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您怎么了?”见琼秀一脸痛苦的半俯了身子,袉褑雅急的靠了过去。
“估计是下午吃坏了肚子,杏子妹妹等了我一下。”琼秀将手里的酒壶放到了身旁的石阶上,捂着肚子跑了开去。
“姐姐当心。”杏子担心的望着琼秀的背影,叫了一声,而后杏子便放下了手上的托盘,摸向那只酒壶。
是啊,一只酒壶而已,至于别人碰一碰就动辄死活的吗?司徒烟也很是好奇,站在树下的阴影,朝杏子望去。
“咦?这酒壶的盖子怎么打不开?”只见杏子将那把精美的救护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之后,惊奇的脱口而出:“壶嘴下反倒有两个小孔,不知道却是干嘛使得呢?”
盖子打不开?小孔?听了杏子的话,司徒烟更加奇怪,转眼望了身边的含秀,却见她也是一脸的惊奇。
“真奇怪,这里面的酒怎么倒不出来?”杏子一脸奇怪的高高举起手上的酒壶,轻轻的摇晃着:“里面是满的呀。”
“主子!”见司徒烟仍在定定的望着杏子,含羞脚步微微踉跄了几下,低低唤了出来。
感觉到自己的衣袖正被含羞紧紧的扯在手里,司徒烟奇怪的转头望向含秀,只见含羞脸色发白,满眼的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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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剑拔弩张(2)
带着含秀悄悄地退开,司徒烟边走边问:“你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主子,那把酒壶,那把酒壶——”望着司徒烟的眼睛,含秀眼神闪烁,有些支支吾吾。
“那酒壶怎么了?”司徒烟轻轻一笑,望着含秀:“瞧你脸色难看的,等会宴席一开始便歇着去吧。”
“主子,那酒壶有古怪!”含秀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定定的望着司徒烟道:“奴婢从前的主子林美人曾经因为得罪了皇后娘娘,而在一次宴席上中毒身亡。在当时的宴席上,奴婢曾经见过这把壶嘴下面开有两个小孔的酒壶。”
“什么?”司徒烟紧紧抓住了含秀的胳膊:“就是这把酒壶吗?”
“一定没错!”含秀仰着脸望向司徒烟道:“当时奴婢很是奇怪那只酒壶的壶嘴下面有两只小孔,一定不会记错!”
司徒烟大睁着双眼,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主子,等一会喝酒的时候您一定仔细这把酒壶中的酒。”反手握着司徒烟的双手,含秀重重点头。
“嗯。”司徒烟微垂了眼帘,轻轻应了一声。难道是那把传说中能够同时倒出毒药和美酒的鸳鸯转心壶?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得罪了太后娘娘。
带着含秀回到座位,司徒烟缓缓坐下。抬眼望了望四周,见宫妃几乎已经来齐,想是宴会将要开始。
只见王嬷嬷走到了太后陈敬华的身旁,低低说了几句话,原本和皇后曲飞嫣正在说笑的陈敬华便抬起了头,冲着王嬷嬷挥了挥手,王嬷嬷便点头下去。
一阵锣声响起,宴席中间的舞台上,红袍长髯的霸王徐徐而出。
“英雄盖世无敌,灭赢秦,废楚帝,争掌华夷。”霸王出场亮相,刚唱一句便赢得了满堂喝彩。
“赢秦无道动兵机,吞并六国又分离。项刘鸿沟曾割地,孤霸东来汉占西。自与刘邦鸿沟割地,讲和罢兵,接回太公、吕后,谁知他反复背盟,会合诸侯又来寻战。也曾命人四路搬兵,未见回报。”霸王依依呀呀的在台上表演,众妃一个个看的如痴如醉,只有司徒烟心神不定。
忽然听到叫好声轰然响起,司徒烟才回过神来,竟是这出霸王别姬已经唱完了。席上已经开始了新的游戏,伴着鼓声,宫妃们正迅速的传递着手上的花儿。鼓声停,花停在了贤妃宁莹然的手上。只见宁莹然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清唱了一曲,引得大家纷纷鼓掌。
伴着叫好声,宁莹然重新坐下,鼓声重起,花开始传递。
只见那花刚刚传到苏云熙的手上,鼓声便戛然而止。
“素来听闻淑妃歌舞技艺超群,不如今日为大家舞上一段,凑个乐子。”太后陈敬华笑眯眯望着苏云熙道。
“回禀太后娘娘,云熙近日身体不爽,便为大家唱上一曲吧。”苏云熙亭亭立着,遥遥望向陈敬华。
“甚好,甚好。”陈敬华轻轻点了点头。
苏云熙一曲西江月过后,陈敬华笑容满面的带头叫好,连曲飞嫣也是笑眯眯的。
“淑妃身体不爽,还能为咱们献上如此美妙的歌声,实在应该赏赐。”陈敬华微微转头,望向身边的王嬷嬷:“为淑妃斟上一杯美酒吧。”
听到陈敬华说要赏赐苏云熙美酒,司徒烟的心猛然揪了起来。
“是!”王嬷嬷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转身过去。
司徒烟已经听不到又起的鼓声和身边的喧闹,她紧紧的盯着王嬷嬷的手,不由的浑身发凉。
只见王嬷嬷从身后站着的一名宫女手上取出一只酒壶,走向苏云熙。
