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庭院落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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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庭院落梅初-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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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宋祐成怀里抱着气息微弱的良倾,说:“为国臣,必不会让天下百姓受尽煎熬。”此话,良倾一直记在心上。
  宋祐成含笑看着狼狈不堪的良倾,温声道:“你可想走出了这迷烟场地?”
  良倾点头:“想。”
  “出了烟花之地可想好了要做什么?”
  “嗯。”她的眼神与他交汇,似一潭汪海明净纯洁,如此坚定的眼神,宋祐成微微闪着惊讶。
  明明是个娇弱如花的女人,那双眼睛却异常通透。
  她却说:“我想与大人你一样,当官。”
  他惊愕无比。
  宋祐成便当做是个玩笑话,根本没记在心上。
  宋祐成轻而易举赎回了良倾,她很感激他,灿日头下她粗衣麻布,对他缓缓作揖,声音滢滢:“小女子多谢宋大人。”
  “好好活着,那等地方以后也别再进去了。”
  暖日下,宋祐成的笑容成了恍惚似的梦,让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这是她不曾有过的感觉。
  “姑娘,如此用功读书也换不了什么的,倒不如与我这个老婆子去集市上卖卖胭脂什么的也好啊,总归能挣些钱养活自己。”隔屋的老奶奶如此看着她精瘦的脸,有些心疼:“看你瘦的,早些嫁个人吧,也好有个丈夫照顾你。”
  良倾对着那位夫人笑笑,道:“我明白您的苦心,但我志不在此,哪能强迫自己做这些闷事。”
  “那你想做什么?”
  “我啊,我想做官,想保护一个人。”
  那老婆子耳朵不太好使了,当下只是哈哈一笑,之后又与她说了些贴己的话才慢吞吞地回了隔屋料理东西。
  良倾依旧挺直了腰板坐在低矮不平的椅子上,手边翻弄着早已破旧的书页,入室一看,满满的屋里,堆的尽是书卷古籍,很邋遢,又很有意气。
  外面夜间下起了雪,静静地没有丝毫声音可以打断她的专心,却时不时地还是会想起宋祐成的样子,那笑容的影子,忘不得,去不掉。
  直至第三年皇城揭榜,良倾女扮男装,凭着出众才华与阔然气度,成了梵音国有史以来第一位进阶太傅,手持金印掌持地下官员。
  宋祐成望见她的一身黑紫官服官帽时,以为是看错了。
  “敢问良大人,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他突兀地上前问了一句。
  良倾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不知名地一笑:“宋大人,本官的取向。。。还是正常的。”
  宋祐成当下烫红了脸面,结结巴巴地看着很是心虚:“不不不,良大人,我,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子,我只是觉得你有些面熟,只是这样而已,希望良大人别多想就好。”
  良倾顿时起了玩弄的心理,想着再瞒些时候糊弄糊弄这个宋祐成也是有趣得紧,她狡黠一笑道:“哦,刚才我还以为宋大人是个断袖呢,可吓死了本官,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与大人你相处。”
  宋祐成当时的脸好像很黑。
  这些日子因着有几本通编史则要修改,有些繁忙,良倾与宋祐成在西侧殿整理要物,良倾得编改册录,宋祐成却发现她的手很像女子那般细嫩,很奇怪,他皱皱眉,当下没问什么。
  良倾知道,总得会被宋祐成发觉出什么的,但她没料到宋祐成会如此心细,几天功夫下来,发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愈来愈奇怪了,良倾忍着笑没解释。
  比如说,要同去皇都温泉泡澡的时候,有很多文官欣然前往,只有个新上任的良大人,还是杵在桌前低头认真盯着文本,一动不动。
  良倾承认那时候她紧张了。
  宋大人捉住时机凑过去看着埋头苦干的良倾,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良大人,你已经几天没清洗身子了。不如现在就与本官去?”
