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昨夜她难受,他担心了一夜,妙楚声音沙哑的说,“你这么狼狈还这么好看!”
妙楚一直都知道他的好看和诱惑,以前因为害怕被蛊惑才不正眼去多看他,而现在她可以正大光明,随心所欲的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苏门玄夜望着她盯着他看的眼神,继而听她又说了一句:“你长这么好看干嘛?”
苏门玄夜此时才扬起笑,“为了让你赏心悦目。你昨夜烧了一夜,我清晨在林子里弄了一些新鲜的苔藓!”苏门玄夜将她安靠在大树边,妙楚望着他取来的东西,用重重树叶凝固成的锥形里面冒着热气,装的是墨绿色的粘稠物。
“苏门公子恢复的一点内力都用来浪费了!”妙楚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很是温暖。认识苏门玄夜以来,他都是一个讲究的贵公子,用品无一不好。
但妙楚想在无牙谷底的日子他肯定有着无尽的孤单,她突然觉得这次坠崖是一件好事。而后苏门玄夜抱着她赶路,被困一天;生机就少一分。两个人在丛林里,丝毫没觉得这是绝境,“玄夜,你看那里有蘑菇。”
“恩,那些蘑菇是有毒的。”
两个人相互扶持又走了一日,“你坐着给自己捏捏揉揉,我去捡一些干柴。”苏门玄夜回来时除了干柴还带了鸟蛋,夜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妙楚觉得人的一生,有时候幸福很简单。
他们一直这样赶路,日出就走,日落就歇息。好几次妙楚都体力不支,挽着靠着苏门玄夜继续走,路上她说:“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是这样的。”
苏门玄夜轻咳了一声答:“夫唱妇随不是好听一点。”
妙楚咯咯地笑了起来,走了两步后,苏门玄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妙楚抬起头对上他幽深的双眸。
他轻轻让妙楚坐下,随后一个飞身消失不见了。妙楚抬头转了一眼,觉得头好晕,便低头缓了一会。不多时苏门玄夜就回来了,带着温柔的笑,将手伸到她面前,妙楚望着草窝道:“这么多鸟蛋。”
苏门玄夜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手上有一只刚刚张全毛的小鸟,妙楚心里其实没有欣喜,但是她知道他们没办法,他们要活下去。她更知道,这只小鸟是苏门玄夜抓来逗她开心的。
所以,妙楚说:“它好可爱。”妙楚带着小鸟,挽着苏门玄夜继续赶路,他们后来看见了大河,他们对生的期待就更大了一些。
入夜,妙楚靠着苏门玄夜说,“玄夜你看;星星在眨眼睛。”
“它们肯定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两个人一起望着夜空,一言一语。
苏门玄夜想他也算看尽了天下美景,但却不及宫门妙楚的半缕青丝。他这一生,不在乎别人所追求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是因为他已拥有,而是这一世荣华无人分享时一文不值。
遇见宫门妙楚后他才知道爱上一个人会是一瞬间的事,而他愿意为此付出一生,哪怕历经千辛万苦;走遍残酷荒冷;他也甘之如始,这是他爱她的决心。
哪怕爱慕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他也要一个个“消灭”。妙楚抬眼看着他问,“你在想什么?”
苏门玄夜低头答,“我在想,我们要办怎样一场大婚。”
妙楚咯咯笑:“我们的苏门公子曾传言是三头六臂的大怪物,湘儿为你选美,依然有络绎不绝的美女前来参选。如今苏门公子传言是艳绝天下,天下女子早就芳心暗许,如果你大婚,会不会伤了天下女子之心?她们会不会恨我入骨!”
妙楚想起自己那时候刚出谷;所有人遇见她就说她要去三生国选美,不由的好笑,缘分这种事真奇妙。
苏门玄夜笑,“没办法,谁让你是我苏门玄夜心中唯一的明珠;谁也取代不了。倒是我问问你,你是不是也早就为我倾心了?”
妙楚斥了一声:“是你比我先。”
“恩,我承认,在醉仙楼时,我就觉得这辈子你就是我的人!”
妙楚猛地抬头,醉仙楼?那时她是女扮男装,妙楚惊恐的问:“你喜欢男人?”
苏门玄夜对上妙楚的眼神轻咳一声道:“你觉得我喜欢男人?”
那双探究的眼神让妙楚的心不由的紧张脸跟着红起来。妙楚悻悻躲到他怀里,苏门玄夜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最多男女通吃。
妙楚小心的问了一句,“江湖上说,苏门公子阅女无数,是不是真的?”
苏门玄夜顺着她的头发答:“跟你一样的“阅”女无数,你女扮男装跑进艺妓歌舞坊,酒量还如此不济,若不是我遇见你,万一是别人,被人轻薄了怎么办?”
“你还说;这世上还能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不请自来;赶你走还懒着不走。还胡搅蛮缠让人陪你喝酒!”
苏门玄夜笑,“这就是天意不可违。”
“对了,你当初怎么知道我是女扮男装?”
“我,验明了正身。”
“什么!”
苏门玄夜好笑的拍拍她说,“逗你玩的,我看你伤了手替你包扎的时候发现的!”
“骗人!”妙楚才不觉得苏门玄夜是这么个慈悲心肠的人,还给她包扎!
