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默然不语,那将军又喝道:“还不快去准备?”众人才齐齐一礼,分头准备撤退。那将军遥遥地望着山上,伸手抚摸着伤口,喃喃道:“看来本将也不能亲自报这一刀之仇了。”
→第五章←
“退兵啦?”李昌激动地几乎跳了起来,紧紧抓住秦舒的肩膀,再次问道:“确定他们退兵了?”
秦舒被他捏得隐隐作痛,微微笑道:“殿下,那些马贼已经解围而去。拓拔将军派人四下打探,很快就会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退兵了。”
“哦。”李昌虽然有些失望,但至少看到了希望,又道:“那就等拓拔将军的消息吧。”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呵呵一笑,把手从秦舒的肩膀上松开。
此人表面沉稳大志,但遇到危险,却还是有些原形毕露。看来当初的韬光养晦,虽然有韬晦之意,但可能最大的原因,还是比较怕死吧?秦舒很快的再给李昌下了个定义,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就不用再多担心李昌越来越显露出来的霸气了。
四人又都坐下,等待着拓拔雄的消息。李昌、郭佩都恢复了平静,只有慕容昭一人满脸的焦急,一心希望拓拔雄能带回点好消息。
突然山下响起了很大的号角声,众人都是一惊,只有慕容昭站了起来,高兴地喊道:“是我大燕的军号。哈哈,那些马贼肯定是遇到了我大燕的军队,所以才狼狈逃窜的。”说完便连声大笑起来,死里逃生,也难怪他会兴奋成这样。
李昌正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拓拔雄也赶了过来,行礼道:“王后,二位王爷,是赤城的援军到了。”
慕容昭见自己听得不差,立刻变得趾高气扬起来,轻咳一声,道:“不知是哪位将军领队?快,拓拔将军快去告诉他,本王在此,让他赶快前来护驾。”
拓拔雄眉头一皱,理都不理他,又对着郭佩道:“王后,末将已经派人去让他们前来护驾,不久就会赶到,请王后稍等片刻。”
慕容昭这才想起,有王后在此,他这个王叔最多也只算个二把手,但又不好改口,只能将脑袋撇到一旁,假装没有听见拓拔雄说什么。
“这么说,我们得救了?”郭佩的表情,说不出是喜还是忧,良久才道:“还请将军派人去找找翠儿她们的尸体。她们都跟随本宫多年,本宫不能让她们曝尸在这荒郊野外。”
“臣下遵旨。”拓拔雄答应后,便离开自去安排。
李昌看着郭佩眼眶里隐隐的泪花,便宽慰道:“皇妹,翠儿她们……”
郭佩打断道:“殿下不必说了。生死由命,这也是翠儿他们命苦。”说着却狠狠地瞪了秦舒一眼,似乎对他当时不肯相救的事情,还十分怀恨。秦舒却浑若未觉,暗想:当时的情况,能把你这条小命救出来就不错了,那些丫头还算什么?
又过了不久,就听远处传来天狼营战士的声音:“参见二位殿下。”李昌等人都是一惊,心想难道鲜卑还派了两个亲王来救援?这可真是天大的面子。
果然拓拔雄很快就引着两个青年前来,身上都是上好皮裘,衣服各处还都挂着些金银饰品,看着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但两人一个长得魁梧凶悍,丝毫不输于拓拔雄;另外一人则极为白净,若不是一身鲜卑打扮,倒像是大充文人。
拓拔雄先走到三人面前,道:“王后,楚王殿下。这两位是我大燕天王的弟弟,二殿下慕容威,四殿下慕容宏。”
那兄弟两人也急忙行礼道:“臣弟拜见王后。”又分别向李昌、慕容昭行了礼。慕容昭平时与四侄儿慕容宏,还算走得比较近,便笑问道:“老四,你怎么也在赤城?还恰好就赶上了救护王后的大功?”
他虽是言者无心,但旁边有人便听者有意了。拓拔雄顿时把脸色沉了下来,只有慕容宏笑答道:“侄儿听说拓拔将护送王后回国,便向王兄讨了份差事,亲自来迎接王后。”
慕容昭虽然糊涂,但还不至于觉察不到,拓拔雄脸色的变化。立刻隐约感觉到其中的微妙关系,急忙笑着道:“老二啊,军中可带有酒肉?叔父我被那些马贼追杀大半天,早就要饿死了,快带我们去吃点东西。”
“是。”慕容威也急忙答道:“王叔放心,侄儿军中还珍藏着几坛子美酒,就等着孝敬王叔呢。”将刚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然后对着郭佩、李昌道:“请王后和楚王殿下移驾。”
折腾了一天,大家早都腹中空空。刚才在生死关头,大家还不觉得,现在危险解除,便都觉得饿了。所以没有人拒绝这个提议,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很快就跟着两人下山,前往鲜卑军中。
此时天色已晚,慕容威带来的军队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死里逃生,慕容威自然要在军中设宴,为众人压惊,秦舒却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宁国公主郭佩是内眷,不方便出席宴会,而她的丫鬟都死于马贼之手,众人商议之后,决定由秦舒护卫。原因很简单,秦舒是大充的臣子,而且绝对不会作出对公主不利的事情,这个护卫自然非他莫数。
中军帐内,李昌等人正在花天酒地,秦舒却只能很无聊地站在郭佩休息的营帐前面。回想着今日遭遇马贼的凶险,秦舒至今还有些忐忑不安,若是李昌果然有什么不测,可真是会令他抱憾终身。
“秦将军怎么回进来坐坐?”郭佩的声音在帐内响起,邀请秦舒入内。
虽然白天秦舒抱过郭佩,但当时情况危险,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要让秦舒单独入内,男女有别,秦舒只好推辞道:“草民不便入内,公主殿下若是有事,旦请吩咐。”
“哼,我算什么公主殿下?”郭佩连本宫也不称了,而是微微恼怒地道:“你心中若是将我当成公主,又怎么会拿我作盾牌?”
