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色匆匆的,莫非是要出远门?”
“是啊。”芹儿挽着她的手臂,笑道:“公子要出门半年,姐姐可要多来陪陪我哦。”
“半年?”叶灵吃了一惊,又追问道:“他是要去什么地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芹儿看了看叶灵,道:“公子的事,我可没有敢多问。”说着又拉着她道:“进去吧,总不能老站在门口说话啊。”
“啊?”叶灵被芹儿一双眼睛,看得心中发毛,只好道:“我还有些事,等先去办完了再来看你,好吗?”
“那好吧。”芹儿有些失望地道:“姐姐一定要来哦。”
“一定。”叶灵等她松开后,立刻翻身上马,落荒而逃。芹儿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自言自语地道:“叶姐姐文武双全,心地又好,和公子还是很般配的……”
秦舒回到禁军营内,与傅羽一道用过午饭,便各自带着部下人马,到城门口等候。不过多久,就见萧刚、曹钧带着神机营将士,护送着一辆马车而来。秦舒、傅羽等校尉急忙上前行礼,道:“末将见过将军。”
“免礼。”萧刚见众人都已经到齐,便道:“曹校尉带神机营在前;傅校尉带骁勇营在中间保护公主车驾;秦校尉在后。路上快些,天黑之前,必须赶到皇陵。”
“是。”众人立刻按照萧刚的分配各自准备。
傅羽带着几名亲兵,前往永宁公主的车驾,远远就看见一名老太监骑着马站在车前。傅羽常常出入宫禁,认得他是皇帝身边最受宠信的林甫,忙着道:“见过林公公。”
“免礼,免礼。”林甫满脸堆笑,一双眼睛不住在傅羽身上打量。
傅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便又问道:“公公也要去皇陵么?”
林甫笑答道:“咱家只是奉旨护送公主殿下前去孝陵,晚上便要赶回宫中复旨。倒是少公爷负责保护殿下的安全,一定要多多费心。”
“末将定当竭尽所能,保护殿下安全。”不知怎么的,傅羽总觉得林甫的笑容里,隐藏着几分诡秘。
“走,去见过公主殿下。”林甫打马走向马车,又转头问道:“咱家听说少公爷曾在宫内住过一段时间,与公主殿下还算是幼年的玩伴是吧?”
“蒙陛下恩宠,末将曾在宫中住过一年。”傅羽如实答道:“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是否还记得末将。”
“当然记得。”林甫呵呵笑道:“能拔陛下龙须的倔小子,普天之下,还能有几个?”
原来当初傅羽入宫的时候,皇帝李疆曾亲自抱过他。当时傅羽年纪尚幼,根本不知礼数,看着李疆的一副好胡须,便伸手去扯,生生拔了几根下来。而且永宁公主作为年幼的皇女,不仅极受皇帝、皇后的喜爱,便是几位黄兄平常也都处处让着她。只有傅羽这小子,总是跟公主较真,寸步不让;惹得小公主常常眼泪汪汪地去父皇告状:“那倔小子又欺负我……”这倔小子三个字,便是由此而来。
傅羽回想着童年趣事,也不禁面露微笑,道:“那个时候末将不懂事,常惹公主殿下生气。”
林甫便又凑到他旁边,低声道:“这次公主殿下名为守陵,实则散心。少公爷与公主是发友,陛下的意思是希望少公爷能想些办法,让公主殿下开心。若是能及早劝说殿下回宫,陛下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啊?”傅羽心中一惊,没有明白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与永宁公主算是幼时玩伴,但毕竟事隔多年。自从傅羽那次离京后,就是这次才返回京城。而他与永宁都已经长大,男女有别,根本没有机会再见面。就算现在两人对面而立,只怕也互相不认识。皇帝居然交给他这个任务,实在让傅羽觉得有些头疼。
林甫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策马赶到公主的马车前,道:“少公爷,来见过公主吧。”傅羽虽然心里有些不解,但还是行礼道:“禁军校尉傅羽,参见公主殿下。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殿下恕罪。”
“傅哥哥请起。”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更让傅羽出了一惊,在他的印象中,永宁公主小时候的声音,可没有这么难听。见林甫不停地向他使眼色,傅羽才急忙道:“谢殿下。不过殿下贵为公主,这‘傅哥哥’三个字,末将可当不得。”
“哦。”车内的声音稍微停顿一下,又有些感伤地道:“毕竟不是小时候了。傅将军,本公主去孝陵为母后守陵,父皇命你保护,一切就都有劳你了。”
傅羽不得不违心地道:“能保护公主殿下,是末将的荣幸。”
“恩。”也不知道是永宁公主是不是满意这个回答,淡淡地道:“没什么事的话,就动身吧。”
“是。”傅羽刚回答完。林甫又对着马车旁的两个宫女道:“你们两个过来见过少公爷,以后在孝陵,公主若是有什么事,你们大可以去找他帮忙。”
两名宫女依言行礼,傅羽急忙道:“不敢,末将职责所在,绝不推辞。”他偷偷瞟了林甫一眼,总觉得这老太监今天的言行,有些不大对劲。
恰好萧刚也带着亲兵过来,各部将士都准备妥当,便起程前往孝陵。傅羽由于是担负着保护公主的责任,便与萧刚、林甫跟在公主的车驾左右。萧刚是上官,林甫又是宫内太监,傅羽跟他们找不到多少话题,只能一直保持沉默,心里觉得还不如去后面找秦舒聊天的好。
傅羽虽然不说话,林甫却主动找他攀谈,低声笑道:“殿下叫少公爷‘傅哥哥’,看来还是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呢。”
“……”傅羽不知该怎么回答。
林甫继续道:“唉,可惜公主殿下的面容被毁,声音也变了。”
“……”傅羽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甫见他老是搭拉着脑袋不开口,便直入主题的问道:“少公爷该比公主大些,不知道有没有订下亲事?”
