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蔚蓝色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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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蔚蓝色的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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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可以把那些亲戚叫家里来,大家一块儿吃一顿饭呢?”
  吃到第五天,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吃不下那油盐味儿都特别重的菜了,跟胡杨说想吃点清淡的。胡杨说要不你自己动手做吧,想吃什么就做什么。然后对家里人说,以后做饭的事情白露包了。胡妈妈乐得清闲,吃完午饭去打牌,晚饭到点才回来,那几天她手气特别顺,赢多输少。白露弄的菜,清炒清蒸清炖,咸淡适宜,还会弄两道麻辣的川菜,蔓妮夸张地说好像天天下馆子似的吧。胡杨都有点意外,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原来这么能干。不知不觉中,白露渐渐地融入了胡家。
  临走前一天晚上,吃过饭后,白露整理行李。他们回来已经快半个月了,占了胡杨假期的一半时间,剩下的半个月,要回阳州,要去江湾领结婚证搬房子,安排得很紧凑。胡杨父母把他们俩人叫到客厅里。
  白露走出房间,两位老人端正地从在客厅的沙发里,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胡妈妈向她招手:“小露,快过来坐下。”
  她拿起盒子,让白露打开。里头是金灿灿的项链、戒指和耳环,俗称“三金”。
  白露发懵,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胡妈妈看她没反应,以为她嫌弃,又从旁边拿出一张□□:“这张卡里面有八万块,是给你父母的彩礼。”
  白露张大了嘴巴:“这,也太多了吧?”她跟胡杨确定关系以来,从未向他提过“彩礼”二字。她觉得两个人心意相通,结婚过生活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因为他们要结婚而增加双方家庭的负担。她以前听说过,当地娶亲有种不好的风气,彩礼要得高。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而不单单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但终究是还没有经历过,她体会不到这种家庭关系。
  “这哪叫多?咱们只是普通的家庭,拿出这个数,跟别人比起来算少了。你不要想太多,这自古以来娶媳妇都是要下聘礼的。多的我们拿不出,少了又怕委屈你,说出去我们也没面子。”胡妈妈说。
  “可是,我们那儿也不兴要这么多的彩礼呀?”要多少,还不是得陪多少。给这么多,还让白父有卖女儿的嫌疑。
  “我们家要娶媳妇,就得按娶媳妇的规矩来。你们结婚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欣慰。”胡爸爸说。其实他更想表达的意思是,不要彩礼,别人会以为你白露是个随便的人。
  “哎呀,给了就要吧。我可不想以后你跟我发牢骚,说嫁我亏了。”胡杨接话。
  白露白他一眼。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彩礼给的太高了。
  “这彩礼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娘家父母的。高不高,你说了不算,由你娘家父母做主。”
  话说到这里,她就不能再坚持了。
  躺在床上,她问胡杨:“是不是你跟你爸妈说,我要求这么多彩礼的?”
  胡杨打个哈欠:“没说,他们自己要给的。”
  她看着天花板:“你说,你妈到底有多少钱呐?”
  胡杨一个转身,压到她身上:“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攒了蛮多积蓄的,现在要给你。”
  “喂,喂,谁说要你的积蓄……”

  结连理(三)

  胡杨原本以为未来岳父是美帝,他带着打攻坚战准备来的,包里面塞满了各种草原特产,还有烟和酒。没成想,准岳父居然是盟友,不费吹灰之力。
  白露的爸爸白崇光如今在村子里走路,腰板有多直挺多直。未来女婿是个军官,这让他在村子里多了一些风光,有点小事,别人也卖他一个面子。早年间,因为没有儿子,受尽了气,连自家兄弟都跟着欺负自己。
  他站在堂兄弟面前,扯开嗓子喊:“老五,晚上带老婆孩子去我那里吃饭!”声音极具穿透力,底气十足。
  白家的客厅里满满的摆了两桌人,白崇光带着胡杨一一介绍:“这是大伯,这是五叔,这是三姑父……”胡杨向他们递烟,寒喧,平日里他们都抽阳州本地产的廉价烈性烟,纵使口味淡点,也知道这烟肯定不便宜。年轻的男子们识货,私底下悄声说:“这烟要100多一盒。”这话被白崇光听到了,又得意起来。这女婿,他真是越看越顺眼:军官,一身正气,大方,会来事。他拍拍脑壳,幸好白露当初没听他的话。
  胡杨觉得岳父拍脑壳的动作有点奇怪,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回答白家亲戚的问题,哪里知道他满脸笑容里暗藏的涌动。
  寒喧过后,气氛热烈起来,乡下人终究还是最讲感情的,无论从前闹得有多么不愉快,能聚到同张桌子上,旧仇肯定是被摒弃了。女眷们更喜欢打听一些实在的情况,就有一个婶子说:“小胡,有个表妹今年24岁了,还没对象,你给介绍一个。”
  “好好好,部队未婚男青年很多,就怕表妹看不上呢。”他应付到。
  “要求不高,有套房子就可以了。”婶子说。
  胡杨笑笑:“好的好的,回去我就留意。”心里却想:这要求还不算高?我当了十几年兵到现在还没买得起房子。
  天色渐暗,晚饭也开始了。阳州人吃辣,对于胡杨来说,这不是问题。让他意外的是,桌上的男人们酒量都很好,根本没人像他这样,要先吃米饭垫肚子。几杯酒喝下后,他开始吃不消,他们喝的是当地酒坊产的白酒。大家的情绪上来了,分成两队开始划拳。胡杨听不懂他们方言喊的码声,只有喝酒的份。替他出拳的岳父水平实在太次,一杯接一杯地输酒。晚饭才进行到一半,他已经不省人事地倒在酒桌上了。
  宾客散尽,收拾碗筷,夜已深。白露和父母坐在他们的卧室里谈话。
  “什么?这么多?”知道胡家给了八万元的彩礼,白崇光眼睛都瞪大了。
  疯了么?他又不是卖女儿!当地普通人家过彩礼也不过一两万,白洁结婚时,男方给三万,已经算比较高的。况且对方过多少钱,他也得陪多少钱。莫非对方觉得自己条件好,特意摆出来这种高姿态?
