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姨太道:“哟哟哟,瞧瞧这是哪个好心的姑娘啊?”
辛珏珩比宋二姨太矮了半个头,加上面相比较和善,看起来根本斗不过宋二姨太那种人。
人群中有人怜悯道:又是一个冤大头。
男孩悄悄绕到辛珏珩身后,掐了她的腰一下。
辛珏珩下意识“啊”了一声,刚回头,女孩又在前面踩她的脚,掀她的衣裙。
兄妹俩捉弄得很高兴,咯咯笑起来,做着鬼脸喊道:“臭婆娘!臭婆娘!”
辛珏珩本想心平气和地解决,但宋家儿女实在过分了些,遂羞愤道:“你们小小年纪怎学得这么坏!读书时不知礼义廉耻吗?”
“啪!”
宋二姨太狠狠掴了她一巴掌。
“少夫人!”两个丫鬟大惊失色。
辛珏珩捂着脸,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多年柔和的性格使得她做不出回敬巴掌或破口大骂的事,于是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的居民议论声大了起来,偶尔有几个对宋二姨太表达了不满,被两个孩子难听地喝止住了。
“怎么回事儿!”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小丫鬟一把抓住救星的袖子:“纪少爷!”
纪瑾听见这边动静就觉得不对劲,赶来一看,被宋家那泼妇当街掌掴的竟是辛珏珩。
这还了得?
然而转念一想——
纪瑾呵斥道:“大胆!堂堂宋家姨太太当街撒泼,真当这儿是你宋家不成?”
“啧,我当是谁嗓门这么大呢。”宋二姨太冷哼一声,“纪大少爷,今儿个很闲啊?难不成这是你媳妇儿?”
纪瑾心想,你可千万别这么误会……
他中气十足道:“这里一双双眼睛都看着,我就不信了,平白无故欺辱人还有理了不成?在这闰安城,我纪家可还没完呢!你真想闹,我纪瑾奉陪便是,那县慰这次若仍站在你身后,未免太无视王法,也不怕丢了他的乌纱帽!”
宋家人没想到纪瑾突然变得如此坚决与他们作对。
宋家二姨太多少有些欺软怕硬,今天理亏,加上纪家还没彻底落败,不宜太过强硬。
于是捏着兰花指,趾高气昂地走了。
辛珏珩对纪瑾道了谢。
纪瑾道:“不用给宋家的人好脸色,方才你应该打回去的。”晏桓之知道这事儿肯定得帮你出气,至少能把宋家掀了。纪瑾在心里补充。
他又转头对丫鬟严厉道:“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不想要饭碗了是不是?少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晏秋管事扒了你们的皮!”
丫鬟扑通跪下,带着哭腔发抖道:“奴婢错了!少夫人饶命!纪少爷饶命!”
“起来吧,别跪了。”辛珏珩根本不擅长应对这种动不动就跪的,倦道:“买了东西便回去吧,我累了。”
“你没事吧?快回家敷敷脸吧,那女人打得挺狠。”纪瑾关切道,“我还有事要办,就不送你了。”
辛珏珩点点头,再度道了谢。
纪瑾想,从纪家与宋家剑跋扈张的关系来看,他今日是不该出头的;从与晏桓之的关系来看,他又是应该替辛珏珩抱不平的;再从长远考虑,或许晏桓之会因此帮助纪家。
真是因果轮回,难以参透。
自己这次可大可小的当街叫板,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
辛珏珩买了菜回家,失去了继续做的兴致。好在晏家有些事把晏修韩拖回去了,别院只留了晏桓之一人。
晏秋将此事汇报给辛珏珩听,偷偷瞥她嘴角的青紫,不敢多嘴,只敢等少夫人离开后去质问那俩丫鬟。
辛珏珩在院内站了一会儿。
真是个热闹的新年,纪瑾拖晏桓之处理难题,晏修韩刚来就走,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巴掌……
辛珏珩叹了口气,拎着食材往厨房去。
路过大厅外头时,晏桓之瞧见了她的身影。
“珩儿。”
辛珏珩假装匆忙要走,头也没回。
晏桓之:“父亲有事先走了。过来给我看看,你买了些啥?”
“他走了啊,那我们下次吃吧。”
“嗯。”晏桓之道,“怎么都没个下人帮你拎东西,该用人时就得用的,珩儿。”
辛珏珩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慌了神。
“我还是先拿去厨房,桓之别过来了。”
“怎么啦?我帮你。”
“不用。”辛珏珩又要离开,再次被晏桓之叫住了。
晏桓之觉得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道:“珩儿,你转过身来。”
辛珏珩僵了会儿,只能照做,却依旧离得远远的不进屋,试图低头掩饰脸上的红肿。
但没能逃过晏桓之的眼睛。
“怎么回事?”
晏桓之三两步跨到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
眸底怒火四起。
“谁打的?”
