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门玄夜不为所动,依然平平淡淡的说:“不是早就困了,怎么还不睡!”
妙楚心一颤;支吾了半响却说出一句:“你是要睡屋顶以天为被;赏月看星!”说完妙楚就后悔了,刚要解释,玄夜接了一句:“我恋床,换别处睡,不如不睡。”
妙楚愣了一下;见他又坐下独自饮酒;身影让她感觉到一种落寞。她的心空了空,很想问那这几日他又是如何度夜的。
“我虽寄人篱下,但,我好歹是女子,你且让我睡床,你睡软榻!”玄夜闻言手顿了顿,但依然不予理会。
妙楚见他不为所动,愣了愣。而后风一吹,身子一凉,脚一哆嗦,身子一倾斜,“啊……”玄夜揉了揉额头;已经一手拉住她的手随着她一起坠屋顶,他反手搂过她的腰带她落到地面,到了地面他松开手说:“你记忆丢了,是不是脑子也丢了?”
“我…我只是不留神,你不拉住我;我也能完好的掉下来!”
“是;多此一举了。”
苏门玄夜甩甩头,不再看她进了房间。妙楚一愣,跟了进去。暗卫们愣了愣;又愣了愣后松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
屋内,妙楚见苏门玄夜直径上床;忙问:“喂,你;你上床干嘛,我只是答应让你睡软榻……”
玄夜语气平平道:“房间是我的,再则软榻你勉强能躺;而我?我睡床!”这句话十分有理;妙楚觉得自己才真是多此一举!这是狼心狗肺,引狼入室,自己变得没床睡!
“不行;我睡床!”妙楚拉住被子,可苏门玄夜望了她一眼,并不理会,而是翻了个身。妙楚见苏门玄夜不理会;便更生气,爬上床踹了苏门玄夜一脚,他不躲也不出声。
“喂!你你你!你果不其然是无赖,不君子,有你这样的主人家嘛!”
☆、府苑小事
面对苏门玄夜的沉默,妙楚无计可施。一把扯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随即躺下。“好心让你睡软榻你还得寸进尺,你睡床上,我冻死你!”
妙楚愤愤不平;难以入眠,却不久后听到苏门玄夜清浅的呼吸声。她爬起身,探头去看,他竟然睡着了!
妙楚一生气刚想再踹他;但脚还是伸了回来,不满了一句:“你倒是睡得比猪快!”妙楚说完这句话;觉得那里怪怪的。
看了半响,妙楚一时没忍心,将被子给他盖上,随即自己侧身躺了下来,想着什么,而黑夜里玄夜的嘴角勾勒着。
随后不久妙楚传来了呼吸声,均匀清浅。不知何时翻了个身伸手搂住了苏门玄夜的腰,玄夜在夜里望着她紧闭着的双眼,长而卷的睫毛,樱粉的唇,高挺微沟的鼻,无暇的肌肤。“你的潜意识里可还有我……”
苏门玄夜的手触到妙楚的软袍;她的体温在指腹;人在他怀中;可是她的心里没有他,他是一个陌生人。
千歌的那句你们本无缘分相见;本无夫妻缘分在他脑海中漾起,是真的吗?所以守得云开时也见不到明月,大婚在即也要忘了我,而不得不取消婚期。
次日;妙楚醒来时;床上并没有苏门玄夜;房中也没有。随后云卷云舒二人端来温水;服侍她净面;穿衣和梳头。
妙楚望着镜中的女人,像极了她的母亲。她的母亲眉目透着温柔和慈爱,她的眉目透着清丽和妩媚。这张脸曾经真的毁过容吗?那是这样的模样,是怎样的心情?
视线落在梳妆台上众多的头饰首饰,再看看身上的衣服颜色绚丽;是上等的绸缎锦衣;针线细致;花色纯正;刺绣定是出自技艺上层的绣娘之手;衣襟处的扣子特别别致;妙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云卷云舒二人看见了;不动声色地说到:“夫人;您所有的衣服和首饰都是门主自己设计吩咐的;门主对夫人的事事无巨细,一件衣服袖口要用什么线;衣面上要绣什么纹;要镶几颗扣子门主都细致到。这头饰啊;门主更是要求细致,那些艳俗的款式门主都看不上,都说不适合夫人,于是这头饰选用的玉,款式,哪怕锻造的纹路都是门主设计的。”
妙楚闻言望着镜子中为她梳头的云卷云舒问;“你们跟着他多久了”
云卷云舒二人也望着镜子中的妙楚答:“算起来是有八年。但我们不想四影,他们四兄弟是门主的近身暗卫;;而我们归于十二月,日常不跟在门主身边。”云卷云舒说此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划过一丝忧伤。
“四影是近身暗卫,我可有见过?”
