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
他倾身压到她身上,死死攫住她的脖子,森沉如阿修罗般的俊颜就在她面前,阴沉的声音似是从地狱里发出来,“为什么?让你解释,为什么你不解释?!”
“……”
“你说话!!!”
他猩红了双眼,狂乱而偏执,攫住她脖子的手恨不得加大力度,就这么一手掐死她。
而她却依旧无话可说,只能定定凝住他,清秀素净的小脸,如木偶,空洞的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刻,他在她的眼里是陌生的。
而,她在他的眼里,也是陌生的。
陆南笙感觉自己就像一头困兽,被坚固到力不可摧的牢笼死死困住,不论他如何挣扎,反抗,想逃,他却始终都走不出这个囚禁他的牢笼。
他只是一个禁脔,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阶下囚,而那个困住他,拥有唯一钥匙的人,却偏偏不论如何也不肯打开门,只在一旁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他癫狂,欣赏他头破血流的模样,品尝他四处乱窜的狂乱气息。
两个人都对外面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充耳不闻,彼此的视线在空中冷冽相撞,擦出层层愤怒之火。
“你坚持不肯说是吧!”他冷嗤一声,勾唇寒笑,深邃如鹰隼的双眸散发出危险光泽,“我会有无数种方式让你开口!”
而他,会选择最直接的方式!
他大掌触上她的肌肤,那带着滚烫的手掌几乎灼伤了她冰冷的皮肤,一个夹带着愤怒火焰的吻即将落下。
夏林轰然回神,双眼渐渐放大,瞳孔骤然无限收缩,一张惨白的小脸上,满满的写着不可置信。
“陆南笙!你放开我!让开!”
她知道,他又要想对她做那种事情了!
而这一刻,她却莫名的反感!
夏林用力去挣扎,在他身下疯狂扭动,躁躁不安,那股倔强之势,绝对有拼尽了她全身的力量。
可是,她全身的力量加起来也远远不及他的重量。
他倨傲的身姿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抬手就将她双手按在病床上,寒冷的勾起唇角,“终于肯开口了吗!”
“陆南笙,你不能再这样对我!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你不是很倔?你不是不肯说话不肯解释?现在又知道害怕了?嗯?”
“陆南笙!!”她双眼乏红,死死的瞪住他,鼻尖酸得泪水即将愤然而下,声声控诉嘶吼,“因为尚原你强暴我,因为柳越川你强暴我,现在为了程晓晴你又想强暴我!你这个混蛋!禽兽!人渣!”
她并没有怎么反感他的触碰,可是她却反感每一次他触碰她的理由。
是不是每一次,都要因为别人而点燃了他的怒火,他就得要来强暴她一次?
这种感觉,很厌恶。
他笑,笑得那样讥嘲跟自讽,笑得她心又凉又沉,宛如坠入了深渊谷底,摔得她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他停止了笑声,说,“我是混蛋,我是禽兽,我是人渣,那你还心动?”
最后几个字,仿佛似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火辣辣般的疼痛。
终于,这几天彼此都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跟和谐,只因他最后的几个字,瞬间粉碎得彻底。
她好似听见自己的心脏,一点一点,慢慢破裂,然后轰然崩塌的声音。
她闭上眼睛,任酸涩的泪水肆意从两鬓流淌而下。
她唇畔在颤抖,声音却极轻而平静,缓缓的,她说,“陆南笙,我不爱你了。”
“……”
“一点,哪怕是那么一点,都没有了。”
“……”
“我不爱你了,陆南笙。”
☆、第59章 你输定了 加更
陆南笙浑身僵硬了住,她极轻而淡淡的几个字,却像一道闪雷,狠狠劈中了他的脑袋。
他深邃的眼眸凝滞,溢满了难以置信与恐惧,攫住她脖子的手,僵硬得没有力气。
不爱了?
她说……不爱了?
哪怕是那么一点,都没有了?
“呵呵,不爱?”他倏尔失笑,笑得狂乱而夸张,眼眸倏然一凛,狠狠瞪住她,“为什么不爱?”
不去与他的眼神对视,夏林调转开视线,惨白的小脸毫无情绪,扯了扯嘴角,“你没有资格知道理由。”
一个只知道强暴她的男人,没有资格知道她不爱的理由。
陆南笙却被她这句话愤然激怒,攫住她颈脖的手,一点一点开始加大力度,眼神狠戾得犹如野兽,笑得阴沉,透入心扉,一字一句的狠,“你最好是说清楚!”
