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摩质又吼一声,转身没入海里。黄金岸上传来他的怒斥:“止水!我可记住你的名字了!”
挫败感袭来。。。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动了心,乱七八糟的跟了斑若苦,乱七八糟的答应了婚事,现在又乱七八糟的得罪了毗摩质。。。。剪不断理还乱。还有,她呆天界又三日,子无那边还不知成了什么模样。。。。而自己要大婚的事,应该告诉子无一声的。
抛开一团乱麻,止水又回到了凡间藤家宅院。此时的凡间是冬日,昨夜应是赶上了大雪,所以屋前屋后银装素裹。仆人们正在清扫院落,很是热闹。
“姐姐!姐姐!看我做得雪人,模样可是像你?”穿着精致棉袍的子男少爷开朗不少,个子也像个少年一样挺拔。
藤子无抱着汤婆子,眼神迟缓的瞧着对自己招手的男孩,好半晌才慢慢地露出一个微笑:“像。。。。”然后又闭了嘴巴继续眯着眼。
“咱家小姐都十八了,脑袋越来越不如从前。以前还知道吃吃喝喝,现在连话都说不了一句,成日迷迷糊糊,真是让人担忧。”
“是的 ,老爷这两年身体也大不如前,正到处寻着好人家,想将傻小姐给嫁了!”
“嫁?哪里那么简单?要能嫁,早嫁了!”
止水隐着身形站在假山旁,听着扫雪的下人们八卦口舌,心中愤慨;她一个响指,假山上的大块雪花砸在碎嘴的下人身上。
子男听见假山那边的惊叫连忙跑了过去,而止水也趁着这时蹭到子无身边轻轻地说:“子无妹妹,我回来了。这三年,你过得可好?!”
“水心姐。。。”
子无顺着声音扭着头,对着空气喃喃两句,然后转身退到房中锁上了门。
屋子里止水显了影儿,然后一把拥住了眼神有些呆然的妹子:“好子无,我走前你怎么告诉的我,说只是水月镜花,一场梦而已,瞧瞧,瞧瞧,你真成了小傻子一样!”
“水心姐,我很好。”
子无这六个字说得极慢,却让止水看得更加心疼。
“周公子,对你好吗?”
“恩,好。。。现在他不在家,是去山上采药去了,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止水摸摸子无乐呵呵的小脸蛋,这三年,她长得更加标志了,却也丢了当初的古灵精怪,不是她过得似梦非梦,而是她将周公子当成了真真存在的人,醒着的时候说他出院门,睡着的时候便在一起,是自欺欺人,还是真傻真呆?
“子无,你还记得三年前我带来的那个男人吗?”
“三年前?”子无呆呆地想着,好半天才努力的点点头说:“是有个人,很傲气。。。。他是谁?”
“我给你说过他的故事,他是天上的南天王,后天。。。若按照人间的时间算,三年后我会嫁给他。”
“你要等三年才嫁啊!那时我和周郎的孩子都三岁了。。。。。”
“孩子?”止水大惊失色,她拎起子午的手臂耗着脉搏,好半晌才应到:“你在做梦,怎么可能会。。。”止水再次无言,她的傻妹子确实是在做梦。梦里不仅嫁给了周公子,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周郎告诉我,他喜欢女孩,让我先生女孩,再生两个男孩。。。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只要能与他一起白头到老,就好!”
止水什么也没说,紧紧地抱着子无无声的垂泪:“好,你们会白头到老,一定会白头到老。”
门外的子男阴沉着脸,此刻他的心中早已天崩地裂。
他的姐姐没有疯!她不知和谁在侃侃而谈说着心事。她骗他!从小整个藤府都在被她耍!
藤子无还与其他男人苟且,不知廉耻的做着淫梦!还,还怀着那人的孩子!
那个给他温暖拥抱的人,原来这么虚伪,这么狡诈,这么令人作呕!他怎么能信!还将自己的亲娘置于别院四年!
在止水不知道的地方,凡间也乱了,一切都开始分崩离析。她在凡间想多陪陪子无,硬拉着小子无换了便装偷偷逛集市、看着新鲜玩意儿。几日下来,子无没了兴趣,哀怨的眼神控诉止水打扰她与周公子的梦中相约。
这日止水无聊的踏着溪水,谁知腰身一紧,天旋地转的被束缚在紫色的衣袍中。
“止水,你瞎逛什么?!不在止族等我娶你,还有闲工夫跑到凡间陪别人?!”
“斑若苦。。。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斑若苦将她抗在肩上,几个飞身来到藤府空置的客房里:“凡间也不错,时间慢些,足够我好好与你说教说教,如何做我南天王称职的夫人!”
第十九章 卖柴天王 我是止水
凡间三月里,冬去春来,一处农家院的灶房飘出清香。漂亮的红砖房是新造的,就立在山脚处的小河边。
“呵呵!”小院木头桩上的柴火劈成四瓣。
“阿苦!你又用神力!”
被叫做阿苦的男人一皱眉,抱着膀子转身看着一身白棉布裙的丑妇。堂堂天界南天王,如今在凡间乡村里劈柴烧火,穿着粗布衣裳还被丑婆娘嫌弃!
