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地说:“好,露姐,我听你的。”
往昔痛(二)
申请店铺,拍照,美图,编辑文字说明。白露和凝霜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网店建设上,初步可以经营时,俩人都感觉累得不行,倒头睡了一天一夜。
业绩却不甚理想,20天只卖出去一件小西装。投入与产出严重不成比例,白露自我安慰道:“总算是有个开始了。”
谷雨接到白露的电话很意外,但得知她们在处理凝霜的名牌衣服更是惊讶。凝霜的决断,白露的热心,这都是她没有想到的。她自小生活在优渥的家庭里,父亲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官至副部长级别,虽然性格开朗,她也知道谨言慎行,不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在白桦和凝霜的这桩婚姻里,她的情感天秤是倾向凝霜的,但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同情。家庭纠纷自古清官难断,她何必去淌这趟浑水?何况付凝霜一直也不待见她。
白露看着网上销售太慢,脑子一闪就想到谷雨。或许会有一两件是她看得上的,没多想就直接打电话了。事后心里一直在颤抖:她凭什么要买你的面子?
虽然谷大小姐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当她看到付凝霜的衣柜和鞋柜,嘴巴还是惊得合不上。她看上了一件昵子外套和一个包,原价三折付款。过几天,又带了两个朋友过来,带走了一双鞋子和一个包。
这样忙碌了一段时间,等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胡杨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即使是没有潜航任务,他的工作也总是那么忙,起初打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次数多起来,她就没那个耐心了。其实,她更害怕听到那个冰冷机械的女声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胡杨打开房门时,看到白露正熟练地剥下南瓜苗的外皮。当地人一般用剥好的南瓜苗清炒或者煮汤。她是侧身坐在窗前的,穿一身很淡蓝色碎花家居服,打着赤脚,头发似乎长了一些,刘海用发贴随意地贴起来。光线打在她身上,散成柔软的光晕。这样的她,有另一种明媚的动人。胡杨咽咽口水,迈不动脚步往前走。
虽然已经将近一个月未见,看见他,白露也并未显得很激动。她依旧继续手里的动作,只抬头笑笑,对他说:“回来了?饿了吗?”
他不回答她,板着一张脸,弯腰换鞋,然后走向她。粗鲁地拿掉她手里的东西,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再打横抱急步走向浴室。半掩的门被他一脚踢开,放她站在花洒下,伸手开水,瞬间俩人的衣服都被淋湿了。他喘着粗气,将她按在墙上,只看着她,并不说话。那个样子让白露有些害怕,不知道是何事惹怒到他。刚想开口问,就被他的嘴封住。他蛮横地撬开她的牙齿,寻找到她的舌尖,霸道地缠绕着,用力地吮吸。白露动弹不得,只能任他摆布。就在她被吻得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在用低低的声音说:“我快饿死了,喂我。”
一边说一边解开衣服,她的衣服也被扯下。俩人赤诚相对,他的嘴往下移,啃咬她的脖子,酥麻地感觉迅速传递全身,她脑子一片空白。不一会儿,一种更美妙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尖叫。胡杨将她胸前娇嫩玲珑的蓓蕾含在口中,用牙齿轻轻切咬,她吸一口气,身子控制不住颤抖。她感觉自己站不住快要瘫软了,急忙用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缠绕在他的腰部,身子紧贴他的胸膛,嘴巴在他的耳垂边呵气。胡杨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逗,低吼一声:“看我怎么收拾你。”
金戈铁马,攻池掠地,蓄势待发,直捣黄龙。欲望让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像一头困兽般横冲直撞,带她去到极乐世界的巅峰。花洒喷出的水落在地板上,哗啦啦响,盖住浴室里男人的低吼与女人的娇吟。
最后,俩人瘫坐在地板上,任水淋着。胡杨说:“我吃饱了,你呢?”
白露别过头,咬牙切齿地说:“你真是禽兽!”
晚饭间,胡杨说:“你晚上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去四川。”
白露问:“去四川干嘛?我们去度假吗?”
“不是,去看顾妈妈,她可能不行了。我们艇进船厂维护,不太忙。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头一次听他提到顾妈妈,说话口气这般严肃,白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再多问。
要去超市买些东西带路上吃,胡杨陪她一块儿去。在家属院里,遇到凝霜,她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的是水果和蔬菜。前两天她回娘家了,说是有事。看见胡杨,她都忘了要打招呼,只盯着他看。
白露先说:“凝霜,你回来了?带了什么好东西来给我?”
胡杨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没好气地说:“我请假回来的,他们都还在船厂。”
凝霜恍然大悟:“哦,这样。我在家里拿了些水果和青菜过来,你们现在是要出去吗?”
