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纯被抓之后,不知在马车里摇摇晃晃行了多久,醒来时,只听到四周一片青蛙呱呱呱的叫声,林纯被套在麻布袋里,只能不断的扭动身体,以此来提醒抓自己的人,自己醒了,快把自己从袋子里放出来。
守在马车边的黑衣人听到车内的动静,将车上的门帘掀开,看到林纯在麻布袋里不断的挣扎,扭过头,对着火堆边的一众黑衣人道:“头儿,车里的丫头醒了,要不要给放出来透透气。”
坐在火堆边的黑衣人中,有一人脚上穿着马靴,和其他人有些与众不同,显然正是刚才马车边,说话打招呼的黑衣人口中所说的头儿。
“放出来吧,闷了两天了,也该透透气了,这一路还有好几天的行程,远着呢!”
“而且也是到了该要喂点吃的的时候了,光喂水是不行的,也不能总让她闻迷香,饿坏了或是熏坏了她,回去了,到了主子哪里,咱们也不好交代!”黑衣人头儿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将林纯放出来。
林纯一闻到新鲜空气,先是深深的吸了两大口,然后才从马车的车厢里钻出来。
林纯抬起头,见天空中一片漆黑,一轮明月高挂在半空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想必应该是八月十六了吧!
看来距离自己被抓已经有两天了,不知家中众人怎么样,林纯跳下马车,活动了一下手脚,松了松筋骨,觉得浑身舒畅了,才走到黑衣人围做的火堆边,拿起地上竹筒里的清水先洗了个脸,又漱了漱口,完事后,又拿起旁边烧好的同样装在竹筒里的热水,慢慢的饮着,一筒下肚,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只是饿了两天,肚子里空空的有些难受。
黑衣人头儿见林纯下车后不哭不闹,不吵不跳,安静迅速的整理好自己,喝完热水后又把眼光看向了架在火堆上,被火烤得焦黄焦黄,香味四溢的兔子身上。
黑衣人头儿从怀里掏出匕首,直接割下了一条兔腿递给林纯,林纯也不矫情,更不推脱,直接拿到手里,呼呼吹了几下,就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丝毫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气质,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典型的农家野丫头。
林纯满嘴满手都啃得油乎乎的,让一直隐藏在不远处大树上,某男的小跟班,浑身上下鸡皮疙瘩刷刷的往下掉,嘴角抽搐个不停。
天铭羽双眼微眯的看着远处火堆前的小丫头,嘴角微微翘起,眸子深处异情流转。
不做作,不娇弱,不卑不亢,冷静,识时务,自然,等等一系列的形容词在天铭羽脑海中浮现。
小跟班天流风看着自家少爷嘴角的笑意,觉得有点古怪,平日里自家少爷最注重干净卫生,还有着很严重的洁癖,可现在看着那个丫头满手满嘴的油腻样子,不但没有嫌恶之意,反倒好似起了兴趣。
流风百思不得其解,盯着天铭羽看了又看,突然脑袋里惊现出一句话:“难不成我家英明神武,邪魅腹黑,风流潇洒的少爷看上人家了?!”
流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狠狠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瓜子,企图把这句话从大脑里甩出去,可是看着自家少爷,脸上渐渐浮现出的温柔笑容,双眼炙热,赞赏冒泡,流风越发的肯定了脑海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林纯不知道暗处有人一直在观察自己,喝好吃饱后,眼光打量了一圈自己所在地方,四周的环境后,乖乖的爬上了马车,准备好好的睡一觉,养精蓄锐。
众黑衣人都很奇怪,想着这样的丫头,真的是破败农村里走出来的乡家野丫头吗?怎么看这行事的举动和态度,比那一国的公主还要有气势,从容冷静。
不!不对!一国的公主都没这丫头这么沉着。
黑衣人头儿突然之间有点恍然,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年仅十岁的丫头,就能画出那样精巧绝伦,天下无双的凤冠图纸!
黑衣人头儿对林纯的态度有了改变,决定在未来的行程中好好照顾林纯,因为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和才华的女子,日后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自己还是对她客气一点的好,留条后路总是没错的。
可是,天铭羽的出现让黑衣人头儿的愿望破灭的彻底,犹如玻璃杯掉到水泥地上,碎的一片一片的。
夜半三更,黑衣人们都靠在树上休息了,只有两个人在马车边站着守夜,突然间,夜空中一道黑影掠过,所到之处的黑衣人统统倒在了地上,包括那位黑衣人头儿。
天铭羽钻进马车,见林纯嘟着粉红色的小嘴,呼呼的睡着正香,丝毫没有身在野外和狼窝里的危机感!
