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楚天斩钉截铁地道:“但还是那句话,你放了费小姐,我随你处置。上京面圣也好,就地处决也罢,我都听你的。”
秦舒见他一脸坚决,不禁呵呵笑道:“楚壮士对费小姐一往情深,本将十分敬佩。若是本将猜的不错,真相与费小姐牵涉极大,她如果不进京,岂不是少了个重要的人证。”
“她只是个柔弱女子,现在话都不能说,能作什么证?”楚天被别人说破心事,顿时显得有些恼羞成怒,道:“反正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进京之后,谁知道结果会怎样?我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这家伙真是油盐不进,秦舒又皱了皱眉,几乎忍不住想出手。但又不知楚天武艺的深浅,担心把他强留不下,反而撕破脸皮,局面更难收拾。
两人正僵持不下,听外面守卫士兵道:“都督,赵大人求见。”
“赵贽?快,躲到后面去。”秦舒提醒的话还没有落地,楚天早就藏到后帐。身法相当敏捷,秦舒看了不禁暗道:好在刚才没有冲动,当真动起手来,确实未必能将他擒下。便又整了整衣甲,亲自走出大帐。果见赵贽等候在外,乃笑道:“深更半夜,赵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营中?”
当晚秦舒使计破敌,以赵贽的南楚军马为诱饵,结果两万人马,死伤过半。再加上廖忠得知自己儿子,与叛军勾结后,自刎而死。所以南楚军中很多将领,都对秦舒十分不满。这次群情激愤,秦舒也不敢大意。到达武陵之后,担心两军将士在私下,擅自起冲突。便以自己是客军为由,驻扎在城外,让赵贽带人入城。现在这个时候,赵贽突然来拜访,肯定不会是过来串门。
赵贽先向秦舒行了一礼,然后笑道:“将军不请下官进帐说话吗?”
“岂敢,岂敢。”秦舒笑了笑,便举手道:“赵大人请。”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帐内,赵贽一眼就看见帐篷上的缝隙,问道:“看来刚才下官得到的消息不假,将军营中果然来了刺客。”
秦舒知道隐瞒不住,只得如实承认,道:“刚才本将营中,确实有刺客混进来。不过赵大人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莫非赵大人还派有暗哨,在本将营寨周围监视?”说到后面,语气变得生冷起来。
赵贽急忙笑道:“下官不敢!只是叛乱虽已平息,但匪首还未落网。都督是陛下身边亲信将领,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别说下官,就是楚国公千岁也担当不起。所以下官不得不小心谨慎,派了些人在都督营外,为的是能及时过来救援。”
秦舒当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但还是硬邦邦地回了句:“多谢大人好意。”
赵贽居然受之无愧,又问道:“那请问将军,刺客可有拿下?”
“没有。”秦舒淡然道:“本将学艺不精,竟被那刺客从手中逃脱,实在惭愧。”
“原来如此,天幸将军无恙。”赵贽还真做出副谢天谢地的表情,然后道:“楚天那厮武艺极高,在荆南一带很有名气。此人一日不除,终是朝廷之患。下官倒是有条计谋,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秦舒倒真想看看,他能有什么馊主意,便道:“你且说说。”
赵贽立刻换上一脸奸笑,道:“下官听说都督部下擒了个女人,是反贼费浚的女儿。费浚对楚天救命之恩,而膝下只此一女。将军若是在城中张贴榜文,将费浚的女儿择日斩首示众,就算楚天明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向里跳。将军觉得如何?”
这条计谋倒跟秦舒把费家小姐,留在军营中,有异曲同工之效。要是楚天一直不肯现身,几日之后,秦舒说不定也要用这条计谋。可是现在楚天就在自己营中,秦舒何必再空费这些心思,不由道:“大人此计虽妙,但费浚谋反,其女也在朝廷钦犯之列。本将觉得还是将她押回京城,交由刑部定罪,本将未经请旨,怎敢私自处斩?”
“这不过是为了引出楚天的权宜之计,陛下怎会怪罪将军?”赵贽笑了笑,又道:“就算将军无此权限,但我家千岁总有这个权力吧?”
四姓国公在封地权力极大,将一个在自己封地作乱的叛贼处斩,完全不必请旨。秦舒见他打出楚国公这张王牌,也只好使出“拖”字诀,道:“楚天明知是陷阱,未必肯上当。而且武陵百姓刚刚安抚,若再当众斩杀费浚的女儿,本将担心再激生变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容本将再考虑考虑。”
赵贽见他不肯同意,也不勉强,便开口告辞。秦舒亲自将他亲自送出辕门。刚离开军营不久,赵贽就对身后一名随从,道:“伍护卫,你觉得怎么样?”
那名随从闻言抬头,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道:“楚天就在秦舒帐内。”正是楚国公招揽的高手护卫伍癸。
“什么?”赵贽愣了愣,道:“你亲眼看到的?怎么不说出来?”