“嗯,是的,我们明天要去四川,现在去超市买些东西。”
“哦,那你回来的时候再到我那儿拿水果吧。”
“好的。”白露答道。
别过凝霜,他们往大门走。胡杨想搂着白露,但一看是在家属院,如此甚是不妥,只好把扬到一半的手□□裤兜里。
白露没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她的心里想着另一件事,似乎要跟胡杨说说。
“老公,你有没有觉得凝霜跟往常似乎不太一样了?”
“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还是那个灰挫挫的样子。
“她比以前自信多了呢。”白露笑吟吟地。
胡杨也笑了,摸摸她的头:“你现在是打算要向我邀功吗?”
“我跟凝霜开了一个网店,卖掉了几件她柜子里的衣服。她现在不乱出去买衣服了,嘻嘻,你也不用担心她带我把家败光了。”
“哟,真没看出来,原来我老婆还这么能干呢。不过,凝霜是别人的老婆,我们干嘛替别人管老婆呢?”胡杨陷入一阵思考当中。
一说到白桦,气不打一处来:“是哦,我们干嘛要让别人的老婆在我们家里白吃白喝?回去的时候就问他要生活费!不能便宜他!”白露气愤地说。
“好!回去我就找白桦,说我老婆问你要生活费。”
“喂,你这样说,不怕别人说你‘妻管炎’吗?”要是这样说,别人还不以为她是个既小气又凶恶的婆娘?
“总不能让别人说我小气吧?啊?”
白露伸出手指在他腰上拧一把:“没担当。让你老婆背黑锅!”
到了超市,胡杨推车,白露拿东西,两人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聊几句。一阵欢唤的铃声响起,白露把手机拿到耳边:“喂,谷雨。”
“哦,白露,听说你们明天要去四川了,梧桐让我拿些东西过来给你。”
“我们现在在华联超市,你在哪里?”
“我还在家里,一会儿我到家属院去。”
“好,那我们买好东西就回去。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白露自然自语道:“看来我们去四川是大事儿呢,连谷雨都知道了,还要送东西来。”
捡了些生活用品和路上吃的小零食,就付账回家。
一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停在家属院门口,那是谷雨的车。谷雨站在车门前,穿一件白色连衣裙,黑色的车身衬出她身子娇小。
看到他们,她从车里拿出一个信封:“这五千块钱是梧桐和我的心意,我们走不开,就麻烦你们带去。”
胡杨接过来:“一定带到。”
回到家里,白露开始收拾行李。她一直很好奇,他们要去见的顾妈妈是什么人,好像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物。
“胡杨,顾妈妈我们什么人?”想到就问到。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战友的妈妈。”胡杨在找剃须刀。
“啊,那我们会见到你战友了?”
“见不到,他已经牺牲了。”
虽然一直知道,胡杨从事的职业是很危险,但她连潜艇也没见过,所谓的“危险”也仅仅只是主观意识里有的概念。平常在家属院里,一群女人带孩子聊天,热热闹闹,从来没去想过,某一天,某一个家庭会痛失亲人。她还不能切实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危险”。当听到胡杨说到战友牺牲,她一脸的严肃,心脏甚至有些微疼痛。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站着望向他。
胡杨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想到曾经朝夕相处过的战友,那么鲜活的生命瞬间消逝,心情很是沉重。跟白露结婚以后,他尽量不在她的面前提工作,不想她因为他的工作性质而提心吊胆,她应该毫无顾虑地过日子,嫁给自己已经够委屈了。
纵使,他不提,她也许终究也有一天,要面临失去他的事实。那个时候,她要怎么办?还是让她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把她拉到卧室里,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则半蹲下,脸伏在她的膝盖上,向她讲起曾经很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十年前,海军潜艇发生了一起震惊中外的大事故。事故的原因是因为空气筒阀门关闭,内燃机工作时抽空了艇内的氧气导致全艇官兵窒息而死。顾伟是在那次事故中牺牲的。我和他是新兵连的战友,后来一起考入潜艇学院,只是大家所学专业不同,要毕业的那一年,我们分到了同一条潜艇上实习。出事那天,我因为另有任务没在艇上。从此以后,我们阴阳两隔。他才24岁,还没有得授衔。”
“事故原来是可以避免的,就算阀门关闭,当时只要操作得当,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在潜艇上,要打起十二分小心,各岗位都是相互串联协作,只要有一个小细节出问题,就导致重大隐患乃至事故。荣誉背后都是牺牲换来的,功勋奖章都是拿给别人看的。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顾伟的爸爸在他当兵的第二年因病去世,顾妈妈一个人操持家庭,本来以为熬到儿子毕业以后可以松一口气,没想到又发生了事故,她连儿子也失去了。这个消息对她打击太大,精神都垮掉了。这十多年来,我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