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也举行完了,到了这一步,她只能接受检查,至少在还没完全无可救药时,她应该检查,否则再继续任性,后面的结果会是怎样,她不愿去想……
“好。”她淡淡应了一声,分不出是怎样的情绪。
陆南笙抱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深黑色的眼瞳,在她看不到的身后,有种深深地偏执与狂躁,只是,被他抑制得太好,以至于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第二天。
夏林跟陆南笙下楼,和柳越川跟温馨一起吃了早餐,这栋别墅里房间有几个,温馨跟柳越川都是在这里住下来了。
见到他们俩下来,温馨站起来过去招呼他们来吃早餐,对于夏林身体之事,都很默契的只字不提,反而是聊着一些不找边际的问题。
用过早餐后,到了中午时间,左棠带着几个穿着白衣大褂的男人进来。
白衣大褂的男人们个个一身疲惫姿态,肤色迥异,不难看出,是从全球各地请来的病毒专家。
望见他们,夏林并没有多少情绪,反倒是陆南笙看出了她表面的平静而内心的慌乱,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低低的语言如情人间的呢喃,“不用怕,不会有什么问题。”
夏林扭头深深望了他一眼,与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对视而上,她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如果这些人能让她身体不再这个样子下去,接下来就算要经历什么,她都愿意。
几个医生纷纷跟陆南笙点头致意了下,陆南笙面朝左棠道,“都上楼去。”
“是。”
左棠带着几个医生先上了楼去准备,陆南笙侧头对夏林轻声勾唇,“我们也上去。”
她也挤出笑容,“好。”
柳越川跟温馨站在客厅里,两个人对视一眼后,也迈开脚步跟上。
左棠带着几位医生径直进入卧室,医生们一进来就各自开始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纷纷取出接下来要用的工具,每个人脸上神色威谨,片刻不容的忙碌。
待夏林跟陆南笙进来后,有一位医生走过来示意夏林在床上躺下。
她深吸了口气,听话的走过去平躺下身子,然后医生们开始对她的口、鼻、眼睛、耳朵、手等等地方开始检查,有的人需要工具探进她的嘴里,有的人用手术刀割破她的手指,有的人用钳子……
那种场面残酷得让人不忍直视,柳越川跟温馨看得不忍,默默退出了房间,站在房门口外。
而陆南笙自知始终都站在一旁,望着她如此模样,心底像是被鞭子抽打一般的疼痛。
他忽然想起,那次他叫她献血时,她也是这么安静……
那些看似加诸在她身上疼痛,一瞬间,疼进他的心底深处,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上前把所有此刻对她进行残酷检查的医生轰掉,然后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这么做的后果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所有此刻哪怕心脏鲜血淋漓着,他也得死死攥住双手,紧紧咬着牙关,用力的抑制住心底的那股冲动,强忍着身体里那股似野兽一般沸腾的血液,不让自己迈开一寸脚步,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牢牢的记住她现在痛苦的样子,不允许自己移开视线……
身上一处处的疼痛,夏林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她怕自己一睁开眼,泪水会止不住的流。
时间缓缓流逝,分不清到底过去了多久,她感觉自己都快麻木。
终于,最后一个在她身上检查的医生也停止了他的动作,由一个医生给她处理了下他们所留下来的不堪而刺目的杰作,然后几个医生一个接着一个先出了卧室的门。
待他们一离开,陆南笙早就不受控制的上前,把她从床上抱起,紧紧拥在怀里,沙哑的声音难得带了丝哽咽,他问,“疼不疼?”
夏林鼻尖一酸,吸了吸气,微笑而出,“有一点。”
他身体僵硬,当然知道,那种残酷的检查方式,肯定不止只才一点疼。
不由得,他拥得她更紧了,没有什么,会是比此刻还要让他更难受,更让他心尖钝钝的痛。
那种痛,就好似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血液,都在叫嚣着疼痛。
多么想,刚才在接受那种检查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多想让他来代替她所受的折磨……
夏林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背部,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多说什么。
她清楚,让这个男人看着自己受苦,会比她自己本身受的苦更大,更疼,更痛。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模样……
在另一间房间里,左棠把几个医生引来这里后,他便默默站在一旁,不去打扰商讨中的几个医生。
柳越川走到他身边,低声皱眉问,“情况怎么样?”