苏门玄夜总不能说看出她有胸,腰肢各处看起来就是个女子身段。不由地轻咳,妙楚抬头斥了一声:“你果然骗人!”
苏门玄夜看着她,伸手板过她的脸;吻住。吻得温柔缱绻;妙楚唔了一声;苏门玄夜的吻更深。
良久后他才不舍的放开,妙楚的脸红如艳霞,苏门玄夜说,“你喝醉了就是这样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吻的,还问我喝没喝出荷花蕊中的相思意……”
妙楚不仅羞涩难掩,“你,你骗人!就算是!你怎么没推开我。”
“推不掉;你太缠人了!”
“你骗人!骗人!”
他虽然好看,但她怎么可能这么不矜持。再说一个男人吻苏门玄夜,苏门玄夜还不一巴掌拍死他。
苏门玄夜咯咯的笑起来说:“总之,我就是知道你是女儿身。我呢,眼睛看了不少女子,小到出生的女婴,老到牙齿都没了的老太。但我可是清白之身,连初吻都给你,你得对我负责一生一世。”
说着苏门玄夜的手就环抱着妙楚的腰;头搁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苏门公子什么时候如此油嘴滑舌了。”
“刚刚。”
夜色暖意缠绵,妙楚在苏门玄夜的怀里睡去。
每日,晨起。苏门玄夜都会给妙楚把脉,妙楚越来越虚弱,看脉象,妙楚要来葵水了。这样算起来,他们坠崖已有一个月了。
妙楚这两日总觉得腿脚无力,苏门玄夜就抱着妙楚走,她的体重越来越轻。
“玄夜。”
“怎么了?”
“我闻到草木烧起来的炊烟气味了。”
苏门玄夜的脚步一滞,抬眼望了四周,都是树木。四下有风声水声和树叶摩擦的声音。苏门玄夜安慰道,“我们会找到村庄的!”
不知又走了多久,妙楚说:“我闻到了桂花香。”
苏门玄夜闻言再一次观察起四周,继续前行。不知多久,苏门玄夜停下脚步,怀里的妙楚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苏门玄夜低头,深情的落下一吻说:“夫人的鼻子真灵敏,我们也许找到村庄了。”
☆、粗茶淡饭
妙楚闻言不敢相信问了一遍,“真的?”
“真的。”
苏门玄夜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黄昏时,苏门玄夜带着妙楚到了村庄,进了一家院子。
这户人家似乎正准备用晚膳,家中的男人见到来人惊了一下;立即拿起了工具问:“你们是什么人。”
苏门玄夜红衣飘扬;墨发清绝;样貌俊美,老汉放缓了口气又问了一遍:“你们是什么人,到我家院中来干什么?”
苏门玄夜眉眼带笑,平静说:“我娘子身子不适,想在此行个方便。”
老汉的视线落到红衣男子怀中,看见了青丝飘逸,白色的衣裙和红色交相辉映,是个女子没错。
此时一位老妇从门后出来说,“看他们不像坏人;咱家也没啥值钱的,两位年轻人快进来快进来。”
苏门玄夜就直径走进了屋,妙楚闻到了香味;伸出脑袋。老妇人见到女子,容颜清丽,很是清瘦,像是在重病中,于是开口说:“这位姑娘应该是饿了。”立即吩咐儿子去拿碗筷。
苏门玄夜抱着妙楚坐下;妙楚抬眼说:“大娘;老伯。我们夫妻二人麻烦了。”
老妇人看着苏门玄夜艳丽无比的轮廓,眼里都是对女子的温柔。又看着妙楚的眉眼说:“竟没看出是位夫人;真是一对美人夫妇。我们家粗茶淡饭,别介意。”
苏门玄夜将米饭用菜汤泡了泡喂妙楚,在场的一家人望着,如诗如画。
“大娘今日是何日?”
大娘眉眼带笑道:“夫人怎么问起日子来了;今日是六月最后一日,明日七月一,村上祭花神。”
妙楚望着苏门玄夜说;“六月三十日。”他们竟然挨过了整整一个月。
苏门玄夜的手顺了顺妙楚的青丝,看着老妇人问:“祭花神是当地习俗?”
大娘一愣:“你们是外乡人吧,我们大西国,地广却土地不肥沃。我们这里啊,气候不错,土地也不错,每年六七月就开各种花,所以啊,我们七月头一天就兴起了这么个习俗。”
妙楚突然就笑,老妇人问,“夫人笑什么?”
“我们赶上好日子了开心。”没想到他们从珠姆山崖底一直绕到了大西的边境。
而后大娘热心,准备了热水,还准备了一套干净的粗布衣服。这家农户清贫,两个儿子的房间挪出来给他们今夜歇息,半夜妙楚来了葵水,苏门玄夜和老妇人又折腾了很久。老妇人说他是个好男人,她是个幸福的女人时,她的心无比温暖。
次日,大娘将院中的下蛋鸡给杀了;妙楚看着一旁的老伯很舍不得。这一家看得出不宽裕,妙楚将头上两只款式很简单的珠花送到大娘手上,老妇人一惊:“夫人这是做什么。不能收不能收,我们家粗茶淡饭的,你还没吃两口,这是干什么!”
“大娘收留。你收留我们,我们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