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她瞧了瞧即墨身边的阿幻,心里肯定道,怕是来盯着阿幻的。
那人似嫌清河太闹腾,竟是随手一扔将清河抛了过来,即墨赶紧上前接住,随即戒备地盯着他。
那人看了一会,出乎意料地问道,“一伙的?”说完也不理众人反应,回过身去查探女娲石,仍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个插曲。
即墨立即要给清河解开咒术,奈何这是魔界的术法,仙人到底奈何不得,只得求助地看向晋瑶。
晋瑶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前去一试。
查探过后松了一口气,不过是魔界最简单的定身咒,好在她会解。手间结出咒印,淡淡白光浮现,清河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
待咒术解开,清河立刻抱着即墨委屈的痛哭起来,晋瑶有些嫌弃地撇嘴,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也蹭着子桑埋头痛哭,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人家以后不许丢下自己。
即墨却一反常态没有耐心地安抚她,只是有些出神地看着阿幻。
而朝颜正紧张地盯着女娲石,忍不住出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对女娲石做了什么?!”
那人也不回头,只听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小小仙人,也敢这么与本君说话。”
声音干净爽朗,却显得有些慵懒,好似没有什么值得他放在心上。
朝颜似乎被他那态度气到,有些口不择言,“当年神魔两界签订条约,万年不得侵犯!”
那人言简意赅道,“这里是凡间界。”
意思是没有逾越了?
朝颜竟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娇颜上满是气恼。
晋瑶看朝颜受挫只觉得大快人心,就差拍手叫好。
只不过,眼前这人她怎么总觉得有些熟悉?
突然觉得手被紧紧握住,这时她才发现子桑正戒备地打量着四周,低声问道,“怎么了?”
子桑显得有些沉重,“我总觉得不对劲,你听这风声……”
风?听子桑这么一说她才察觉到不对劲,身边隐有飓风作响却感受不到风的痕迹。
子桑运起仙力查探,发现此时众人竟陷入了阵中,阵法中布满如利刃般的飓风,稍有不慎就会被其所伤。该阵有六处阵眼,没处皆有一名魔兵把手,竟是六合阵。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布下这样的阵法,此人不容小觑。
当下凝重起来,“是六合阵。”
一句六合惊醒众人,清河也不再哭了,只是紧紧的攥着即墨的衣袖依偎在他身旁。即墨仍有些恍惚,也不知在想什么,被朝颜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被识破阵法后,那人到是显得有些愉悦起来,终于回过身正视众人,颇有些赞赏道,“这么快看破我的六合阵不错啊。”
这时众人才看清,那人的眼是浓郁的琥珀色,干净纯粹,毫无妖邪之气。不由心里都有些震惊,究竟是正是邪?是友是敌?
晋瑶心里也凝重了起来,那双琥珀色的眼,一身黑甲,飒爽英姿,善用阵法,她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奈何自己忘性大,一时想不起来,不由懊恼的捶了捶脑袋。
待看清眼前众人,那人脸上却显得慢慢凝重起来,若有所思地向晋瑶望着。
晋瑶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赶紧躲到了子桑身后,子桑顺手就将她护了起来,那模样怎么都像母鸡在保护小鸡,要不是场合不对,晋瑶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这时才发现那人的目光随着晋瑶的动作并无波动,仍是看着那里,甚至带了点回忆的味道。
晋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阿幻隐在暗处,阿幻从来都是走在最前的,这一反常态的行为让她心里突然有些清明起来。
那人看了会后,琥珀色的眸子竟是一亮,脸上生动起来,带着浓烈的喜悦,只听干净爽朗的嗓音响起,掷地有声道,“凤华音!”
一句凤华音瞬间让晋瑶忆起了过往,“他是……”
她话未说尽,就见阿幻从暗处款款行来,碧眸流光闪现,吐出了晋瑶心头的名字,“沧泽”
沧泽,魔界十二将之一。
第三十五章
魔界十二将,前任魔尊的得力下属,沧泽行七,最是骁勇善战,神魔之战时常有其身影。
晋瑶与他打过几次照面,不过那都是跟在陵渊后头悄悄地觑了一眼。印象里,一直记得是个着黑甲的将领。那会沧泽特别爱挑衅,脾气又急躁,总能听说又和神界哪位将军打起来了,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沧泽腰间长剑响起低低的剑鸣,玉石光芒渐盛,似是遇见了难得的敌手,竟是显得有些兴奋?
