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会缺少金银钱帛。跟随皇帝作战,傅羽所求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因为满腔的忠君报国之心,以及父母双亲的血海深仇。
听着马杲自顾自的许诺,傅羽既不能失礼打断,也装不出一副感激的神情。只好漠然地等马杲说完以后,才缓缓道:“多谢大人。大人若是无事,末将就先告辞了。”
在马杲的心中,以为所有的热血青年,总不能逃脱名与利的诱惑。可是当他滔滔不绝地将傅羽盛赞一番之后,才发觉对方并没有如预期的一样热情响应,觉得很是没趣。只好勉强干笑两声,道:“听说小公爷还不曾用饭。不妨一边用饭,一边再将边关军报详细说与老夫听听。”
依着傅羽的本意,是不打算在皇帝与祖父还被围困在赤城的时候,安心享受这样的美味佳肴。但马杲最后的要求,他却不能不答应,若不让当朝丞相了解军情的紧急,又怎么能与百官商议出最佳的救援方案?
所以傅羽向马杲告了声扰,便落座席中,而马则也不失时机的将父亲与傅羽的酒杯斟满美酒。酒都是上好的佳酿,只是马则的右手在不经意之间,拧动了鸳鸯壶的机关,使得傅羽面前的酒杯里面,比马杲的多了一味穿肠的毒药。
马杲的目光中难以隐藏得意,举杯笑道:“方才老夫从太子府中回来时,太子殿下曾再三交代:因为殿下急于与百官商议出兵事宜,今夜不能亲自接见小公爷,所以一定嘱咐老夫要代他敬小公爷水酒一杯,以彰小公爷舍命突围之功。”傅羽并不知道马杲笑里藏刀,更不知道这一杯酒里面会有让他在一个时辰之内,七窍流血而死的毒药。听到既然是太子殿下所敬的酒,只好举酒起身道:“多谢殿下,多谢大人。”便要将酒一饮而下。
就在傅羽酒杯将要沾唇,马杲眼中的笑意更加浓郁的时候,却有人在房间外面高声喊道:“老爷,殿下府中有人求见。”傅羽听到以后,急忙将酒杯放下,对着马杲问道:“莫非是出兵之事已经有了结果?”
眼看自己的计划功败垂成,马杲几乎要破口大骂外面那个不知好歹的下属。但傅羽就在眼前,马杲只好强忍怒气,展颜笑道:“大概不会这么快,或许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公爷还请安心用完酒菜……”他说这句话的同时,傅羽却已经先站了起来,抱拳道:“太子既然召见大人,定是紧急之事。请大人自便,末将这就告退。”
马杲无奈之下,也只能起身,道:“那老夫这便让人将酒菜送到小公爷房间。”然后转对马则道:“吾儿可代为父多敬小公爷几杯。”马则点了点头,领会父亲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答道:“孩儿明白。”马家父子的一番好意,傅羽自然不能拒绝,只好再次开口称谢。马则也立刻招呼家人入内,将酒菜收拾妥当,与傅羽一起前往客房。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马杲才满脸铁青地走出房门,喝问道:“马诚,殿下有何事要召见本官?”
马诚正是刚才在外呼喊的人,乃是丞相府的总管,虽然只有三十岁,为人却极为精明,将丞相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是马杲父子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刚才太子府来人传召马杲,马诚虽然知道老爷在宴请傅羽,但却不知道其中内幕,只是想着既然太子传见,肯定不能有丝毫的耽误,所以急匆匆赶来禀报,殊不知他反而打扰了主人马杲的好事。看到老爷一脸的不悦,马诚实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错,只好小心翼翼地答道:“来人并没有言明,但却说十分紧急,请大人立刻过殿下府中商议。”
马杲从鼻子中轻轻发出一声:“恩。”算是回答,心中却不住打鼓,莫非李建又被那个姓陆的说动,而改变心意,决心出兵救援皇帝不成?想到这里,傅羽的性命即将如何,倒不在马杲的心上了。他匆匆忙忙地收拾一下,便出门登车,赶往太子府。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秦舒,本来已经准备好出手营救傅羽,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发生如此变故。现在傅羽性命仍然在马则手中,马杲却又匆匆赶往太子府,看样子也是有重要的事情。究竟是救傅羽,还是跟着马杲再探太子府呢?只是一瞬间,秦舒就作出了决定,还是先救下傅羽的性命再说。
秦舒来到房间外面,很明显感觉到周围埋伏了不少马府家将。当然以这些人的武艺,根本就不会觉察到秦舒的存在。客房的房门已经紧闭,连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秦舒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却能猜想得到几分。马杲父子要乘着李疆被困,拥立太子李建,那么拼死求援的傅羽在他们眼中就非死不可。只怕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刚才的那杯毒酒,早就已经落进了傅羽的肚内。
