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宝呆呆看了一会,渐渐地面红耳赤,才知道闭上眼睛不看。
但是他抱得她这么近这么紧,让她察觉到他身体上散发出的淡淡的热力,以及刚在屋内沾染上的熏香的气息。还有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不可抗拒地将她完全包围。
微宝屏住呼吸,不一会却又全盘投降,心底带着小小地罪恶感,抬头望了望他,却见他面色如常,倒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闭着眼睛。说:“啊。还是这样好,就这样快点睡吧。”语气也是淡淡的。
微宝见他没有要来亲她的样子。 心底稍微地放松了一点,双手拢在胸前轻轻地一动,小手指头触到了他的肌肤。
春山宛如触电一样抖了一下,又很快地恢复平静,这平静来的迅速强大而且完美无瑕,让微宝以为先前春山地轻抖或者只是她的眼睛看错了而已。
既然他是这么的“正常”,她也不好意思再怎样,毕竟是她吵醒的他,她有责任保持安静的不是?
他的手是放在她的身体上没错,可只要她不碰他就好了。于是将双手握在胸前,规规矩矩哪里都不碰。
眼睛再看一眼他的脸,从她的方向只看到他精致好看地下巴,修长地脖子,向下自然是胸前春光,她看了一会,小小的心竟然偷偷地狂跳了好几下,急忙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还是什么都不想好好地睡觉吧,起码,先过了今夜再说。
想好了不碰他的。
等到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搭过王爷的腰,缠绕到他的背后去了。
而同时惊愕他的腰竟很细似的,她忍不住伸手绕了绕,感觉双手能抱得紧紧地,而且很有力地样子。
忽然脸红:这又是在做什么?
幸亏他是没有睡醒,长长地睫毛遮着眼睛,很恬静很美的睡着。
微宝惊得赶紧将那只闯祸地手收回来,然后偷偷地缩了缩身子,从他的双臂之间钻了出去。
床很小,他占了大半边。
她没地方去,只好从被子内向那一头钻过去,准备自他的脚边上下地。
然而她在被子内拱来拱去,发现自己找不到方向了,正在乱摸,忽地听到耳边一声笑:“喂,这被子里怎么有只大老鼠啊?”
微宝一窘,又不敢将被子掀起来,正僵卧在被子里不动,忽然之间被子在身上一兜,眼前一阵明亮,身子却被被子牢牢地包住了。
她呆呆地转头:“王爷,王爷你干什么?”
只着睡衣的春山手中握着被子角,将小人儿牢牢地包好了,猛地一抱,向着怀中抱了过来,自身后将她紧紧地抱住。
“王爷!”微宝被被子包住,只剩下头在外面,眼睛骨碌碌乱转,如一个棉被雪人,或者偶人娃娃,造型可爱之极。春山侧头看了她一眼,实在忍不住,猛地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嘬了一
微宝的脸缓缓地红起来:“王爷,你不能这样!”她嚷着,有点气愤。
“就这一次……”春山无赖地说。
他的脸皮已经达到相当厚度。
微宝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又叫:“王爷你包着我干什么。还不放开我?”
春山伸手将她抱住,双手围在她胸前握住:“我只是清早起来捉住了一只大大老鼠,放开的话就跑了。”
“我不是老鼠!”她转头瞪他。
然而她人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黑色的头发衬着红红小脸,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看地他乐得半死,唏哩哗啦地笑的倒在床上。
微宝获得自由,赶紧挣扎,将那闯祸的帮凶被子甩到一边,才瞪着春山说:“王爷你笑什么!”
春山在她的床上占山为王:“哈哈哈,真好笑。”
微宝斜睨了他一眼:“哼。”知道他肯定是在笑她,于是自顾自下了床。穿了鞋子,才发现地上没有他的鞋子,想必是半夜过来没有穿鞋子,他的脚不凉地?心头一急,急急忙忙地跑到内室去。
春山在床上笑了半晌,忽然发现人没有了。这才缓缓地起身来了。
正在想那小丫头是不是真的生气不理人走了,心头发紧,想下地找人。
腿一动,却听到一个声音自内室响起:“别动,王爷别动!”
