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都是对自己颇有自信的。
然而这一次却是自己背叛了自己,也背叛了他心底那一份没有明说出来的……为了她的坚持。
难道说……
并不是因为春天来了,并不是因为他禁欲多日,也并不是因为他忽然排山倒海那一阵情欲冲动。
而是因为……
暗中有人动手;而是因为,那一碗汤?!
春山转头。看向微宝。
看到他不说话,微宝哭的累了也怕了,慢慢地收了声音,双膝跪在床上,手脚并用,顺着床边上向着床外悄悄地爬过去。
忽然之间对上春山的目光。
她一怔之下停了动作,很快却又看出他眼中那明显地威胁,顿时颤了一下。加快了动作向外爬去。
春山轻轻伸手。便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后颈的领子。
另一只手在她腰间一抄,握住她腰间。举重若轻似的已经将她半拽半托,拉到了身边。
“王爷!”微宝尖叫一声,双手并在胸前,紧紧地握着自己破碎的衣领子。
春山望着她,沉声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汤?”
“那……那……”微宝怔了怔,不语,低下眼皮,不看他。
“小宝,说。”春山靠近了她,威胁似的口吻。
微宝吓得后缩了一下,这才说:“是……是补药的汤啊。”
“什么补药?”
“让王爷的伤口不会开裂的补药。”
的确是为了他好,这回答好似天衣无缝,没什么纰漏。
然而春山是谁。他微微一笑,随即便又问:“我地伤好好地,怎会破裂?”
微宝迟疑了一下,才说:“王爷你跟夫人做事……很容易把伤口弄裂的啊。”
哈,哈哈。春山手一颤,握紧了她的衣领,手心的血渗透出来,沾湿她的领子,随着他无意识的颤抖动作,又一点一点跌落她的脖子上。
微宝觉得脖子湿湿的,伸手去摸,刹那尖叫起来:“王爷,王爷你……”他是弄伤了自己么?可是为什么没有觉得疼?
春山望着她惊慌失措地样子,看着自己仿佛见着一个魔鬼。
“是谁,这么对你说地?”他问,声音冷若寒冰。
微宝打了个哆嗦,看着手心的血,不回答。春山摇摇头:“罢了罢了,小宝,”他咽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可知道,你送那汤给我喝,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才去跟夏妃同寝?”
“控制不住……同……寝?”微宝茫然着望春山。
她不懂。
她都不懂自己做了什么。
她不懂她看地那幕叫他愤怒羞愧的好戏正是她的杰作。
这个人……
春山看着她,忽而一笑。
他松开手,微宝这才望见是他手心的绷带渗出血来,顿时扑上来,想握住他的手,替他包扎。
春山呆呆地看着她,等她过来的时候,才醒悟一样,手臂一横,将她拦住。
微宝被他挡住,焦急地叫着:“王爷,伤口开裂了,让我,让我……”
“让你再熬一碗汤给我补一补?哈,哈哈。”春山不怒反笑。
他心烦意乱,打断她的话接口说,说这话的时候,七情上面,似哭又似笑,咬牙切齿,分明是俊美的容颜,却狰狞可怕邪气十足到了极点。
微宝被惊到,顿时不再说话。
春山后退一步,微笑,望着她说:“小宝,你真的很叫我伤心,真的。”
微宝跪在床头上,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然而见他双眼闪闪,嘴角一抽,仿佛是想哭又忍着的样子,偏嘴角还带笑。
她不由地惊呆了。
“你不可如此对我。”春山摇头,眼睛一闭,真的有什么,自眼角悄无声息落下。
微宝半张着嘴,想说什么安慰于他,但是却不知他为何如此,更不知自己该从何安慰起。
更何况,安慰,有用么?
“你不用害怕,也不必担心,”春山镇静了一下,稍微平稳了一下语调,说,“本王,日后不会再烦你,也不会再缠着你,你无须担心更多,你不过,是个王府丫鬟而已。”
他盯着她,缓缓地说,声音清晰,伤痛清晰,他的,也有她的。
春山说完,霍地又一笑,笑容凄惨又冷,他说:“你放心,本王一言九鼎从今日起,本王,本王不会……不会再为了你……”
他摇头,后退,微宝目光一动,焦急地大叫一声:“王爷,小心火炉!”
春山停住脚步,深深看她一眼,这才转身,静静地绕过身后的小火炉,走到门边上,也不再怒气冲冲踢门了,伸出手轻轻地将门打开,径自出去,又静悄悄地飘然离去了。
屋内,微宝跪在床头上,望着那已经关上了的门,看不到他的样子,然而他的平静如此可怖,竟比他上次怒气无法控制一脚踢开门离去更叫人心底不安,小火炉火焰跳动着,仿佛要窜的更高,微宝直着身子想了一会,浑身无力地向后一坐,靠在了床榻边上。
他……从此之后,是不会再理她了吧。
可是,可是,这是她想要的么?
