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再斟上一杯,“阑珊啊,这唱戏,和这品茶,是相似的,头炮打的太响,便会觉得越是回味,越是无味,所以要适度表现。”顾老因长年练功而长了茧子的大手抚了抚顾阑珊的小脸。
“这做人,也是一个道理,人生就像一杯茶,不会苦一辈子,但总会苦一阵子。到时候,要么放弃,要么挺过来,就是余香无限啊。”
那时的顾阑珊小,听着懵懂,只觉得,只要是爷爷说的,应该就是对的。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就在顾阑珊回忆过往时,一张稚嫩的花样美男般的脸出现在了顾阑珊的眼前。
“言海,我来是因为你大哥他生病了。”顾阑珊如是说着。
“大哥生病了,什么病啊?我可几乎从没见他生过病啊。”言海有些疑惑,并着担忧,甩了甩染的金黄的头发,便要去看言子清。
“只是发烧小感冒,没什么大碍,小海你就不要添乱了。”来人竟是言子建,顾阑珊同他本就生分,接触的不多,时隔多年再见,还是有了恍然。
“二哥,我这是关心大哥,怎么是添乱呢。”言海显然不服,有些倔强地反驳。
言家兄弟正争论间,一曼妙女子进入众人视线,只见那女子瞥了一眼顾阑珊,瞧着她只简单的白色外套和有些褪色的牛仔裤,更是微抬了下巴,对着言家兄弟道,“这人是谁啊,怎么在我们言家啊?”
如此明显的轻视,连向来神经较为迟钝的言海,也觉出了其中端倪,只望着自己所谓的干姐姐。
“这位小姐,你要问的是‘我为什么会在言家’,我这个当事人就在你面前,你可以直接问我。”顾阑珊忽视面前打扮妖冶的女子,之前对她不屑的态度,正直着嗓音道。
一句话,直说的潘婷婷怒火中烧,没来由的气,她本不是个容貌艳丽的女子,皮肤黝黑,脸是典型的圆脸,可平时其爱搔首弄姿的行事,倒也使她有了几个追求者。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你配和我说话吗?!”潘婷婷正寻找了机会,打开了话匣,连对着顾阑珊说着不礼遇的话。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清冽无比,却稍稍透着疲惫,“阑珊,陪我去花园走走吧。”
顾阑珊一望见言子清,便也顾不得什么地小跑到他身边,扶过他的手,隔着他的衬衣,感受到了他仍有些微烫的体温,“身体这个样子,怎么不好好躺着,还想着出来呢。”顾阑珊埋怨,却得到言子清投来的平复的眼光,两人间的你来我往,情深意浓,此时看的潘婷婷好不嫉妒。
接着,倒是言子建开了口将这场不愉悦的剧集拉下了帷幕,“走吧,小海,我们一起和阑珊陪大哥去花园走走。”
说完,扯过了言海,来到了言子清和顾阑珊的身边。
就在四人快踏入门外的花园时,言海回过了头,对着潘婷婷道,“女人,我告诉你,阑珊姐姐是我们请到言家的,比起你的不请自来,可待见人多了,还有,别总‘我们言家,我们言家’的叫,你流的,还是你们潘家的血,跟我们言家他妈的没一点关系。”
许是潘婷婷冒犯了顾阑珊,使得言海颇为不爽,竟让一直在家中保持乖小孩形象的言海爆了粗口。
而言海说完,就见管家来了,一见言子清没有在房间躺着,忙欲过来搀扶,却叫言子清制止道,“我很好,就是想去花园走走。”
管家也不好多说,听只是花园,便也随了去,却刚要离开,又被言子清叫住,“管家,去家里看看,有没有潘婷的产品。”
“少爷要用?”管家问道。
“全部拿出去扔了。”言子清说完,一行人有偷笑着望一眼潘婷婷的,有一脸漠然盯着花园麻雀的,唯有顾阑珊至始至终只关切地望着言子清。
潘婷婷出丑,只狠瞪了一眼四人,便踩着艳红的高跟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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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阑珊由言海送回茶楼后,她就见到了站在台上,柔若无骨,步步生莲的程青衣。
她唱的依旧是青衣,只今日这出,有些特别,台上一木架上,架着一白色缎布,台下看客皆是如痴如醉。
正唱的高|潮,那程青衣取过狼毫墨笔,配着舞姿,在缎布上妙笔生花。
不一会儿功夫,一幅幽兰完成,墨迹未干,却听台下掌声连连。台上青衣低身谢幕,起身时,望着门口的顾阑珊,笑的得意。
直至程青衣退到后台,掌声依旧未停。
阑珊不仅莞尔,想着人都说,戏子无情。殊不知,如今,台下看客见着了台上青衣妙人,竟再无人注意她这个旧时花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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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林凡给顾阑珊和言子清送来了请柬,原来是林凡同邱月要结婚了。顾阑珊不禁觉得喜庆,同言子清在一起嬉闹了一番,第二日在餐厅工作完后,便心情颇优地来到了茶楼。