天铭羽伸出手刮了一下林纯的小鼻子,也不唤醒林纯,反而拂了林纯的睡穴。
然后直接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用天蚕丝纺织的绸缎,缝制的披风,一把把林纯裹起来,抱在怀中,运起轻功向黑夜深处飞去。
天铭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和现在行为是多么的宠溺和温柔,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只是单单对林纯的好奇,不知在什么时候化成了情愫。
等到第二日黑衣人醒来,已经天色大亮,一看马车中空空如也,连林纯的影子都不见,才意识到昨晚众人是遇到高手了。
···梦中,自己睡在柔软的大床上,盖着温暖的被子,睡得正香,突然画面扭转,见一队黑衣人和安风厮杀,场面血肉模糊,林纯紧张的焦燥不安,站在一边心里七上八下,唯恐安风受伤,林纯大喊着安风的名字,让他小心,却只听到安风模糊声音仿佛从远方天际传来,喊着:小姐快跑!··
林纯在床上不安迫切的手舞足蹈,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如清风拂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的女子轻音,轻音不断的呼唤着自己:“姑娘醒醒!姑娘醒醒!”林纯渐渐安静下,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床边,一个身穿一袭浅蓝衣裙的年轻女子正轻轻拍着林纯,从林纯噩梦开始她就注意到了,便疾步来了床边,温暖柔若无骨的双手包裹住林纯满是冷汗的手心,擦着林纯额上的汗水,轻柔的呼唤着林纯醒来···
女子见林纯惊醒,放下给林纯擦着冷汗的帕子,轻轻的唤道:“姑娘醒了没?想必是做噩梦了吧?!没事儿,都过去了!”
林纯睁开眼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厢房,自己这会儿正坐躺在内室里的床上,轻纱蚊帐,锦缎帷幔,床的四角挂着简单优雅却不失贵气的流苏串珠,紫檀木的大床比自家茅草屋里的三个还要宽敞,新被褥,新枕头,上头绣着富贵花开的图样,房内好似还熏着什么香料,清雅精心。
林纯转头,看向床边的女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夫人,因为她已经挽发,只见女子的发髻松松挽起,双眸流波四溢,脸带微笑,任由林纯打量也不变脸色,林纯心里惊叹道:“好一个婉约大方的新妇!”
林纯转过头,眼光看向门外,小声问道:“这里是?”
“这里是我家少爷在信阳城的一处别院,距你家的清溪镇,快马加鞭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等你休息好了,我家少爷就送你回清溪镇去!”女子声音悦耳动听,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信阳?!你家少爷?!不知你家少爷是···?!”林纯的话还未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少年的青涩之音。
“莹姐姐,莹姐姐,那个乡下野丫头醒了没?!”
年轻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林纯,见林纯嘴角抽搐,脸上不悦,觉得有点好玩,想着要是这屋里屋外两人对上,估计怕是要有一番口舌大战。
“那是我家少爷身边的跟班,从小一起长大,才十四岁,性子和小孩子差不多,姑娘不要见怪!”林纯一听年轻女子解释,知道自己的表情泄露心声,忙换上微笑,对着女子道:“刚才听他叫你莹姐姐,我比他还小,不若也唤你一声莹姐姐吧!”
“呵呵,姑娘不用客气,我本名沈莹,称呼什么的,姑娘喜欢唤什么就唤什么,想必姑娘睡了一宿也饿了吧!快起来洗漱,然后吃点东西吧!干净的衣服就放在桌头柜上,洗漱用的水也都早就备好,我先去给你备饭,你自己动手,可以吗?”
沈莹的绵言细语让林纯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当下低着头狠狠的点了点脑袋,有些哽咽的回答着,“莹姐姐你去吧,我自己能行,还有,不要给我准备太多吃的,一碗粥就好了。”林纯说着抬起头,见莹姐姐看着自己,又立刻低下了脑袋瓜子,以掩饰眼中即将涌出的泪水。
林纯想到自己在现代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是否已经知道出事,知道后又会是怎样的伤心难过···
沈莹没有注意到林纯的异样,起身,莲步轻移,出了厢房。
厢房外,沈莹见流风伸着脑袋不断地透着窗户往房间里窥探,沈莹面色一转,疾步走到他身边,直接上手拧住了流风的耳朵,拉着他远离了厢房,瞬间变了个语气道,“好你个流风,姑娘住的房间你都敢偷窥,是不是皮又痒痒了,想让莹姐姐给你挠挠啊?!”
“诶!诶!莹姐姐,莹姐姐,快放手,疼,疼,快放手,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流风连连求饶,眼泪都要飚洒出来了。
沈莹松了手,对流风怒气道:“还敢说下次,胆子不小啊!看来今天这顿竹笋炒肉皮是免不了了!”
流风一听,急了,想到莹姐姐挥的一手好鞭子,对待做错事的人,下手毫不留情的样子,有点心惊肉跳,忙上前抱住沈莹的胳膊,磨蹭着说道:“好莹姐姐,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没有下次!求你大人有大量,手下留情啊!”
“嗯哼!那你还敢不敢再如此了?!”沈莹板着脸吓唬流风。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还叫不叫人家姑娘乡下野丫头了?!”沈莹再次毫无温度的问道。
“本来就是个乡下野丫头!”流风小声嘀咕道。
“嗯···?!”沈莹目光一聚,看向流风。
“不叫了,不叫了,日后坚决不叫了,一会那野丫··哦,不对,那姑娘出来,我就问问她的名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