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千岁厚爱。”秦舒晓得四姓国公个个富的流油,也不推辞,大大咧咧地收下。郭援又送诸葛芸份礼物,一双精致的玉镯。诸葛芸见师兄没有意见,也称谢收好。
最后众人互道珍重,便各自上马动身。孟娜第一个钻到马车里,显然是昨天的气还没有消。其余诸人,包括诸葛芸,都是骑马随行。数百人浩浩荡荡,离开长安,前往洛阳。
刚出长安城,桓晨便引着两人,行到秦舒身前,道:“秦将军,这二位是我府上宾客,久闻秦将军大名,特来拜见。”便开始指着二人,介绍道:“这位计无用计先生,是家父手下第一智囊,而且武艺超群,还是我的授业恩师。”
秦舒见计无用一双眸子精光外显,确实是武学高深之士,乃抱拳道:“秦舒见过计先生。”
计无用也眯着眼睛,在秦舒身上仔细打量一番,道:“听说秦将军是薛侍卫的师弟?薛侍卫武艺高绝,想来秦将军也非泛泛之辈。”
“那是当然,否则怎能执掌必胜营?”桓晨帮着给秦舒戴上一顶高帽子,然后指着那名青年文士,道:“这位是陆云陆先生,才高八斗,有蜀中第一才子的美誉。当年以一篇《千秋赋》震惊朝野,连皇帝陛下夸赞其才学天下无双。”
秦舒向着陆云点头致意,抱拳道:“陆先生大名,秦某早有所闻。今日能得一见,实是秦某之幸。”
“将军客气了。”陆云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对桓晨道:“世子若没有别的事,属下先告退了。”说着便打马离开,瞟也不瞟众人一眼。
桓晨见他如此,怕伤了秦舒的面子,急忙低声道:“陆先生少年成名,心高气傲,在家父面前也向来如此,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秦舒点了点头,不发表任何意见。两人一路说笑,晚上到了处驿站,便安排食宿。这座小驿站,地处长安到洛阳的必经路上,也曾接待过国公世子等。可是一天晚上,就接待一位公主,两位国公之子,还真是打开张以来头一回。把个驿丞、驿卒忙得热火朝天,喂马的喂马,做饭的做饭,终于算是把这群老爷伺候舒服。
吃完晚饭,郭展打着饱嗝道:“天色还早,不如咱们来玩几把?”他在长安逍遥惯了,每天晚上不是喝酒赌博,就是找女人睡觉。这驿站里菜不如家里的好,酒没有府上的香,又肯定没有听曲陪客的女人,也只好找人来过过赌瘾。
桓晨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看在雍国公的面子上,还是勉强问道:“世兄打算玩什么?”
“就玩色子吧。”郭展倒是有备而来,马上从怀中掏出副色子,摇了摇道:“你们谁还来?”孟娜、诸葛芸、陆云都是吃了饭就回房休息。此时厅内剩下的人,除了雷勖借口在外面值夜,不肯参加之外,都拿出财物,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前。
“我坐庄。”郭展随便拿了两口碗,把色子摇了摇,道:“左大,右小,卖定离手。”
桓晨把一小锭元宝放在左手,道:“我买大。”计无用、薛瑜两人也都跟着下注,放在左边买大。秦舒笑了笑,道:“那我只好买小了。”就把今天雍国公送的盘缠,放了一锭在右边,足有十两黄金。
郭展虽然也是富家子弟,但从小生活艰苦,尽管好赌,却没有如此豪赌过。不禁舔了舔舌头,道:“秦将军是一注下完?”
秦舒微微一笑,道:“那是当然,莫非公子赔不起?”
“什么话。”郭展冷笑几声,道:“我是怕你输不起。开啦,四五五,十四点大。”说着马上将秦舒的金锭收了过去,笑道:“看来秦将军的运气不好啊。”
“未必。”秦舒又拿出锭金子,还是放在右边,道:“我还买小。”
桓晨苦笑着摇头,道:“看来本世子也要舍命陪君子了。计先生,我们买大。”计无用便从怀里拿出与秦舒分量相当的黄金,放在左边。至于薛瑜则摇头道:“在下可没那么多钱,还是不玩了。”
“好,买定离手。”郭展大叫一声:“开啦。哇,豹子,通吃。”说着便兴高采烈地准备收钱。秦舒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公子今天好运气啊。”
郭展只觉得手上套了个钢箍一般,使完吃奶的劲,也动不了分毫。不由怒道:“秦将军果真输不起?”
秦舒冷笑道:“我只是觉得这色子有问题。”说着把另一只手掌在色子上轻轻一摁,三颗色子都被捏的粉碎,中间果然灌有水银。
郭展顿时面如死灰,道:“这个,误会,误会。我拿错色子了。”
桓晨倒不在乎这些许黄金,也想息事宁人,笑道:“错了就算了,差不多也该休息了。”
秦舒却不依不饶地道:“那可不行,郭公子赌品太差,总得有个什么说法吧?”
