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制这药剂并不算太难,只是步骤很繁复。它不容易得到是因为需要很多种原料,在对角巷的店铺里买不到的起码有六到七种,即使以霍格沃茨的收藏来说……”斯拉格霍恩皱着眉头,回忆着学校里的储备,“其中有两种原料非常罕见。它们都只被用在治疗严重伤害的魔药里,这两年材料来源被食死徒控制了,现在……我不确定在战后是否还能够弄到这些东西。”
“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搜寻地窖。”麦格在她的记事本里写下了这一条,短促而悲伤地笑了笑,“希望这一次,西弗勒斯还能继续保佑哈利。”
“如果无法解咒,这样的诅咒可能在两三年内就会加深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除非……”弗立维的眼里突然出现了一线闪光,“但是我猜测,如果哈利有一个灵魂伴侣,这个时间就会拖延很多。”
“灵魂伴侣?”赫敏“蹭”的一下,坚决地站了起来,“我可以来试试。”
“我…………”罗恩跟着他的朋友站了起来,可是他的舌头好像在打结。他转眼看着身旁的女巫,却怎么也没法把话说完。
“灵魂伴侣不一定要结婚,你这…………”
“不,不,孩子们,其实我想说的是……”弗立维示意激动的赫敏和罗恩坐下,“你们知道,大部分伤害性诅咒都会带来魔力波动的症状,这很可能导致不适和昏迷。如果中咒者因此魔力失控,将会大大增强诅咒的力量。但是我发现哈利体内的魔力开始振荡时很快就能恢复平衡,我相信,单凭他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做到这点,否则他也不会一再地昏迷。所以……”矮小的教授看着每个人的脸,停顿了一会儿,“我怀疑,他是否已经有了一位魔法意义上的灵魂伴侣。”
罗恩几乎晕了过去。
☆、庄园魅影
卢修斯已经在霍格沃茨那间熟悉的地窖里待了几天时间。
尽管德拉科已经不在霍格沃茨就读,卢修斯也不再是学校董事会成员,霍格沃茨仍然邀请他参加今年的毕业典礼。今年由于战争的关系,毕业典礼延迟到了7月中旬。
对于出席正式典礼的邀请,卢修斯婉言谢绝了,但对另一个要求倒是没有拒绝——麦格亲自出面,请求众所周知目前闲得没事干的马尔福家主帮忙整理前魔药教授的地窖,顺便看看有没有一些珍贵的药剂,尤其是灰色药剂及其原料。卢修斯很乐意地答应了这件事,表示他一定会把地窖清理到“前所未有的整洁”,他会彻底纠正“西弗勒斯的那些坏习惯”,并且坚决拒绝了任何形式的酬劳。
霍格沃茨方面向他转交了纳西莎传来的好消息。6月份,纳西莎和德拉科已经在那不勒斯很好地安顿下来,那座庭院的保护魔法仍然有效,周围环境也还算安全。当地一些与马尔福和布莱克家族有世交的朋友给他们提供了帮助,今年9月,德拉科将前往罗马的魔法学校重读七年级,目前正在恶补意大利语和拉丁语,纳西莎则在联系工作。
这封信令卢修斯心情大好。虽然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给他们帮上什么忙,而且对纳西莎必须出去工作和德拉科很可能要放弃读大学感到歉意,卢修斯仍然只能尽量简短地回了信。为了免除魔法部对“可疑人士”进行邮政检查的麻烦,他不得不借用了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去传送回信。
一直到毕业典礼举行的当天,卢修斯仍然在地窖尽头的那个房间里忙碌着。霍格沃茨决定日后把这间房屋用作魔药及原材料储藏室,他已经把炼制间里留存的大部分魔药重新贴了标签,加以分类。西弗勒斯离开学校的时候事起突然,完全来不及收拾,后来也没人顾得上这地方。在卢修斯的努力下,凌乱的架子和桌面变得整齐干净多了。
由他来做这项工作真是再合适不过。主要原因是,地窖里有一半的魔药标签都是用食死徒的暗语来标注的,以区分供给对象,这给战后试图整理地窖的人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而且,目前在世的人里面,大概没有人比他更为熟悉这个房间了——卢修斯放下方才那种兴奋的念头,又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自从住进这里之后,他每天至少要长叹5到6次。这期间他都没有离开过学校,家养小精灵会按时送来饭菜,晚上他就借用西弗勒斯的卧室。第一个晚上,他独自一人躺在那张柔软的黑色大床上,紧紧握着被单,哭泣得无法自抑。后来的几天还算好些,卢修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渐渐麻木了。
音乐声从魔法窗户里传来,卢修斯往外看了看。外面风和日丽,非常适合集会。黑湖边的草地摆着上百把椅子,受邀参加典礼的客人们——主要是现任校董和家长们——正陆续走进来入座,魔法部派出一些傲罗在维持现场秩序。但是,即使隔着地窖厚厚的石壁,仅仅观察由魔法传导而来的图像也能感觉到,虽然不断播放着欢快的音乐,操场上的空气却接近凝固。
