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有个事情要问问你。”夏甘草见沈局长下车回了宾馆,在车上思量了半天,终于把心一横,转过脸对莫笙宵说。
莫笙宵握着方向盘得空瞟了她一眼,哦了一声:“什么事?”
“我那天在驿寄梅花看见你。”
莫笙宵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什么时候?”
夏甘草耐着性子说:“就是前几天,我看见你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别是看错了吧,”正好碰见一个红灯,莫笙宵停下车,有些放松地往车座后靠了靠,“驿寄梅花我倒是陪客户去过几次,那家的菜还不错。”
夏甘草受不得跟他这样打太极,皱了皱眉说:“看着可一点都不像是客户。”
莫笙宵哧地一笑:“那你怎么不过来跟我打个招呼。”
夏甘草一时语塞,心里气得不行了,也有点怨自己当时干吗不冲上去。明明是他们做错事情,自己倒躲在一边像是做了什么羞愧事,真是毫无道理,听他现在这么说,明显就是在推脱,反正也没有被抓个现行,赖掉也就赖掉了。这么一想,气就腾腾地往上冒,加重了语调说:“她当时挽着你的手,我看你们笑得那么开心,不想搅了你的好事。”
“好事?”红灯一过,莫笙宵又启动了车,“甘草,话不可以乱说。”
“你都已经乱做了,还会怕我乱说?”一想起当天的情景,夏甘草越发气愤难耐,“你也别在这里敷衍我,看见就是看见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说我认错了连你自己也不信。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只是你自己想一想,你这么做对得起姐姐吗?”
莫笙宵静默了半晌:“你跟妍妍说了?”
“没有,”夏甘草往座上重重一靠,“你不在乎她的感受,我还在乎。”
莫笙宵松了口气,夏甘草见他这样,也松了口气,还好,看他的反应,应该也不是全然没把姐姐放在心上。
“我现在不跟姐姐说,并不表示我以后都不会告诉她。”索性威胁他一把。
莫笙宵不再说话,静静地开车,夏甘草也扭过脸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夜色。正想再说些什么,一扭头,正看见一辆大卡车逆行着直愣愣朝他们冲过来,两车近在咫尺,对面的车灯耀进眼睛,夏甘草吓地魂飞魄散,抓着莫笙宵大呼:“小心!”
终日凝眸(3)
一个急打方向盘,“吱”地一声,电光火石,那辆大卡车险险擦着车身呼啸而去。夏甘草脑子里突然空白,等到三魂归位,发现自己吓得连手都开始抖起来
“甘草,你有没有事?”莫笙宵失神片刻,马上转过身急切地问。
夏甘草苍白着脸摇了摇头。
莫笙宵将车开进辅路慢慢停下来,摇开车窗点了一支烟,却并不抽,只是夹在手上任它袅袅:“甘草,我说过的话都算数,我最爱的人是妍妍。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只不过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管不住自己。你还小,不懂,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好心也可能办坏事。”
夏甘草点点头,生死一瞬惊心动魄早将刚才的激愤蒸发,这男人,到这个当口也只是找理由帮自己开脱,什么叫管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那还结婚做什么?
她听见自己倦倦地应了声:“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开车了,打车回去吧,明天再找人过来把车开回去。”
两人走到路边,莫笙宵帮夏甘草拦了一辆出租车。
还不想回家,一出了莫笙宵的视线,就让出租车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自己在街上边走边愣愣地出神。
电话响了。
“我不知道你还有夜游的习惯。”是沈燔。
“呃?”
“大小姐,难道你是在梦游?”声音是从后面传过来的。
夏甘草回头一看:“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在公车上看见一个夜游神正在闯红灯,我本着救死扶伤的态度,过来看一看。”沈燔指了指旁边的马路:“晚上车虽然不多,也不应该闯红灯,万一撞到怎么办?”
夏甘草失笑:“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真是没注意。”
沈燔浅笑:“还好我不是交警,不然抓你进去关几天。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
“和朋友吃饭,看着天气不错,就想一个人走走。”
“吃顿饭也能吃出这么多心事。”
夏甘草笑笑,也不答话,突然问:“你说要是一个人心里有喜欢的人,还会跟别的人暧昧不清吗?”
