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让我骤然一惊,不错,如果歹徒看到我,会直接捉住我来要挟陈铭的。
我看着他把这杯水喝了,我想了想说了句,“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不要管我,直接对他下手,我不会怪你。”
哪知。我这话一出,陈铭重重的把水杯往酒水茶几上一放,仰头看着我,“你觉得可能吗?在我的眼里,你的命比别人的命更重要!”
他这句话是气呼呼的说出来的,我听了之后,心却一暖。他这又算是对我表白吗?
“我们也去教堂那边看看。”他估计也觉得自己失言了,就揉了揉胸口,起身往外面走去了。
也没等我,但我知道。他认为我一定会跟上。事实上,我也确实会跟在他后边。
因为高跟鞋里有脏水,脏水里有沙,我每多走一步,都隔得发痛。但我没有喊出声。陈铭在前面走,没有刻意等我。
等到了教堂里面之后,警察们正在里里外外的搜索,看到陈铭过来,都会和他打声招呼。陈铭环顾了四周一圈,找到在礼拜堂椅子底下钻来钻去的小刘。“小刘,怎么样了?”
“教授,我们把地毯都掀了,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啊。”小刘听到陈铭的声音,从椅子那边钻出来,冒出一个头来,苦着脸无奈的说道。
“再仔细找找,我相信应该在这里。”陈铭皱眉,再一次环顾了周围一圈。
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圈,发现周围的墙壁都涂上金色的油漆。确实算是四金包围的地方。可是,事发那天是傍晚,这教堂门口很多人,歹徒怎么可能从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将唐局和大林捉到这里呢?
还有一个疑团,是我最疑惑的地方,那就是,唐局和大林是警察,身手不凡,之前那个歹徒,几下就被陈铭制服了,他一个人又是怎么把唐局和大林绑走的呢?
“现在几点?”就在这时,陈铭突然问我。
因为陈铭的手机之前在搏斗的时候,掉进了水里坏掉了,所以,他没法看时间。就问我了。我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是凌晨0点10分了。心突的一跳,“不好……今天是中旬最后一天……不昨天是初十,今天是十一了!”
陈铭一听我这么说,一脸的悲痛。
我心里也不好受。难道唐局他……
不……
就在我们陷入沉默中时,一个牧师被警察领着走了过来,那个警察对陈铭介绍说:“教授,这就是这的牧师,前天傍晚,他说他感到了可疑的地方。”
“什么可疑的地方?”陈铭看向牧师问道。
牧师不是外国人,是一个中国男人,四十几岁,面相上看来,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应该不会撒谎。
他回忆了一下,朝陈铭说:“前天傍晚我这里举办了一次葬礼,但是,很奇怪的是,葬礼开始后,没有什么人来,倒是只有几个抬棺材的男人,我把葬礼主持完,他们就抬走棺材了。我就觉得这事情挺怪的。”
葬礼上没有人参加?那是什么葬礼啊?确实挺怪的!
“等一下,棺材是什么材质的?”陈铭突然问道。
他这么一问,我恍然大悟。难道是……
“是金属棺材,现在一般都是火化,金属棺材方便二次使用。”牧师解释道。
他这话一出,陈铭和我对望了一眼,陈铭没说话。我急了,一把抓住牧师的胳膊问他,“你知道他们把棺材抬到哪了吗?”
“好像是一辆大面包车……应该是殡仪馆的车!”牧师回忆道。
“这附近的殡仪馆只有一家!”陈铭看向站在牧师身旁的警察,吩咐道,“快去那边找找。”
“好。”警车得令,又匆匆召集人,赶往殡仪馆。
我和陈铭随后让小刘开车,也赶了过去。
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本去寻找棺材的那些警察,一个个把帽子都摘了,看着殡仪馆大厅中的一个钢制棺材,轻声抽泣。
我没进去,都已经知道结果了!
等我们三个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过去时,几个警察听到脚步声,扭过头看向我们,其中一个哭着朝陈铭说道:“陈教授……我们来晚了!唐局他……他牺牲了!”
☆、052,破案了?
果然,我们还是来晚了!
我一听他这句话,心里一酸,泪水就夺眶而出了。虽然我只见过唐局一面,但是,我得知他的死讯后,还是受不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任凭谁都会惋惜的。
但除了惋惜,我还深深的自责!自责我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点找到他呢?如果早到一会。他也不会死啊!
我不等陈铭他们走到棺材那边,我就几步走了过去,看到唐局嘴巴被透明胶布封死,双手背在后面应该是被绑住了,脚上的鞋没了,两只袜子,一只袜子被拽下来绑着脚腕的,另一只不见了。
他眼睛睁得很大,瞳孔都扩散了。死相是那种窒息而死的症状。
就在我看着唐局悲伤落泪的时候,陈铭走了过来,看着棺材里的唐局,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冷静的问一旁的警察:“那林队呢?”