霍格沃茨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由于毕业季的伤感。
在战争和葬礼都结束之后,放松和好不容易得到的欢乐情绪开始肆无忌惮地弥漫在霍格沃茨。然后,看上去学校里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学生们忙于准备期末考试,图书馆里一时间变得熙熙攘攘。魁地奇比赛也照样举行,冲撞比战争之前还要激烈,仿佛队员们要抓紧一切机会,发泄出在战时没有使用上的旺盛精力。人们还很容易发现,黑湖边的情侣数量突然增加——这段时间,霍格莫德的菲尔花店,蜂蜜公爵和笑话商店生意好得不得了。但是没过多久,每个人都觉察到,其实大家都只是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表象,特别是那些,在求学生涯中全面经历了战争的高年级学生。
即使是一向冲动的格兰芬多寝室里,也几乎听不见任何争吵了,就连常见的高声争论都差不多一起销声匿迹了,大家都对哪怕是最微小的,可能破坏气氛的话题避而不谈。这两个月,学生仪表的整洁程度竟然超过了乌姆里奇发出禁令的时期,每个人似乎都在刻意向别人显示着“瞧,我很好”的理念。在餐桌上,各种各样的玩笑变得非常频繁,甚至连斯莱特林的学生也是如此,然而没人看不出来那只是为了表示欢乐而故作欢乐,整个礼堂的气氛却越来越在向掩饰和疏离靠拢。
按照学院排成方阵的七年级学生进入了场地,卢修斯允许自己估计了一下人数。格兰芬多明显缺了不少人,但是斯莱特林人数最少,大概只有原来的一半。
大礼堂里的长桌被搬到了操场上,教师们排队入座,长桌中央,校长的位置依然意味深长地空着。卢修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避免去看窗外的景象。
恐怕这才是他不敢出去参加典礼的最重要原因,而他知道,其他人的感受并不比他更好些。两个多月以来,据说就如同阿不思去世后那段时间一样,麦格教授始终没有坐过礼堂里最大的那张椅子。细心的人还注意到,一如去年夏天那灰暗的时间,每次用餐的时候,麦格在坐下之前,都会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向身边那张总是空着的椅子点点头,似乎是在跟谁打着招呼。魔法部原本在战后就想为她举办就职仪式,但是她坚持把这件事推迟到9月份的新学年。在此之前,如果有人称呼她为“校长”,她一定会纠正说她只是“代理校长”,虽然她已经是第二次担任霍格沃茨的代理校长了。
然而典礼上的各种声响依然不断地通过窗户传进孤寂的地窖,卢修斯悲哀地发现自己舍不得去切断它。他拿起一张标签试图继续工作,但他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尽管他想看到的人都不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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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布置,甚至同样的好天气,时光仿佛倒流回1978年。
23岁的卢修斯?马尔福,刚刚成为霍格沃茨学校董事会里最年轻的成员。
当时他坐在贵宾席最靠边上的位子,穿着精美的长袍,身体挺得笔直,早晨精心修饰的头发被风弄乱了也无暇整理,银光闪闪的蛇杖紧握在手中,看上去好像比担心拿不到证书——好吧,实际上霍格沃茨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的学生还紧张。很多人都不理解,新任马尔福家主,魔法部的宠儿,社交界最惹眼的明星,为什么突然发了疯似地去争取这个根本没有什么作用的董事位置。
但是卢修斯向来无法逃避女性客人的注意,结果被不止一位女士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盯住上台领证书的某个瘦高的斯莱特林学生,嘴角浮起一线玩味的微笑,蛇杖竟然在手里微微颤动。而那黑发黑眼的少年居然装作没看见,连眼皮都没往这边撩一下。
那天晚上,他直接把西弗勒斯带回了马尔福庄园。就在第二天,他又把黑发少年带到了所谓 “主人” 的面前。
西弗勒斯面对食死徒总部的宏大规模和精美装饰露出好笑的惊奇表情。卢修斯看在眼里,用力拍着学弟的肩膀,口若悬河地吹嘘那些“绝对内幕”的食死徒战斗实力,满意地看到少年的嘴巴张大成了“O”形——别指责他撒谎,他吹得连自己都快相信了。
他看着主人对他带来的客人进行黑魔法和魔药测试,结果很满意。那少年迫不及待地跪下去吻了主人的长袍。“哦,来吧,孩子。”还不是蛇脸的男人拉过少年的左臂,柔声说道。
他感到有一点小小的嫉妒。但随即,黑魔标记烙上的那一刻,一阵类似钻心剜骨的疼痛莫名其妙地袭击了他,如果不是有蛇杖支撑着,他几乎要踉跄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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