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蔷眼尖凝见他离开,匆忙叫了一声,“西泽!”
南宫西泽顿下脚步,缓缓侧过头,朝她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办。”
“你去哪里?”
“这是我的事,姐好好回家休息养伤。”
留下这句话,南宫西泽面色阴鸷的离开,转眼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南宫蔷微微蹙起了眉,不过,很快就舒展了开,算了,都由他去吧,他自己一定也会拿捏好分量。
随后,拿了一些药,南宫蔷跟南宫飞飞一起离开了医院,进入南宫家的车内,南宫蔷面朝外面,隐约可以从玻璃窗上看到自己半张脸浮肿起来的难看模样。
脸色微微一沉,这一棍,她挨得过份实在了些。
不过,应该也还是值得的吧,就跟所有人想的那样,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她等不了太长的时间,再怎么把皮肤保养得好,等过些年,终归还是会老。
没有人知道那种即将上了年纪的恐惧,现在日子多过去一天,她就多害怕一分,蓝希再迟迟不从莫家离开,她就多等上一刻,这种无尽的等待她忍受不了太久,因为年纪,有时候,真的很叫人害怕。阵土匠才。
所以,她不得不给莫厉琛无形的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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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安城最大酒吧内。
望着身边不断灌酒的女人,凌肖叫苦连天,忙不停的阻止她,抢过她手里的酒瓶,“我说大姐头,你就算是买醉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啊,你说说从进来开始,你就喝了多少啦?”
桌子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空酒瓶,那几乎都是蓝希一个人喝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叫他出来喝酒,结果都是她一个人在灌自己?
蓝希不理会他,又抢过酒,双颊酡红酡红的,醉意朦胧的咕哝道,“你别管我。”
“嘿,我倒是不想管呢,要不是对象是你,我连都看懒得去看。”凌肖看她又灌下一瓶,忍不住摇了摇头,拍拍她的背无奈道,“说吧,到底又是什么事?”
真不愧是她的闺蜜,每一次有点什么事,他都能察觉得出来。
蓝希趴到桌上,盯着面前的空酒瓶,仿佛是又看到了冷漠的男人,目光倏然变得愤恨,“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
凌肖莫名躺枪,哑语了几秒,刚想说什么时,眼睛瞥见有一个男人朝这里走来,他忙又闭上嘴。
☆、第14章 彩礼
趴在桌子上,蓝希又嘀咕了几句,可独自嘀咕半天也没见身边的凌肖应她一声,禁不住用脚踢了下他的腿,“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都哑巴啦?”
“啊?”凌肖瞥瞥从进来后就悄无声息站到蓝希身后的男人,看他一直站在蓝希身后不发一语,只好慢半拍的应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们男人都不是一个好东西!”有些醉意的蓝希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此时站着一个身姿笔挺,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愤恨的自顾自控诉道,“特别是那个姓莫的!不仅是性冷淡性无能,整天一张冰块脸也就算了,现在连眼睛也瞎!他们全都眼瞎!你们男人都眼瞎!”
凌肖嘶嘶倒吸凉气,内心翻腾无比,额头上隐隐冒出了虚汗,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
他要不要告诉她,现在那个性冷淡性无能就在她身后啊?怎么都觉得……好诡异啊!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蓝希鼓起嘴,荡漾着迷离色彩的星眸不悦的瞥了凌肖一眼,冷不防的扔出一个炸弹,“今晚我去跟你睡!”
“啊啊啊?!!”凌肖惊恐得倏地从位置上坐起来,视线下意识瞥向那个沉默的男人。
男人的视线只专注于蓝希的身上,对此,并不做任何反应,只不过,一对眉头,微微蹙了起,那是不快的征兆。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坐下来。”蓝希一把将他拉下来坐好。
心里叫苦连天,凌肖被迫坐下来,什么南海观世音圣母玛利亚的通通拜了一遍,他真是不懂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居然说出要去跟他睡这种吓死人的话啊!
去跟他睡……不是直接要他命么?
特别还是在莫厉琛的面前啊啊啊!上天快来赐他一颗毒药让他自尽吧!! 阵土亚亡。
“好啦。”蓝希揉揉他的头,不悦的瞅他一眼,“那另外给你一个机会,你去买几包炸药,等会咱们一起去把南宫家炸了!让那些贱男渣女通通都下地狱去!”
“……”
“说,干不干?”
“呵呵……”凌肖真的快哭笑了,吞了吞口水,视线时不时的瞅过莫厉琛,又低下眼僵硬的道,“那个,蓝希,今天你喝多了,不如……还是先回去吧?”
在莫厉琛面前又说要炸了南宫家,天啊,他真不知道这位大姐等会还要说什么惊天霹雳的话啊!
虽然他能陪她一起生一起死一起上天入地,可是……在莫厉琛面前,还是绕了他吧。
“我才没喝多呢。”蓝希一巴掌盖住他脑袋,微微扬起下巴,“说,到底陪不陪我去?”