秦舒被她这话,吓了一大跳,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其他护卫离的比较远,估计没有能够听清楚。
“将军还不肯进来吗?”郭佩又说了一句,语气中却隐隐有威胁之意。
秦舒不得已,只好掀帘入帐,头也不抬,便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
郭佩又苦笑几声,道:“我算什么公主?”见秦舒没有反应,便接着道:“你怎么不敢看我?把头抬起来。”
秦舒反而将头埋得更低了,解释道:“殿下千万不能听那些贼人的挑唆之言,草民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用殿下作盾牌。”
“是吗?”郭佩虽然是在问,但明显不相信秦舒的话。但她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而是道:“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怪你,也不会将这事告诉别人的。”
那就好。秦舒心里嘀咕了一句,抬眼偷偷瞟向郭佩,哪知对方也正好看着自己。四目相触,秦舒又急忙将视线移开,道:“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询问,草民就告退了。”
“我的样子很丑,吓着你了吗?一定要急着离开?”郭佩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竟有些娇腻起来,笑着道:“你看我一眼,就不敢再看?”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秦舒实在是不明白,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好道:“尊卑有序,男女有别,草民不敢久留帐内。”
“怕什么?”郭佩呵呵一笑,道:“将军难道忘了?今日将军抱着我很久。”
“情急之下,草民无礼了。”秦舒再次请罪道:“还请殿下不要怪罪草民。”
“我为什么要怪你?”郭佩缓缓走到秦舒面前,柔声道:“是你救了我,我还要感谢你呢。”
秦舒低头看着那算莲足,已经走到自己跟前,鼻息里全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急忙向后退开半步,道:“殿下折杀草民了,这不过是草民份内之事。”
郭佩似乎知道他会退开,马上又跟近一步,伸手扶着他,道:“将军请抬起头来。”
秦舒见她的手指贴过来,如触电一般,直起身子,再次后退,才发觉自己已经退到帐篷边,已经是无路可退了。郭佩就笑吟吟地站在前面,一双美目,似嗔似怒地望着自己。秦舒可不愿意在这个阴沟里翻船,急忙道:“殿下,草民告退。”就准备夺门而逃。
“你别走。”郭佩突然脚下打滑,整个身体都跌到了秦舒的怀中。秦舒张开双手,推也不是,抱也不是,苦笑道:“殿下,草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这样害我?”
“仇是没有。”郭佩媚笑着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却是我的冤家。带我走好吗?”不等秦舒回答,就继续道:“带我走,不要嫁给鲜卑人。我就跟着你,为奴为婢都可以。”
郭援把女儿以奇货可居,那自然容貌极美。这样贴在怀中,媚声细语,哪个男人能不心动?何况秦舒还未经人事,脑袋顿时瞢了一下。但只是很短暂的片刻,然后用力将郭佩推开,冷然道:“殿下找错人了,草民万万不敢。”
郭佩被他推开,险些摔到地上,也怒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拿堂堂公主作盾牌,这难道不是死罪?你不过就是贪图你家主子的富贵罢了,只要你送我回到长安,你要什么赏赐,我父亲都会一样不少的给你。”
“殿下别费心了。”秦舒恭声道:“和亲大计,关系两国千万百姓……”
“别给我说这些破道理。”郭佩几乎叫了起来,道:“那怎么李疆自己的女儿不去,而让我代她去?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甘愿去极北苦寒之地,嫁给鲜卑胡人。”
“殿下慎言。”秦舒见她连皇帝的名讳都喊了出来,能明白郭佩心中的恨意有多浓。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秦舒只负责协助李昌送亲成功,其余的事情他都无能为力,或者说不会多管闲事。郭佩嫁给胡人也好,嫁给乞丐也罢,又与他有什么相干呢?
“我父亲很疼我的。”郭佩苦苦地哀求着:“只要你送我回长安,我父亲什么都能给你。金钱、美女、权势、地位,都会有的。”
秦舒斜眼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心道:这女人变得倒是挺快的。从一进帐,她先后使用威逼、色诱、利诱,现在又装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再加上生得极美,若不是秦舒这样油盐不进,换成旁人怕不早就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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