司徒烟的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含秀也是满脸惊色。因为那名捧着酒壶的宫女正是刚才闹肚子的琼秀。
看着王嬷嬷一步步走近了苏云熙,司徒烟猛的站了起来,身边的含秀将她按坐下来。苏云熙是她的姐妹,她喜欢她,真心的喜欢她。可是她却也恨她!她也是真的恨她!是的,她恨她!强自定了定神,司徒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淑妃娘娘,太后娘娘赐您美酒一杯。”王嬷嬷站在苏云熙面前,端起一只酒杯,将手上那只精美的鸳鸯转心壶高高举了起来。
“云熙谢过太后赏赐,只是身体多有不爽,不便饮酒,还望嬷嬷转告太后。”苏云熙轻轻笑着接过酒杯,放了下来。
“淑妃娘娘不必过虑。这酒乃是果酒,少饮无妨。”王嬷嬷重新将酒杯举了起来,递给苏云熙。
“既然如此,云熙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苏云熙接过酒杯,送至唇边。
“淑妃娘娘既然身子不爽,还是不要饮酒的好。”一只手从苏云熙身后伸了过来,将那杯酒接了下来。
苏云熙转过身去,见是司徒烟,轻轻一笑,说道:“王嬷嬷说是果酒,无妨的。”
清楚地看到王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之色,司徒烟淡淡一笑,轻轻抬眼。只见远远坐着的陈敬华和曲飞嫣也都满是关切的正朝这边望来。
“司徒充容,这可是太后娘娘赐给淑妃娘娘的酒!”见计划被司徒烟的突然出现而破坏,王嬷嬷的口气中微微有些恼意。
“既然淑妃娘娘身体不爽,便由我代喝了吧,想必太后娘娘也不会吝啬这一杯果酒吧?”回望了苏云熙一眼,司徒烟灿烂一笑,扬起了手。在王嬷嬷的目瞪口呆中,将酒一饮而尽。
“太后,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当然不会吝啬这一杯果酒。”看着司徒烟饮罢酒,一脸的笑意望向自己,王嬷嬷强自镇定的说了一句,拿着那把酒壶转身而去。
“司徒姐姐。”苏云熙看着司徒烟身子微微有些摇晃,连忙轻轻将她扶住。
“主子。”跟在司徒烟身后的含秀低低唤了一声,却又不说话。
“怎么了?”苏云熙转头望向可怜巴巴的含秀,一脸的奇怪。
“主子。”含秀并不回答,只是半蹲了身子在司徒烟的身边,紧紧握住主子的手,低低地唤着。
“没事。”司徒烟冲着含秀轻轻笑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抬起眼道:“云熙,还记得当初在体元殿上学习宫规时,双雨和亭亭不肯理我,你却来和我说话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苏云熙轻轻点头,满腹狐疑的望向神色迥异的司徒烟主仆二人:“司徒姐姐平日里经常在别人欺负云熙的时候帮助云熙,那些事情云熙从来没有忘记过。”
“我也没有忘记。”对上苏云熙的眼睛,司徒烟仍旧淡淡的笑着:“你是那么可爱的一个人儿,却又总是那么软弱,于是我便总想护着你,总想护着你。现在皇上那么宠爱你,而且你也已经贵为淑妃娘娘了,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可是却没有想到——”
“姐姐,如今并没有谁欺负云熙啊。”苏云熙看着司徒烟忽然静默下来,不由奇怪的问道。
“主子。”蹲在她们脚边的含秀仍是低低的唤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主子,您为什么要这样啊。”
“不妨事的,不过是喝了杯酒罢了。”低头冲着含秀笑了笑,司徒烟重新抬眼:“云熙,答应我,替我好好照顾含秀。”
“主子!”含秀见司徒烟一手掩住腹部,似在忍耐在什么,实在忍不住高声起来。
“这个傻丫头!你也不要忘记把我刚才的话带给大哥。”轻轻扯下含秀的手,司徒烟仍旧笑着,转向苏云熙道:“滑胎之后太医说不能吃酒的,瞧她倒当成圣旨一样奉着了。”
“主子。”看到司徒烟说笑如常,含秀只得重新俯下身子,低低的苦着。
“司徒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云熙也看出不对,伸手摸向司徒烟掩着的腹部:“召太医吧?”
“云熙,我是有些不舒服,你带我回宫吧?”握住苏云熙的手,司徒烟紧闭双眼。
“好!”见司徒烟神色不对,苏云熙急忙吩咐了蕴兰去向太后告假,又让含梅去宣太医,自己和含秀带着司徒烟急急退下。
“司徒姐姐,你先不要说话,咱们回宫。”苏云熙将司徒烟揽在怀中,小心的走着。
“云熙!”司徒烟靠在苏云熙怀里,有气无力的说道:“让我说完,不然以后没有机会了。”
“司徒姐姐你说什么呢?怎么会没有机会了呢?”苏云熙紧蹙了眉头,望向另一边扶着司徒烟的含秀。
“娘娘,娘娘,”对上苏云熙的眼睛,含秀强忍了泪水,左右打量了一下,才转回头低低说道:“王嬷嬷刚才拿着的那把酒壶,那把酒壶,叫做鸳鸯转心壶。”
“什么?”居然是传说中那把能同时承载美酒和毒酒的鸳鸯转心壶?苏云熙猛然一惊。
“别这么大声!”司徒烟紧紧的握着苏云熙的手,低声道:“若是将事情挑明了,你便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