“还没有。”傅羽回答之后,心里又开始打鼓,他问这个干什么?
“那是应该的。少公爷身位尊贵,人才风流,寻常人家的女子,又怎么能配得上?”林甫满脸的奸笑,道:“要不咱家给少公爷注意些,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女子没有……”
“不敢有劳公公。”傅羽可当真不敢把自己的终身幸福,交托到他的手上,急忙道:“匈奴为灭,何以家为?末将身负国仇家恨,若不能荡平塞外,剿灭鲜卑,怎能贪图儿女私情?”
“好志气。”林甫击掌道:“少公爷如此志气,咱家十分佩服。不过咱家听说燕国公至今没有生养,傅氏一门的血脉,都指望在少公爷身上。若是鲜卑十年不灭,少公爷岂不是要蹉跎青春?杂家倒是觉得……咦,你来赶什么?”他本来正兴致勃勃地劝说傅羽,却见公主身边的一名宫女走了过来,便问道:“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那宫女答道:“公主殿下听说禁军中有个新进的校尉,奉陛下旨意,操练禁军。这次也跟着前往皇陵,公主殿下有些好奇,要见见这个校尉。”
林甫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便转头看向萧刚。萧刚急忙道:“秦校尉在后军,既然殿下召见,本将这就派人去请。”
“末将亲自去吧。”傅羽好不容逮到这个机会,立刻出言请求,也不管萧刚答不答应,便策马离开。
“少公爷……”等林甫反应过来,傅羽已经跑得老远了。萧刚见他有些失望,唯恐林甫对傅羽心生不满,便解释道:“那秦校尉是少公爷的结义兄长,关系极为密切。”
“哦?”林甫顿时来了几分兴趣,问道:“那秦校尉是什么人,怎么能和少公爷结成兄弟?”
“秦校尉名叫秦舒。”萧刚微微摇头,道:“至于家世,本将却不清楚。只知道秦校尉是北地人,在傅少公爷突围入京时,曾救过少公爷的性命。而且在马杲之乱中,也立有功劳,被楚王收纳在府中。后来他又跟着楚王殿下送亲出塞,又立下功劳,所以陛下擢升他到禁军当差。”
救过傅羽的性命,又是他的结义大哥;秦舒的话,傅羽大概是要听的。林甫想着刚才傅羽冷淡的态度,心想,看来这事要成,还得指望在这个秦舒的身上了。
又过了片刻,秦舒与傅羽两人并肩而来。先向萧刚、林甫见礼后,才被引到永宁公主的马车前。“末将秦舒,参见公主殿下。”指名被公主召见,秦舒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幸好两人既不用面对面交谈,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陪着。
“秦校尉免礼。”永宁公主在车内问道:“本公主听说你向父皇进言,说我大充禁军不如鲜卑战士,可有此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舒偷偷瞟了禁军都督萧刚一眼,硬着头皮答道:“末将是这样说过。但并不是说我大充禁军嬴弱,而是鲜卑人野蛮嗜血,打起仗来,浑不畏死。在这点上,我大充禁军确实远远不及。”
“哦。”永宁公主又问道:“那你向父皇请命练兵,就是想要为我大充也训练出一支不怕死的军队,与鲜卑相抗是吗?但蝼蚁尚且偷生,不知秦校尉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士兵不怕死呢?”
“末将确实是想为我大充训练出一支不怕死的军队,不过末将也是第一次带兵。”秦舒顿了顿,才道:“末将以为,鲜卑人之所以不怕死,是因为生活在塞北。在那苦寒之地,鲜卑人要与天斗、与兽斗、与人斗,几乎从生下来,就要为生存为战,所以人人都好勇斗狠,不以流血杀人为意。而我大充国富民殷,自从陛下开国以来,已有二十余载。国中少有战乱,百姓衣食有足,安居乐业,所以尚武之风大减。禁军虽然是我大充军队的精锐,但多年没有经历战事,没有见过流血、死亡,所以在战场上与鲜卑人交战,便会落入下风。末将也没有什么别的好方法,只是想在平日操练之时,就让士兵多尝尝流血的滋味,等他们习以为常的时候,也就足可与鲜卑人交战了。”
“这就是你说的用真刀真枪练兵?”永宁公主继续问道:“但是刀枪无眼,若是某些士兵借此私怨报复,误伤人命怎么办?”
“误伤是难免的。”秦舒见永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