可当她欲打开茶楼们时,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沙哑着并不动听,“今儿个唱哪一出?我来挂牌吧。”
招呼楚轩进了茶楼,楚轩点了一只烟,顾阑珊本不喜欢,却还是由着他去了,瞧着他手上的打火机,金属制,上用细致的纹路镂刻着一朵清雅高挑的荷花。
“不会觉着女气吗?”顾阑珊在一旁理着戏班的物品,随口问了一句。
楚轩径自吸了一口,但顾阑珊发现,楚轩不同于言子清,言子清喜欢将烟缓缓地吐出,袅袅炊烟,觉得可以令人忘却凡尘。可楚轩吐的很快,不可说这就是俗人,可顾阑珊知道,楚轩是借烟消愁,欲将烦恼一吐为快。
“这是我阿娘当年送给阿爹的,阿爹爱抽细腻的丝烟,阿娘觉得这个打火机很是应景,就买了给阿爹,”说到这,楚轩又吸了一口烟,迅速地吐出,烟一冲,就散了,并不那么好看。
“可阿爹走了,阿娘握着这个打火机对我说,‘江流,好好收着’。后来阿娘疯了。”
霎时,安静弥漫于两人之间,只外面的天悄悄地暗。
一支烟的功夫,楚轩掐灭了火星,来到顾阑珊的面前,顾阑珊望着那留着青色胡渣的下巴,觉得,这个楚轩好陌生。
“阑珊,阿娘说,有些事,有些人,晚了一步,就是一辈子的错过。我那么喜欢你,就因为晚了那么一步,我就错过了你吗?”楚轩的刘海有些长了,低头望着顾阑珊时,将一双星眼遮去了大半。
“你没有错过,我们永远都是朋友。”顾阑珊轻声说着,声音有着曼妙的空灵。
“这是他送你的翡翠?”楚轩问了一声,得到顾阑珊的肯定回答后,他便低下头去查看。
顾阑珊不疑有他,却不想,竟被楚轩一仰头截取了樱唇,楚轩吻的粗暴,含着顾阑珊的唇瓣,情难自禁。
茶楼内一片安静,只有相拥的两人头顶传来白炽灯上,飞虫的“吱吱”作响,并着外面传来的人声,顾阑珊使劲拍打着楚轩,却终是未果。
而门口出现的身影,只死死地盯着灯光下亲密的两人。
“我到底是不如你,你天生就是个戏者,戏里戏外,都掌握着一段人生,不像我,人间冷暖尝尽,天不怜人自忧。”没了那把油纸伞,程青衣依旧摇曳生姿,妖娆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亲们能喜欢此文。
亲们~,表霸王俺撒~留下只字片语,化成俺写文的动力~
这章字数较之前的多,欧耶!俺会加油的~
不过要去大学了,其实心里挺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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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二十八 盼:离殇(补全) 。。。
终于察觉到了身边的身姿,楚轩放开了顾阑珊,最后深深看了眼顾阑珊后,起身离开。
在经过程青衣的身边时,楚轩隐隐闻到了玫瑰花的香气,他扬起嘴角,邪魅一笑道,“很适合你。”
程青衣知道他所指为何,只淡淡望着他笑,看着楚轩离去的背影,程青衣将视线移到顾阑珊的身上。
程青衣双手交叉着放置在胸前,望着顾阑珊被吻的有些肿的唇瓣,她极尽妩媚地一笑,“放过言子清吧。”
顾阑珊抚了抚额头,顺势将调皮的青丝别在耳后,“不知道程小姐是什么意思?”
“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难道你会觉得妙趣横生,趣味无穷吗?”
“我只爱子清。”顾阑珊也不明白,一向内敛的自己为什么会对面前的女人毫不羞涩地解释自己的感情。
“那刚刚的吻算什么?”程青衣似乎并不打算给顾阑珊丝毫的转圜余地。
“程小姐,我想你逾越了,我的事,还不需要程小姐你来过问。”顾阑珊真的恼了,秀眉微皱,一脸的不悦。
“可是我喜欢言子清,我爱他。”当程青衣提及这个名字时,满脸的柔情与爱恋,看的顾阑珊的心生生的疼。
“我从小学戏,比谁都用功,加上先天条件好,所以唱的比谁都好。可就因为我的家境贫寒,我不得不辍学,来到北京找条活路。
本来,我就想着,这辈子就和戏在一起了,其他什么也不想。
可后来,我在戏行里遇到了言子清,他置办了许多戏服和用具,我帮着将这些东西送到了茶楼。”说完,程青衣环顾了一眼今昔的茶楼。
“可我瞧见了这个男人的伤感,他可以坐在观众席里,呆呆地望着戏台看半天,直到我把所有东西都理全了。” 说完,程青衣已离开顾阑珊的身边,来到了台上。
“我当时还依旧是那个简单的土丫头,只知道单纯地望着他,知道自己怎么看也看不够,我壮着胆子问他,‘你爱看戏吗?’”话音落毕,程青衣已捻了兰花指,正了身姿。
“他没理我,但就在我灰心丧气的时候,他轻巧地问我是不是会唱戏。我当下开心不已,就蹦上了台,给他唱了一出。”程青衣说完,就黯然地低下了头,似乎是忆起了不好的回忆。
“他如叹息一般说了句‘不及某人’后,就打发我走了。”
“那你来这,是要做什么吗?”顾阑珊听完,不禁莞尔,带了庆幸和些许怜惜,只为言子清的深情。
“对,听说这个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