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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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鸦尽-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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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冷着脸就要甩袖子走人,默依见他认真恼了,便快步追过去笑道:“不过问了这几句,你急什么,我久居深院,一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好奇问一下是难免的,你不喜欢,以后我不问了就是,才来就急的要走,没的让我心里不自在!”

“我们功夫与你拌嘴!”胤祥丢了这句话后就拂袖离去,默依怔怔的看他走远,转过身若有所思,湘雅在一旁苦口婆心道:“主子别怪我多嘴,爷是什么样的人?你刚刚怎么那样和他说话,即使是嫡福晋,和他说话也是斟酌着字眼儿,你这般口无遮拦打破砂锅的,难怪爷会恼,这一去,只怕又要好久才能来,主子这是何苦呢?”

默依奇道:“好端端的,怎么是过了好久才能来,在者,他不来,就不许我去找他吗?宫里尚且还有你来我往的事儿,为何我非得守在这四方天地里盼他过来?我过去不更好吗?”

此言一出,湘雅更觉的难以消化,目瞪口呆的看了默依半天,默依则自顾自的歪在榻上拿了本书来看,既然那老头儿说过,这个身份掀不起什么大风浪,那自己大可以由着性子折腾,苏茉儿那种瞻前顾后束手束尾的日子她可是再也不想领教了,做苏茉儿的时候,是有情却不能爱,如今好容易有个和他搭调的身份,自然不会白白的浪费,积压了几十年的感情,岂会因为他一两句剜人心的冷言所退缩?

只是清荷。。。。。。想到这里,她突然起身看着在一旁加碳的湘雅道:“你可听说过钟粹宫的清荷,我只知道苏麻拉姑在时她的情况,只是不知,苏麻拉姑仙去之后,清荷去哪里了?”

湘雅想了好久方道:“我记得小时候,曾听长辈们说起过有关苏麻拉姑的事儿,隐约记得那个叫清荷的掌事宫女,最后在苏麻拉姑仙逝的那天,自己从景山上跳下来殉主了,只是我想着,好端端的,怎么死不行,非得从景山上跳下来,觉得怪异的很,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爷说的对,我们不该多做理会的额!”

“从景山上跳下?”默依有些无法接受者这个结局,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那些人的命运,这十七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胤祥的事儿自康熙四十七年后就开始扑朔迷离,而梁九功景山自缢似乎也透着不寻常,清荷从景山上跳下,难道梁九功会甘心无事人一般独活十七年?

既然已经活了十七年,那为何不肯善终,非得自缢?为何会在胤禛登基后自缢?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着想着竟睡了过去。

翌日起来时,头重脚轻又有不适的症状,湘雅本来张罗着要寻太医,却被她给阻止了,多大的事儿,这小感冒,忍忍熬熬也就过去了,又不是老迈的苏茉儿,哪里会那么金贵?

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纳喇氏。默依的体质,晚间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烧得两颊潮红头重脚轻,最后实在撑不住,只得回榻上躺着,湘雅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再次去找匿瑾让请太医!

胤祥听到这个消息,只是让匿瑾全权处理此事,自己又赶着往朝里去,大将军王,康熙帝的十四皇子胤禛明儿就要抵京了!

翌日,凛冽的寒风肆虐在紫禁城内外,景山寿皇殿,康熙的灵柩摆放在那里,胤祯从外面进来,看也不看立在一旁的雍正,只是对着康熙的灵柩拜了几拜,蓦地大哭起来,他哭的撕心裂肺,众人听得心下凄凄,不知过了多久,哭的声音嘶哑的胤祯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侍卫拉锡见他自始至终无视新君雍正的存在,不由的拦住他道:“大将军王,新君在此,依照规矩,拜了新君得到准允后方可离开!”

胤祯本就满心郁愤无处宣泄,见拉锡这般不长眼,便反扯住他道:“你是什么东西,敢阻拦我?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说着竟把拉锡拉扯到黑着脸看着这出闹剧的雍正面前,边斥责拉锡无礼边冷笑道:“我是皇上的亲弟弟,你不过是一个下贱微鄙的奴才,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我若有不是的地方,自然有皇上处置,你算哪根儿葱?”末了对黑着脸的雍正挑衅道:“若我没有不是的地方,还请皇上将拉锡这狗奴才正法,以示国体!”

他们在这里吵吵嚷嚷不成体统,胤祀在见状从帐房里走出来对哽着脖子不肯服软的胤祯道:“十四弟,这是我大清历年来的规矩,你应该下跪!”

胤祯看了冲自己使眼色的胤祀一眼,看着黑着脸的胤禛,没有再说什么颇为顺从的跪了下去!

看着立在那里看不清喜悲的胤祀,又看着一回来就给自己没脸的亲弟弟胤祯呢,雍正的心寒到了极点!

养心殿里,雍正冲来回禀政务的胤祥怒道:“拉锡是朕身边的奴才,他代表着朕的意思,可允祯竟这般给朕没脸,老八是什么东西,出来不过说了一句话他就跪下了,他置朕于何地?”

