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答道:“微臣不在现场,不知详情,是以不敢贸然回答陛下所问。不过微臣相信自己部下不会说谎,牛校尉虽然是个粗人,但还不至于目无法纪,当街闹事伤人。还请陛下明察。”
“那秦将军的意思,是我们禁军的人诬告他了?”神骑校尉马钺立刻接口道:“牛大力伤我禁军数人,伤者还在宫门外接受治疗,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么?”
“受伤是不假,但为什么会起冲突,马校尉问过贵属了吗?”秦舒冷冷道:“本将可听说,是禁军辱人在先,牛校尉不过是一时激愤,才失手伤人的。”
神机校尉曹钧也道:“禁军将士大都是些粗人,说话难免有些不雅,牛大力为些口角之争,就动手伤人,完全没有半点同袍的情谊。这还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必胜营的人就如此嚣张跋扈。陛下,这样的士兵,要是放到外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够了。”李疆突然呵斥一声,道:“吵、吵、吵,自从必胜营建立以来,和禁军之间除了打架斗殴,还干过什么别的事没有?你们平时打架还少了?每次打架完后,都要想方设法掩盖,生怕被朕知道。这次倒好了,不仅不加以掩盖,还直接捅到朕的面前。萧刚,你说,你们安的是什么心思?”
“陛下,”萧刚看了看几位部下,终于如实答道:“陛下,微臣只是想带禁军出征,替陛下征讨武陵叛乱。”
“你倒是比他们几个老实。”李疆微微一笑,道:“不过这事没得商量,必胜营建立之后,还未曾一战。这次武陵民变,正好给他们一个机会。鲜卑未灭,强敌仍在,难道你们还怕没有机会立功么?何必一定要争这一次。”
萧刚又道:“微臣不是要争,只是担心必胜营从来没有经历实战,万一出了差错,不仅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而且让朝廷蒙受损失。”
“这个就不劳萧将军多心了。”秦舒立刻道:“微臣愿立军令状,若不能平定叛乱,微臣甘受陛下任何处罚。”
“好,朕准了。”李疆当即命内侍取来纸笔,当场让秦舒书写。秦舒一蹴而就,然后双手呈与李疆。李疆看了看,十分满意,然后又问道:“大军后日出征,粮草辎重准备的如何?”
楚王李昌立刻答道:“回父皇,此事由儿臣与马大人负责操办,而且经过两年的恢复,国库充足,请父皇放心。”
“那就好,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此事由你二人操办,朕也就放心了。”李疆点了点头,复对众人道:“后日大军出征,朕亲往必胜营祭旗。牛大力当众滋事伤人,但念正是用人之际,罪名先行记下,容戴罪立功。”
牛大力急忙叩头道:“谢陛下隆恩。”
“此事就这么定了,都下去吧。”李疆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告退。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晋王李茂,突然出列道:“父皇,儿臣还有几句话说。”
“哦?”李疆看了他一眼,道:“讲。”
李茂遂道:“必胜营从建立以来,将骄兵横,所有将士目高于顶。在京城有父皇约束,尚且时常发生打架斗殴之事。一旦出京南下,儿臣实在担心有些将士会恃力而骄,惊扰百姓。所以儿臣奏请父皇,委派一名监军,也好对必胜营有所约束。”
“哦?”李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茂,转头对秦舒道:“子逸觉得如何?”
秦舒忙回道:“微臣知道必胜营在百官中,印象却有不好。所以委派监军确实能让百官安心,晋王殿下的建议的确可行。只是,微臣恳请陛下,也要限制监军权限。只负责监管军纪,而无权干涉战事,以免影响微臣平叛。”
“恩,不错。”李疆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诸位觉得百官中何人堪当此任?”
李茂立刻道:“百官各有所司,诸皇子大都赋闲在家,父皇何不委派一皇子前往?”说着又毛遂自荐:“若是父皇恩准,儿臣愿意随秦将军南下。”
“你?”李疆沉吟片刻,又问秦舒道:“皇子监军,子逸觉得方便么?”
“这个……”秦舒确实有些为难地道:“战事凶险,殿下千金之躯,恐怕确实不方便。微臣担心……”
“秦将军请放心。”李茂打断他的话,笑道:“本王的武艺虽然不如诸位将军,但战阵之上自保却是绰绰有余,绝对不会给将军添麻烦的。”
“但……”秦舒本来还打算推脱,李昌却抢着道:“既然五弟有此心意,为父皇分忧,儿臣倒是觉得五弟的建议可行。”
“你也赞成?”李疆看了看李昌,呵呵笑道:“好,既然老五有心为朕分忧,朕就恩准了。命老五为监军,随子逸南下平叛。不过朕把话说在前面,你只可监管军纪,切不可干涉战事。若是以亲王的身份,胡乱干预军事,朕可要重重的罚你。”
“儿臣知道,请父皇放心。”李茂见自己的建议被皇帝所采纳,显得十分高兴。
秦舒则觉得平白多了个包袱,心中懊恼不已,转头却见李昌暗暗向自己使眼色,顿时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嘴角也现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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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襄阳城外,一名蟒袍男人负手北望,约莫三十上下,脸色颇有几分焦急,身后站着大量护卫亲兵。突然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兵迎面飞奔而来。蟒袍男人的脸色顿时轻松了几分,不由向前迈了几步。
那骑兵来到蟒袍男人身前,滚鞍下马,拜道:“回禀千岁,来啦。”蟒袍男人顾不得让他起身,眼望着骑兵来的方向,果然见有队骑兵缓缓而来。先时脸上露几分笑意,不久却又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只有这点人马?”