“伍某虽然没有看到,但在大人向秦舒献策时,明显感觉到帐后有股杀气。”伍癸笑了笑,道:“伍某与楚天交手也不止一次、两次,绝对不会感觉错的。不过伍某觉得不能当面戳穿,否则大人和秦舒就得撕破脸。再等两日,等千岁赶到武陵,再提斩费仪,加上晋王殿下一起,不怕秦舒不给人。只要斩了费仪,楚天一个反贼,证词既不可取、又不可信,难道还能让陛下百官相信么?”
“你呀,还是想的简单了。”赵贽摇了摇头,叹道:“你以为秦舒会怕我们千岁么?四姓国公位高权重,皇帝表面上客气,心里怕早就有了削藩之意。别说楚天的证词是真的,就算是胡编乱造,皇帝也能借此大做文章。这也是千岁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这件事的根本原因。无论如何,楚天不能进京,更不能被秦舒带进京。”
伍癸的政治头脑,明显不如赵贽,听他分析的这么有道理,便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冲进秦舒帐内去抓人吧?”
“当然不能。”赵贽想了想,道:“你带人守在营外,继续监视。一切只能等千岁来后,再作定夺。秦舒终归是皇帝派来的人,你我二人谁也没权力拿他怎么办。”伍癸当即领命,带人离开,赵贽也自行回城。
再说秦舒送走赵贽,回到帐中,楚天早沉着脸等候在内。见他回来,楚天第一句话就是:“赵贽这个狗贼,简直卑鄙无耻,我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
“那你刚才怎么不动手?”秦舒嘿嘿笑道:“我明明感觉到你的杀意,怎么突然停下了?”
“伍癸就在那些随从中,我跟他交手几次,都分不出高下。”楚天又哼了一声,道:“再说,以你的立场,难道会眼睁睁地看我杀掉他么?”
“你还考虑的很周到。”秦舒笑了笑,走回帅位坐下,道:“你也看到了,他们必欲杀你与费小姐而甘心。就算抓不住你,也会想方设法,把费小姐除掉。少一个人,就少一分证据。赵贽的主意,本将可以随便驳回。但若是楚国公亲自找本将要人,本将也没有理由说不给。怎么样?想没有想好,跟不跟本将合作?”
楚天怀疑地看着他,问道:“我答应随你入京,你就有理由,不把费小姐交给关彝么?”
“当然。”秦舒得意地笑道:“那样的话,本将明日一早就班师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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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朝阳,格外温和。一支约五千人的部队,正缓缓向北行进。队伍中间,有两个青年并骑而行。其中一人身着黄袍,脸上还明显带着睡意,一双眼睛似开似合,对着旁边的人,问道:“秦将军,怎么这么急就要返回京城?”
那青年笑着答道:“殿下,既然叛乱已经平定,末将自该尽早班师回京。多留一日,岂不是多费一日的钱粮?”
这两人正是大充王朝的晋王李茂,以及必胜营都督秦舒。昨晚楚天迫于赵贽的压力,不得不答应跟随秦舒返京。所以秦舒立刻下令三军,秘密收拾行装,今天一大早,就拔营起程,返回京城。别说晋王李茂没有睡醒,只怕武陵城内的赵贽,也还高枕未起呢。
大军行出十余里,才听后面有人高声喊道:“秦将军留步,秦将军留步。”马上有士兵从阵后跑来禀报,是赵贽带着几人追了上来。
秦舒让部下随李茂先走,自己带着三五士兵,向赵贽迎了过来。两人相见后,赵贽立刻问道:“秦将军这是干什么,是要回京了吗?”
秦舒偷眼看去,见他气喘吁吁,衣冠不整,很明显是得到消息,就马上追了过来。活该!秦舒在心里暗骂了句,便笑道:“正是,既然武陵叛乱已平,本将自该回京向陛下复旨。只是行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向大人辞行,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赵贽本来睡得正香,就被伍癸从床上叫醒。得知秦舒已经带兵返京,顿时吓得睡意全无,随便抓件衣服就追了出来。到现在,脖子上还有几颗纽扣没有系好呢。总算还是追上秦舒,赵贽抹了抹额头汗水,道:“将军就是要回京城,也该让下官设宴送行。更何况将军是为武陵百姓而来,我家千岁也该为将军设宴庆功才是。”
“都是为朝廷效力,本将岂敢居功?”秦舒笑了笑,道:“何况武陵刚经叛乱,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千岁与大人要忙的事情还很多,就不必讲这些繁文缛节了。”然后又抱拳道:“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本将就告辞了。日后若有机会再见,本将必与大人痛饮一醉。告辞。”竟不给赵贽说话的机会,拔马便走。
赵贽有心想追,但五千人马肯不会听他的命令停下,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过了片刻,伍癸凑上前,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赵贽叹了口气,道:“你马上派人去告诉千岁,让他在路上拦下秦舒。现在只能希望秦舒能给他给面子,多少耽搁一天半日。只要能留下,就能有机会。”
“是,我这就去办。”伍癸冲着赵贽一抱拳,立刻打马往小路,赶往襄阳。伍癸知道事态紧急,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入夜便到达江陵境内。此时伍癸已是人困马乏,坐下战马不停地喘着粗气,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伍癸伸手抚摸着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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