“他也在这个棺材里,我们赶到的时候,对他做了人工呼吸。救了过来,现在已经将他送到医院了。不过他还是处于昏迷状态。”被问的警察擦了擦脸上的泪,朝陈铭认真的回答道。
陈铭就没再问什么,而是在法医赶过来之后,不等法医动手,就朝他说:“唐局的尸体,我和你一起解剖。”
法医看着唐局,然后看着陈铭,流泪点点头。
之后,陈铭就让人警察将唐局的尸体运到他家,他吩咐我换套衣服和鞋子,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去工作间给唐局解剖。我本来想拒绝的,可陈铭一句话让我打消了这个想法,他说“我们已经晚了一步,让唐局牺牲了,我们就不能再让他枉死,更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等我换好衣服和鞋子,穿上手术衣戴上口罩,跟着陈铭和法医走进陈铭家的工作间时,我突然发现,他这间屋子不是那么阴森可怕了,而是让我感觉很神圣。因为,正是在这样的地方,才能找出尸体上的线索,去帮死者追查到真凶,讨回公道的。
走到解剖台后,陈铭掀开了盖在唐局尸体上的白布,轻声说了句,“唐局,对不起,我们去晚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害你的真凶绳之于法的!”
他这话一出,我和法医都默默的坠泪了。
最后,是陈铭说了句开始,法医和他开始解剖的。我因为手不好。所以,负责记录要点。
后来我问过陈铭,为什么要和法医一起解剖,因为,我看全程都是陈铭一个人在解剖。法医在一旁只是充当他的助手。陈铭告诉我,一个人解剖的话,会存在主观想法,很容易漏掉某些细节,所以,最好和其他人一起解剖,然后才能做参考什么的。
我默默记住了。
本来我以为给熟人解剖,我会受不了。但是,看到陈铭和法医那么冷静严肃的工作,我也自然而然的跟着变得冷静了。
解剖完。出来后,天已经大亮了。
陈铭接过我的记录本之后,就复印了一份给法医,然后等候在外面的警察们,就把唐局的尸体抬出去了。说是要拉去殡仪馆,准备开追悼会什么的。陈铭在他们走之前问了疑犯的情况,他们说那个疑犯手术后,招供了,说全是他做的,包括墙壁藏尸案,作案手法说的也很详细。
还有唐局和大林也是他绑的,是他将他们引到下水道入口处,将他们打晕,然后打电话给的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要他们给自己的亲人做场葬礼,地点就是那家教堂。后来,他就在殡仪馆的人做完葬礼,把空棺材运到车上后,又以付钱给他们做借口,骗他们离开,他再把唐局和大林丢进棺材里的。
陈铭又问大林的情况,他们说大林已经醒了,没大碍,今早就是他醒后。跑去嫌犯那,做了一点“思想工作”,才让嫌犯招供的。
这思想工作,大概就是动手了吧。
不过,警察的意思是。这件案子已经破了。
可我觉得简直是破绽百出,怎么可能破了呢?
陈铭深皱眉头没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也认为这件案子没这么简单!
果然,在警察走后,他朝我问道:“你怎么看这件案子?”
“我觉得凶手确实是他。”我回答了句。
陈铭诧异的望着我,“你真这么认为?”
“但是……”我故意转折了一下,因为,我看到陈铭对我有些诧异的表情,更加肯定我心目中的想法了,所以,大胆的接着说,“但是,教授你和我一样,都觉得凶手不止他一个人!”
陈铭目露赞赏的盯了我好一会,在目光变得柔和后,急忙转过头,说:“确实,无论是海城那几起墙壁藏尸案,还是京城最近的这一起也好,都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为!更何况,唐局和大林身手不弱,在追嫌疑犯的过程中,本来就处于警惕的状态下。怎么会跟着他去下水道,而且还被打晕了呢?”
“可是。刚才我们解剖的时候,不是在唐局的指甲里发现了下水道脏泥的成分吗?”我表示疑惑。
“所以说,这件案子很不简单!似乎有人在藏尸案暴露之后,想让我们早早结案……”陈铭说到这,居然上扬了唇角。笑了起来,“这件案子可复杂了。”
我发现他不但不因为这案子复杂而烦恼,反倒是因此而兴奋。
“教授,你好像很兴奋啊。”
他闻言,回过神瞅了我一眼。“你不会觉得我很怪吧?”
“嗯。”我点点头。
他一脸的不自在了,“我其实……其实只是不喜欢破太简单的案子,就像数学题,你明明可以做微积分的题,别人偏要是给你一道一加一等于几的幼儿题做,你是不是觉得很没趣呢?”
“哦!我明白了。”我点点头,装出敷衍的表情。
他见状,皱起浓眉,“你还觉得我怪吗?”
“嗯。”我再次认真的点点头。
他脸色一下就很落寞了,张开紫唇想解释什么。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