☆、番茄鸡蛋面(1)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而且临近尾声(已经发了十万字了,估计再写个没几万就完结了)所以卡文卡得很严重,真不是我懒QAQ
礼拜三去外地玩,加上脑洞枯竭,会断更1…2天,推荐大家周末再来看~之后我会自己把全文看一遍,有些地方会修修改改,尤其是读者提出意见和建议的章节。
这文大概会入完结v,但在正式完结后会有一段时间给大家看免费的,所以在开v前大家要抓紧看,就不用付钱啦。当然买正版的是真爱=3=
宋家嫡次子,一十八岁的宋二少爷,得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病。
要怪就怪他日日夜夜流连于青楼,全楼上上下下的姑娘都认识他,寻欢作乐一把好手。
当宋二少爷意识到自己身体出问题时,仍没有提起戒心,甚至不去看大夫,还是想干嘛干嘛。
这不,当全家都知道他出事后,为时已晚。
宋老爷和大夫人寻遍了闰安城的大夫,虽然各种小心翼翼,花柳病这事儿仍然不胫而走。
结果,病没治好,白白丢了脸面。
晏桓之自从得知辛珏珩被宋二姨太欺凌后,这几日在闰安城开始从医诊治,制药卖药,渐渐在城内扩散名声。
民间消息总是传得很快,短短几日就能从全国这一头飞到那一头,更别提单单一个闰安城了。
如预期的,晏桓之被宋家唤了去。
他只看一眼便知,宋二少爷没救了。恶疮遍布全身,疼痛难忍,听闻还有便血呕吐等症状,那叫一个惨。
晏桓之知道,不消一月,这病便会让人溃烂发臭,一命呜呼。
他重重地叹口气,摇头道:“贵少爷已经……”
宋大夫人如遭雷击,哇地哭出声:“我苦命的儿啊——”
这几日听到最多的话便是“回天乏术”“准备后事”,宋家一次又一次怀揣希望找到新的大夫,一次又一次跌入谷底。
晏桓之道:“花柳病到这一步已是药石罔效,但有药方可以缓解二少爷的痛苦,让他再延长些日子,还能……走得安稳些。”
宋大夫人抹着泪道:“那便麻烦晏大夫了。”
晏桓之领了命,带着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小厮,正待去药房抓药。
刚出门便碰到了宋二姨太。
他原本是不认识她的,但她主动叫住他,道:“你是来给二少爷看病的大夫?”
“正是。”晏桓之答道,“受大夫人嘱咐,正要去给二少爷抓药。”
宋二姨太道:“我乃宋家二夫人。”
“……二夫人好。”
“二少爷不是没救了吗?怎的还要抓药?”宋二姨太问。
大夫人的小厮一心向着自家主子,听见二姨太的话,暗中翻了个白眼。
有这么说话的吗?二少爷好歹也算她的半个儿子。
不过二姨太那张嘴的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厮只得暗暗记下,回去禀报给大夫人听。
晏桓之道:“家父曾研究过该病,虽未完成解药,但好歹有法子能延长些寿命,缓解二少爷的痛苦,让他活得舒坦点儿。”
宋二姨太嗤道:“人都要死了,拖着还有什么意思。”
晏桓之不说话。
“药方给我看看。”
晏桓之与小厮都很为难,左看看右看看。
“这……大夫人说……”
“说什么?我可也是这宋家主人,你们要造反啊?”宋二姨太伸手道:“快拿来,我又不懂医,还会做什么手脚不成?”
小厮身为下人压根没话语权,晏桓之将药方递给她。
“金银花,连翘……啧啧,都是些什么啊。”宋二姨太嫌弃道,“名字真奇怪。”
晏桓之道:“回二夫人,都是药材。这些药缺一不可,分量也不能多做改动。尤其是这第七味药,若换成藜芦,那么药效将大大抵消,甚至相克恶化。二少爷可就痛苦了……”
“哦。”宋二姨太道,“大夫很忙吧,我差人帮你去抓药就好。”
小厮叫道:“那怎么行!”
宋二姨太睨他一眼,“姐姐房里的下人现在都如此放肆么?”
晏桓之道:“宋二少爷的药马虎不得,万一给抓错了,可如何是好。”
“我是给大夫省事儿呢,大夫不领情啊?”
“不敢不敢。那就多谢二夫人了。”晏桓之欣然同意。
宋二姨太指着小厮道:“你若不放心,跟着我去不就得了?回头也给姐姐说一声,你看着总可以吧。”
小厮没辙,只得应了。
***
几天后。
辛珏珩买菜时路过宋家大宅。
宅子里爆发出一阵恸哭,几乎可以惊动整座闰安城。居民纷纷在外头驻足,里面撕心裂肺的尖叫是一阵盖过一阵。
辛珏珩凝神听了听,吓得她赶紧回了别院。
“怎么了,匆匆忙忙的。”晏桓之道。
“我方才听见——”
晏秋正巧办事结束归来,辛珏珩直接问他:“宋家发生了什么?”
晏秋答道:“回少夫人,宋二少爷,没了。”
“……这么快?”晏桓之皱眉。
“是桓之给他看的病?”辛珏珩道,“你也没办法救他吗?”
晏桓之道:“他未及弱冠便已去遍了风月场所,那病本就难治,加之就医太迟,已是根深蒂固……”
辛珏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