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穿戴的衣物,为兄也会派人送过府去。”李茂却道:“那些衣物到了小弟府,便再也不用穿了。”说着便拉着萍儿的手,柔声道:“美人,陪孤回去了吧?”
萍儿望了望李昌,知道事情再无可挽回,她本是一名小小的丫鬟,现在突然要去晋王府,成为晋王爷的新宠,心中也自然充满了渴望。只好再对着李昌拜了拜,用蚊吟般的声音道:“多谢王爷。”李茂见她答应下来,也是心花怒放,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在她熟透的脸上啃一口,再次向李昌道谢,然后向厅中其他几人点了点头,道:“为兄先告辞了。”
旁人还好一点,李霸早气得连嘴巴都歪了,只是身为主人的李昌尚且笑吟吟地慷慨赠送,又关他什么事?只好把头别到旁边,权当没有看见。直等李茂带着那小美人离开,才重重地哼了一声,转对李昌道:“小弟也告辞了。”李昌并不挽留,淡淡道:“恕不远送。”李霸满心希望而来,却满怀失望而归,脸上自然全是怒容,大步出去。李坤唯恐他再与李昌将关系闹僵,急忙行礼道:“三哥,十弟就是这脾气。还请三哥不要见怪。”
李昌自然不会与这个鲁莽冲动的弟弟一般见识,淡笑道:“八弟不必担心,倒是要去好生劝劝十弟,要克制脾性,不要惹出乱子来才好。”李坤急忙答应道:“小弟一定谨记三哥的交代。”说完便匆匆出门追赶李霸。主角都已经离开,剩下两人互望一眼,也都向李昌告辞离开。
李昌等众人都离开之后,才长长叹息一声,转身走回内院。
这几天李昌虽然足不出户,表面上看起来比李霸等人平静,但内心却远比他们焦急百万倍。秦舒所谓的军报如果属实,那么太子不仅没有及时发兵救援,而且在洛阳兴风作浪,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李昌虽然平日里并没有倒向齐王,但是也没有公开支持太子李建。说起来应该是韬光养晦,两不得罪,但实在上却是两不讨好,甚至有传言说他是独立于太子与齐王之外,第三个觊觎皇位之人。这样的传言李建也肯定听说过,所以一旦李建得势,亲齐王一派固然难免遭到贬斥,李昌自己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轻则免爵,重则身死。
回到房间,李昌吩咐下人不必打搅,取酒独饮。如今之事,自己是该明哲保身呢,还是该联合李霸等人,遏制太子?想到李霸、李坤几人,李昌又不禁摇了摇头,这些毛头小子,除了血气冲动,能成什么事?倒是那个平日醉生梦死,穿梭于花丛之中的五弟李茂,今日却出乎李昌意之外,言语之间虽然浑噩,但似乎又十分在理,让李昌不能小觑。
房门轻响,有人走了进来,李昌看也不看,便喝道:“本王不是吩咐,不要打搅么?”接着一声轻笑,一个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声音道:“才短短两三日,殿下便不记得草民了么?”李昌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那个自称与傅羽一道而来的秦舒。
秦舒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准确的说是当天凌晨,太子府就传出命令,全城戒严,而后皇宫禁卫,太子府侍卫,城防护卫军便在城中大肆搜查。如此如临大敌,在大充建国以来,这还是头一遭。李昌明白,一定是出了大事,而这件大事也必然与秦舒多少有些关系,所以也期盼着能再一次见到秦舒,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可是当秦舒活生生地站到李昌的面前,李昌却反而不知该从何问起,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本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阁下了。”
秦舒“呵呵”一笑,道:“托王爷鸿福,草民侥幸没有死在太子府,才得以再见王爷。”提到太子府三个字,李昌顿时眉头紧蹙,喝道:“在本王面前,阁下说话还是谨慎些。阁下虽然武艺超群,但只要本王一声令下,王府上下三百侍卫,想来也能将阁下拿下问罪。”秦舒丝毫不惧,反而道:“殿下府中的三百侍卫要擒下草民固然不难,但要保证殿下安全,只怕还少了些。”
李昌剑眉扬起,喝道:“此言何意?”秦舒正色道:“这两日京城戒严,禁军与太子府侍卫四处搜查,殿下可知道搜捕是何人?”李昌看了看秦舒,问道:“莫非就是阁下?”秦舒点了点头,道:“殿下只答对了一半。还有一人,便是傅小公爷。”
“傅羽?”李昌重复一次这个名字,突然盯着秦舒,问道:“为何他不前来见本王?”秦舒如实答道:“小公爷前往丞相府中禀告军情,却被马杲父子下毒暗害,虽然得以不死,现在却仍旧昏迷,所以不能前来拜见殿下。再着……”秦舒微微一顿,然后才道:“草民来见殿下,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又怎能将小公爷一起带来?”