  “那边差不多都是这个数,他父母说是按照当地娶媳妇的规矩风俗来的。”白露说。
  “那我要是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习惯嫁女儿,他们也肯?”
  “他给那么多,是在试探我们咧。”白母开口道。
  “妈,不会吧?”
  “他父母普普通通的工人,培养出一个军官儿子,肯定觉得自己的儿子特别优秀特别拔尖,要娶老婆,也不能娶个一般的。你的家庭学历相貌他都有要求,只是没有明说。本来随彩礼这是大事,应该双方父母坐下商量。他们就这样自作主张给了,就是想看看我们家有没有这个实力。陪嫁陪得少了,真成卖女儿了。”白母慢慢说。
  “哼,有个军官儿子有什么不得了?他儿子那么优秀,还用拖到三十几了还没结婚?小市民作派!”
  “话是这么说,哪个父母又不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难道他们还觉得白露嫁他儿子是高攀了?”白崇光一肚子气了。
  “人家现在还真这么认为的。你给的嫁妆少了,以后白露有苦头吃。”
  白露头疼,这彩礼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问题。她突然觉得结婚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白露,去了部队有什么打算?”白母又问道。
  “不知道啊,看了情况再做打算。”这又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去那边安顿下来,不管胡杨赚多少,你都要找工作,出去上班。你要是闲着,他们又觉得是他儿子在养着你,家庭矛盾也会跟着出来了。”
  “老子陪十万嫁妆给你,堵他们的嘴!”白崇光狠狠地抛出这句话。
  胡杨到清晨才醒来。他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白露家因为那八万块的彩礼有那么大的解读能力,并且不自在了一整夜。
  看到白露灰白的脸色和黑眼圈,胡杨一阵纳闷:“难道是你太久没回家,认床了?但是你在鄂尔多斯就睡得很好呢!”
  “哼,你昨晚一身酒气,睡在我旁边,没让你熏死都不错了。”没好气地答他。
  要不是你爹妈那八万块彩礼,我们至于睡得不安稳吗?
  “我饿了,给我弄早饭吃。”
  “去去去,自己弄去。我还没睡够。”
  “哎,我说你怎么这样,在我家还是个贤淑的妻子,回到自己家就变天了。”
  白露翻过身,朝他扔一个抱枕:“我是你的长工吗?社会主义社会男女平等,凭啥我就得给你弄早餐?要不要我帮你吃了?”
  胡杨摇摇头,走出房间。
  虽然话是那样说了,但她在床上就像条被油煎的鱼,左右翻身。打着哈欠,顶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寻胡杨。看到他从别处回来,还打着饱嗝。
  “站住,上哪儿去了?”
  “哼,肚子饿了,你又不给我弄早饭,还不准我上别处去吃?”
  “哎哟我说,你真够可以,脸皮够厚,早饭也上别家讨!”
  “哼,早饭算什么?午饭都有人预约了。要不要我带你去蹭吃?”
  “呸!!谁像你这么没骨气,为二两米折腰!”
  两人正斗着嘴,有人从家门口路过。一男一女,年纪跟白露父母差不多。男人失了一条腿,需要撑着拐杖才能出行。胡杨听得白露叫他们叔和婶,回话里说是要去修整田埂。打完招呼,白露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有时候觉得挺羡慕他们的。”半晌,她没头绪地吐出这一句话来。
  “有什么可羡慕的?”
  “两个人天天在家吵架,声音大得都能把屋顶的瓦片都掀翻了。但是,不管是下地干活还是出去串亲戚,两人又一起同行。我这个叔,脚残了,下地也干不了什么活,但他就愿意去。他说,怕婶子一个人孤单,去地头上陪她说说话。”
  “真不可思议。”
  “叔叔以前当过兵,在自卫反击战当中上了前线,一条腿被炸断了。婶子开始是嫌弃他的,但因为家里穷,又不得不嫁。这么多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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