她现在就特别想的去抄了南宫家,想想今天受到的憋屈,就一股窝火,偏偏那个性格冷淡的死男人也不肯相信她,越想就越觉得怄火!
凌肖的内心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忽然就有种坐如针钻的感觉,莫厉琛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说一句话,这让他很没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要知道,不论是蓝希还是南宫家,那都是不可撼动的人啊!
不过要挺的话,他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
“要不这样吧,”凌肖打着商量道,“咱们先喝,喝完了就去炸南宫家,怎么样?”
“好!”想都没想,蓝希果断应下来,拿起酒瓶就冲他碰过去,“干!等会一起去炸了那些臭虫!”
凌肖嘴角抽了抽,默默拿着酒瓶跟她一碰,低低而心虚的道,“干……”
连续灌了蓝希好几瓶,这个过程中,自然少不了蓝希诅咒问候南宫一家祖宗十八代。
终于是见她醉得不清趴在桌子上,凌肖这才识趣让开,站起身,恭敬的朝从始至终默默站在她身后的男人颔首致意,“莫少。”
几个是沉默站在这里大半个小时的男人,终于是发了话,嗓音听不出情绪,一如他给人那种淡而冷的气质,“你可以回去了。”
凌肖瞥了眼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蓝希,知道现在没自己的事,点了下头,老实走了开。
直到他离开,莫厉琛才迈开脚步,轻轻走到蓝希身边,在她身边坐下。
她双手枕在桌上,侧脸趴着,恰好面对他这边。
他墨玉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酡红的侧脸,端坐在位置中,犹如一道安静的风景线,漂亮而夺目,散发着一股腊梅的孤傲之感,十分迷人。
缓缓地,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带着温热的指腹,轻轻抚上她的侧脸,温柔而缱绻的摩挲着,墨眸里,有不易察觉的柔和跟心疼,悄然掠过。
他记得,这是今天,她被打的那一边……
蓝希喝得烂醉如泥,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人轻轻把她抱起,随之,身体好似躺在一个温热而令人迷恋的怀里走出酒吧,想要睁眼去看,却又怕瞬间消散,不禁,干脆闭着眼,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由着他抱着自己。
回到半山腰的别墅,莫厉琛轻轻把她从车内抱出来,正欲转身进屋时,停下脚步朝刚刚下车的阿诺道,“吩咐人准备好醒酒汤。”
“是。”阿诺恭敬点了下头,望着莫厉琛抱着蓝希进屋的身姿,无奈叹了口气。
他就觉得,他们莫少这是何苦呢?
明显是很在意蓝希小姐的,却偏偏又要把她往南宫家推,连他都不明白他们莫少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很难有人,能揣摩他们莫少的心思,这大概,跟他的性格和经历有关吧。
耸耸肩,懒得再去多想,阿诺进屋到厨房里,吩咐了人准备好醒酒汤。
回到房间内,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躺平,莫厉琛贴心的给她脱掉鞋子,再盖上被子,平凡的一系列动作,却好似做过很多遍,熟练得叫人不敢置信。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到,做这些细小的事情,会如此得心易手。
给她盖好被子后,他坐在床沿边好一会儿,墨玉般的瞳仁不知是怎样的情绪,紧紧凝视她好一会儿,须臾,他喟叹一声,抚抚眉心,起身,终归还是离开。
他说过很多次,叫她不要再喝酒,她有胃痛……
待房门轻轻合上,躺在床上的人,却缓缓打开了一对迷离的眼眸,却又没一会儿,还是闭上眼睛,继续沉睡过去。
这样细小的事情,对他来说可能从来都是顺手随意,他却不知道,但凡每一次这样细微的动作,却一次次加深到她的心底。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不再想面对他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温柔,因为这种温柔,太叫人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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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又一次因为宿醉而头痛,穿着浅色卫衣,蓝希揉着发疼得紧的脑袋下楼,真是该死,昨晚她到底跟凌肖那货喝了多少?
阿诺正在客厅里,看到她下楼,忙招呼过去,“蓝希小姐,餐厅里有醒酒汤,你过去喝一点。”
脚下趿拉着一对毛拖,她来到一楼应了一声,刚想转身进入厨房时,目光却倏然定格在客厅里那一堆堆贴着喜庆的“喜”箱子跟众多货物上。
挑起眉梢,她停下脚步随口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呃……”阿诺犹豫着蹙起眉,半响才说,“彩礼。”
“彩礼?”听到这两个字,蓝希脸色霎时微冷,目光倏尔犀利,几步走过去,直接掀开一个就近的箱子。
看到里面的一些首饰,她顿时冷笑出来,呵,出手真大方,首饰珠宝什么的一样不缺!
微微眯起精睿的星眸,她直逼阿诺,“这些,都是南宫家送来的?”
阿诺微垂着头,踌躇了下,还是照实回答,“是刚才南宫少爷让人送来的。”
连彩礼都送来了,什么意思大家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