李昌似乎认可这个解释,点了点头,却又道:“那本王没有见到傅小公爷。只凭一把宝剑,又如何敢相信你?”秦舒遂从怀中拿出一卷锦帛,道:“草民自然还有能证明之物。”说着便双手奉上,道:“此乃陛下亲笔诏书,命太子殿下以蜀国公桓千岁为帅,出兵援救赤城。”
听到是父皇亲笔诏书,李昌急忙必恭必敬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李疆的笔迹,而且还有皇帝玉玺,上面内容与秦舒说述一模一样。“如此说来,太子殿下当真……”李昌看完诏书,口中缓缓说出这几个字,便再说不下去,语气之中似乎极为失望,却又难掩一丝欣喜。
“现在陛下与赤城五十万大军的性命皆悬于殿下之手,还请殿下早做决断。”对于李昌的反应,秦舒早算计在心,此刻便急着跟近一句。李昌却似乎还是有些难以决断,望着秦舒道:“阁下方才说的不假,我府中只有三百侍卫,自保尚且不足,能成得了什么气候?”秦舒见他心动,便又继续道:“殿下手握陛下亲笔诏书,只要一经公布,再有傅小公爷为证,必能联合京中百官与那几位王爷。就算太子有兵权在手,但却是不忠不孝,在禁军之中,难道只有马则这样的人,而没有一二忠于陛下之臣?更何况草民素闻娘娘贤德,一旦此事被她知晓,必然能出来主持大局,太子更是难以成事。启时殿下上有救驾之功,下有平乱之德,陛下定能有所嘉奖。”
秦舒虽然只说了“嘉奖”二字,但李昌却明白其中的含义,太子犯下如此重罪,必然被废,那么自己凭借这等天大的功劳,极有可能成为大充王朝的第二任太子。想到这里,李昌顿时觉得心跳加速,“太子”,这个往常做梦也不敢奢求的位置,竟然离自己是如此的近。
秦舒见李昌眼光中流露出来的贪婪,心中也暗自冷笑,表面上李昌与别的皇子不同,平日本本分分,不曾有丝毫贪恋权位之意,可是真正事到临头,却还是不能免俗,当真是应了一句俗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李昌还没有回答秦舒是否愿意来承担这件天大的功劳,外面侍卫便大声喊道:“殿下,秦王千岁求见。”李昌看了秦舒一眼,本来打算开口拒绝,却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听见李坤大声喊道:“三哥,出大事了,三哥……”秦舒心中一惊,唯恐被李坤撞见,低声道:“草民先行回避。”不等李昌回答,便纵身躲在房间后面。
秦舒刚刚躲好,秦王李坤便闯了进来,虽然跑得气喘吁吁,但还是坚持说出了一句话,让李昌更是惊得从木椅上跳了起来。那句话只有短短七个字:“老十被太子抓了。”
→第七章←
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事情,都让李昌见怪不怪了,可是听到李霸被抓,还是大吃一惊。虽然李疆家法甚严,但也从来没有哪位皇子被重罚过。就拿老五晋王李茂来说,虽然喜好女色,但一不强抢民女,二不夺人妻妾,李疆虽然嘴上时常训斥,也只是一笑置之。李霸虽然脾气急躁,却并无恶行,如今被太子抓起来,可算是大充王朝第一个吃牢饭的皇子。
李坤平日与李霸私交甚厚,本是来找李昌求救,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不发一言,便又急忙道:“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老十虽然有得罪之处,但大家都是兄弟,血浓于水,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
被他这几句大声的责问,李昌才从惊愕中恢复过来,急忙问道:“你不要着急,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坤见他并没有拒绝,于是详细说出李霸被抓的经过。原来李霸见李昌不肯前往皇宫晋见皇后,不甘心就此回府,所以邀请众人前往皇宫求见。李坤与他关系要好,所以答应下来,至于其他两人,便都各自回府。到了宫门,守卫禁军却再三不肯放二人入内。李霸那样的脾气,哪里能忍受小小侍卫的气?竟不顾李坤的劝阻,与那些侍卫冲突起来。而不久之后,太子与马则双双赶来,并下令将李霸拿下,问以擅闯宫闱,大不敬之罪。由于李坤没有动手,所以没有被太子拘捕,只是被下了禁足令,不能出秦王府。但是李坤担心李霸安危,在被押送回府之后,便又乔装改扮,偷偷前来找李昌帮忙。
李昌听完之后,不禁顿足道:“老十也太鲁莽了,宫门岂是他胡闹的地方?”李坤来此是为了请求帮助,并不是前来听李昌说这些无用的废话,于是道:“三哥说的是,但你也知道老十那脾气,谁也拦不下。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只请三哥能想想办法,救他出来。”说着却又犹豫地问道:“三哥,你说太子该不会把老十……那个什么吧?”
“不可胡乱猜测。”李昌又沉声呵斥,道:“你二人就是整天无所事事,胡思乱想,才招这样的大祸。”李坤又皱了皱眉头,道:“三哥,小弟已经知错了。可是老十纵然有错,也不是什么大罪,太子总不能……”李昌再次打断他的说话,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定会设法帮忙,你先回去吧。”
李坤看了看李昌,似乎并不相信,李昌便又喝道:“你既然被太子下了禁足令,便该在府中好生思过,现在来我王府,又是罪加一等。若是让太子知道,岂不也要去陪老十?”李坤这才明白,李昌是在提醒自己小心,不要让太子再抓到把柄,于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