“师弟。”以薛瑜对秦舒的了解,不像是为了这点黄金,就死缠不休的人。见他不肯卖桓晨面子,也跟着劝道:“大家都只是玩玩,何必当真。”
“是啊,是啊。”桓晨只道秦舒想敲点竹杠,便道:“让郭世兄把赢的钱退还,我再另外奉送将军一些,算是代世兄赔罪,这事就算完了吧。”
“是,是。”郭展感觉秦舒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急忙道:“我愿意把钱还给你。”
“这还差不多。”秦舒哼了一声,松开手道:“堂堂雍国公之子,居然耍这些无赖动作,真是丢人现眼。跟二位世子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郭展自知理亏,只好默不作声。桓晨又劝解几句,才道:“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便先和计无用离开。郭展唯恐秦舒再找麻烦,急忙道:“世子,我跟你一起走。”三步两步就跟了上去。
厅中只剩下薛瑜、秦舒二人,薛瑜终于开口道:“师弟,你怎么总要找郭展的麻烦?”
“师兄错了。”秦舒笑道:“我可没找他的麻烦,是他自作自受。在我面前耍老千,活该倒霉。”
“师弟。”薛瑜看了他良久,才缓缓道:“我们曾在师尊面前,发过重誓,下山之后,各凭本事。看来,你已经再向为兄挑战了。”
“师兄这话从何说起?”秦舒满脸惊讶地道:“师兄难道不信任小弟?其实这次小弟和师兄的目的是一样的,何不通力合作?”
“不必。”薛瑜叹了口气,道:“论心计,为兄可不是你的对手。大家还是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好,多谢师兄。”秦舒冲着薛瑜行礼,道:“那小弟先去休息了?”
回到自己房间,秦舒稍微坐了片刻,便吹灭烛火。摸黑换上件外套,蒙上面巾,悄悄从窗户出来。找到郭展的房间,听见里面有人正在破口大骂:“秦舒那小子,总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里。”顿了顿,又骂道:“桓晨那家伙,就知道假惺惺地装好人。”
秦舒听出是郭展在骂自己,也迁怒到了桓晨的身上。暗笑几声,便从窗户跃了进去,道:“主公又在生谁的气?”
“先生来啦。”郭展再见到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戒心,走到他面前,道:“先生,什么时候才能帮我登上世子之位?我一定要找秦舒报仇。”
“秦舒?他不过区区一个四品武将,值得主公这么大动干戈么?”秦舒嘿嘿一笑,道:“主公想要当世子,第一步就是要乘这次入京的机会,讨好皇帝。只要你能博得皇帝的喜欢,就有机会让雍国公千岁改立世子。”
“恩,不错。”郭展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急切地问道:“那要怎么样才能讨得皇帝的欢心呢?”
“很简单。”秦舒笑道:“这次入京,想必雍国公千岁一定为皇帝,准备了份厚礼吧?只要这份重礼能超过桓晨,我想皇帝对你肯定会另眼相看。”
“是啊。”郭展挠了挠头,道:“父亲这次准备的礼物相当丰厚,只是不知道桓晨准备的怎么样。益州物产丰富,又有南蛮各族的奇珍异宝,我担心比不过他们的礼物。”
秦舒缓缓道:“我倒是知道他们的礼物。听说这次桓晨的贡品中,以一套象牙餐具最为贵重。一双镶金象牙著,一口翡翠象牙碗,一盏蟠龙象牙杯,但凭一样也是价值连城,三样成套送到皇帝面前,皇帝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这可怎么办啊?”郭展急得连连跺足,道:“父亲准备的礼物虽多,但都是寻常珠宝,哪能和他们的相比。”
“比不了,总还有别的办法。”秦舒压低声音,附在郭展耳朵上,说了几句。郭展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是滔天大罪,万一事情泄露,是要诛灭九族的,我可不能干。”然后又盯着秦舒,十分警惕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出这样的主意,是想害我吗?”
“我害你?”秦舒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道:“我和你素不相识,害你干什么?”
郭展这个时候脑袋反应奇快,反问道:“是啊,我和你素不相识,我怎么能肯定你就是在帮我?”
“那你是不肯相信我了?”秦舒突然起身,伸手扼住郭展咽喉。郭展吃痛,不得不张开嘴巴。秦舒乘机塞了颗药丸到他嘴里,然后低声道:“我警告你,这颗药叫做‘含笑半步颠’。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你只要走一步,马上毒发身亡。你要不要试试?”
郭展虽然不知道那药的厉害,但觉得入口辛辣,肯定不会是补药。吓得连声求饶,道:“先生,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
秦舒这才送开手,笑道:“主公早这样爽快,又何必伤了感情?”说着又掏出粒红色药丸,道:“先把这药服下去,保证一个月之内,毒性不会发作。”
郭展赶紧把药吃了下去,问道:“那一个月外呢?”
“呵呵。”秦舒干笑几声,道:“你说呢?”
郭展额头冷汗直冒,伸手擦了擦,道:“我明白了,一定按照先生的话做,希望先生能按时赐我解药。”
“其实我都是为了你好。”秦舒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能让你当上雍国公世子。”
郭展现在只求保住性命,哪里还奢望什么世子不世子的?急忙道:“先生放心,我一定按先生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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