左棠摇了摇头,“还没商讨出结果。”
这些医生都是他半夜打电话请来的,都是全球各地颇具有权威性的病毒专家,这些人可不是容易请得来的,为此,他整个人都忙碌得筋疲力尽,用尽了办法跟势力才好不容易在今天聚集到这些人。
现在他们也检查过了夏林的身体,就差一个结果了……
柳越川拧紧了眉梢,尽管内心焦急如火烧,也不得不在此刻默默等待着,夏林现在的生命,几乎就掌握在了这些从各地到来的病毒专家手中,他不得不静心等候。
不久之后,陆南笙从卧室里出来,让温馨去陪着夏林后,他才转身到这间房里。
看到他走进来,几个医生目光都盯向他。
陆南笙视线锐利又努力平和,薄薄的唇畔微微张启,只有两个询问的字,“结果?”
所有医生同时都朝他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像是来自美国的医生用英文遗憾的说,“初步检查陆太太确实是中了病毒,但具体是什么病毒,我们还没有找出,按照她现在的状况,先是流鼻血,然后是身体疼痛,再之后可能会视线模糊,耳朵失聪,甚至可能到后面会皮肤腐烂……”
“……”
“这些都是按照我们的经验初步估计,刚才抽了血样,等会送去医院化验,化验结果出来再做具体商讨才能得知。”
柳越川跟左棠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
陆南笙漆黑的眼眸阴沉遍布,缓缓而压抑的道,“左棠,送医生们先去酒店休息,把血样拿去化验,有什么要求都满足他们。”
☆、第124章 都是骗她的!
温馨进了卧室后见夏林正要起身,她忙上前按住她肩膀说,“先好好躺着休息,现在还是不要乱动。”
夏林笑了笑,倒也老实听话的躺着,“陆南笙让你进来的?”
“他不说我也会来陪你的。”温馨坐在床沿边,心疼的目光上下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不忍的泪水在打转,有些哽咽,“刚才……一定很疼吧?”
问出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多余了。
怎么可能会不疼呢?那些人可是病毒专家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折磨人的工具,夏林现在身上到处几乎都是他们留下来的不堪痕迹,想想都知道当时是有多疼了。
更何况她是护士,尽管不了解病毒方面,可那些折磨人的工具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那些病毒专家简直都是变态啊!
夏林却不甚在意的笑着说,“其实也没多疼,忍忍就过去了,不用担心。”
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温馨瞅瞅她,又哭又笑的埋怨道,“如果你别那么强撑着,一定会很可爱。”
夏林失笑,“我说的都是实话。”
温馨不乐意的撇撇嘴,煞有其事的说,“你啊,就是太过爱一个人强撑了,以前有人跟我说女人还是不要太过逞强比较好,你再这样会失去魅力的。”
她虽认识夏林没有很长的时间,可她却清楚,这个女人有时候,真的坚强得让人心疼……
夏林哭笑不得的无奈勾了勾嘴,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她的话,忽然间有点感谢,感谢陆南笙不在身边时,还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现在想想,陆南笙能让温馨留下来,对她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不然,她恐怕真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毕竟女人之间的沟通跟与男人的对话,很多时候感觉都不一样的。
温馨看她又在沉默,便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吃点什么?”
摇了摇头,夏林说,“现在挺好,也没什么想吃的。”
“我是护士,你要真有什么地方疼,千万要告诉我,不然我留下来就没多少意义了。”
“好,一定会说的。”
“现在感觉你越来越像老太太了,回答口气都好沧桑。”
“……”
夏林被她逗笑了,自两个人越来越熟络以后,温馨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拘谨,两个人之间能开的玩笑愈来愈多,渐渐就没有了那种隔离感。
两人又聊了不少的话题,直到陆南笙走进来打断她们的对话。
看到他,夏林撑着身子坐起来,靠着床头,脸色尽量自然的问,“结果出来了吗?”
温馨很识趣的站起身,把身边的位置让给陆南笙,跟夏林打了声招呼后退了出去。
“还没有。”陆南笙在她身边坐下来,随口就带过了这个问题,挨着她翻开手中带来的杂志,“我刚才决定明天我们出去玩,你看看这些旅游景点,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全部都去一趟。”
杂志上都是伦敦的著名旅游景点,夏林不晓得他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决定,不过也还是拿起杂志认真看了看。
翻了几页后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张图片上,她伸出手指着图片,仰头朝他微笑,“去特拉法尔加广场吧。”
陆南笙扬眉,视线带着询问。
夏林眉眼弯弯的笑道,“我偶尔也是很想去热闹的地方的。”
“那就去这个地方。”他微微扬起的唇畔有抹驱之不散的宠溺。
“叫上柳越川跟温馨一起吧。”
“好。”
“记得要拿相机,我想拍下照片留纪念。”
“嗯。”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曾拒绝过一个字,只要是她高兴,好似她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