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无用、陆云两个人捧着贡品下去后,桓晨也向秦舒告辞回房。薛瑜看了看秦舒,欲言又止,默默跟着桓晨离开。
见他们都走了,诸葛芸马上挽着秦舒的胳膊,笑道:“师兄果然没有骗我,他们的宝贝都好漂亮啊。”
秦舒笑了笑,道:“你很喜欢吗?”
“恩。”诸葛芸点了点头,却又有些遗憾地道:“只是可惜,我可没有那样的福气,享受这些东西。”
“会有的。”秦舒握着她的手,道:“你放心。有朝一日,师兄会把全天下的宝物,都放到你的面前,任你享用。”
虽然诸葛芸平常总喜欢挽着秦舒走,但却还没有这么手拉手,肌肤相触过。顿时脸上一片绯红,低声道:“我相信师兄。”
“先去睡吧。”秦舒把诸葛芸送回去,然后才回到自己房间。稍微收拾准备,又从窗户出来,潜往郭展的住处。透过窗户缝隙,见郭展正在屋里,焦急地转着圈,活像一只大陀螺。秦舒蒙上面巾,一跃进入房内。
郭展听到动静,见是他来了,急忙上前道:“先生终于来了,事情办砸啦。”
“我知道。”秦舒找把椅子坐下,道:“不过你做的很好。”
“多谢先生夸奖。”郭展偷眼看了看秦舒,终于问道:“可是先生给我的那包药,怎么变成了普通的香粉?”
“那本来就是香粉。”秦舒呵呵笑道:“就你笨手笨脚的,我怎么敢让你下毒?”
郭展这才松了口气,轻松地道:“那就是说,先生不打算在餐具上下毒了?”在御用器皿上下毒,可是弑君的大罪,郭展纵然胆大包天,心里也惶惶不安。
“谁说不下了?”秦舒看着郭展,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现在毒已经下好了。当然,这中间郭公子你,可是出了大力的。”
“我?”郭展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可什么都没干啊,你别胡乱冤枉好人。”
“如果不是公子在杯子上涂了点香粉,我的人怎么能有机会在上面下毒?”秦舒把脸凑到郭展面前,阴沉沉地道:“等事成之后,公子可就立了大功。”
“我不要。”郭展连连退开几步,又突然上前,拉着秦舒的衣服,跪拜在地,苦苦哀求道:“先生,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什么用,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放过你?”秦舒甩开他的手,道:“好,放过你。那解药,你也不想要了?”
“我……”郭展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被人下着毒。顿时瘫软在地,哭丧着脸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公子请起。”秦舒亲自将他搀扶起来,笑道:“我只是想帮公子登上雍国公的宝座,请公子一定要相信我的好意。”
鬼才相信。郭展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又听秦舒道:“事情差不多已经准备妥当,离洛阳还有些路程。路上公子千万不要再招惹桓晨,只要平平安安到达京城,咱们就算大功告成了。明白吗?”
郭展现在哪还有心思去惹事?听完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请先生放心。”
“那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秦舒把郭展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又从窗户跳了出去。刚走到自己房外,秦舒就发觉身后有人,不由停下来,笑道:“师兄,以前你可从来不会,这么鬼鬼祟祟的。”
薛瑜从暗中走出来,吐了口气,道:“看来师尊也有看错眼的时候,我岂只是心计不如你?便是武功也差你很远。”
秦舒打个哈哈,道:“师兄过谦了。师兄武艺深得师尊真传,小弟望尘莫及。”
“别说这些没用的。”薛瑜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这是去哪了?这身打扮,该不是去找郭展吧?”
秦舒奇道:“小弟为什么要去找他?”
薛瑜哼了一声,道:“今天这出闹剧,我猜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只是我想不明白,闹这么大动静,怎么只在象牙杯上,涂了层香粉?你究竟想搞什么?”
“师兄冤枉我了。”秦舒笑着道:“小弟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就算了。”薛瑜也笑了笑,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贡品现在是由计先生负责保管。而且在陆云清洗之后,我又亲自检查了一遍,确保上面没有别的东西。”见到秦舒脸上的笑容僵住,薛瑜笑的更加开心,道:“师弟,我还算小心谨慎吧?”
“师兄心思细腻,小弟甘败下风。”秦舒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弟这样做,无非是想帮师兄的忙,把桓晨留在洛阳……”
“我是想把他留在洛阳。”薛瑜打断他的话,道:“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我还不能让桓氏背负弑君谋反的罪名。师弟,我劝你还是别打什么歪主意,免得伤了和气。”
“好。”秦舒一脸无所谓地道:“既然师兄交代了,小弟一定照办。”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薛瑜打了个呵欠,道:“夜冷天亮,师弟还是早点休息吧。”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去。
秦舒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等薛瑜走出自己的视线,才叹了口气,回房休息睡觉。
→第八章←(明天开始月更三十万,谢谢支持!)