那骑兵看了看,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千岁,大概这是他们的前锋部队。”
蟒袍男人哼了一声,转头道:“赵先生,你去问问。”赵先生约有四十上下,长相精干,领命之后,带着几名亲随走上前去。等那队骑兵近前,便开口喊道:“楚国公千岁在此,请秦将军出来答话。”
那些骑兵闻言而止,一名校尉装束的壮汉越众而出,高声答道:“末将牛大力,奉秦都督将令前来拜见楚国公千岁。”
那蟒袍男人正是大充四姓国公之一的楚国公关彝,得知朝廷派遣的军队已到襄阳,特意亲自带人出迎。听牛大力这样说,关彝心中先有了几分不快,快步走到前面,道:“本爵便是,不知秦将军与晋王殿下,现在何处?”
牛大力翻身下马,欠身道:“末将参见千岁,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千岁恕罪。秦将军担心大军入城,惊扰百姓,故而在外扎营。明日便动身南下武陵平乱,就不来拜会千岁了。”
关彝以堂堂国公之尊,在城外等了几个时辰,没有想到居然连秦舒的面也没有见着。顿时满脸的不悦,冷道:“秦将军好大的架子,难道还要本爵去军营里拜见他么?”
“不敢,不敢。”牛大力急忙道:“秦将军心忧战事,以平叛为第一要务,所以不能亲自前来拜见千岁。若是千岁有什么要交代的,请吩咐末将,末将自当转答。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叛乱平息之后,秦将军自会登门拜会千岁。”
“本爵哪敢有什么吩咐。”关彝哼了一声,道:“只是听说晋王殿下也在军中,所以前来拜见。既然秦将军一心以战事为重,那本爵也不便打扰,就在襄阳城中静候秦将军捷报。”
“若是千岁没有别的吩咐,那末将就告辞了。”牛大力翻身上马,又向关彝欠了欠身,便带着部下转身而去。
关彝见牛大力一行走远,才重重哼了一声,道:“一个小小的必胜都督,也这么大的架子,简直不把本爵放在眼中。回城。”
“等等。”赵先生却开口道:“请千岁听属下一言。”
关彝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属下侍卫退开,才问道:“赵先生有什么话说?”
赵先生,名贽,在楚国公府任职多年,深受两代国公器重,说话极有分量,乃是关彝所信任的第一人。赵贽见众人退开,才低声道:“小小的必胜都督,当然不敢不把千岁放在眼中。但秦舒是皇帝的新宠,据说这次南征,也是皇帝力排禁军众将之请,执意让必胜营出征。所以属下觉得,这次秦舒带兵前来,绝非只是为了平叛而来。”
关彝闻言,眉头紧皱,缓缓道:“本爵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才会放下国公之尊,亲自到城外来迎接他。但秦舒连面也不来见,难道还要本爵亲自到军营去求见么?”
“千岁可以不去,属下却可以代千岁前往。”赵贽微微笑道:“秦舒只派个下属来见千岁,千岁当然也可以只派个下属前去犒劳三军。再说晋王殿下也在军中,属下前去,也正好打听下皇帝的口风。”
“也好。”关彝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担心地道:“这次皇帝居然答应派晋王出任监军,总让本爵觉得有些不妥。”说着换上一副表情,恼恨地道:“都是那个臭小子胡搞,没想到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廖老将军那边情况怎么样?”
赵贽答道:“廖老将军熟知军事,岂是那群乌合之众可敌?前日大胜一场,叛军已经退回武陵。不出几日,廖老将军定能击败叛军,多半是用不上秦舒的必胜营了。”
“那本爵就放心了。”关彝听到这个消息,眉头才逐渐舒展,道:“那本爵就先回城,有劳你去秦舒营中走一遭。”
“是,送千岁。”赵贽送关彝上马回城后,才带着大批的劳军之物,向着秦舒的军营走去。
在必胜营的主帐内,秦舒正听完牛大力的回报,笑吟吟地挥手让他退下。旁边的晋王李茂不悦地道:“楚国公地位尊贵,便是父皇也是礼数有加。秦将军来到襄阳,却不前去拜见,在礼数上,恐怕说不过去吧?”
秦舒笑答道:“本将奉诏平叛,自是以军情为重。至于失礼之处,等平乱之后,本将自会登门致歉。料想楚国公千岁不会见怪。”
“你说怎么就怎么吧。”李茂起身道:“反正本王在这里也说不上话。本王有些乏了,要回帐去休息。晚饭让人送过来就行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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