云卷梳完头说:“夫人;你该用早膳了!”二人悻悻退了两步。
妙楚转身,“等等,问你们话呢,说完在用早膳。”
云舒一愣;云卷看了一眼云舒答:“十三月话多;请夫人莫怪!”妙楚闻言起身,望着说话的云卷。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好奇问一问。我失忆了,想知道一些往事。”
云舒低下头;云卷说:“门主对夫人失忆的事秘而不宣,而我二人近身伺候是知晓的。夫人若是忘了就忘了……”
妙楚打断云卷的话说:“我不是你们的主子吗?”妙楚的声音依然那般平静。
云卷望了一眼,恭敬道:“夫人听了莫伤心,我二人本是十二月组织里的管事。我叫十二月,妹妹叫十三月,七月末时门主安排我二人近身伺候夫人,云卷云舒的名字是夫人给的。
关于四影,要提及夫人的伤心事。四影一直在暗中保护门主的安全,去年八月夫人回扶苏认亲不慎落水,不省人事门主很是担忧,所以去年年末西王,就是夫人的外公来信让夫人回去过年,门主不放心便让四影暗中保护夫人。
四影是我们当中武功最好的,本以为一切妥当,却不想夫人回扶苏路途中遭人截杀。四影,四影护主没了。”
妙楚脑中有些嗡声;她拼命回想,却一片空白:“他们,为我死了?”
“夫人,我等终身效忠门主,肝脑涂地,捐躯为主。门主亲自为四影筑衣冢厚葬,是他们莫大的殊荣,死得其所。”
空白的记忆,空白的记忆,“你们,你们先出去吧!”
云卷望了一眼起身,说了一句:“夫人;明日是灯会;您要不要去前院看看”
妙楚抬眼:“灯会”
“恩,三生国的百姓喜欢赏灯,元宵夜,乞巧节,仲秋团圆节都有赏灯,因为灯承载了人们美好的愿望,于是三生国每四年都有一届灯会,预示四方太平。名为秋月灯会。”
“那饭后,再去前院看看。”
饭后,妙楚随着云卷云舒二人前去前院,苏门府跟以往差不多;但前院却清扫额一边,挂起了各种各样的灯笼。
“以前,苏门府的秋月灯会是怎么过的”
云卷谦卑答:“以往我们不是门主的近身之人,不甚清楚。但听八音们说,门主从不过节日,每逢节日不是在别处喝酒就是在后院弹琴喝酒。府中的大小事宜皆有大小姐打理,重要事宜才请示门主定夺。但自从夫人来了后,门主还是过节日的,所以……”
“他就这么爱他的后院和酒?苏门湘倒是很能干。”
云舒真想回答,门主爱你甚过后院和酒。云卷答:“老家主离去后,大小姐就学会了掌家。大小姐确实很能干,将苏门府打理的很好。只是与门主的关系有些疏离,即使每逢佳节,小姐也很难见门主一面。
但自从夫人出现后,门主的性情就没从前那么冷淡。门主对小姐的态度也有所改善,昨日小姐能跟着门主出去游玩,很是高兴,所以昨夜就来后院拜托我二人告知夫人灯会之事,希望夫人能说动门主到前院吃个团圆饭。”
“我看苏门玄夜不在后院,他人呢?”
“门主一早就与凤公子出门去了,至于去了何处,不知。”
苏门湘此时刚好院中出来准备外出;看到妙楚,一喜道:“嫂嫂怎么来前院了哥哥呢?”
“他出去了。”
“出去了”苏门湘挑了挑眉继续问:“去了哪里?怎么没带上你?”苏门湘悠悠两步走上前。妙楚望着她,难不成苏门玄夜走哪都带着她?妙楚望着她问:“灯会有什么安排?”
苏门湘脚步一停;望着妙楚;眼神晃了晃说:“哥哥从来不过节,今早我看见他问及;他也没搭理我……”苏门湘的神色有些委屈,而后扬起脸说:“虽然你跟哥哥延后了婚期,但天下皆知你就是哥哥的人,如今算起来也算苏门府的一份子。府中大小杂事不劳烦你,大事哥哥也不会辛劳你,但这家庭和睦之事,嫂嫂可是很有责任哦!
哥哥性子冷淡不搭理我是常事,但对嫂嫂不同,所以灯会之事一切就拜托嫂嫂了。”苏门湘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云卷见状说:“夫人,小姐是想通过你让公子与她一起过节。”妙楚望着苏门湘已经出门。
妙楚将管家叫来问询了一番,然后根据云卷云舒的交代,吩咐了厨房做秋月灯会的礼饼。列了一张明夜晚膳的菜单,又吩咐人换下灯笼路上褪色的灯笼,在院中摆放上花卉盆栽,全府上下都忙了起来。
管家本以为宫门小姐不会持家掌事,门主才说了一个好听的由头护着,不让累着。今日一见;宫门小姐件件事皆有条理。一切安排的妥当细致且周全。
管家吩咐好后来问了一句:“夫人;明夜可是要让明少爷一起来过节”
“明少爷”
“对;明少爷这些日子都在宫门府学着掌家。自从中秋日与夫人还有公子在宫门府一起用过膳后就不曾见过夫人,说甚是想念,几次来信问夫人,夫人都未曾给予答复,于是今日派管家来府上又问询了一次。”
妙楚皱眉;因为听到宫门府;心中疑惑,更是疑惑明少爷是谁云卷云舒互望一眼,云卷说:“夫人;我跟云舒不甚清楚明少爷的身份;只知道这位少爷是您大师兄宫一公子从廉王府救出来的,夫人待他如亲弟弟一般。而且此人也深得宫门前辈的关照。今年三四月时,这位少爷被人掳了去,夫人很是着急,门主还亲自前去解救。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一时半会也说不完道不清,总之这位明少爷夫人未失去记忆前是很看重的!”
妙楚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