接下来的几天,郭展果然变得老实多了,基本上不再惹是生非。一行人终于平安抵达洛阳城外,诸葛芸远远看到高耸的城墙,兴奋地纵马跑到队伍的最前面。走上一处土山,诸葛芸突然转头喊道:“师兄,快过来看。”
“什么事?”秦舒急忙跟了上去,也吃了一惊,奇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桓晨等人都走了过来,看到城下黑压压的人群,都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只有郭展乐呵呵地道:“看来皇帝知道我们今天到达,所以专门派人出城迎接。”
“只怕公子还没那么大的面子。”秦舒指着站在最前面,那几个身着亲王服饰的青年,道:“几位开府的王爷都来了,应该不是为了迎接世子和公主殿下。”
桓晨倒也知趣,笑道:“是啊,本世子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说着又道:“看来是有别的什么贵人,那我们现在还进不进城?”
秦舒看了看,道:“还是等等吧。城门全部被他们堵着,我们现在进城也不方便。再说,世子不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皇帝如此重视吗?”
“好吧。”桓晨点了点头,道:“我们到那边林子里休息片刻,看看是什么贵人,让皇帝如此兴师动众。”
几百人马便都走进路旁树林休息,桓晨一直站在高处,不住向来路张望。秦舒安排好诸葛芸,走到他身边,笑问道:“世子很好奇?”
“当然。”桓晨直言不讳地道:“我记得当年家父与郭世叔一同进京,皇帝最多也只是让丞相领百官迎接,从未像今天这样,让所有皇子亲王都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让皇帝如此费心。”说着又转看向秦舒,问道:“将军常在皇帝身边,难道也不知道?”
秦舒含笑摇头,道:“大充除了四姓国公之外,实在再难有人,能享受如此殊荣。既然世子都不知道,本将又如何知道?二位先生觉得呢?”
计无用、陆云两人也都是摇了摇头,实在想不出来。在大充朝廷内,除了皇帝,还有谁的地位,能高过四姓国公。
“来啦。”秦舒最先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极目望去,不禁喊道:“原来是他。”
“鲜卑人?”桓晨看着那百余骑士的装束,皱紧眉头,奇道:“难道皇帝迎接的竟然是他们?”转眼看众人脸上多是不解,只有秦舒表情自然,似乎明白其中原委。
果然,秦舒指着鲜卑马队,最前面的青年武将,道:“世子请看,此人便是鲜卑四王子,慕容胜的弟弟,慕容宏。”
“他?”桓晨马上从脑袋里,搜索出关于慕容宏的种种资料,道:“他不是正在北边,和他哥哥争夺天王之位,打的不可开交吗?听说最近几仗,情况不妙,想不到竟然跑到我大充来了。”不用秦舒解释,马上又恍然道:“看来肯定又是吃了败仗,所以穷途末路,向我大充请降称臣来了。”
“正该如此。”秦舒也不禁佩服桓晨反应之快,拍手道:“世子大人所料,虽未全中,但亦不远矣。”
“哦?”桓晨对秦舒颇有好感,便问道:“我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还请将军指教。”
“指教可不敢。”秦舒呵呵笑道:“慕容宏投奔朝廷,固然是因为兵败势穷,但本将觉得,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如今朝廷与慕容胜停战之期已至,慕容宏投靠朝廷,只怕是想借助我大充之力,击败其兄,夺回天王之位。”
“恩。”桓晨赞同地点了点头,道:“鲜卑人个个狼子野心,这慕容宏虽不及其兄,但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真不知道皇帝为何会如此看重,竟然派皇子出迎。”
“这个老夫倒有几分浅见识。”计无用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此刻才终于开口道:“皇帝如此劳师动众的迎接慕容宏,无外乎有两层意思。其一,想要诏告天下,大充朝廷接受慕容宏的请降,公开与慕容胜决裂;其二,想要拉拢慕容宏,希望他能帮助大充军队,与慕容胜作战。前次北伐,朝廷失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军不明地利。有了慕容宏这个向导,朝廷再度北伐,取胜的机会就更大。归根结底,皇帝这样做,就是想和鲜卑慕容胜开战。秦将军,老夫说的不错吧?”
“计先生分析的相当有道理。”秦舒微微一笑,道:“不过陛下的心思,岂是本将所能猜测的?秦舒身为军人,自然是陛下说战便战,说不战便不战。”
计无用也笑了笑,不再作声,只是脸色比刚才差了很多。桓晨实在没搞明白,他们两人之间,为何会突然出现矛盾。于是笑道:“我去看看孟公主如何,失陪了。”便向孟娜的马车走去,计无用、陆云二人都跟随在他身后。
走了不远,桓晨便低声问计无用,道:“计先生怎么突然不悦?”
计无用轻叹一声,道:“世子还没明白吗?”见桓晨仍旧不解,又继续道:“皇帝既然有心与鲜卑开战,自然担心三年前,蜀国公千岁暗袭汉中之事,再度发生。所以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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