沈燔有些愣:“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夏甘草摇摇头,“是我一个朋友,他明明说自己喜欢一个人,但是还跟另外的人亲亲热热,我说他,他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他的确没有什么不对,”沈燔接口说,“每一对相爱的人,他们之间多少都会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衷,他们只需要对彼此负责,没有必要对旁的人交代。所以甘草,你也不该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去臆测别人的,这样只会徒增烦恼。”
“唔,不但是徒增烦恼,而且还是典型的庸人自扰。”夏甘草笑了笑,虽然她也不大认可沈燔的理论,不过有个人说说话,心里还是舒服多了,“我心情好多了,谢谢你。”
沈燔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谢倒是不必了,不过过两天我生日。”
“那你要什么礼物?”夏甘草心里一轻松,说话也跟着轻快起来。
沈燔摇摇头:“礼物我不要,我想请几个朋友吃个饭,你也来好不好。”
夏甘草点了点头:“好啊,没问题。”
姐姐的事始终悬在心里,不上不下地摆荡。思绪乱飘,几乎一整夜都没合眼,所以在第二天齐主任又要她去给朱塌送信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惨叫了出来:“没三轮没出租没公共汽车,活生生地走来走去,齐主任,真的很惨啊。”
齐主任双手一摊,颇为无奈地说:“我也没辙,谁让只有你能要来东西呢。”
夏甘草丧着脸拖着腿不死不活熟门熟路地走到朱塌家门口叫门。这次更快,刚拍了两下门就开了,里面露出的居然是一张帅的不近人情的脸,这怎么可能是朱老头儿。书包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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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日凝眸(4)
夏甘草目瞪口呆结巴着说:“宣椱?”
只是门里站的人居然是宣椱,别是幻视了吧,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宣椱正将双手抱在胸前不耐烦地看着她,这样欠打的表情,夏甘草在心里点点头,应该修炼成本尊了。
“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夏甘草闪身进门:“你怎么会在这里。”
“……”
“你也认识朱塌啊。”
“……”
“难道也是齐主任让你来的?”
“……”
夏甘草终于放弃跟这位兄台正常的语言交流,转着眼睛仔细打量他,他今天穿着一个满是口袋的白褂,上面浸满了一个一个疑似油渍的不规则圆点,夏甘草暗想,他今天的打扮实在是很像一个厨娘。越看越忍不住,又开口说:“你在煮东西吗?”
“闭嘴!”宣椱这次终于说话了,不过夏甘草还是宁愿他不要说话,因为宣椱这句话根本就是吼出来的。
事实上他的确是在当厨娘。
“为了满足这个死老头儿的趣味。”宣椱恶狠狠地抓了一把砧板上裹了面粉的小虫丢进油锅里,另一只手抓起一双超长的木头筷子在油锅里翻捞。
朱塌不以为意地嘻嘻一笑,搬了个矮凳坐在油锅旁,得意洋洋地翘着腿剔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收徒收徒,刷锅洗碗。臭小子,不服气你也收个徒弟虐虐看嘛。”宣椱不耐烦地将筷子放在油锅里戳来戳去。
第一次见到宣椱吃瘪,夏甘草颇有些快意地扬了扬嘴角,原来朱塌竟然是他师傅,这两人的性子调个个儿倒是比较像师徒,现在这一对,老的撒泼打横,小的严肃粗暴,看着还真是有趣。一转眼见宣椱正怕恶欺善地瞪着自己,索性迎着他肆无忌惮哈哈哈大笑三声。
“打死老子今天也不会看你带的信了。”朱塌听见笑声,转过头对夏甘草翻了个白眼,“齐田天那个老狐狸老杀才老坏蛋,再上当老子就是猪脑。”
夏甘草无所谓地耸耸肩:“齐主任这次是让我带的口信,他说他‘愿意拿玉灵芝跟你换半斤*麒麟竭’。”
话音还未落,朱塌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噌”地一声没了影,一会儿手上就卷了个小纸包递过来:“愿意愿意,老子愿意。”
等夏甘草接过纸包,兀自还欢天喜地地手舞足蹈了一阵,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瞪着夏甘草问:“那老子的玉灵芝呢?”
“齐主任说要是你愿意,让我下次带过来。”
朱塌哦了一声,说:“他可不要骗老子。”心有不甘地瞅了瞅夏甘草手上的纸包,夏甘草心想:怪老伯这次当定猪脑了,齐主任不骗你才是出了鬼了。
反正齐主任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就跟着朱塌一起参观宣椱炸虫子。宣椱这时候已经炸好了一锅,正用一个漏勺将炸好的小虫捞进一个盘子。朱塌喜滋滋地从盘里捏了一只丢进嘴,烫得嘶嘶直叫,刚嚼了两下,就把嘴一瘪:“不好。没有梧镇的虫虫好吃。”
“我大轮休的一清早给你上山去抓虫,还敢挑!都给我吃完。”宣椱怒视他。
“你们都不疼师傅,以前还会去梧镇给老子抓虫虫吃,现在都巴不得我老头子饿死。”一见宣椱凶他,朱塌立马苦了脸摆出一副委屈像:“不管,老子要吃梧镇后山抓的虫虫。”
宣椱见惯了似的,哼了一声,冷着脸不搭理他。
夏甘草呆呆地重复:“梧镇后山?”
朱塌瘪了嘴用手戳着盘子说:“是啊,梧镇前前后后就那么一个山,这小杀才以前乖得很,老给老子去抓虫,这两年学坏了,尽抓这些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