呼吸渐渐在流逝,停止,颈脖上传来的疼痛几乎让她大脑慢慢停止运作,喘不过气而让她白皙的脸蛋渐渐由白到红,到紫,尽是难受的神情。
然而,她却死死咬紧了牙关,硬是不肯去发一个字,哪怕是求饶,她也没有,一对澄澈的眼,死寂一般的毫无生机。
她想,就这样把她掐死也好,这样她也不需要去面对太多抉择,不用继续跟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纠缠不清。
可是,转念一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她的心就无法狠下去。
“陆南笙,放开我……”她眼神倏然一凛,刚才的死寂恢复了生机勃勃,猛地去抠他的手,试图把他钳住的大掌掰开,挣扎着,亢奋着,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脚朝着他踹去,“陆南笙,放开我,你这个人渣!咳咳咳,陆南笙……”
奈何她拼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身上的男人移动哪怕那么一分。
倒是他,看着她瞬间如此激烈的挣扎,手腕上的力度,不自觉的悄悄收回了些,没有移开手,可也不至于让她那么难受。
“现在知道错了?嗯?现在可以解释了?”他的语气依旧是又狠又怒。
夏林咬着牙,“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程晓晴就是被她气到进急救室的,她能解释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她根本无从解释。
看着她如此顽固模样,陆南笙绝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冲动想就这么掐死她。
可看她脸蛋青紫的难受样貌,他终究没有狠下那个心,只是一对恨不得吞了她的狂眸死死的瞪住她,“那就说,为什么不爱?!”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愤怒的吼出来,带着一股强势而专制的命令。
他无法接受她的不爱,因为,先说爱的人,是她!
他才开始入魔,她就想退出这场游戏?
没有得到说服他的理由,休想不爱!
夏林冷眼看向他,只是轻轻一笑,笑得讥讽跟自嘲,笑他,也笑她自己,“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你——”陆南笙的内心完全被怒火吞噬了,阴鸷而狂怒的冷峻面容,怒不可遏,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
就在彼此都僵持不下时,病房的门倏地被人从外面撞开,“碰”地一声,门甩到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刺耳声响。
柳越川去拿了钥匙打开房门进来后,看到的便是陆南笙压着夏林在病床上,死死攫住夏林脖子的阴沉模样。
他先是倒吸了口气,尔后瞬间冲过去,一把将陆南笙从夏林身上倏地扯开,连接着,一个拳头砸在陆南笙英俊而阴沉的脸庞上。
“你想要把她掐死吗!”他提起陆南笙的衣服,厉声嘶吼,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而已。
夏林没料想柳越川会冲进来,先是错愕了会,随即脸蛋上很快恢复了镇静,跟一种深深的感动。
如果柳越川没有冲进来,她想,她跟陆南笙之间,恐怕必定有一方至死,才肯方休。
她从病床上爬起来,咬着颤抖的唇畔,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音。
陆南笙被这一拳挥得遂不及防,头偏到了一边。
待他反应过来后,脸上已经是一片刺骨的钝痛,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仿佛柳越川的举动,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面对着一贯清淡的柳越川此刻却愤怒的模样,他只是笑,笑得轻嘲,嘴角勾勒出来的弧度,无比刺人眼目。
如果他能就这么掐死这个女人,他这些日子也不必这么痛苦,难舍,无论如何总是死也不想分开。
如果他能就这么掐死这个女人,他想,他也不必一边告诉自己是爱程晓晴,心却不受控制的为这个女人牵引。
他知道,他是爱上她了。
明明懂得不能爱,不该爱,他却还是无法自拔的爱上,只因为,她先说爱,她先不管一切的想要证明她的爱。
可是,现在她却说不爱……
爱上她的自己,让他难忍,可不爱他的她,更让他疯狂!
陆南笙缓缓抬起眼眸,伸手轻轻一拨,就拨开了柳越川揪紧他衣服的手,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不言而喻的阴冷肃杀,“我说过,我跟她的事情,你别插手。”
“南笙。”柳越川双手垂在两侧,暗暗握了紧,绷紧的俊颜有认真跟阴沉,一字一句的道,“这一次,我正式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事情,我管定了!”
“……”
陆南笙眼神倏然与他认真而坚定的眸子撞在一起,柳越川一字一句,说得坚定不移,使他眼神眯了又眯,仿佛此时的柳越川,有多么陌生。
至少跟那个他记忆中的柳越川,是有明显相差的。
此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在正式跟他叫板。
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么?
最不想跟他争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是来了么?
陆南笙忽然一笑,笑得极轻,极凉,极沉,又极为暗淡,表情笼罩了一片阴霾。
他说,“你输定了。”
语气笃定,充满势在必得!
只留下这句话,他转身,朝外面走去,不再去看任何人一眼。
或许,这也是注定的宿命,因为一个意外,而改变了他们命运的齿轮。
那些昔日里相生相惜的画面,那个无话不谈的兄弟,注定要在今天,跟他分道扬镳,从此远离。
这大概也是无法改变的命运,注定一生无法好好在一起……
病房里只剩下柳越川跟夏林俩人,待陆南笙走出去很久,柳越川依旧站在原地没动,神情也是一片沉沉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