只见沧泽打量了阿幻一眼,微不可见的蹙起了眉头,“这么些年不见,你怎的落得这般模样?”
晋瑶有些不确定,这简单的一句竟让她听出几分心疼的味道。
阿幻在他跟前站定,许是刚刚消耗过多法力,脸色显得分外苍白,晋瑶觉得她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却站的出奇的挺拔。
只听她嗓音淡淡响起,“你们对女娲石做了什么?”
沧泽脸上的惊喜渐渐淡去,“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
阿幻没搭理他,绿眸将四周打量了一圈,“你既然在这里,想来离歌也在附近了。”
“离歌?!”一听这名字,晋瑶差点跳起来,她这动静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子桑疑惑道,“离歌是谁?”
“离歌,离歌!一个大魔头!”晋瑶说的咬牙切齿,似与其有不共戴天之仇。
话音刚落,只听响起一声轻笑,随即上空又闪现了一团魔光,与沧泽的不同,这道魔光更显幽暗,随着魔光的消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翩翩公子,风姿玉骨,潇洒风流,银白的发散落在肩头,直垂下地,眼神慵懒,手里拎了把折扇在把玩。
“陵渊家的小丫头,这么点功夫就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语调慵懒,一双眼淡淡的扫了晋瑶一眼,不知怎的只把她看的起了鸡皮疙瘩,子桑下意识就把她往自己身后挡,一脸戒备地盯着来人。
来人似见着什么稀奇事物,手里的折扇不断的晃悠着,“哟,这是找了个心上人了,可惜了,资质是不错,就是太年轻。”
“本仙君如何,岂容他人置喙!”
“年纪轻轻,还说不得。”
子桑有些恼怒,却不好发作,一来不清楚来人身份,二来他并没有把握能胜此人。
晋瑶露了半个脑袋出来,对着眼前之人龇牙咧嘴,“离歌,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师兄肯定饶不了你!”想了想接着补充道,“子桑也不行,还有华音,你也不准动!”
离歌拿着折扇轻轻敲了敲脑袋,扫视了众人一圈,待看见阿幻时,慵懒的眸子里染上了兴味,用折扇挑起了阿幻的下巴,一脸的意味深长,“小凤凰这是落了难了?这么灰头土脸的。”
阿幻对他一番轻佻行为到没多大反应,似早就见怪不怪,却见即墨一把拍掉了离歌的扇子,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不许你碰她!”
清河与朝颜似被即墨的行为吓了一跳,清河脸上尤挂着泪水,一双眼里带着难以置信,嘴唇翕动,终是没能唤出那声即墨。
离歌嫌弃地看了眼手里的扇子,转手就扔了出去,扇子触发了六合阵,瞬间被风刃切成了碎片。
晋瑶这才意识到不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道血腥味,细细看去才发现即墨的黑衣早已被割破,血顺着浸透的布料低落在地上,想来是方才不顾阵法被风刃所伤。
不知怎的,虽然她心中认定了即墨是个忘恩负义之徒,却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即墨伸手想将阿幻护在身后,阿幻却不为所动,轻轻挥开了他的手,正视着离歌,“女娲石是神界至宝,还请将军归还。”
离歌,魔界十二将的副统领,熟兵法,善布阵,喜弄人心。
“呵,神界之物,我魔界又岂会侵占。”
沧泽有些着急,“二哥。”
离歌挥手示意,“不过,我们替你们保管了这么久,总得付出些代价,不知帝姬意下如何?”
“你想怎样。”
离歌笑容更盛,温润如玉,一派人畜无害的样子,“很简单,不知帝姬是否还记得当年与小弟之间的约定?”
约定二字刚落,阿幻不自觉就蹙紧了眉头,反观沧泽却显得有些局促,竟不敢正视阿幻,到显得羞涩可爱。
晋瑶瞬间就好奇了起来,她怎的想不起来当年有听说过什么约定。
她还想的出神就听阿幻道,“还请将军直言。”
“很简单,只是希望帝姬能遵守当年的约定。”
“你要他现在和我动手?”
“这自然不会,离歌观帝姬身受重伤,怎会落井下石。”
阿幻有些着恼,“你到底想怎么样。”
“帝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