忽然觉得冷,微宝缓缓地蜷起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让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最后又伸出手臂,抱住了自己的双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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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带笑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八卦
春天的风特别大,刮得窗户嘎嘎作响。
然而除了风声,外面却又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消失了,微宝竖起耳朵细细地听着,什么都听不到,除了风。
她缓缓地抬起头四处看,这地方她并不陌生,春山第一次替她上药就是在这里,也就是在这里,他给了她一张卖身契,且逼着她在上面画了押。
当时他说……
从此她就是他的人了么?然而现在,应该不是了吧?他走的那么冷静,眼神都不一样了,卖身契……对了。
微宝自斜榻上下地,走到书架跟前,仰头向上看。
她记得当时他是将卖身契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然后放在了书架最上面的,不知道后来他是不是又转移了地方。
微宝望见那盒子正在那里,安静地不动,她呆呆地看了一会,伸手去够,然而却够不到,想了想,还是转头搬了一张凳子,踩在上面爬了上去。
春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窗外风声很大,他竖起耳朵听。
方才在书房内,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是因为她的确是伤了他的心了,他怎么说也是堂堂昭王爷,怎么能被一个小丫鬟弄得这样惨兮兮的。自尊跟骨气都在嚎叫,他向来是流连花丛无敌手,哪里吃过这样的瘪,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更何况还有持续蔓延下去的势头,怎么了得。怪不得无论是宁子詹还是自己的暴戾皇帝兄长都用那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莫非真是他做错。
不该那么宠那丫头地。
虽然她并不知道……
可恨她并不知道!
他愤愤地想。
衣裳都没有脱,不耐烦叫其他丫头来帮忙,层层叠叠穿在身上,弄得遍体难受,翻来覆去很多次,有意无意地竖着耳朵听外面是否有脚步声。然而听了许久,困意没有降临,脚步声更没有。
可恶,可恶……
他在心底默默地念叨。怎么会这么可恶呢。
愤愤地抱着双臂,转了个身,望着床内空空如也的地方,怔怔地看了良久,莫名地觉得心头一阵酸楚。忽地又想:那丫头现在在哪里呢,这么风大的夜。她不会是……
他蓦地翻身坐起来,黑暗之中沉默而安静。
过了一会,却又叹了一声,反身卧回床上,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大半夜已经过去,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折腾的累了,将近天明,倒也睡着了。
早上还未醒,朦朦胧胧中伸手去搂旁边的人。
毫无疑问扑了个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惊诧睁眼去看,却看不到人影,忽然心头一跳,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十分鲜明。
春山怔住,蓦地痛苦地呻吟一声,昨夜他自己折腾了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睡得迷迷糊糊时候,做了很多地梦,大半部分都是他跟微宝在斗气,然而到了最后,却都又以大团圆结局做尾。他不遗余力地逗弄她开心,她终于展开欢颜重新投入他怀抱,他伸出双臂抱得十分紧十分满意,长长舒一口气觉得开心的感觉这么鲜明这么真切。
如今醒来,忽地发现,原来那是一场梦,一场美梦,一场容易消散的不真切的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美梦。
于是失望跟沮丧排山倒海。来的比梦境更真切更鲜明还很刻骨。
他赖在床上。躺了一会,才懒懒洋洋地爬起来。
低头看。一身锦白的衣裳滚了一晚上,皱巴巴的,腰间玉带勒的有点难受,一晚上没有解脱,这一场睡,他从未有过从未体验,简直难受之极,好像睡在了坎坷而硬地地上,浑身竟还有隐隐酸痛的势头。
他坐在床头,有点气闷,无意识地伸手拍了拍床边,忽地惨叫一声。
竟忘了昨夜的手心受伤,此刻被他如此泄愤地一拍,伤口发出不能承受之痛,春山刹那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疼得脸色发白嘴唇变色,急忙低头去看,纱布上隐隐透出新鲜血迹,他一眼看去,真是伤心这是那丫头给包扎的。
叶迷夏闻风而来,望着他的伤,十分欣赏,点着头赞美说:“王爷你受伤地水平是越来越高了啊,很艺术很不同凡响,加油加油,我预感在您这神奇的身体上,我将淋漓尽致地将我完美精湛博学的医术一一展现。”
“你真不谦虚。”春山冷冷一哼,脸色难看。
宁子詹靠在门边,望着他一身皱巴巴的袍子:“这衣裳怎么这样儿?”
春山斜睨他一眼:“这是我新式穿法,怎么,你嫉妒?”
宁子詹见他如一头喷火龙似的,大有见谁喷谁的势头,偷偷一笑,转头过去不跟他一般见识。
春山没了对手,自己幽怨叹了一声。
没人理他。
他自我淡定了一会,总算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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