他一抬头,望见微宝手中提着雪白的袜子跟他的鞋子,自内室里跑出来。
春山嘴角兀自噙着一丝笑意,笑意却缓缓地凝固。
他目光闪闪看她。
自那天以后,微宝没有再提过出府之类的话。
然而对春山却也不是似以前那么“亲密”无间。
甚至有几次故意躲开他。比如找什么理由要回后院住几天。因为怕小毛会不认识她。
他为了搏回她的信任,也只好同意她的离谱要求。
然而问题却出现了。
春山忽地发现,没有了微宝在地日子。
他夜夜失眠。
奇怪的很。
起初他并没在意,那小丫头不在也好,他放心大胆地却侍妾们那里住,省得她们空虚寂寞,红杏爬墙虽然不会,但是未免太不人道。
然而怪异。就算是去了。竟神奇的没有任何的情欲萌动,一会听弹琴对风长叹。偶尔来对弈打发时间,去这房里看美妙的舞技,去那房里观摩新画的风景美人图……总而言之,生活是多姿多彩地,琴棋书画等等内外兼修着,幸亏他的姬妾们个个都才艺出众十八般武艺都能拿出来打发时间,春山甚至看完了整整一套的公孙大娘剑器之舞……一切都没有差错,一切都有条不紊,然而一切……又都是这么的诡异着。
姬妾们私下碰面,暗暗交流的眼神里都带着脉脉的不安。
以前春山自然也做这些,然而这些,只不过是闲暇时候用来解闷,打发时间,甚至是挑起情绪为某件快乐的事情做铺垫来着的……
但是……据最善舞蹈的侍妾说,她甚至将一套从西番地方辛苦学来地新奇舞蹈从头到尾跳了一遍,跳地自己都春心萌动香汗淋漓娇喘微微地不能自已了,那个原本不等一整套都跳完就会扑上来的人,却仍旧淡定的跟灵魂出窍了一样。
姬妾用了极大定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反扑上去。
角色俨然错乱。
一切都正常无比,一切却又反常无比。
最终大家又透露了一个重大消息。
那就是……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美人们醒来,都会发现身边这个最近阶段清冷的仿佛天上月一样的人,瞪着璀璨闪亮的眼睛望着沉沉夜色。
春山无眠。
春山不睡。这是为何?
这是为何!
春山自己当然也不知道。
他睡遍了七房侍妾,仍旧不能睡着。
也不快乐。
每当白日的时候顶着两只很有成就感地熊猫眼,望着宁子詹从诧异到幸灾乐祸,从幸灾乐祸到麻木不仁地双眼,挫败,愤怒,无语。
春山甚至向叶迷夏求问为何。
小叶医师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王爷白天想什么了,或者晚上睡不着也是因为这个,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种病,我们治不了滴。”
说完就跟宁子詹诡异地一笑交流眼神。故意的。
春山长叹。
交友如此。 真是不慎。
后来在某个夜晚,昭王爷轩辕春山望着自己身边地宁大少,忽然开口说:“子詹,最近你睡得好吗?”
“很好。”宁子詹言简意赅的回答,精神饱满,恨不得大叫几声口号。
春山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说:“好羡慕。”
宁子詹不语。微笑。
春山又说:“子詹,你一个人睡,寂寞吗?”
这真像是午夜一些不良拉客分子说地话。
宁子詹有些惊悚,随即耸肩说:“习惯了,不似王爷你这般偎红倚翠,好生艳福。我们江湖人……”
“子詹,”春山幽幽然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子詹你要不要多一个床伴?”
宁子詹觉得这句话有点莫名刺耳,早听说春山曾经跟一些金毛人接触过,思想很是前卫,但是等等……他急忙反省自己的不纯洁,同时很正直地回答:“莫非王爷要送一个艳妾给我么?子詹恐怕无福消受啊。”
春山诡异地看他。
宁子詹有点不安。
春山脉脉含情地看着。忽然很真诚地说:“子詹。那你觉得你面前这个怎样?”
面前的?他?!艳妾?还怎样?
宁子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根的毛发都竖起来了,就好像是触电了地猫一样,剑拔弩张,从还没有冒出的胡须一直武装到了尾巴根的那根毛。
“你想干什么?”宁子詹听到自己的声音变了。
原来不是他不纯洁,而是因为他太纯洁了,同时自己面对的这个人实在是过于猥琐了……靠。
“子詹,”春山抽泣,“你不要误会我。我最近老失眠。抱着其他人都不行,不如你就试着献身一把。叫我……你这是为国而现身啊。”
春山试图晓以大义的利诱。
“想也不要想!我的爱国心还没有到达要献身上床地地步!”宁子詹手起,拔剑,宝剑在灯火里跳出决绝的光,跟他的主人一样的正直无二,准备大开杀戒尝尝某王爷的新鲜血液。然而考虑了一下杀王的后果,宁子詹还是很为大局着想地挥手,将宝剑回入鞘中,宝剑发出了一点遗憾地“嘎”的声音,“连一点儿的念头都不要有!还有,不许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在离开之前,宁子詹斩钉截铁地扔下了这一句。
这不是件光彩的事。
堂堂昭王爷竟想召他同睡?艳妾?切!啊呸呸呸!
春山的脑袋是什么构造的。
这真是……
宁子詹咬牙切齿地想。
而春山失望,嘟起嘴望着宁子詹大义凛然离去的背影,愤愤地哼了一声,说:“切……又不是叫你侍寝,叫你当抱枕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么……你以为你很美么……有本王美么……哼……咦,本王的镜子呢?”
他找不到镜子,却想起了时常拿镜子来给他的那个人。
小宝。
春山后退,坐回了位子中,长长低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