  “不不,那处人太多了。”这回轮到良倾心虚了。
  宋祐成眯眼一笑:“人多热闹嘛。”
  良倾直觉宋祐成是故意的。
  比如说,天热成火的时候,良倾依旧是没将脖颈上的黑锦宽巾给揭下来,宋祐成看着都觉得甚是闷热,忍不住开口了:“良大人,这天怪热的,怎么不将你那遮掩物拿走呢?当心中暑。”
  良倾讪讪一笑:“我天生体弱,得多穿点衣物。”若是将那宽巾拿走,没有男性喉结,岂不是又要被猜疑了。
  宋祐成嘀咕着说:“我看着都难受。”
  冬季来临,下了一场大雪,街路被雪封闭成山,马车行不通,只得步行走着去了宫内行事殿。
  宋祐成已在行事殿闷闷待了将近半月有余,最近公文赶急,来不及回到自个府邸只得没日没夜地待在殿里昏睡了。
  良倾看得有些心疼,半月没见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满嘴胡渣颓然的样子,良倾看着很来气。
  她奋力将宋祐成直街从书堆里拖出来,对着他惺忪的睡眼直街敷了块冷巾上去,被这面上的寒意驱使,宋祐成的睡意早已消失得彻底。
  他打了个哈切,对着她慵懒一笑:“良大人,许久不见,有些胖了。”
  良倾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旁边锦铺上批阅起了国文,沉默的样子便知道是气极了。
  “良大人,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
  见她还是没有说话,宋祐成当下只拉下冷巾靠着她临近坐了下去,拿过几叠文书也看了起来。
  没想到文书被她一把抽了过去。
  宋祐成有些惊讶地瞧望着她。
  “先去给我洗漱,换身干净的衣物再来行事殿。”良倾瞥眼看着他,说:“宋祐成,这里是办公的地方,不是用来睡觉的。”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全名。
  宋祐成一笑,道:“良倾大人,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这批国文,别耽搁了。”
  良倾冷着眼看着他,淡淡地说:“既然宋大人这么说,那我也必定不能耽搁我的正事。”
  宋祐成有些好奇良大人的正事。
  哪知道良倾直街放下手中文谏,侧过身子对着他细细吻了下去。
  甚是大胆。
  宋祐成觉得惊愕,比他母亲逼婚还要惊讶,心中这才警铃大作,那良大人,真的是个断袖啊。
  良倾抬眼看着呆滞的宋祐成,喃喃细语着:“宋祐成,我不是断袖,我是真的喜欢你。”
  宋祐成的心动了动。
  “宋祐成,,”良倾咬咬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低首理理自个的物品,慌乱地离开了行事殿。
  那时的宋祐成,还处在呆滞状态。
  随后几日都躲着宋祐成,没有勇气再见他了。
  年过半载,战事周发。
  良倾冒死觐见皇上,恳求向西北边疆的灾民发放粮食,但这几天惠音王提到此事就觉得甚是心烦,边外早已血流成河,哪里还顾得了小小的西北边疆。
  哪知良倾这处一直堵着他,惠音王当即狠戾拍案,当即就将这位太傅派去了边疆雪域的络山城周边暂时当个小官。
  良倾心灰意冷,早已猜到惠音王必定不会允许批折,离开皇城,对于她来说倒是个轻松的事情。
  至于宋祐成。
  只希望自己别再招惹他了。
  夕阳西下,宋祐成拎着酒罐,靠在她府邸大门边上对着她一笑:“来喝一杯?”
  这样也好,当做饯别。
  坐落在亭子里,宋祐成举杯浅饮,阳光照在他身上忽闪忽闪地,她看得有些入了迷。
  “你如此聪明,那日怎会顶撞陛下。”
  良倾嘲弄一笑:“就当我运气不好吧,再说这皇城我也呆腻了,换个地方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这种借口可在我这里行不通。”
  良倾抬眼望进他水似的眼眸,问:“那你需要什么借口?我说给你听就是。”
  宋祐成沉吟了片刻,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我们见过,对不对?”
  良倾微愣地瞧着他。
  宋祐成忽而笑得很开心,问她:“你是那个会弹乐世间的女孩。”
  良倾愣愣地点头,傻傻地说:“我以为你忘记我了。”
  宋祐成依旧笑着:“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女扮男装当上了太傅,果真是,果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明明说她奇怪,良倾心里却觉得很高兴。
  宋祐成温柔看着她,道:“还是个大胆的女孩。”
  良倾这才挤出一丝笑意,沙哑的声音若隐若现:“宋大人,我年龄不小了,这个‘女孩’的称呼可否改改?”
  “那叫你阿良如何?”宋祐成满意地勾勾嘴角,春风下他沐浴如光,引得她再也离不开他。

☆、良倾2

  府邸里大大小小的行囊下人们都已经搬上了马车,良倾回头望望那看似繁华的城都,终是失落地垂下眼睛,入了车厢,行车启程。
  从皇城到达边外络山城需要九或十日的行程,抵达雪域之都络山的时候,腿早已经软得早已走不得路了,一路上干呕了一阵子,苍白着脸进了府邸,直到三日后才完全康复过来。
  良倾表示这有些不好受。
  然而络山城的案子也没有一直让她得了空闲去休息,整日在玉案前埋头苦干,审判这城中大小冤案事宜,也是累极了的样子。
  小厮李坤也是铁心得紧,每夜都送来一杯姜汤来给她捂捂身子,否则这种常年的雪日,会将她压垮的过去。
  良倾抬眼看着窗外落得不停的大雪,呼出一口热气在冷气中蔓延,动动红肿的手慢慢站起,四肢已然僵硬,现在良倾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觉得累,很累。
  拿下书卷想去衙门找胡大人商议些事情,虽是大雪,她也得去瞧瞧,这儿马车时常都不得同行,所以估计马厩大多也是荒废了去。
  出门穿了厚实的衣物,李坤替她拿着书卷也在后头跟着,这儿的道路李坤熟悉得很,让他带路准没错。
  这天慢慢昏暗了起来,不过这络山城热闹得紧,虽比不上皇城那边,但这里,却真实得让她恍惚,真实得让她意识到自己所站的这片土地上,没有宋祐成的影子。
  “那就劳烦胡大人了,此事虽有些棘手,但我知道胡大人不会就此为难百姓的。”
  县衙旧古的门口,良倾淡淡地向他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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