胤祥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雍正发牢骚,期间和苏培盛苦笑着对视了一眼,苏培盛报以苦笑,这个时候,还是沉默的好!

待雍正发泄的差不多了,苏培盛方小心翼翼的出去让侍茶宫女端来沏好的清茶,雍正接过去吃了一口,茶杯尚未搁下就对一旁的胤祥问道:“别总听着,你倒说说,此事你怎么看?”

☆、第一百四十九章 苦乐相伴

允祥闻言心里哀叹一声,到底是躲不过啊,随即言辞恳切的道:“皇上,臣以为双方各有不是,又都有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还是就此丢开手吧,自家兄弟,闹僵了反而被天下人笑话,十四弟年轻气盛有失礼的地方是难免的,也许八哥只是好心出来阻止他继续糊涂下去。。。。。。。”

允祥在那里考虑着措辞,虽然有些地方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可唯今之计,也只有和稀泥了!

他这里勉强说完,偷眼看坐在龙案后面的雍正,见雍正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那眼神儿使他有些不自在!

“你傻了吧?”雍正起身走了下来,看看立在那里已经抿嘴不言的他,挥手让苏培盛下去,苏培盛掩了殿门离开后,胤禛拍拍允祥的肩膀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糊涂弟弟,早先年你因为他们所受的那些罪你都忘了吗?你忘了,朕还记得呢,他们欠你的,欠朕的,朕都一笔一笔记在心里呢,倘若有一天他们还是这样不知收敛,那就别管朕不讲兄弟情谊!”

“四哥。。。。。。”

感觉到雍正周身迸发出来的寒意,允祥叹道:“都过去了,这些年,好也罢,歹也罢,横竖无大碍如今你已经归为九五之尊,肩上背负着的不再是一府的兴衰,你身上背负的是我大清的天下,万万子民在等着你清贪官酷吏救他们于水火,这些旧时恩怨,依臣弟的意思,还是放下吧!你时常研习佛道,难道不知‘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的道理吗?”

雍正见他搬出佛学,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半瓶子别和朕说这些,朕若认真与你辩,只怕十个你都已被朕斩于马下,快别丢人了!”

允祥只是微微一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雍正的火气已经降了下来,会冷静的考虑大局,一时半会儿不会再与允祯允祀他们计较,至于将来如何,那要看他们造化了,当允祥离开养心殿后,胤禛看着他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这么多年了。你在兄弟间四处周旋的毛病怎么还不消退?那年去钟粹宫吃酒席你是这样,如今又是这样,现在朝廷内忧外患不断,你立场如此不坚定,朕如何放心把大权交给你啊!

允祥回到府上,哪里也没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久久不肯出来,匿瑾派人送了晚膳过去。可后来着人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那饭一口未动!

放心不下去书房看他,见他闭着眼睛在那里沉思,便道:“好端端的,怎么做出这等表情来?可是有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依我说,这么多年的苦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的呢?”

胤祥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许久道:“倘若这一大家子人,因为我的过失而受些无妄之灾。你说,我这心里,如何过意的去呢?早些年还很年轻的时候,我就连累一府人被外人看不起,皇父的‘绝非勤学忠孝之人’的诛心之言使我我颜面立足于朝野,也是你们因十三府人的身份而被人疏远瞧不起,倘若历史再来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一家子大大小小!”

匿瑾本来还要劝劝,可听了他这句话后。不知为何,突然间想到被雍正领养进宫里的四丫头怡暮,倘若十三皇子不失宠,十三皇子府就不会那么衰颓,如果十三皇子府不衰颓,当时的雍亲王哪里会有借口把自己的女儿带走抚养?本来说再大些就送还,可如今,人都到宫里做四公主了,送还之言遥遥无期,母女情分淡薄,她心里恨,可又不知道恨谁,她把一切归咎于胤祥的失宠,却不忍心把这话说出来招他难过自责,如今无端的想起这些,虽说依旧不会说伤他心的话,可语气明显淡了下来,

“你想多了,天已经塌了一次,我们还怕塌第二次吗?”

淡漠至无情的两句话,胤祥听了笑的越发苦涩,聪明如他,又怎会看不出她心底的怨,只因她把这怨埋在心里不忍谴责他,所以他更是珍惜这段积年的夫妻情分,情爱是什么,很遥远的东西,唯有相敬如宾的和谐!

匿瑾又交代他务必用些膳食,他勉强应了,匿瑾这才离开。

晚间的时候,想着白天在宫里的一切,莫名的有些心烦,四女儿怡暮在雍正还是雍亲王的时候,被带到雍王府抚养,后来随着雍正的登基,入了宫,做了尊贵无比的四公主,如今是等级尊卑有别,初时在雍王府的时候,一家子还能见见,可如今,深宫大院,处处是规矩,躲尚且不能,哪里还敢去招惹闲事!

闷闷的在府中溜达着,不知不觉又经过小易的院子,可黑漆漆的他并未看到什么,只得郁郁的离开,又走了几步,到了默依所在的北院儿,想起昨儿个她寒疾又犯,如今既然走了过来,反正无事,还是去看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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