只过了片刻,事实就证明秦舒猜测的没有错。房里传出一阵盘碟落地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傅羽的怒骂。而与此同时,外面埋伏的一干家将,也都破门而入,闯进房内。秦舒透过房门,看见里面的局势,傅羽被困在众人之中。而马则似乎并不愿意让属下插手,淡然道:“早听说小公爷武艺不俗,下官今日正好讨教讨教。”
如果不是马则亲口说出来,傅羽死都不会相信马家父子居然会下毒谋害自己。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傅羽不得不相信那个表面上忠君爱国的丞相大人,其实包藏着一颗歹毒的祸心。刚才喝下去的是毒酒!想到这里,傅羽的心中无由地升起一阵寒意。他并不是怕死,但却怕自己死了以后,没有人再将皇帝被困赤城的消息传达给太子与皇后。在这一刻,傅羽仍旧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牵连到太子李建。
马则看到傅羽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得意,笑道:“本来下官可以不把真相说出来,让小公爷在不知不觉之中死去。可是下官很想见识见识小公爷杀出百万大军重围的身手,所以想在小公爷死前,与你切磋切磋。”他似乎怕傅羽指责为趁火打劫,还特意解释道:“小公爷尽可放心,酒中毒药虽然厉害,能杀人于无形。但在半个时辰之内,绝对不会让你的身体有任何不便,而这半个时辰,下官与小公爷大概也就能分出胜负。”
傅羽此刻并没有心情跟马则说废话,只喝了一句:“在我死之前,也能为自己报仇。”便向马则攻出一拳。这一拳含恨而发,力道与速度都达到傅羽最巅峰的状态。但马则之所以能狂妄,自然也有他狂妄的本钱,傅羽这雷霆般的一击,居然还是被他闪身躲过。傅羽也似乎算准这一招不能伤到对手,紧接着又连续攻出数拳,拳风凌厉,虎虎生威。马则冷哼一声,收敛笑容,凝神接战。
周围的家将都知道马则的脾性,不敢擅自上前相助;而且就算有心上前帮忙,也没有那个本事在两人中插手。所以只好远远地围成一圈,看着傅羽和马则交手。两人的招式都越来越狠毒,房间内的劲风也越发紧迫,马府的一干家将除了少数两三人,大都靠向墙壁,唯恐被二人误伤。
傅羽、马则都可以说是大充后起一代中的佼佼者,秦舒有心再多看看他二人的武艺,却又担心救护的太迟,会危及到傅羽的性命。于是起身跃入房内,喝道:“住手。”以秦舒的武艺,若是在房外便拔剑在手,从背后偷袭马则,趁马则专心与傅羽交手的时候,必然能将他斩于剑下。但秦舒却不屑如此,反而出声示警,让两人分开。
傅羽没有想到在这危难关头,会是秦舒赶来相救,吃惊道:“兄长怎么来了?”秦舒微微一笑,还没有开口回答,马则却抢先笑道:“看来小公爷黄泉路上不会寂寞了。”虽然他见秦舒能夜闯相府,而不被家将护卫发现,肯定身怀武艺;可是看到对方不过也是与傅羽年纪相仿的少年,便起了轻视之心,所以才说出这样自负的话。
秦舒看也不看马则一眼,径自对着傅羽道:“贤弟,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你可先行离开,这里交给为兄便是了。”言下之意,更是没有将马则和周围家将放在眼中。马则虽然喜欢说话讥讽别人,自己却听不得半点讥讽的话,顿时勃然大怒,喝道:“好小子,本将军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完便伸出右手,屈指为爪,抓向秦舒喉头。
秦舒身形微动,轻易躲过马则杀手,右手挥掌击向马则面门,掌势极为快速。马则急忙侧头躲避,但秦舒的左手似乎早就料到他躲避的方位,刚好打在他的脸颊上。一个清脆的耳光,几乎将马则打呆了,而秦舒也趁着这个机会,拉着傅羽道:“快走。”双双跃窗而逃。
其实马则的武艺虽然不如秦舒,但也不至于被他一招就打个耳光。只是马则过于轻敌在先,出招的时候,并没有十分警惕,而秦舒的那一招看似简单,却蕴藏了他多年修习的精髓,所以才会被出其不意地打中。还好秦舒知道马则暂时还有利用价值,没有用上十分内劲,否则马则就算不死,也该被打得满地找牙。
等马则从惊讶中恢复过来,见所有的家将都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不由恼羞成怒,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追?”一众家将才匆匆追出房外。马则跟着出门,却早不见秦舒、傅羽两人的踪影。正气得暴跳如雷,总管马诚却快步赶来,垂手道:“少爷,刚才那二人从后门方向逃去了。”马则点头吩咐道:“你可速去陈家将处,请他派兵相助,封锁城中各处要道。”便又带着家将匆匆追去。
→第五章←
若是只有秦舒一个人,自然可以很好的隐藏行踪,但傅羽脚下却没有他那样的轻身功夫。而且在出了相府后不久,他身体内的毒素就渐渐显现出来。虽然秦舒已经为他服下了解毒丹药,但药不对症,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用处。秦舒看着傅羽脸上渐渐笼罩着一层灰暗之色,明白若不能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为他解毒,只怕傅羽的性命就难以保住。
傅羽的生死,秦舒虽然不十分放在心上,但他死以后,就不能取信楚王李昌。秦舒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义弟出差错,心中正盘算着该怎么办,却听着后面嘈杂声音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