“你哪里看我用神力了?!”般若苦大步而来,居高临下的瞧着止水的大眼睛。
止水缩着脖子,刚才的气势一下子没了影儿:“你没用神力,怎么才不到一刻钟就将柴火堆得那么高?”
“我还能不用一分钟把你的衣裳脱光,让你一天不敢有异议!”
“斑。。。斑若苦!你。。。你成日就想这些有的没的!”
瞧着止水娇羞的脸,般若苦笑弯了眼,他一手抓起别扭女人的腰,几个步子来到木桩前说道:“别瞧不起你夫君,砍柴这些小事我不屑用神力。”
说罢他手刀向下,一道剑气袭上,可怜的木头就成了木柴火。几个来回,木桩旁边的柴火越来越多,般若苦一把抱起转身向后一扔,木柴听话的累成一排排。
“是。。。是我错怪你了。。”止水将脑袋轻轻靠在男人的胸前,算是撒娇:“我今天做了桂花饼,和紫米粥,不知合不合你的口。”
时光在凡间变得很慢。止水洗衣做饭,般若苦劈柴捕鱼。他们就像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农夫农妇,吃着平常的饭菜,睡着生硬的木板床。
般若苦变了样貌被止水拽到街上卖柴火,而她就坐在一旁为自己煽风纳凉。集市上止水买了素色的棉布说是要给自己做褂子,又买了一块红艳艳缎面,上面的绣工粗糙走样,对了,民间叫这被面“龙凤呈祥”。
“你还真在凡间呆上瘾了?算算,咱们在这里过了三个月了。”般若苦坐在小凳子上,托着腮瞧着入戏过深的止水。
“三个月而已,在天上也就两个时辰。。阿苦,你不觉得人间很有趣?瞧瞧,虽没有琼浆玉液亭台楼阁,可逛街的人都很开心。而天上,永远是硕大一宫殿却见不到人,也没人说体己话。我觉得,这里挺好。”
般若苦将止水纳入怀里,轻轻地说道:“以后你有我,我和你说体己话。。。”
“阿苦,撒手,这是街上,人都朝咱这边看了,这样不好!”
“对,让他们看见你,一点也不好。”般若苦将止水藏在身后,亮出征战杀敌的眼神扫视周遭然后大吼一句:“干柴,干柴!快来看看,五十文一筐,五十文一筐!”
止水扑哧笑出声,没想到这个冷面夫君真会陪她在凡间不用神力耗了三个月,她从背后环着这个男人的窄腰,深深地嗅着男人深山干净的气味,深深眷恋。
拥着佛经,不如拥着他。
“夫君。。谢谢。。。”
般若苦拍拍止水的小手,继续子掉身价的叫卖:“人间最好的柴火啊!南天王亲自下凡劈柴,五十文一筐,五十文一筐。。。”
街上的行人对夸张的叫卖不以为意,没人回头看一眼。柴火堆的夫妻俩捧腹大笑,一对快乐的神仙。
又过三月,般若苦带着止水回到了天界。
“止水,明日就是大婚,大婚后我带你回凡间,你想住多久都行。”
“恩!我刚学会烹茶,又是杨柳季节,就连子无也说我的茶好喝。咱们大婚后就回去,我也不放心子无。”
般若苦捏捏止水的鼻子,嘟囔一句:“少操心罢,明天揭你珠帘,你可打扮得美美地,不要愁眉苦脸的吓着我。”
翌日,弥须山的太阳依旧耀眼。
止族门前的红色绒毯浮在虚空中一直伸向远方,彩色的喜鹊衔着各色花带飞转在红毯两边。迎亲的车队已经聚集在止族门前。
这次的大婚是帝释天一手揽下,这迎娶的前后也都是他一手安排。新娘坐的不是轿子,而是四匹飞马架起的金冠马车。
止水指柔早已梳妆完备,她们穿着绣着各色宝石的红色嫁衣,面上挂着珠帘,跪在止族大殿上。如来佛祖一向颇为照顾止族,这次她们出嫁前,如来亲自现身于此。
“止水止柔,你们是双生姐妹,有缘。你们要心存善念,你们所加的夫君是两道之重,求一时私欲,更要守两道安康。”
“止水明白,谨遵如来佛祖教诲。”
“止柔明白,谨遵如来佛祖教诲。”
两姐妹一前一后回应,一前一后送走了如来。止柔跟在止水身后,幽幽一叹:“姐姐,你可知道,我好生羡慕你。我们长得一样,如来喜爱你,帝释天倾慕你,南天王为你求亲。你说我是不是学着你的模样就能博得所有人的心?”
透过珠帘,止水望向和自己一样的黑色眼睛里,现在他们像是倒了身份,止柔更像从前的自己,淡淡地无精打采,没有精神。自己更像之前的止柔,在凡间待得有了生气儿,和般若苦相处得有了脾气。
“柔儿,你想好,你到底是谁。。。”
止柔掀开珠帘对着止水吐出几个字:“我是止水。。。”
止水一惊,身后竟冒出了冷汗,就在她想在问一句时,止柔又变回最初爱撒娇时一样说道:“看你吓的,脸都白了!我是谁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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